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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领着她来到风澈房边,恭声禀报,“少爷,夏娘子来了。”
“进来!”
丫鬟轻轻的推开房门,夏曦进去,丫鬟又把门轻轻关上。
风澈正自己跟自己下棋,一边黑子,一边白子,听她进来,头都没抬,“会下棋吗?”
夏曦回答的干净利索脆,“不会。”
风澈,……
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满满嫌弃的,“你会什么?”
“做菜。”
风澈,……
避免自己被气死,索性不再搭理她了。低着头,看似很认真的自己跟自己下棋。
夏曦不敢打扰他,坐去了一边的软榻上,打了一个哈欠,而后百无聊赖的看屋中的一切,看着看着,睡意袭来,眼睛渐渐合上了。
一直等她主动勾自己的风澈,……
啪!
把手里的棋子扔在棋盘上。
夏曦吓得猛然弹跳起来,“怎么了?”
入眼的是风澈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夏曦脑中还是一片混沌,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的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风澈眼中火都喷了出来,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呢?”
“我?”
夏曦慢了一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爬去床上,躺好,“来吧。”
风澈,……
一把掀了棋盘。
哗啦啦的动静吓得门外伺候的丫鬟身体一颤。
夏曦,……
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能惹他,不能惹他,不能惹他。
然后才睁开,坐起身,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到他面前,歪着头打量他,在他脸色越发黑沉的时候,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双脚踩在他的脚上,嘴唇凑了上去,轻轻啄了一下便离开,“别生气了,我的错,良宵苦短,再生气下去天就要亮了。”
“下去!”
风澈声音要多阴沉就有多阴沉。
夏曦反而更搂紧了他一些,“不下!”
“下去!”
“不下!”
风澈到了发怒的边缘,周身气息都冷了,“下去!”
夏曦的嘴唇再次凑了上去,这次好久都没有离开。
……
一夜疯狂!
夏曦直到天近晌午才醒来,感受着自己的腰酸背痛,自然又在心里把风澈骂了无数遍。
慢慢坐起身,想要穿衣,后知后觉的想起衣服被撕烂了,叹息了一声,又倒回了床上,看着床顶发呆。照这样下去,她这一个月非得在床上度过不可。
外面想起询问声,“夫人,您醒了吗?”
“没有。”
夏曦有气无力的回答。
外面静了一下,随即门被轻轻推开,几名丫鬟端着衣物和东西进来,到了床边,轻声喊,“夫人。”
夏曦摆摆手,“放下,你们出去吧。”
丫鬟们出去好一会儿后,夏曦才再次慢慢的爬起来,穿衣。
穿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顿住,猛然抱住头,“啊啊啊啊啊……”
守在门口的丫鬟吓了一跳,急忙推门进去,“夫人……”
“别进来,让我自己静一静。”
夏曦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完全遮住。
她就是一个蠢猪,前日怎么会忘了吃避子药,虽然自她穿来以后,这具身体就没有来过小日子,但凡事都有个万一,要是真的有了怎么办?
想到此,猛然又坐了起来,拿过衣服快速的穿上,而后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等着伺候的丫鬟门齐齐屈身,“夫人。”
夏曦皱眉,但也没有纠结什么,吩咐,“去把你们的大夫请来。”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距离门口最近的丫鬟急忙询问。
“没有,我有事要问他,你去把他请来。”
丫鬟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夏曦回了屋中,看自己昨日穿的衣服还在地上,弯腰捡起,本想叠好了放置一边,可叠的时候发现衣服被撕扯的不能要了。
想到自己昨晚的行为,夏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衣服随意的揉巴成一团,扔去了一边。
这才是第二日,一个月要怎么熬下去?!
风澈就是个禽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折腾起来没完。
叹着气亲自去把窗户打开,然后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继续叹气,心中一百个后悔,自己那晚怎么就没忍住呢,怎么就强了风澈了呢?
