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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方溆和方一白两个人都愣愣的看着她。宋蕴之几个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云缥缈当年救了沈苍梧之后,便也暗中调查过。
但是,幕后的人似乎对飘渺峰很是了解,她所有的行动一直都慢了一步。也是在从建州离开后,她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而追踪谢缺的时候,确实听到他提到了这件事。
宋蕴之和沈苍梧几个人确实不认识云柏。这在场的江湖人又嚷嚷着让柳煜当场审问,众人也有些事情闹不明白,索性也就将此处当作了公堂。
这云柏倒是配合的很,柳煜才说出第一句话,他却摆了摆手,“你们也不用那么费劲,反正今天落在了你们手里,估计也下不了乌蒙山。”
他仰头望着天空,半晌之后大笑了三声,“我这一生,一直在四处奔波,本以为可以富贵地过后半辈子,临了临了,还被人给算计了。”
云柏沉沉吸了一口气,抬眉看向了沈苍梧。“我姓云,单名柏,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父。”
宋蕴之眉头皱了起来,啐了一声,“你?我哥的叔父?你痴人说梦吧。你都六十多岁了,怎么算也不可能是叔伯辈的。”
云柏无奈笑了起来,“宋公子,你知道这世上的人功夫练到了二圣和你师父那个级别,可以保持容颜不老。同样,有一些功夫要练成,身体总会有些变化的。”
宋蕴之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医半仙和余枫说过,这世上有很多的功夫,其实对于修炼的人要求极为苛刻。有那么一种功夫,对于不懂武功的人而言,是可以极快地练成,但是练成这心法之后,容颜会迅速衰老,甚至有些人练功时不得其法,会因此丧命。
云柏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我当年从云箫囯出来,追杀我这小侄儿,但是因为不会功夫,被属下出卖,差点丧命在两国交界的那处山谷,幸而……有人救了我。”
他这么一说,宋蕴之当即意识到,眼前的云柏应该背后还有人。他并不是那个组织的首脑,而且他也想明白一件事,八方客栈前的人不是他。因为,自己和云柏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云柏也不会因为沈苍梧对飘渺仙宫怀恨在心。
救了云柏的那个人,正是谢缺。他以救命之恩,为云柏提供了他所有需要的东西,并且查到了沈苍梧所在的乌月村。而云柏练得功夫,也是谢缺给的秘籍,因此沈苍梧当时见到云柏的时候,他的样貌就是个老头的样子。为了不暴露身份,云柏装作了哑巴。
谢缺让云柏去乌月村的目的很简单,获取乌月村族长的信任,找到乌月村中的两块天外陨铁。云柏在乌月村蛰伏了好几年,终于获得了线索,给谢缺去了信。于是。天火灭乌月村,便发生了。
当时,谢缺发现云缥缈出现在了乌月村,便设计将她引回了飘渺峰,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一直没有露面。至于那件事情之后,谢缺确实得到了一块陨铁,而另外一块陨铁却早已被铸剑师柳映鸣买走。
于是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谢缺带着云柏等人四处作案,但因为他极为谨慎,所以一直没有被官府捉到马脚。三年前的京都爆炸案后,谢缺发现有人在调查柳家灭门案,就将余澈给抛了出来。
而这几年,宋蕴之等人查的案子,多少都和他有些关系。宸州到大庸城,再到越州的案子,确确实实都是他所为。为了能知道众人的动向,便将云柏安插进了乌蒙山。
云柏说完这些,看着远处云缥缈等人站着的屋顶,大声说道:“你们也不必找谢缺了,他中了剧毒,如果没有医半仙或者余枫医治,活不过一个月。”
云缥缈等人听到这话,好似胸口堵了一块东西,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很久之后,她叹息一声,脚下一顿滑了出去。
宋蕴之等人听到声音,朝那边屋顶上看去。就见方溆和方一白两个人朝众人挥了挥手,也追着云缥缈的脚步去了。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这些江湖人,没有见过云缥缈,但却见过二圣,虽然次数不多,可二人毕竟是让所有江湖人仰慕的,即便是一眼,也能认出来。
场上一片沸腾,有人甚至追着二圣和云缥缈离开的方向奔了去,就为一睹三人风采。留下来的那些人都看向了宋蕴之几个人,想看看他们如何处置云柏。
沈苍梧走下台阶,停在云柏面前,声音发沉,“我问你,当初为何追杀我和我的母亲?还有,谢缺的毒……是谁下的?”
云柏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瞧了半天之后,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跟你的父亲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般英姿焕发,可惜……他选了一条跟我们不同的路。”
沈苍梧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逼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跟自己有些血缘关系的人。可是,那种感觉却十分的陌生,而那一丁点的熟悉感,竟是在乌月村的时候。
云柏伸手,似乎想要触碰沈苍梧的脸颊,可是却停在了半空中,又缓缓垂了下去,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无法说谁对谁错。但是,你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是云箫囯的战神。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他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当年的事,是因政见不合,而非私仇。谢缺……中的毒,是裴家的飞鸟投林,无药可医。他……在韩家的旧宅。”
宋蕴之听到云柏提起了韩家,顿时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道:“你……你是说,当年韩家的事情,也是谢缺所为?!”
云柏笑了,“不然呢。谢缺为了敛财,什么事情都会去做。韩家的事,你们没查过吧。”见宋蕴之和沈苍梧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他又说道:“韩素谦当年所经历的事情确实不假,但韩家灭门与此事并没有关系。谢缺是为了韩家的一方砚台和几幅画。”
宋蕴之松开了手,有些失神。没想到,璟春归一直要找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没想到,她至死都恨错了人。一直以为贾似道是凶手,谁又能想到竟是谢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