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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59)
尽管知道灵医很神奇, 但在此亲眼见证,林雨桐还真是大吃一惊。恍惚的神魂, 明显要离体的样子, 几针下去,人就稳了下来。林雨桐摁住对方的脉搏号脉, 随即便笑:“虚惊一场!这就是喝多的, 心梗。”
人暂时给拉回来了。
这一来就露了这一手, 所以这黑门白门确实是非同凡响, 那么, 这亦天门呢?哪怕是丢了传承, 可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一时间, 恭维声响成一片。态度可比以前热情的多。
林雨桐跟这些人寒暄, 看了四爷好几眼,四爷却只盯着被抬走的那个心梗侥幸被救回来的患者,好生奇怪。她就趁空问了一声怎么了?
四爷笑了笑, 拍了拍她没言语。
应该是不方便在这里说的。本来该他出面交涉的, 但见四爷心不在焉,应该是在考虑什么事情,那林雨桐就得出面, 跟这些人聊了起来。
四爷看着桐桐, 脸埋在阴影里,很有些变幻不定。
之前抓不住的东西,这次却好似抓住了一点头绪。
是的!一瞬间,他有了这种感觉。
一个人的神魂能离体, 也能再度回来。自己可以,桐桐也可以。那恍惚的梦境不是梦境,就是魂魄离体了。还有桐桐之前说的那个叫穆安的新同学,她一个人可以带着两个生魂。
魂魄离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和桐桐身上,这个自己还真不会多想。毕竟嘛,一直以来,自己和桐桐就是这么过的。也以为自己两人属于特例!
可桐桐的那个叫穆安的同学,那是怎么回事呢?之前桐桐说的时候,他也没太在意。可如今眼看着一个灵医,完全可以将几乎要离体的神魂再给摁回去,他心里的有些一直隐藏着的,从来不能跟桐桐提的零散的想法一下子给串起来了。
当年,他的福晋换了人,他是真不知道。可是后来,人到晚年之后,他便有了很多的猜测。比如弘晖的武功,比如每日里喝的水。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桐桐在身边,水的味道永远是不变的。
那时候他就有猜测。可那又如何呢?桐桐不是妖魔鬼怪,她能做皇后,能凤冠加身,这就说明她德配其位。当然了,这就是个猜测,从不敢是深想。直到生命在终结之后又再度醒来,再遇上了桐桐。一世一世的过来,见识自然也不一样了。
桐桐身上的秘密,他能猜到八|九不离十,而桐桐不说,那就说明不能说。两人就这么一直心照不宣着。
哪怕是见识了那么多,可他心里一直在寻思:桐桐这个公司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公司?
高科技吗?
高科技这个,不能一概否认。自己没见过不意味着真的没有。比如之前以为的须弥芥子,实际上的空间。须弥芥子是仙家的说法,可空间似乎在未来世界也出现了。两者是一回事,又不完全是一回事。
那么问题是,桐桐身上携带的,到底是仙家之物,还是未来科技的产物呢?亦或者,是两者结合的产物。这又是怎么跟桐桐的魂绑在一起的呢?
四爷觉得,桐桐拿出来的那种水不是科技能产出的。可使用能量石,这也不是仙家的手段。因此,他将它归纳为两者结合的产物。
如果是这样,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须弥芥子和空间,这两个一个来自于千年前上古时期,一个来自于不知道多久以后的未来世界,他们是怎么碰撞且结合在一起的?
桐桐如今都已经上大学了,可手机还是老款的蓝屏的诺基亚。大学毕业的时候,一般大学生顶多能普及彩屏手机。而那个时候,桐桐就已经工作了,直接就去了那个公司。
四五年后,这科技水平能达到这个高度吗?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如果科技水平跟不上,那这两个遥远的时间点来的东西,是怎么糅合在一起的。谁能从那么久远和遥远的年代,将这样的‘财富’给取回来?又通过什么取回来呢?
是公司?
是!发展成性的公司,如果有很多个像是桐桐这样的员工,那么OK,一点问题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浩瀚苍茫的平行宇宙里,到底有多少个平行的世界。撞上了,然后传回来,再想办法研究,这都能成立。
但是公司创建之初呢?