府医匆匆而来的时候,夏曦还在唉声叹气。
“夫人。”
“夏娘子!”
夏曦纠正。
府医纠结了一下,到底没敢喊,山庄里的人都知到夏曦现在是少爷的人,他要是还喊夏娘子,岂不是惹了少爷不快。
但也不敢再喊夫人,只好避重就轻的问,“不知您找我何事?”
夏曦开门见山的问,“你手中有没有避子药?”
府医愣住。
“避子汤也行。”
夏曦又加了一句。
府医反应过来,连忙道,“这个,没有。”
夏曦皱眉,“没有?”
“是,没有。”
夏曦眉头皱的更紧了,“能否给我配制一些?”
府医哪里敢应,“这个……”
夏曦摆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的药房在哪儿,带我过去。”
府医额头上顿时出了汗。
这避子药,除非少爷吩咐,否则他要是敢领夏曦过去,他这颗脑袋也别要了。
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说辞,“夫人请等一下,我在药房里正配制药丸,杂乱的很,你且等一下,不出一炷香的工夫我便会配制好了,到时再领您过去。”
“好吧。”
……
府医出了清澜院,没敢停留,直接去见风澈,把夏曦要配制避子药的事说给了他听。
风澈听完,原本布满春风的脸突然间就阴了,啪的把书摔在桌子上,起身,回了清澜院。
夏曦正没骨头的躺在软榻上。风澈“咣”的一脚把门踹开,夏曦吓得弹坐起来,看他阴着脸,周身散发着怒气,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堆起笑脸,“怎么了?”
风澈到了她面前,二话不说,单手拎起她,就跟拎小鸡似的拎到床边,扔在床上。
夏曦,……
刚要挣扎着起来,风澈带着火气的身体压了下来。
夏曦,……
好想骂风澈八辈祖宗,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禽兽,没完没了了。
……
再次从床上起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夏曦深深吐出一口气,克制着自己想拿刀杀了风澈的冲动,慢慢穿衣下床。
丫鬟低着头端着一碗药进来,“夫人,这是避子汤。”
夏曦只是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便端过,一饮而尽,毫不犹豫。
而后洗漱完毕,拖着疲累的身体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众人脸上有欣喜,却没有一人敢和以往一样上前来和她打招呼,就连厨房管事的脸上的笑也收敛了几分,多了几分恭敬,“夫人……”
夏曦眉头皱了下,“还是喊我夏娘子吧。”
管事的自然也不敢喊,但看夏曦脸色不怎么高兴,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了她的霉头,索性什么也不喊了,躬着身体问,“您有什么吩咐?”
“厨房里有粥吗?给我来点。”
昨夜和今早都没有吃饭,夏曦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管事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小心翼翼的道,“厨房里没有了,您要是想吃的话,我命人马上煮。”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顺便给你们少爷做点吃的。”
要是夏曦说光给自己煮粥,管事的定然会把这活抢过来干。
可她一说还要给少爷做吃的,管事的便什么话也不说了。前几日,少爷犯了病,这几日还没好,胃口也不是太好,夏娘子能亲自下厨,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您想做什么菜,我让人给你准备。”
“做个回锅肉……”
往放食材的地方瞅了瞅,看有竹笋,又加了一个,“再来个油焖笋。”
管事吩咐下去,急忙厨娘立刻忙活起来,把需要的一应食材全部准备好。
夏曦先淘了米,然后放了几颗枣,又加了一小把花生,放在灶台上,让人小火慢慢的熬着,她去了一边小凳上坐下歇一会儿。
风澈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折腾的太狠了,她现在每动一下,大腿都扯的难受。
休息一会儿,起身去拌了两个凉菜,等粥熬的差不多了,食材也完全备好,便亲自掌勺,把两个菜做出来,而后让人端着,她在后面慢慢跟着,去了饭厅。
风澈得了消息,早就在饭厅等着了。
他周身气压很低,管家和一众伺候的丫鬟,大气也不敢出。
闻到饭菜的香味,管家才松了一口气。
一进饭厅,便感觉到了风澈的低气压,夏曦在心中又暗暗骂了几句,摆着笑脸走到桌子边,示意管家让饭厅内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去。
她亲自盛了饭,放在风澈面前,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饿了吧,我熬的粥,你尝尝好不好喝?”
