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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事情在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流传到了首都大街小巷,旁人只是说三道四指点两句,但上层圈子的豪门贵妇们素来是闲得慌。
说起圈子里的事儿,一套又一套的,当真是变着花儿的编排着。
下午时分,安隅与宋棠进了一处商业街较为高档的咖啡馆,二人将将坐下,身后声响传来,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赵家那点事儿。
“你说赵家一个继女嫁的多好?嫁进了徐家成了四奶奶,前些时日还听别人说在附近看到二人一起逛超市了,亲密的很,你在看看赵清颜,堂堂正正的世家小姐,却屡屡被悔婚,这不是膈应人吗?”
“谁说不是呢!”某人应和。
爬山虎的架子墙隔开了二人的视线,可实现是隔开了,但是不隔音啊!
宋棠听闻刺眼,满面怒火欲要起身过去,却被安隅一个视线扫了回来。
“乱嚼舌根也不怕死得早,”她低声说。
安隅倒是不以为意,实在是这些年如此这般的风言风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前者满前怒火蓄势待发,后者淡淡柔柔低头点餐,全然不受后面那波人影响。
“这赵清颜只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小姐混得没有继女好就算了,还频频丢人现眼。”
“赵书颜倒是个识相的人儿,这些年也没怎么听见她的流言蜚语。”
“一个药罐子还能怎么燥縢,万一被人气着撒手人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到此,众人掩面低笑,好似觉得确实如此。
笑什么?
笑她是市长之女又能怎样?还不是拖着一个破败的身子每日只能呆在家里。
她的存在,对这个四方城里的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
赵书颜啊!有好的出生,却没好命去享受。
这就是她的可怜之处。
“她若是身子好,哪里还有那个继女什么事儿,现如今在徐家享福的只怕是她了。”
如此说来,安隅倒是颇为认同,且还附和着点了点头。
宋棠见此,微微嫌弃。
实在是不能理解自家老板这么神经病的举动,忍不住问了嘴;“你要不要坐到后面跟她们一起聊八卦?”
安隅闻言,眉峰一扬,笑了笑,“我会破坏气氛。”
八卦这种东西还是听别人聊比较好。
下午茶便成了话场子,安隅优哉游哉的靠在座椅上品着手中一杯蓝山,慵懒的姿态是如此的清闲,她那模样就如同旧时代那胡同里听曲儿的少奶奶似的。
何其悠哉。
身后是一群戏子在品着这座四方城里大街小巷豪门阔太小姐之间的八卦。
听的好不快哉。
一杯咖啡去了大半,后方还未有停歇的劲头,相反是越说越来劲。
最终还品起了总统府的事儿,本是悠哉慵懒的安隅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这杯子静静听着。
“徐家大少近几年一直在地方市府,没有调回来,我公公他们都说这是在养精蓄锐做建设,就等着到时候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那人太过低调,又远离四方城,也确实是让人摸不着。”
安隅嫁进徐家,婚礼当天大抵是见过一眼徐家大少。
那人与徐绍寒有几分相像,不过许是从业不同二人身上气质不大相同。
倒是无多大印象。
许是徐家大少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众人话题又跳到了赵书颜身上。
赵家近段时日确实是这四方城里有着足够的谈资。
谈起胡穗时,众人的语气无疑是鄙夷中都带着带些许佩服。
鄙夷她的身世,佩服她的手段。
说的人正说的有劲,听的人正听的有劲。
紧接着,桌面上手机叮咚了一声,安隅拿起看了眼,一条问候短信来的不早不晚。
徐先生问:【在干什么?】
徐太太回:【在听故事】
那侧,正在会议室开小差的徐先生看见徐太太这句话,眉目间不自然的柔了柔。
徐太太不喜回他短信,大抵是十条回一条,可今日,当真是秒回,如此思来,徐先生自是品出了这其中的猫腻。
只怕是这人心里算盘又在敲得啪啪响。
若是平常徐先生定然会极有兴趣的问一句,听什么故事。
可今日,这人一改常态,问了句【今日不忙?】
安隅回了吗?
自是没回。
本意是想挖坑给徐先生跳,这人不跳,她还聊什么?