看看眼前这个阴阳术士,他们通鬼神,还有些家族一直没有停止追求大道三千和羽化飞升,就如同眼前的张家。
如果连张家都没有放弃,那么敢号称是‘亦天’的亦天门,他们最终的追求是什么呢?
亦天啊!答案就这么浅显的摆在桌面上。
那么,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很多问题就能解释了呢?比如,亦天门总是神秘失踪的前辈,他们去哪了?
便是没有成仙,但是估摸着,至少也能跟自己和桐桐一样,不停的轮回。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都能成功的。
像是白三,当年未尝没有碰到飞升的门槛,可是,他那一次失败了。可失败一次,不意味着以后还会失败。
失败者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于是,他们得尝试。
桐桐指不定便是一个实验牺牲品。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选择试验品的时候是怎么选择的?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可以吗?那这个公司也未免太好进。如果真是一点都不筛选的公司,猎奇者定然是不计其数。那还用员工吗?光是这些人就够他们忙了。
可显然,这个公司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桐桐没说她重来之后找公司的事,但以他对桐桐的了解,她肯定是找了。而找了之后的结果一目了然:她并没有找见。
那是不是说,其实公司还没创建,或者说,尚在创立之初。
这些人之后能选上桐桐,那桐桐身上必然是有特别之处的。如果这么想的话,是不是说桐桐本来就有通阴阳的能耐,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而这次重来,只是将她没发现的能力提前给激发出来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他们选的人一定是阴阳术士。
而这里坐着的,还有太平间躺着的,可都是阴阳术士。
想到这一点,他一下子就站起来。
林雨桐回头看他:“怎么了?”
四爷拍了拍她:“你说你的,我想起点事,给赵基石打个电话。”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站在门口,看着高悬着的大红灯笼,他拨了电话出去,不是打给赵基石的,而是打给秦双的:“那无名死者的遗体,帮我看看,都好着没?”
这半夜三更的,去看尸体?
秦双蹭一下就起来:“马上就去,尸体在省一院太平间,半个小时我给你回话。”
四爷‘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走了回去。进门是个大照壁,这块的光线不亮,有些昏黄。就着这昏黄的光线,四爷瞥见了照壁上的图:一圈繁复的驱邪镇宅的符箓的中间,是一副画。画就像是一般的羽化升仙图,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腾云驾雾站立在虚空之下,垂眼俯视下方。下面不是俯首或是仰望的人众,而是一个手持罗盘盘膝而坐的人。他那个坐姿,是背对着仙人的。
张家是张道陵的后人,所以,这个照壁有这么一副图并不奇怪,老先人飞升图嘛,看起来很正常。可这要是换个方向去理解,是不是也能解释的通呢?
人的灵魂离体而去,剩下的便是人的皮囊。
四爷收回视线,默默的坐回桐桐身边。此时都已经是夜里凌晨三点了。也该睡了!
三三两两的,都回房间去了。
温柏成有自己的房间,老式的建筑,大房间都是套间,几明几暗的格局,塞几个人进去没问题。这都三点了,两三个小时候都天亮了,也睡不成,就是有个说话的空档而已。
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林雨桐才说温柏成:“能不自以为是吗?这件事远比你想的复杂的多?三十年前,一年死了三百六十五个。这次才只是个开始!我来,不光是为你,还为了更多的人,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明天天一亮,该离开的都会离开。若是不愿意离开的,生死由命。你自己看着办!”
温柏成揉了一把脸:“我正是知道三十前,死了那么多术士,这次才不得不多了解些。你忘了,师父就是三十年前出事的。”
是了!忘了这一茬了。
白三其实是死人了,他是靠着躯壳才活下来的。
“但是,不是说是因为师叔才遭遇横祸的吗?”可不是莫名其妙的死的!这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亲眼所见。温柏成可能说假话,但是两位师兄不会!
温柏成却反问一句:“那你怎么知道三十年前那些人的死跟程世明无关,你难道能确定眼前的危机,跟程世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我不能!
他这么一问,反倒是把林雨桐给问住了。是了,如果都是程世明干的,那他杀别人是暗杀,杀白三却是明杀。
她正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说,四爷就问了温柏成一句:“你觉得这要是真有人有歹意,为什么不多不少,正好相隔三十年?为什么死亡的人数,是整整的三百六十五个人呢?”
