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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面对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小骗子, 楚王的心情格外复杂。
燕宁却已经抱着两个小家伙儿往一旁母子同乐去了。
楚王就深深地觉得, 孩子对于夫妻之间来说, 或许不是那么讨喜。
可再不讨喜又能怎样呢?
还不是自己的种?
总不能和揍别人家的儿子那样揍自己的儿子。
因此楚王勉强地忍耐着。
虽楚王觉得自家儿子胖闺女有些烦人, 时不时可怜巴巴地哭着要燕宁亲亲抱抱, 然而皇帝却觉得自己的堂弟堂妹当真可爱到了极点, 已经喜欢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不仅时常在宫中念叨自己的堂弟堂妹,甚至如今在前朝与群臣们说话的时候也时常笑着说一句“朕的堂弟长生……”
他时不时地就要提一提这两个小东西,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两个小家伙儿的百日之后, 眼看着楚王还没有上朝,皇帝掐指一算,这都超过了一年的时间, 便想着提醒楚王一句, 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是不是也该重新出山了?
楚王想到两个孩子百日的时候皇帝赏赐的重礼, 想了想, 也觉得应该上朝了。
皇帝就很高兴, 又提议叫燕宁把两个孩子带到宫里来与皇孙们一同亲近。
燕宁因许久没有进宫, 倒是也觉得应该进宫瞧瞧去,便带着长乐长生一同进了宫。
才进了宫, 两个小家伙儿就惨遭侄孙们的围观, 大皇孙带头把他们团团围住, 四个小皇孙看着自己这小小一团的两位祖宗,都露出了好奇的样子。
燕宁坐在李贵妃的身边, 就见哭得很大声的长女怂怂地躲在单薄胆怯的弟弟的身后,看起来软乎乎的小儿子正对四个侄孙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小拳头揍开好欺负些的二皇孙,片刻之后,他已经在大皇孙的怀里软软地靠着他了。
燕宁沉默了。
她一时之间看着蔫儿坏的儿子不知该说什么。
显然儿子小小一只竟然还知道抱谁的大腿更有力些。
李贵妃倒是觉得很有趣儿,见大皇孙一本正经地把自家叔祖抱在怀里,看起来额头冒汗都没有撒手,便笑着对燕宁说道,“长生到底与大皇孙亲近。”她笑吟吟的,似乎乐见其成的样子,燕宁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可会撒娇了。”
而且如楚王的话,蔫儿坏,还知道给自己找靠山……燕宁一时都不知道儿子到底随了谁,且见大皇孙已经认认真真地给哼哼唧唧的叔祖拢住小衣裳,一旁的长乐怂怂地嚎啕了一会儿,被二皇孙急忙哄着扬起了胖嘟嘟的小下巴叫侄孙服侍地给挠下巴,她咳嗽了一声,四处看了看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见陛下呢?”是皇帝叫人把他们给叫进来的呀。
见燕宁十分茫然的样子,李贵妃也知道她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便温和地对燕宁说道,“冯瑶的孩子夭折了,陛下正安慰九皇子呢。”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燕宁不由诧异地问道。
之前九皇子说冯瑶有孕了,可之后燕宁因为诊断出了双胎,就再也没怎么留意过外头的事。
她都不知道冯瑶的孩子竟然夭折了。
“她之前早产,这些事因你的府里正热闹,因此没有告诉你让你们扫兴。”因燕宁生产坐月子之后又是洗三百日的,一连串的乐呵的事儿下来,没有人会拿九皇子的晦气事来叫燕宁听见,因此燕宁被蒙在鼓里。
李贵妃此刻见燕宁脸色有些难过,显然不是为了冯瑶,而是那个夭折的孩子,便叹息着说道,“那孩子早产之后的身体就不怎么好,冯瑶又对这个孩子不怎么用心,因此这孩子落地没多久就夭折了。”
李贵妃的确不喜欢冯瑶,可是她却不是一个会对孩子的夭折感到高兴的人,此刻想到那个孩子,她便对燕宁继续说道,“九皇子最近时常进宫,陛下也说九皇子有些可怜。毕竟,那是他的嫡长子。”
燕宁轻轻地点头。
她只是慢慢地说道,“自打我做了母亲,才会明白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虽然出这样事的是冯瑶,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幸灾乐祸。”
如果可以,她希望冯瑶的孩子活着,毕竟那到底是一条小生命。做了母亲的人大多都会对小孩子生出慈爱的心,无论那孩子到底父亲母亲是谁,燕宁都希望他好好儿的。只是如今听到那孩子夭折了,燕宁就明白李贵妃之前为什么没有叫人告诉她了。
因为她听到这样的事的确是难过的。
“那冯瑶呢?”