风澈端坐着没动。
夏曦没法,硬着头皮端着碗,拿小勺舀了一碗粥,吹了两口后,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举到他的嘴边,哄,“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我给你赔罪,来,张嘴,把粥喝了。”
风澈抬眼看她,直直的,眼中的火焰还在跳动。
夏曦心里那个怕呀,怕他起了心思,她这腰酸全身痛的,真的不敢让他在折腾了,连忙把勺子往他嘴边又送了一点,“别生气了,吃一点儿吧。”
风澈还是看着她。
夏曦害怕,勺子都要拿不稳了,脸上的笑也要维持不住了,“不想吃吗,我再去给你做……”
风澈嘴张开,夏曦连忙把饭送入他口中,而后,又赶紧舀了一勺……“
风澈吃完,夏曦差点没累瘫,又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
风澈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来往外走,“半炷香后去县城。”
夏曦,……
磨着牙在心里骂,风澈不得好死。
急匆匆地喝了一碗粥,夹了两口菜放入口中,顺手拿起一个馒头,边吃边走,等到了马车边,最后一口还没有咽下去,嚼着,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风澈微闭着眼靠在里侧车壁上,夏曦不敢惊动她,坐在最外面,然后慢慢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把嘴里的最后一点馒头嚼碎,咽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来!”
风澈冷不丁的出声。
夏曦警惕的看着他,没动。
风澈微微睁开眼。
只一瞥,夏曦立刻怂了,赶紧过去,狗腿的问,“风庄主,你有什么吩咐?”
风澈又闭上了眼睛,淡淡一句,“腿疼。”
夏曦,……
你他娘的禽兽了一晚上,老娘腿还疼呢!
你的腿疼?这分明就是找借口整她。
心里这样想着,双手已经伸了出去,边轻轻按摩,边狗腿的问,“力道重不重?”
风澈没有搭理她。
一路到了县城外,距离县城门口还有几十丈远,风澈突然开口,“下去!”
“啊?!”
夏曦没反应过来。
“下去!”
风澈重复了一遍,隐隐带了火气。
夏曦听清了,麻溜的下了马车。
马车急促缓缓的朝前走。
一路没敢动弹,夏曦的腿有点麻。
俯身,自己捏了捏,这才一步一步的缓慢的朝着县城走。
马车上,依旧闭着眼睛假寐的风澈嘴角微微扬起。
……
县太爷从昨日一直胆战心惊到现在,在后院一直走来走去,眼看着天色到了昨日风澈说的时辰,心更加是提了起来,万般后悔。
因为一念之差,帮了月柔和俞义,今日过后,不知道他头顶上的乌纱还在不在。
“唉!”
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县令夫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此刻也是一脸愁容,“老爷,你说这王……风少爷会迁怒咱们吗?”
县太爷又长叹了一口气,摇头,“不知道。”
“你可是好容易才有了今日的,要是……”
县太爷夫人话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老爷!”
前面的衙役跑进报,“风少爷来了。”
县太爷急忙整了整官服和乌纱帽,急匆匆的迎了出去。
于此同时,三骑两马也进了县城。
昨日知府收到信,差点没吓死过去。连夜就赶了过来,可他不会骑马,只能让护卫帮他,这一路快马加鞭而来,身子都要颠散了。
到了县衙门口,被护卫放下马,衣服也没整理,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一眼看到风澈端坐于大堂的椅子上,心里一个激灵,到了面前立刻跪了下去,“平阳知府参见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