温柏成皱眉:“阴阳一术,讲究的便是借天地阴阳之气。别说天干地支,便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再结合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人的运势气场都会随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对方是高手,相隔三十年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再者,三十年前,师父可能是变数,对象想做什么,却因为师父借体而生,给搅乱了吧。如果对方也这么想,那么师父会如何呢?你想,师父这三十年都好好的,为何在最近说‘休养’就‘休养’了。这一沉睡,你能估算出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林雨桐被说的愣住了。
可四爷的脑子却‘嗡’的一下:对了!对了!这就对了!
白三便是程世明第一个试验品。
三十年前,白三死而后生,这三十年来,程世明跟白衣近在咫尺,要是有解不开的仇怨,程世明为什么不杀了白衣?
而这一切,当时的白三不明白,可这后来的白三,真的完全不知情吗?
如今躺那里的白三,真的只是休养?
活死人一般的人,他的生魂在?还是跟自己和桐桐一样,不知道去哪里过活去了?
其实,人们追求的是羽化成仙吗?不!生老病死,人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抛却人间繁华,而是长生不老。
这长生不老,便是指活个千年万年吗?
不!不一定!往复轮回,难道不是长生的一个法子?
正寻思呢,电话响了,将他的思路打断了。电话是秦双打过来的。这边接通了电话,那边直接来了一句:“丢了!五具尸体,全都丢了。”
“知道了。”四爷的眼睛深沉了起来,他的猜测,好像对上了,“我们马上回来。”
啊?
屁股下面的椅子还没暖热呢,又往回赶。
这才来,人都没认清楚,事情还没处理,这就往回走?干啥呢?遛狗也没这么遛的?
四爷看了几人一眼:“五名死者的尸体,离奇失踪了。”
失踪了?
林雨桐先起身,看温柏成:“跟我们一起走吗?”
程昱二话不说,拉着他师傅就走:“走!当然走了!路上还有个伴儿。”
温柏成是开着车来的,这次不用穿密林,几个人挤到车上,林雨桐更得坐到四爷怀里才能挤的下。然后开车不到十分钟,出来便是小路。沿着小路二里路,就到了镇子上。再从这个镇子开车去天师镇,又是个二十分钟。
程昱的车在这里,自家开的车也在这里。
四爷安排王不易坐温柏成的车,乌金坐程昱的车:“半夜三更,又从这个地方出来,两个人一辆车路上有个照应。”
听着很有道理,没人反驳。
林雨桐却觉得,四爷这是有话要说。
“我开车吧。”林雨桐要车钥匙。
四爷没给:“先上车。”说着,一边上车,一边摆手叫另外两辆车先走。
面上看不出四爷有什么不同,但林雨桐知道,四爷好久都没这么严肃过了。没错,哪怕他是带着笑的,瞧着甚是温和,可她也能看的出来,他现在整个人都绷着呢。
上了车,看着他稳稳的握着方向盘,她才问:“怎么了?你这样有点吓人。”
四爷看着眼前的路,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白三是去哪了?”
白三是去哪了?
白三一直在水塔寨呀!
四爷知道的,所以他为什么问出这么一句话?
跟着四爷历练出来了,有时候两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但到了如今,很少有那种自己完全听不懂四爷说什么的情况了。
四爷从来不说废话,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两人之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除了跟谁都不能说出口的公司的事,再没别的事了。
这么一想,再结合眼下,她便明白了:四爷是怀疑如今的事跟自己当初那公司之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如果是这样,再结合四爷这一问:白三是去哪了?
白三躺在水塔寨,跟个活死人似的。人在,魂呢?
四爷是想问,他是四处游荡去了,还是跟咱们俩一样,去了别的时空了?
隐约的明白了四爷的意思之后,她额头上的汗便下来了。
是啊!什么样的高科技能监视人的魂魄,看她有没有将不该讲的秘密讲出来?这不是高科技,这是一种巫,一种咒!
