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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庄严的钟声,身穿黑色龙袍,金线祥云, 华贵的长袍拖于身后的皇帝,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登上高台。
在最高处,皇帝转过身来,双手张开, 文武百官纷纷低头跪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注视着满朝文武的跪拜, 新皇景渊的心中各种情绪翻滚不休。多少次死里逃生, 如今, 这天下真是他的了。
登基大典终于接近尾声,一直跟着他的小太监此时也升为总管, 低声提醒他接下来的流程事项。可是景渊的心神早已不在此, 飞向了后宫。他想去拜见他的潇母妃,不,以后她便是地位最高贵尊崇的皇太后了。
想当初, 皇帝是后宫罪妃所生, 也是先帝在众多子嗣中最不喜欢的那个儿子。如果不是当初的潇嫔以失去圣宠为代价一力庇护, 恐怕他早就在后宫那些妃嫔们的阴谋诡计中丧生了。
潇皇贵妃原名江时凝, 是南城知府江真的小女儿。从小生得肤如凝脂,螓首蛾眉, 一颦一笑如同画卷中的美人般楚楚动人。先帝一眼便看上了她, 十七岁入宫, 圣眷恩宠,无微不至。几年的时间就升为嫔。只不过可惜,潇嫔第一次怀孕,却因为其他妃子陷害导致滑胎,错失了母凭子贵的晋升为妃的机会。
在那之后,潇嫔偶然遇到了最不受宠的七皇子景渊,那时他才四岁。潇嫔恳请皇帝将他赐予她抚养,气得先皇一年未踏入潇嫔的殿内。
两年后,潇嫔终于再得恩宠,生下九皇子景轩。
景渊曾经担心过潇嫔在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后冷落他,可是潇嫔对他视如己出,将他当中自己的长子抚养,从不偏心,对他关爱有加。景轩那时还小,景渊却亲眼看着原本事事不争不抢的潇嫔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安全而不得不武装自己坚强起来。景渊知道自己不最受父皇喜爱,他只能子凭母贵,而潇嫔为了他的未来也几乎豁出一切,一路跌宕坎坷地终于将他们二人都抚养长大。
终于,在先皇逝世的前一年,潇嫔已经一路升为潇皇贵妃,而景渊也已经长大成人。他天生的帝王命格与性子,步步为营,终于让病重的先皇意识到大势已去,不得不将他立为太子。景轩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亲王——而且是众多兄弟中,结局和待遇最好的一个。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景渊在掐算时间,这时后宫后妃们应该也参拜完皇太后了吧?他在想一会他去面见母妃的时候,母妃该多么骄傲自豪啊。他们终于挺过了那些艰难险阻、小人算计,成为了最后真正的赢家。
典礼一结束,景渊便命太监快点为他更衣,他简直一刻都无法等待。
就在这时,景渊看到潇母妃身边的苏叶姑姑神情苍白地闯了进来,几个侍卫硬是没有拦住已经有些癫狂的女人。
“苏叶姑姑,怎么了?”景渊皱起眉毛让其他人放她进来,“可是母妃有什么吩咐?”
苏叶姑姑腿部酸软地跪在了景渊的面前。
“皇、皇上……”她尖锐地哭泣道,“皇太后薨逝了——!”
一道惊雷猛地在景渊的脑中炸开,周围人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中,他赶向后宫宫殿。
来到江时凝的景和宫内,只见从正门到殿内跪了一排又一排哭泣颤抖的宫女和太监,景渊来到殿内,他看到江氏身穿皇太后的华贵长袍躺卧于床榻之上,皮肤仍然和十数年前那样紧致白皙,可是那双夺人神魄的漂亮眼睛却再也无法睁开了。
“——母妃!”新皇悲怆地唤道。
他跪在床榻旁,跟随而来的太监们赶紧也跟着跪趴下来。皇帝颤抖着伸出手,握住江氏修长纤细的手指,只觉得掌心里冰凉一片。
皇帝颤抖着,将自己脸颊抵在江时凝的手背上,一时间竟然因为巨大的震惊悲伤而失去了清明神智。这时才能够隐约让别人想起来,这个手段毒辣果敢的新皇其实还很年轻。
满屋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怕得要命。就在这时,前殿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太监的劝导声。
“珝亲王,使不得呀——”
皇帝身边的下人声音未落,身穿亲王赤色长袍的景轩已经撩帘冲了进来。
“母妃、母妃!”