“听说是病了。”李贵妃对冯瑶却一直都是淡淡的,平静地说道,“不过应该不是伤心儿子夭折。”见燕宁诧异地看着自己,她便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听说那孩子降生之后,她从未抱过一次,也从未亲近过一次,还恐那孩子病着过了病气给她,因此叫人远远地把那孩子养在别处的院子里。也因她这样冷淡这个孩子,皇子府的人才对孩子不用心,那孩子本就早产体弱,因照顾疏忽才夭折。陛下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气九皇子只知道宠着冯瑶,又可怜他失去儿子,因此对九皇子的态度也说不上是什么。”
燕宁呆呆地听着。
“怎么会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就算她的母亲当年为了父亲殉情撇下她,可也是等理国公府的舅舅们来了,把燕宁亲手交给了舅舅们,知道燕宁以后会被照顾得很好才放心地殉情去了。可燕宁想不通冯瑶怎么会对一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这么无情。
她犹豫了一下,见李贵妃唏嘘了几声,咬了咬嘴角小声儿说道,“娘娘,就算是再狠心的母亲,也不可能不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不想看见他一面。如果当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遭许多的罪,十月怀胎生下他呢?您不觉得很奇怪么?”
“许是她并不喜欢九皇子,因此才讨厌九皇子的儿子吧。”李贵妃便说道。
“如果她不喜欢九皇子的孩子,当初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为什么不一碗堕胎药喝下去,叫这个孩子不要折腾自己十个月呢?娘娘,生儿育女对女子来说是一道鬼门关,她既然愿意用拼命的心去把孩子生下来,又为什么对他没有半分喜爱。我觉得这很矛盾。”
如果燕宁没有生过孩子,那只会觉得冯瑶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心性冷酷。可是燕宁刚刚才生了孩子,差点儿丢了性命,虽然楚王没说,不过燕宁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虚弱了,这都是为了孩子要付出的。
冯瑶连孩子都不喜欢,竟然会为了这个孩子去冒那么多的风险……她又不是喜欢九皇子喜欢到拼命也要为他如何如何,这看起来就真的很奇怪。
燕宁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可是她就是觉得冯瑶对这个孩子的态度格外奇怪。
李贵妃静静地听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摸了摸燕宁的手,柔弱无骨,可是手却微冷,想到太医正给燕宁的诊断,再想想那一日楚王府产房外大盆大盆捧出来的血水,李贵妃便缓缓地说道,“我得想想这其中的蹊跷。”
她的声音平和,燕宁心里就放心了,且见此刻阿蓉与十皇子也来给李贵妃请安,阿蓉已经笑眯眯地抱起了长乐,轻轻地亲着外甥女胖嘟嘟的小脸儿,燕宁便忍不住笑着说道,“从前大表姐也是这么亲我的!”打小儿,阿蓉也是这么亲她的。
燕宁觉得阿蓉亲长乐脸颊叫自己感觉到十分熟悉。
十皇子觉得背后一凉,回头看向宫殿门口,就见楚王站在门口,正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阿蓉片刻。
那眼神……十皇子没敢闹腾,夹着尾巴把媳妇给藏在了自己的背后。
楚王心里冷哼了一声,走到燕宁的身边坐下,这才对李贵妃说道,“陛下很快就到。”他难得没有和皇帝一同过来,李贵妃不由觉得疑惑,然而片刻之后,见皇帝带着脸色依旧苍白,带着几分憔悴可怜的九皇子来了自己的宫里。
李贵妃的目光在九皇子的脸上逡巡片刻,便温和地对皇帝问道,“陛下怎么瞧着脸色不好?”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李贵妃便多关切了几分,皇帝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一边从大皇孙的手里把自己的堂弟长生抱过来,一边对李贵妃叹息说道,“不过是为了九皇子罢了。”
九皇子站在皇帝的面前,目光怔怔地看着长生。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慈爱还有黯然。
皇帝见他依旧伤心,便对他说道,“你坐在一旁就是。”
“父皇别怪儿臣忘形。只是看见了小叔叔,儿臣就想到了大哥儿。那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却就这么夭折,儿臣还没有来得及多疼疼他。”九皇子见长生嘀咕了一声什么,蜷缩在皇帝的怀里哼哼唧唧,似乎格外与皇帝亲近,便忍不住露出几分黯然。
皇帝一愣,见九皇子目光落在长生的身上似乎舍不得转移,心里倒是同情九皇子,可是又觉得有些不悦地说道,“长生与大哥儿怎么可能一样。那孩子没福气,可是长生福气绵长。”难道九皇子的心里,楚王世子也是个没有福气会夭折的孩子不成?