这是阴阳玄术的范畴。
那么就是说,公司的幕后,是有这些人参与的。
她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当年入职公司的事。大学毕业,随便投了简历。大学毕业生找工作,那还不是满世界的撒网。投完了都不知道自己投出去多少,都投给谁了。然后就有同城的,坐车的话离家也不算是很远的一家公司,很快就打电话了,预约面试。然后很顺利的就留下了!但是年轻,不懂江湖险恶,说签合同就签合同。签了合同才知道是这么一家公司!说实话,害怕吗?也害怕过吧。但是好奇心和好强的性格,还有对未来财富的期许,自己就踏上了这条路。
其实,那时候的大学生就开始不值钱了。再小的公司,那投递简历的都多的看不过来。也是那时候粗心,真的记不住当时给这个公司投递简历了没有。但不管如何,人家不会漫天撒网的选人,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的,直接就被选定了。一定还是自己身上有特别之处。
难道自己本身就有术士的特制?
想到了这里,她就看四爷,两人的眼神一交汇,她便明白,四爷也是这么想的。
对 !对的!这才对的上!
林雨桐的面色复杂起来,怪不得自打自己来了,其实有用的东西一点没有学到。在白门如此,在方老那里也如此。
白门或者说亦天门里的某些人,有猫腻,有阴谋!
而方老那边也未必就无辜。他们是一定是知道什么,然后在拿自己和四爷——作饵!
“咱们可都是老江湖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差一点就被算计进来了。
四爷倒是想的开:“太过匪夷所思,谁敢那么去想。”
林雨桐面色复杂,往下再往深的想:如果这些人通过这样的办法,把人的生魂送出去,带了别的科技或是宝贝回来了,那么这些东西再利用之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呢?这种实验,能把人送出去,是不是也想着能不能再把不属于这里的生魂给引回来。
说不得自己回不去不是因为机械故障这样的原因,更有可能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谎言,他们压根就没有能力做到收放自如。
研发飞机都得需要多少年了,这得飞的出去收的回来安全着陆,岂是容易的?
自己作为实验品,飞出去收回来,再飞出去再飞回来。如此再三的时候,却发现飞出去却收不回来了。
但自己想跟他们彻底的撕开,也不容易。因为生魂,被动过手脚了。一定是某种咒术或者其他……这么想的话,是不是四爷能被自己带着不停的轮回,跟他们动的手脚有关呢?
如果‘员工’带回来的技术不能叫他们满足,他们必然是会想着,别处的生魂带回来,用处可能会更大呢?所以,四爷应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跟自己绑定的!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就更加复杂,“许是我害了你。”该入轮回的人,却跟着自己流亡于浩瀚时空。
四爷便笑:“有些东西,得讲机缘。无情任是再高明的术法也带不回人来,若是有情,术法都是多余的。”
林雨桐苦笑了一下,这是这辈子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了。
两人谁都不把话往透的说,但大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局从哪里破,现在还无从得知。但这个案子,这失踪的尸体,还有本身就成为白衣的这个身份,应该是大有便利的。
怕忍不住说出来,林雨桐就另外挑起了话题:“尸体在哪放着被偷了?”
“省一院。”四爷说着就看桐桐,“大概你得问问那个刘大夫注意到了没?”
省一院,太平间!
这倒是很有意思了!
那里有刘大夫,还有那个看着太平间的大叔,这尸体,五具,是怎么丢的?
林雨桐就说:“我怀疑这五个是自愿的!”
应该是!那边张家的组织的大会不去开,却躲在一边开小会。很有些奇怪!
两人直奔医院,秦双他们正在调医院的视频。林雨桐就问说:“太平间看门的大爷呢?”
秦双愣了一下:“说是大爷辞职了,这好是好几天的事了。说是年龄大了,干不动了。”
“知道姓名和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吗?”林雨桐又急切的问了一句,医院后勤的工作人员就道:“人家辞职了,他的资料就抽了,然后搁在碎纸机里直接给碎了。”
碎了?
