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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之转了转剑,剑刃上森冷的光晃得人眼镜疼。那双乌黑的眼眸里同样满是森森寒意。
“老实交待,不然有你好看。”
陈琳就觉得牙疼,笑容僵在脸上,往后退了退,搓着手,“宋公子欸,老陈我真没干什么啊。是,我是来找东西的,但这宅子都荒废十多年了,不犯法吧。”
宋蕴之点头,笑道:“是,不犯法。不过,你以前干过犯法的事可不少,要不,我提醒你一下?”说着,回头问柳煜,“孟玉,皇城军的悬赏是多少来着?”
“五千两。”
宋蕴之眼睛雪亮,又问沈苍梧道:“哥,我们现在很缺银子吧?”
陈琳额上直冒冷汗,赶紧求饶,“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去京都了。”
宋蕴之点头,道:“你在找什么?”
“陨铁啊。”
“陨铁,这里有陨铁?”
陈琳惊道:“你们不知道啊?”
宋蕴之似笑非笑。
陈琳心惊,也不知道这三人是真不知,还是诈自己。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交待,“毕竟十多年了,知道的人可能真不多,我也是偶然得知的,这宅子的主人,应是姓柳,是个很有名的铸剑师,家中藏有一块陨铁。”
“那陨铁是天外之物啊,绝对是稀世珍宝,可遇而不可求。想要的人很多,当年就有人打过这陨铁的主意,毕竟天下多的是因宝物遭罪的事情,于是姓柳的这家人才避隐宸州。”
可是并没有如愿。
当年发生了什么,陈琳也不知道。如今这荒宅草深的景象,想必也是难逃厄运。
陈琳叹了口气,继续道:“江湖上悬赏的事想必三位是知道的。那群笨驴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十万两白银求购的宸州异宝,不是柳家的这块陨铁还能是啥。”
宋蕴之道:“所以你就来了。”
陈琳讪笑:“十万两雪花银呢,谁不心动?我这不是想来碰碰运气么,结果陨铁没看见,倒是看见三位了。”
宋蕴之想了想,道:“看见其它人没有?”
“什么人?”
“你别装蒜啊,我们追着一个人,明明看见他入了这宅子。”
“天地良心,老陈我真是没见着什么人。”
问了一阵,陈琳始终坚持没见到其他人进宅子,他讪笑着问宋蕴之:“几位公子,我可以走了么?”
宋蕴之戳了戳沈苍梧,一脸坏笑,“哥,咱们真的很缺银子的,对吗?”
陈琳惊道:“宋公子,你……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他急得抓耳挠腮,宋蕴之闲闲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了?”
陈琳想了下,宋蕴之确实不曾说话,是自己先入为主。只是,宋蕴之从前也不大为难他们这些人,听说和妙手空空梁燕还是好朋友,顿时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忙道:“宋公子,你们既然在查这宅子,若我有线索提供,是不是可以将功赎罪,将我放了?”
哟,还有线索啊,这老头够能藏的啊。
宋蕴之摸了摸下巴,道:“那要看是什么线索了。”
陈琳急忙道:“绝对够份量的。你们想知道沧海和青海的关系吗?”
“说来听听。”
“那我说完是不是可以走了?”
宋蕴之点头。
陈琳仍不放心,又盯着沈苍梧和柳煜,宋蕴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道:“本公子说话算数。”
沈苍梧和柳煜也点了点头。
陈琳这下终于放心了。
他砸吧着嘴,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笑地意味深长,“你们别看城里这几日沧海和青城好像彼此势不两立,其实这两派关系亲厚着呢。”
“林朦和余逸云其实早就订下婚约,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十多天前,余澈突然反悔了。随后余逸云带人来了宸州,接着林朦也来了。这两人刚入城的时候,处处相对,表现得一副不认得彼此的样子,实在是古怪……”
陈琳低低笑了两声,“据老陈我看,八成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水浑着很。”
宋蕴之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余逸云和林朦订婚的消息,根本没人知道。还有余澈突然改变主意,算算时间,刚好是小孩入沧海送信的时间。仅凭一封信,就反悔儿女婚事,还让自己儿子来宸州。
宋蕴之回忆起在城中第一次见到林朦和余逸云的情景,这两人相互指责,分明是一副嫌隙深沉的样子。
他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为了那陨铁呢?”
陈琳沉呤道:“不大可能。这两派来宸州,肯定也在打那陨铁的主意,但仅仅为了一块陨铁,之前的事情就解释不通。”
说着,陈琳摊了摊手,“宋公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几位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见宋蕴之不说话,也没阻拦,“嗖”的一声穿窗而去,遁入夜色,眨眼就没了踪影。
柳煜好笑,“天下的贼,轻功都这么好么?”
陈琳走后,留下一串的疑问。
宋蕴之摸了摸额头,鬼宅的主人姓柳,柳催雪也姓柳,难道真如自己推测,柳催雪确实和鬼宅有关?这么说来,去沧海派送信的就一定是刘允了。
整件事情到了现在倒确实明了了。沧海派和青城派确实与当年灭门案有关,刘允送信,两派产生嫌隙,余逸云来宸州,林朦也前后脚到,目的是为了柳家那块陨铁,至于另一层的目的,仍旧不得而知。
宋蕴之望着破败的院落,叹道:“那块陨铁,当年没被夺去吗?”
柳煜点头,“眼下看来,确实如此。”
十几年柳家满门被灭,是为这陨铁,
十几年后,多种势力齐聚,仍是为这陨铁。
柳煜肯定地道:“那块陨铁极有可能还在这宅子里。”说罢,四处溜达。
宋蕴之觉得很有道理,几人又一次在宅子里搜查了起来。
宅子之先遭过火烧,到时留着焦黑的痕迹,宋蕴之站在一处类似议厅的屋子里四处打量。屋子很宽,八根梁柱隐在黑暗中。微微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斜斜照下来,照着方方正正的一块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