这话说得真是晦气。
“父皇,儿臣不是……”
“好了。那孩子已经夭折了,你也该伤心够了。更何况朕也说过,孩子夭折,也是你们做父亲母亲的不对!朕听说那孩子打从降世,你和冯瑶就从未抱过他,亲近过他?这简直就是不负责任!朕从前不提这些,不过是看你们丧子可怜。可是如果你们还要为这些事整日里哭哭啼啼,那朕也不能容忍。”
皇帝正说着话,就见一只小爪子探过来,摸了摸他的脸,仿佛是在安慰,一垂头,就见自己的小堂弟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担心自己似的。
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他的目光柔和起来,握住了长生的小手。
一旁长乐探头看见,见弟弟握住了皇帝的手,便胆子大了,从阿蓉的怀里爬出来,也去抱皇帝的大腿。
燕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只小马屁精。
“我,我,我没教过这个。”燕宁弱弱地说道。
李贵妃笑了笑,看向沉默起来的九皇子。
“陛下,九皇子丧子到底心痛,因此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陛下不要见怪。”
“不管怎样,也不该攀扯长生。”皇帝不缺皇孙,只缺堂弟,长生对他来说比九皇子的儿子要紧多了。
九皇子口口声声看见长生就想到自己夭折了的儿子,皇帝心里十分不顺耳,此刻见燕宁坐在一旁有些不安的样子,皇帝便温和地说道,“王婶不必担心。这是孩子们亲近朕。朕很高兴。”他对燕宁和颜悦色,可是看向九皇子的目光却带了几分不悦,显然之前对九皇子的可怜也散去了,九皇子急忙跪下,犹豫着对皇帝说道,“儿臣还想求父皇一事。”
“什么事?”皇帝冷淡地问道。
“父皇,冯瑶才夭折了儿子,心里悲痛欲绝,还想不开病倒了。”九皇子央求地看着皇帝含泪说道,“父皇当年将她约束在皇子府中叫她不能出门,她这些年过得也苦闷。儿臣只求父皇能放阿瑶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起码叫她的心情能散一散,不然,儿臣只怕阿瑶的病再也好不了了。”
他膝行了几步到了皇帝的面前低声说道,“父皇,阿瑶,阿瑶好歹也是先皇后的嫡亲的侄女,儿臣只求父皇叫阿瑶能出来,哪怕只有一两日也好,叫她能有些开心的生活,能……能好好地陪着儿臣。”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哽咽。
皇帝愣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九皇子不说话。
“儿臣与阿瑶是少年结发,父皇,终儿臣的一生,再也不会这样爱重另一个女子了。儿臣舍不得她。”九皇子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皇帝看着九皇子,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年轻的时候。
曾经先皇后薨逝的时候,他也曾如九皇子这样悲痛。
他比九皇子幸运之处,不过是太子健康平安。
可是九皇子却连儿子都夭折了。
想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带了几分柔和,对九皇子说道,“这也不算什么。当初冯瑶对东宫无状,因此朕才会禁足她,叫她不许出来吵闹。若是她如今已经改过,朕也不会对她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更何况逼死九皇子妃这种传闻,皇帝一点都不喜欢承担。他沉吟半晌便对九皇子问道,“你最近还时常去沈家么?”皇帝当初把九皇子塞到沈家去看着长平县君,九皇子倒是兢兢业业时常去端阳伯府走动,而京都之中也没有长平县君对太子的那些指责,因此皇帝对九皇子倒是满意。
“是。”
“那就暂时不必过去,好生陪着你的皇子妃吧。”皇帝便缓缓地说道,“你先把在朝中的差事都放一放,多陪陪自己的妻子。”
如果从前皇帝可说不出把差事放着先顾着媳妇这样的话。
可是有了楚王的前车之鉴,皇帝就想,或许做人夫君的对妻子最大的爱惜,就是放下差事去陪伴妻子什么都不做吧。
因此皇帝给了九皇子好大一个恩典。
九皇子却脸色微微一白。
把手里的差事全都放下去陪着冯瑶……他到底是个隐忍的人,给皇帝磕头说道,“多谢父皇恩典。”
燕宁觉得九皇子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朝中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一些差事权柄,就这么放下了?