“他的工资怎么领?”一般都是银行卡了。从银行总能查出信息的。
这人就点头:“那个肯定还在,但这……还不到上班时间,财会科那边也没人值班呀。”
那就只能等了。
秦双就说:“该查的我们查,整理好之后送过去。二位也一晚上没睡了,回去休息休息。”
也只好先这样。
开车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行人还不算多,正好是大家起床的那个时间。
车从建大这边的岔路口进去,路过大门,再走两百米,拐进去就是小院。林雨桐也没打盹,就是靠着车窗想事呢,车一拐弯,她扭头看了车窗外一眼,才想说一声‘到了’,结果话没出口就换成了:“停一下。”
早起的门卫和清洁们围在一起,地上却躺着个人。林雨桐没看清楚是谁,但是那双鞋还她觉得眼熟。鞋挺个性的,是那种厚底子鞋,看着粗粗笨笨的,三十七码的脚,穿上那鞋感觉得有三十九不止。她记得昨晚要出门的时候,她穿鞋穆安也穿鞋,穿的就是这双鞋。
走过去,霍开人,不是穆安还能是谁?
门卫喊着:“别动,叫了救护车了。”
林雨桐将人扶起来:“我是她同学,我送她去医院。”说着,就不由分说的将人扶起来,直接上了车。车再路上转了两圈又转回来,没去医院,直接带到办公室这边。
乌金才睡下,就被林雨桐给叫起来:“赶紧给看看。”
平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乌金‘咦’了一声,紧跟着号脉,“怎么像是生魂离体……”
话音才落下,穆安就蹭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围了一圈的人。
林雨桐的眉头皱起来:“你……还好吗?”说什么也是跟自己私聊了那么久的人了,怎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呢?
穆安看着林雨桐点头:“……好……挺好的……”她说着话,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嘀咕了一声:“我说话……我真的说话了……”
这一句,林雨桐听的清清楚楚。她狐疑的问:“怎么晕倒在学校门口了?”
“啊?”穆安捂住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要送你去医院吗?”林雨桐看她,“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说着就起身,抬脚一走踉跄了一下,然后尝试着先迈出一只脚再迈出一只脚,跟孩子学走路似的,“我有点晕,慢慢适应一下。”
王婶正好推车餐车过来,林雨桐招呼穆安吃饭:“你想吃什么,让王婶给你盛饭。”
结果这个穆安每样都要了一点,闭着眼睛对着饭闻,这一圈都听过穆安的事,因此一个个的心里都有数了,不免就盯着她看。被看的警醒了,才抓筷子,抓筷子那姿势,跟孩子吃饭用筷子似的,看着别扭。
林雨桐放下筷子:“穆安呢?”
这姑娘惊了一下:“我就是穆安呀!”
“你不是!你之前还爬了我宿舍卫生间的顶……”林雨桐看她,“告诉我,她怎么了?”
穆安将手里的筷子也放下,把玩着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平时都在安神符里待着。只有我俩的时候我才出来玩。一进安神符,就跟外面隔绝了,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城府,不经常跟人接触的姑娘,她说谎话的可能性极低。
“吃完饭我送你去学校。”她只能这么说。要是没猜错,这个穆安又跟着自己出来了,可在校门口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林雨桐现在没时间想那个穆安去了哪里,不外是又多了一个试验品而已。她现在想的是,自己到底属于哪种情况。
自己来了,回到了从前。那本来的自己,年少的自己去哪了呢?以前不敢想的问题,现在想想,她不由的冷汗又下来了,是自己杀了自己吗?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的涌过来,穆安还是赵基石去送的。
她磨磨蹭蹭的一顿早饭没吃完,那边秦双却来了,送来了一段影像,还有看门大爷的资料。
影像是昨晚十二点零四分的,负三层的电梯门口出现了五个人。这个五个人戴着墨镜,看角度应该是从太平间的方向出来。走路看着有些僵硬,但是穿戴很整齐。他们上了电梯,没人摁电梯,电梯却在负二层停了。负二层的电梯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没错,负二层是停车场。车进车出的,很正常。监控没拍到面包车的车牌号,那五个人一出来,面包车的车门就打开了,五个依次进去然后关门。画面再转,就到了停车场的出口。出去是要交费的,但是没有,那个栏杆是扶起来的,车直接就开出去了。然后汇入车流,影像就完了。
五个只有躯壳的人自行离开,湘西的赶尸人就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眼前这个雪球越滚越大,自愿参与的人牵扯的很多。像是穆安的师叔,他是茅山派,是死者之一。之前怀疑这些人是愿意跟对方合作的,所以他们的死是他们自己预期好的。如今,又多出个湘西赶尸一门。知道的就这两门,那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所以,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太平间看门的了。资料上显示,这个人叫李青,就住在医院的家属院。可等找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李青不是那个看门大叔。人家还有些不耐烦,“我儿子媳妇都是医院的,给我找了个工作。每月一千多块钱,但我家这条件,我也不可能真干。反正就是看门嘛,谁看不是看。花钱雇了个拾荒的,管住不管吃,一个月给五百。现在是五百,以前也没那么多。反正我涨工资也给他涨工资,也没亏待了他。他都替我干了好些年了。”
好吧!这种情况确实是有。别说个看太平间的,便是学校的老师,还有雇个大学生替她上课,她只拿工资。然后再用低廉的工资请低廉的劳动力。谁管这个?
