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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令守礼从将军府回来了,虽然依然是一身冰雪,脸上也带着疲色,但显然心情很好,一进门见着周玖和令柔儿便大声道,“今天下午雇了二十个人,将将军府外面全部清扫,清理了一遍,积雪铲了,杂草割了……明日要去宫中,后日再打扫屋内的灰尘,坏了的门窗要换的换了,能修的修一修,再买了下人和日常用品,就可以住人了。”
令柔儿听着笑了,心疼道:“你慢着点来,离过大年还有几日,来得及,别累坏了。”
“知道了。”令守礼在椅上子坐下,周玖立即命墨梅上了茶。
令守礼看着墨梅眼生,又看了眼站在令柔儿身后立着侍候的春云,春雨,便问周玖道,“今日院中买人了?”
“是啊,人手不够,又添了几个人。”
“是哪家牙行里的?”令守礼想着将军府也要买人,便留了心问周玖。
“只知道那人叫黄牙子,府中陈管家带来的,我看着他那边的人还不错。舅舅问这,是想着将军府买下人的事?”
“是,我离京城日久,现在回来,家中又无他人,无处可问,你和姐姐眼神好,将军府中的下人,你俩替我掌掌眼?”令守礼看着周玖和令柔儿道。
“好。”令柔儿点头,“一会儿让人去找陈管家说一下,让他去牙行跑一趟。你想要买几个人?”
“姐姐看着办就是,府中现在又无他人,就我一人在,一个管事,两个门房,两个车夫,两个小厮,洒扫的婆子,做饭的婆子……这些差不多吧?”
“恩,差不多了。不买丫鬟?”
“就我一个男子,丫鬟不方便,侍候我有小厮就行。”令守礼立即摆摆手。
周玖听了,想起在天亡山上听铁子和红毛说的,大当家的不近女色的事来,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令柔礼侧眼看周玖,“小玖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只是想着,舅舅你这个年纪了,等你回了朝堂稳定下来,就该娶妻生子,为将军府开枝散叶了,否则,外公,外婆在九泉下也要为你操心。”周玖半真半假,半开玩笑道。
“玖儿说得是,你外孙女都定了亲生了小宝,你这个做舅舅该考虑了。”令柔儿立即接了话头,“我等着抱侄子侄女呢!”
令守礼讪讪一笑,有些尴尬道,“姐,现在能不能不说这事?”
“为什么不能说?必须说!你以前的心事,姐姐知道,可是表妹梅霜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
“姐,我还没找到害霜儿的人,也没能为霜儿报仇,我这心里……。”
“……”
令柔儿还想再说什么,被周玖打断了,“舅舅,对不起,我和娘并不是有意要提你的伤心事,但是,舅舅你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够了,表姑姑的仇要报,你自己的事也要考虑。我到时候让楚璃一起帮你查一查当年的那件事,争取早日报仇。”
“小玖,不用说对不起,舅舅懂,你们是为了我好。你和姐姐的话,舅舅会考虑的。”
“恩,舅舅饿了吧?墨菊,你去一趟厨房,告诉厨房,让她们把清雅阁的饭菜送过来。”
“是,小姐。”墨菊应了声,一摇三晃的跑了。
令守礼扫了一眼,逗趣道,“小玖,你这个丫头够胖的。”
“哈哈……”众人全笑了起来,周玖也抿嘴笑道:“这丫头长得是胖了点,但好在人单纯可爱又勤快,当初我初到相府时,她到哪不是拖着扫把就是拿着抹布,现在可是好多了。”
周玖这话一落,众人都笑成一团,一想到那画面,连令柔儿都笑得捂肚子,不过大家这笑没恶意,都只是觉得墨菊可爱罢了。
很快,厨房里几个婆子就跟在墨菊身后,将清雅阁的饭菜送了来。
吃过晚饭后,周玖看着令守礼身上的衣裳,想必是成衣阁里买的,针脚并不细密,料子也不是顶好,而且已经大半旧了,令柔儿见周玖盯着令守礼的衣裳看,也发现了情况,开口问他:“守礼,你这些年衣裳谁给你做?”
“没人做,哪有人做?都是买的成衣,破了自己缝一缝。”令守礼不以为然道。
令柔儿眼睛红了,周玖一看便宜娘亲又要伤心流眼泪了,立马道:“春花,你的女红不错对吧?”
