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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找什么呢?
靡香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所有人心中一动,白长安不确定地道:“返魂香?”
孙家一有味祖传的仙品香,那是整个大庸的不传之秘,可是世上真有返魂香这种东西么?
荀月白放下粥碗道:“那些人突然出现在铺子里,我听到动静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香室里了,最开始大概是十几个人,个个身手不错。我与他们缠斗了会,这才发现,他们的武功似乎还有隐藏。”
靡香铺一下子涌出那么多来历不明的人,荀月白力知不支,这才叫暗一过来报信。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就是他的求援,让柳煜陷入了危机。
同一天晚上,对两个地方同时发起攻击,这其中若说没有蹊跷,荀月白是不信的。
可是这一晚有什么特别吗?
荀月白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匆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宋蕴之和王爷去见了余之初,再有一件就是,沈苍梧从通古轩带回来被软禁的红绡。
然后靡香铺和归云客栈同时被夜袭,红绡身死,柳煜和荀月白受伤。
宋蕴之想了想道:“不管他们杀死红绡姑娘是不是巧合,倘若这一切都是余之初所为,那他在靡香铺翻找的目的,只有一个。”
荀月白道:“返魂香?”
宋蕴之点头,“从京城以来,从余之初的行事作风上来看,这人极其谨慎。一个谨慎的人,是不会将自己推上风尖浪口。”
柳煜道:“他已经那样做了。”
除了余之初,他想不到小小的大庸,还有谁会想取自己的性命。
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说,单单那两个仅凭声音就能惑人心智的神秘高手,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驶驭的。
柳煜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人是一张巨大的网。
他们所看到的,只是这张网中的一格。
宋蕴之嘴间露出一抹冷笑,当一个谨慎的人不再谨慎,无异于一个聪明人开始做蠢事,这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坏事,“这或许正是机会。”
白长安奇道:“你有办法?”
他盯了余之初这么久,这厮硬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给他漏出来,每每想到此,白长安就觉得心底一股郁闷。
倘若宋蕴之有办法……
白长安这样想着,不免得有些好奇。
就连寒夏洲,不贯清冷的眸子,也朝他看宋蕴之看了过去。
宋蕴之仍是一抹笑容。
春风揭去薄雪一般,他施施然站起来,对沈苍梧道:“哥,带上红绡,我们要再去一趟通古轩。”
李掌柜自入夜以来,一直守在刘大人的府第。
他心急如焚,双掌磨搓,不断走来走去。
刘夫人终于看不过眼,再一次呼来随丛,“你去门口守着,老爷若是回府,立即来报。”
随从匆匆而去,刘夫人这才对弟弟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拉了弟弟在椅子上坐下,道:“你打小就稳重,这些年将通古轩管理得有声有色,姐姐看在心里,打心眼里高兴,但到底人无完人,偶有行差姐姐也能理解,只要你有心悔改,日后行事多些谨慎,姐姐也就放心了。”
火烧眉毛,李掌柜哪里还听得进这些。
不耐烦地道:“这不一样!”
刘夫人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一样,你是我弟弟,我自当护你周全。”
李掌柜点了点头,坐下椅子如有针毡,一双眼睛时不时朝门口瞟去。
刘夫人眼见劝慰无效,也随他去了。
两个人坐到天亮,却是连刘大人的影子也没瞧见一个。
他们哪知道,从归云客栈出去之后,刘县令径直回了府衙。
这一夜,整个大庸灯火通明,手执火把的衙役挨家矣户拍门询话,几乎没将大庸翻过来。却终究一无所获。
刘县令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看了好久。
森严的气势压下来,竟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错觉,脖子凉飕飕的。
天亮的时候,刘县令才走到堂前坐下。
才坐下,就看见一向沉稳的小舅子匆匆忙忙冲了进来。
刘县令原本就心烦,乌黑的两只眼睛里,炽炽燃烧的火苗,直熬得双目痛疼欲裂。此时再见李掌柜一幅天要踏了的样子,更觉抑闷。
刘县令怒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李掌柜也没理会,三两步跑到案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刘县令面前,“姐夫,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刘县令何曾见过李掌柜这幅模样,正欲发问,突然门口跑进来一个衙役。
那衙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县令经常出去通古轩自然认得,那是通古轩的伙计。
伙计三步做两步进了门,简简单单朝刘县令施了个礼,起身急忙对李掌柜道:“老爷,铺子里出事了!”
李掌柜犹自撑着,道:“出了什么事?”
伙计道:“铺子里来了几个人,就是上次你赠牡丹玉雕的那几位,他们又来了……”
李掌柜吁了口气,随后又怒道:“来了就来了。”
方才有一瞬间,他以为会从伙计嘴里听到那个让他胆惧的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烈的宿命感如影随形,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
想起余之初做的那些事,隐于暗处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虽然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无故被拖下水,到底心有不甘。
纷乱的思绪齐聚心头,李掌柜只觉自己浮槎于海,忽然一个大浪将他掀翻了过去,他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沉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沉下去,慌乱之中抓住的浮木,又带有尖刀,左右都不是。
伙伴瞥了眼怔怔出神的李掌柜,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最终还是刘县令看不过眼,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
伙计连连点头,对李掌柜道:“老爷昨晚一夜没回府,小公子一早过来寻,恰好被那几个人碰上了,就被……就被……”
“就被怎么啦!”
伙计被喝,心中惊惧仿佛飞鸟,喉咙以外就是归乡。
“就被抱走了……”
李掌柜又是一个哆嗦,身前伙计站得笔直的身体仿佛林木,将外头冉冉升起的日头挡得严严实实,定谳过无数是非的明堂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李掌柜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一半,又折返身来。
他抓住刘县令的手,神情焦虑地道:“姐夫,羽儿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