“父皇,那阿瑶是不是可以出来走走?儿臣听说这个月还有宫中宴席……”
“她如今正病着,病恹恹地在宫中家宴上出现,这不是给人添堵?而且如果过了病气给别人怎么办。”皇帝之所以这个月有一场皇家家宴,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堂弟堂妹的,如果冯瑶病恹恹地出来了,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那冯瑶万死也抵不过这两个金贵的小祖宗。
因此皇帝皱了皱眉,见九皇子没说什么,目光却仿佛带着几分黯然,便淡淡地说道,“她既然想出来走动,也未必非要在家宴上出现。你就带她去京都外头转转,京都外头风景也极好,而且天高地阔,她的心情许久好了。
至于冯瑶的病好了以后怎么处置,皇帝还得再想想。
见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九皇子迟疑许久,却还是低声说道,“儿臣知道了。”
他欲言又止,然而见皇帝的目光只专注在两个孩子身上,到底没有说出口,垂头退出了李贵妃的宫殿。
燕宁便看着九皇子的背影。
九皇子为什么要把冯瑶给放出来呢?
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然而此刻也不是她要扫兴的时候,且见皇帝格外喜欢两个小家伙儿,又觉得心里很为孩子们骄傲。
在燕宁的眼里,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己的孩子更招人喜欢的婴孩儿了。
“陛下的家宴是为了长乐与长生特意准备的么?”燕宁见皇帝把两个孩子都抱起来,长乐咿咿呀呀地叫着亲了皇帝一口,长生软软地拿小脸儿贴着皇帝的另一半脸颊,皇帝仿佛都要幸福得晕倒了似的,便转头对楚王小声儿问道,“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她自然希望大家都喜欢自己的孩子,可是又唯恐皇帝对孩子们宠爱太过,叫人觉得楚王府太嚣张了。
楚王见她这样谨慎,便淡淡地说道,“还可以更嚣张些。”这话熟悉得叫燕宁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楚王也是对哭唧唧的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不由呆呆地问道,“那是要把他们宠成小霸王么?”
“有何不可。”楚王顿了顿,觉得自己应该做个严父,便继续说道,“不过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
就算是嚣张霸道,可是看哭包就知道了,这两个小东西的嚣张也是有限的。
楚王并不担心孩子往后长歪。
燕宁哼哼了一声,见楚王这样信任他们的孩子,又觉得高兴,小声儿说道,“真是慈父呀。”
“胡说八道!”楚王的脸色一沉。
他明明是严父。
看不顺眼就要抽,拿藤条抽的严父!
他沉着脸,觉得哭包看错了自己,燕宁也急忙点头说道,“没错没错,王爷可严格了。你特别不惯着他们。”她觉得楚王最近的脸黑黑的,想到自己冷落了楚王许久,没准儿回头王爷真的要拿藤条抽这两个霸占自己的小家伙儿了,便十分殷勤地围着楚王团团转起来。
她为了把楚王这严父讨好起来,等出了宫,也不管别人,每天都忙着讨好楚王,还自告奋勇给楚王做饭吃……两个小家伙儿见每天都腻歪在一块儿的亲娘整日里围着父亲转,长乐嚎啕大哭,长生抽抽噎噎,趁着楚王板着脸抱自己的时候尿了自家父王一身。
燕宁赶在楚王翻脸抽儿子之前抱着儿子跑得跟后面有狼撵着似的。
至于闺女看见楚王的狼狈,没心没肺地又咯咯笑起来,楚王看着她,觉得手心也很痒痒。
燕宁只能带着儿子再跑回来,抱着闺女瑟瑟发抖。
母子三人抱在一块儿哭得可怜极了。
远远的,楚王府的下人也都哭着抱住楚王要他手下留情。
楚王觉得魔音灌耳,头疼得很,觉得楚王府这群人纷纷成了戏精,十分庆幸自己当日决定正确得很。
他的确不想再生了。
不然,也不知楚王府会不会被这群家伙翻过来。
然而就在楚王十分隐忍,忍耐着府里这群自从龙凤胎降生之后就纷纷大胆了起来,连他仿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家伙,却有一日深更半夜,他和燕宁的卧房的门突然被人叩响,之后传来了何泽急切的声音说道,“王爷,末将有要事禀告!”
何泽一向知道进退,也知道尊卑,如果不是的确出了大事,绝对不会闯到后宅楚王与燕宁的卧房外头来这样冒犯。
楚王听到这声音急切,虽然心里疑惑,不过也知道何泽都会急切的事必定事情不小,便起身,给揉了揉眼睛想要爬起来的燕宁盖上被子,披了衣裳出来。
深夜之下,何泽的脸色映衬在灯笼的光线之下透着几分异样,他的额头上满头大汗,眼底带着慌张。
“怎么回事?是何处军情?”楚王见何泽的脸色十分难看,惶恐不已,不由皱眉问道。
“不是军情,是宫里!”何泽仿佛唯恐声音变大,压低了声音在楚王的耳边低声说道,“王爷,是陛下不好了!陛下骤然晕厥,如今人事不知,太医院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