浪费时间。
果真,如他所想。
徐太太的短信终结在此。
会议室里,众人惊恐的目光落在自家老板身上,看着这位相貌堂堂的商界大佬半靠在椅子上望着手机发笑。
如此场景,倒也是万分诡异。
商界大佬徐绍寒本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曾几何时,底下开发商以公谋私谋取利益,消息传到这个年轻气盛手段狠厉的男人手上时,那人彼时亦是靠在会议室椅子上低沉浅笑。
那笑,低沉的宛如地狱鸣音,让人周身颤栗寒凉。
当夜,徐氏集团法务部与公关部齐齐出力,将那人一脚踩向地狱,永久不得反身。
那日,男人未言片语。
却手段狠厉。
在到今日,这人坐在号会议室莫名发笑,实在是令众人感到惊恐。
五点整,徐绍寒离开,周让跟随,专用电梯里,徐绍寒正在同周让交代公事,话语不多,但字句之间异常干脆利落。
周让站在一旁,大多都是点头回应。
自徐绍寒搬去绿苑,徐氏集团一众老总工作开展的并不大顺利,往常,倘若是有何疑难问题,若是获得允许,连夜都可上磨山商量解决方案。
而近段时间,当老总在电话里小心翼翼道;“我当面跟您汇报。”
而回应他们的总是一句不方便。
许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而且在电话里也不大好说。
众人一边谨慎处理事情同时,一边还要琢磨老板的心思。
实属不易。
在说老板,每日按点下班,除去必要的应酬,坚决不在办公室多留一分钟,以至于,一众老总时常拿着文件上来没撞见人。
若说苦,莫过于夹在中间的周让与谢呈了。
这二人都是老板特助。
老总们找不到人这二人自也是不大好过。
两面夹击,实在是人生艰难。
“您何时搬回磨山?”临了、周让小心翼翼的问了这么一句。
男人前行步慢了一秒,站在一楼大厅望了眼周让,那一眼,带着浓浓的阴寒。
周让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近期老总们时常上来找您,您不在,底下许多事情都等着及时批准与审核,您没发话,她们也不敢瞎动。”
外人眼中的磨山庄园,是城市之巅,相比于总统府的神秘与威严,磨山更多了些许人烟味儿,更让大家好奇些许。
可若是让世人知晓,他们的徐太太,放着环境优美的大庄园不住,宁愿与自家先生挤在一个小公寓里,只怕是人人都会说她不知享福。
“恩、”叶城将车开过来,临上车前,男人应了声。
只是这声恩,实在是让周让摸不透。
送走老板,周让上楼,恰好撞进公关部经理上来。
“徐董下班了,”周让望着来人道。
这人一身得体职业包裙在身,衬的身材玲珑有致。
听闻周让此言,拿着文件的时候紧了紧,话语温温道;“近来时常听闻老总抱怨,徐董最近可是有事?”
有事?
回去给老婆做饭如果算是有事的话,确实是有事。
周让望向眼前妆容得体女子,话语板正;“这个我不太清楚,徐总。”
那人闻言,眉目拧了拧,但也未说何,踩着高跟鞋离开。
只是离开的背影多了一丝孤傲。
五点四十五,叶城将车子停在单元门口,男人推开车门下车,站在一楼大厅等电梯时,身旁有一黑色身影过来,拉着出差用的行李箱,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比肩而立,都在等电梯。
不同的是,一个上十八楼,一个上十七楼。
电梯来,二人谁也未曾言语,跨步进去。
只是狭小的电梯里,空气莫名凝固。
徐绍寒在此住了许久,未曾撞见过唐思和,说起来,今日是头一次。
在知晓自家妻子与唐思和住在同一个小区时,男人心底的那股子嫉妒攀升而来。
今日电梯撞见,可谓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唐思和出差数日归来,在回到绿苑,却在电梯里撞见了徐绍寒,那种感觉,何其诧异。
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便是这人住进了绿苑。
前些时日觉得二人世界很好的徐先生在今日头一次对这种生活产生了质疑。
想着二人上班见面,若是下班还能成双入对归家,他心底,只怕是要嫉妒的发狂。
这夜,徐太太归家,推开门便闻见了浓厚的辣椒味。
望了眼厨房,男人穿着灰衬衫站在厨房里翻炒着锅里的爆青椒,不同于往日,这人今日未曾系围裙。
安隅弯身换鞋之际看了眼厨房。
徐先生未曾转身。
这日,徐先生许是心情不好,做的晚餐都是过分的辣。
徐太太坐在餐桌前望着这一桌子红艳艳的菜,不免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徐先生身上,想着这人素来饮食清淡,怎今日跟吃错了药似的。
她正盯着,只听徐先生冷不丁冒出一句;“换换口味。”
说着还给她递来一碗白米饭。
安隅见他情绪不高,不准备开口言语,只是这菜甫一进口,本是平静的人火气冲冲冲的往上冒。
为何?