“是的,大小姐。”春花应了声。
“青竹,你去拿把软尺来,替舅姥爷量一量,年前我们合力给他做两身新衣裳,两双新鞋子,赶着过新年穿。”
青竹朝周玖点点头,回房拿软尺去了。
“对,对,赶两身新衣裳出来,还是我家玖儿想得周到。”令柔儿立即就高兴了。
“舅舅,我那有宫中太后和皇上赏来的好料子,一匹白底白花云锦,一匹天青色绢锦,一匹深紫色蜀锦,一匹湖蓝色织锦,你喜欢哪种颜色的?自己挑。”
令守礼推不了,也不好扫了小玖和姐姐的兴,再说,有亲人为他制衣,他高兴都来不及,立马堆着笑着道:“既然是小玖孝敬舅舅的,舅舅也不客气,舅舅喜欢蓝色和青色,就选择湖蓝色吧,这个颜色低调,可以做一身;以后得在朝堂上走动,穿着要注意些,那就再选一样深紫色的做一身。”
“好,那就湖蓝色和紫色的。墨梅记住了,明天记得提醒我,一早就去库房里把紫色和湖蓝色的挑出来,开始做衣裳。”
“好的,大小姐,墨梅记住了。”
几人说话间,青竹便把软尺拿了来,令柔儿起身亲自为弟弟量了尺寸,令守礼看着这样热闹的场面,不禁有些恍神,曾经的将军府,爹娘还在,姐姐未出嫁时,也是这般的热闹,七尺男儿不禁偷偷的红了眼眶。
次日一早,令守礼穿上周玖给他的那件小马夹,外面套上厚外袍,跟着周书晏进了皇宫,周玖和令柔儿起来后,就说二人已经走了,令柔儿嘀咕,也不知道令守礼可吃了早饭,周玖就命人去了厨房,问过后,知道令守礼跟着周书晏一起吃了早饭才走的,令柔儿听了回禀才放下心。
母女二人吃过早饭后,赵姨娘和白姨娘又过来了,周玖便和令柔儿说了声,带着青竹又去了聚宝阁对面的茶楼,这一次周玖是女扮女装而来的,她要进阁找第一凌拿自己的金票去。
青竹留在了茶楼等周玖。
周玖进了聚宝阁,把铭牌亮了出来,说是要见他们东家,聚宝阁的人一看,这是阁里最顶级客人才能拥有的金牌,立即就带周玖去找第五凌。
因为昨天一场拍卖拍得非常成功,阁里还有要事处理,第五凌今天哪儿也没去,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就窝在第五阁里数金票银票玩。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金票,银票,第五凌心中的那个快感,成就感呐,无法用言语形容。
突然房内,响起了小铃铛声,拉铃铛的人自然是外面的人。
第五凌眼睛一亮,肯定是周公子来拿金票了,他对下面的人说了,除了他,今天他谁也不见。
立即起身,拿起桌上准备好的一堆金票,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将匣子一关,上了锁,抱在腋下,再开了秘室的石门,关上机关,往外走去。
房间里,阁里的下人倒了茶后就离开了,周玖独自坐在那喝茶,第五凌一进门就嚷嚷道:“周公子还真是心急,生怕金票在我这下了崽子不成?!”
周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我的金票数量可观,自然是能下崽子的。”
第五凌一噎,“一个男子非得那么牙尖嘴利做什么?!”
周玖不想搭理他这话头,转了话题,“昨日的拍买卖很成功吧?!我进来前在茶楼里坐了一晌,就听到诸人议论你的聚宝阁实至名归,各种宝物层出不穷,风头硬是盖过了前几日相府里“已死”的令夫人突然回归相府的传闻。”
第五凌听了这话,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托周公子你的福,昨日的拍卖的确是轰动了全京城,不久将传遍全东楚,乃至其他三国!”说完这话的第五凌,眼神里是金灿灿的光芒,脸上都是得意的神情。
“声誉打响了就好,以后你就坐在聚宝阁内日日数银子数到手软吧。”周玖也笑着道,她的确为第五凌高兴,聚宝阁名声打出去了,以后,她也跟着赚银子,而且,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哈哈哈……那是,那是!给,你的那一份。”第五凌心情极好,也不和周玖别扭继续斗嘴,一伸手将手中精致的小匣子推给周玖,“全是金票,你若是要用,麻烦去钱庄兑一兑。”
周玖笑着拖过匣子,“总共多少?”
“紫芝,起价三万两黄金,最终成交价五万两黄金,拍得的人是南齐二皇子;血芝,起价两万两黄金,最终成交价四万两黄金,拍得的人是夏裳国太子;两支人参和两支何首乌,人参起价一千两黄金,最终成交价一千五百两黄金,两支成交价一样,拍得的人是东楚富户金家;何首乌起价五百两黄金,成交价一千两黄金,两支成交价一样,拍得者是朝中一位官家的夫人;天山雪莲一朵,起价五万两黄金,成交价六万两黄金,拍得的人是北齐的三公主。总计十五万五千两黄金,全在这儿了,一分不少。”第五凌算完,伸了长手拍了拍周玖面前的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