两人一直现金交易,五百块钱顺手就给了,要什么银行卡。
所以,他对这个雇佣来的人知道的真心不多,“我都是老黄老黄的叫……哦!对了,有一回我去给他送工资,听见他跟人打电话,声音很大,火气也很大,说什么‘你当我黄老五是被吓大的’……我就听了个这个,那时候还含糊呢,说这个人不会是犯了事藏到我这里的吧……现在看来是真的,你们都找上门来了……难不成真犯了事了?”
黄老五!
青一,赤二,白三,黑四,黄五。
原来他是黄门的人!
林雨桐撒腿就往出跑,邱毅要跟,四爷拉住了:“在车里等着吧,她有点事。”
要找到黄五,只能问刘大夫。
刘大夫翻着厚厚的医典,是林雨桐之前送来的最近新校正版的。看见林雨桐来了都不舍得放下:“你跑的气喘吁吁的,肯定有事。”
“刘大夫,黄五呢?”林雨桐看着他:“我得找到他,他很危险!”
五门里,青衫和赤袍当年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追踪不到魂魄。黑门里,黑四的长辈,上一代的黑衿,其实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白三作为白衣,人虽然活着,但却跟活死人没差别,他的生魂也不见了踪影。唯一差的就是黄门,黄门的黄袂,只差他五色便聚齐了。
五色聚,改天意!
这是亦天门弟子都知道的一句话!
若是天意全由某一个人来更改,这得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所以,为什么亦天门传承断了,那是因为天道和人心都不能容。方老看似对自己很亲近,可从不说叫自己学什么的话。亦天门其实是被防备的。程世明当年要不是杀了白三,他也别想有官方的身份。
从古至今,亦天门这样的,朝廷都不会容的。
可程世明除掉了白三,以白衣的身份有了官方的认可。这未尝不是官方想给亦天门里楔上一颗钉子。可程世明其实从头到尾,都藏着一颗祸心。
他本就是再生人!他知道那条路是走的通的。要是没记错,方淑媛当时说,程世明是在海难的时候救了孩子而重生回来的。当年的海难死了多少人呢?死的都是什么人?这个早已经不可查了。但他这种要术士命的法子,估计是还是受了当年海难的启发。这个法子有没用不知道,或许,他只是想万无一失。他本就是战乱年代的人,死这点人在他看来或许真不是个事。
之前他受伤了没错,不能跟人动手也没错。可哪怕伤的再重,影响再生轮回吗?
不会!说不定还有助益。
把这一串一串的全串起来,她敢笃定,程世明现在缺的便是黄门。
刘大夫被问了一句,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叹了一口气:“人啊,这欲|望没有穷尽的时候。做你们这一行的,用这样的方式追求另一种境界上的长寿……科学家里,也有一些疯狂的,做各种有违人伦的实验的,也是追求长寿……其实,都是着相了。”她问林雨桐,“我算是长生吗?”
另一种意义上,算是!
看吧!其实想要长生很容易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那么,该给你的总会给你的。
她收起了感慨,说了一句:“黄老五……是我的邻居。”
什么意思?
刘大夫低头翻书:“别去我家,我家也没啥人了。去我的墓地看看吧,他住我东边。”
活人住阴宅呀?!
这又是太平间,又是阴宅,怪不得没被程世明给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