被辣的。
辣便辣吧!徐先生坐在对面还颇为“好心”的给递过来一碗热汤。
一口下去,又烫又辣,那种感觉,大抵比升仙了还刺激。
而徐先生坐在对面一脸笑意悠悠,似是就在等着她不舒爽。
这日的晚餐,徐先生可谓是含着满腔怒火做的晚餐,以至于这顿饭,辣的徐太太嗓子眼都冒了烟儿。
那种感觉,就好似六月三伏天的柏油地,一盆冷水浇上去,滋滋响。
安隅啪的一声将汤碗搁在桌面上,“蓄意谋杀?”
“错了、是热情似火,”徐先生纠正。
还热情似火?去你娘的热情似火。
徐先生做饭好吃吗?
好吃。
这人,自小出入各大高档场合,饮食方面被养的及其刁钻,以至于手艺也是极佳。
徐太太这些时日被这人喂养的可谓是极好的。
只是今日,实在是不过敢恭维。
热情似火?
啪嗒一声,某人筷子搁在桌面上,力道极大。
在首都任何一个世家里,都不允许子女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像安隅今日如此举动,无疑是在打人的脸。
长辈的说法,视为不敬不孝。
徐先生心里本就窝着火,别安隅这一筷子甩下来,脸色黑了大半。
“过来,”慷锵有力,不容置喙。
才走两步的人被这坚硬温怒的嗓音给喝止住。
安隅回眸,见男人坐在座椅上,满面阴冷,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相反的多了一股子商场霸主才有的霸道气场。
桌面上,四菜一汤还在冒着热气,男人衬衫袖子高推,露出精壮的臂弯,搭在桌面上。
不冷不热的目光盯着她,薄唇紧抿一线,脸上蕴着薄薄怒火。
男人见她站着未动,在道了句;“过来。”
前一句尚且还较为低沉,后一句,较为高昂。
没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今日的他多了一股子阴寒。
安隅迈步过去,站在离男人不远不近的地方。
徐绍寒屈指敲了敲桌面,不温不淡开腔;“坐。”
徐先生的怒火来的较为邪门儿,至少,安隅是如此认为的。
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允许旁的男人来肖想自己老婆吗?
答案是不允许。
徐绍寒如此人,是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的。
他与安隅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若是还有他人肖想,不是叫他难受?
男人静静望着安隅,眼冷如寒潭,原本温柔的男人此时剩下的只是冷厉;“我们聊聊。”
安隅望着他,不言语。
原以为这人此时怒气冲冲是要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结果只听男人道;“今晚饭菜如何?”
闻言,她唇角勾了勾,淡淡望着他,似是再说;你不是知道?
徐先生伸手,从哪个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当着安隅的面拢手点烟,自初婚清晨见识到自家太太抽烟的熟稔之后,徐先生好久都不曾在爱人面前抽过烟了。
为何?怕这人有样学样。
瞧瞧,他为了这段婚姻,可真是操碎了心。
时常听闻公司老总说养闺女操心,徐先生此时才理解这话的深意。
何止是操心?
婚后近两月,徐先生第二次当着徐太太的面抽烟。
男人微眯眼,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道;“安隅,成年人的世界都很现实,我纵容你迁就你,必然是对你有所求。”
“我、、、、、、”她欲言语,却被人抬手止住。
男人指尖星光缥缈,只听他在道;“我是商人,只看利益,但在你身上破了例,”说到此,他吸了口烟,在道;“我并非惯性舍己为人。”
言罢,男人冷漠森冷的视线落在自家爱人脸面上。
安隅如何想的?
潮汐相处近两月,徐先生出处迁就与忍让,若说没有动心,必然是假的。
可此时,当素来冷静清冷的徐太太面对徐先生今日这邪门儿的怒火,有些恼了。
一盘辣菜,一碗热汤,一声冷喝都没能让她恼。
偏偏徐先生这话激起了她的阴火。
“你竟然只看利益便不该娶我,”本也没让你迁就让你忍,但这话,安隅到底还是觉得狠了点,没敢直言。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娶了个不爱你的女人,还对她有所求,徐绍寒,你这跟希望别人把屎拉在自家茅坑里又不给别人肥料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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