似是被景轩的声音惊醒,景渊松开了江时凝的手,他站了起来,恢复了自己的高傲和平静。那双本来被悲伤覆盖显得有些蓄雾的眸子已经重回清明,仿佛刚刚那个在母亲床边难过的人不是他。
当景轩占据母亲身前的位置跪在床边的时候,景渊双手背后,他微眯起眼睛,带着威压缓缓地扫向屋内众人。
“贴身伺候太后的人呢?”他阴冷地说。
屋内抖成一团,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弯膝行礼,“皇上,奴才刚刚在后院抓到了一个可疑之人,经下人辨认,这人正是先皇身边的宫女秋葵!”
皇帝未说话,身边下跪的主管太监已经猛给眼神让侍卫将人提过来。没过一会,一个宫女便被撕扯着从门口抬着扔进殿内。
景渊自然认得先皇身边的人,他那抿成薄线的嘴唇轻启,“秋葵,你为何在太后殿内?”
宫女秋葵因为刚刚的挣扎已经散乱头发,衣衫不整,她喘着气,抬起眼,直视景渊,不仅不害怕,嘴角还有一丝亡命之徒的轻笑。
“皇上,您如此聪明,有些事情,您真的不觉得疑惑吗?”此宫女已然知道自己活不过明天,她不哭不闹,反而平静异常,“先皇病重三年,一直不肯封您为太子,您以为,为何他在半年前回心转意?”
景渊的眉毛瞬间皱紧。见状,宫女快活地哈哈大笑起来。
“先皇告知潇皇贵妃,想让您登上太子之位,必须由她亲自殉葬!”笑罢,她喃喃自语道,“从您册封为太子那日起,皇贵妃日日由先皇监督服毒,直到今日病发……难道,您一点都不知情吗?”
皇帝的大脑嗡地一声轰鸣,与此同时,床榻边已经满脸泪水的珝亲王双眸睁大,他不敢相信地缓缓转过头。
“……你说什么?母妃她——!”
秋葵看向景轩,她的那双眸子很明显已经恨透了江时凝和她的儿子们。
“是的,亲王殿下。”她轻轻地说,“要怪,就怪你的亲娘更爱他这个养子罢!”说完这句诛心的话之后,秋葵仰起头,她唤道,“皇上,奴婢这就来找您复命!”
侍卫们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宫女已经咬碎藏在舌下的药丸,服毒自尽。
秋葵死后,整个景和宫一片死寂。奴才下人们跪在地上深埋自己的头,连吓得哽咽都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见证过景渊是如何处理掉那一直与他敌对的另外三个皇子的,他的手段毒辣残忍堪比先皇。人人都知唯有潇皇贵妃才能治他,可是现在人已经逝世,又是被如此毒死的,哪怕景渊现在让整个宫殿所有的奴才陪葬泄愤,都极其有可能。
这时,景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皇家的儿子再早熟,他也只有十七岁,此刻竟然直接挥拳揍向景渊,然后扯住他的龙袍领子怒吼道,“景渊,你还我母妃!还我母妃!”
景渊文武双全,竟然也未遮挡,硬生生抗下这拳,白皙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殿内的奴才都快吓昏过去了,先不说皇帝九五之尊,从古至今谁敢扯着龙袍这样嘶吼?就说景渊为人瑕疵必报,自尊心极强,被人这样当众羞辱,做出什么事情都难以预测。
侍卫们立刻上前分开两人。景轩为人和气善良,对下人们都好,此刻只有大太监张清宁是下人中官最大的,念着年轻亲王平日的好,张清宁秉着可能掉脑袋的风险拼命磕头,双眼含泪。
“皇上,亲王就是怒火攻心失了分寸,您千万不要冲动啊……”
景渊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景轩却被扯走,他向后两步跌在床前,看到面色平静似乎只是沉睡的江时凝,只觉得自己无用无力,嚎啕大哭起来。
皇帝眸色沉静,和往常一样面色冰冷不苟一笑,他转过头,看了一下在床榻上沉眠的江氏,连嘴边的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
“将先皇身边所有服侍的下人,杖毙。”他开口,一字一顿。字字透彻着彻骨的寒风。他注视着江时凝,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身体微晃,闭眼缓了缓,才低声道,“太后病逝,宣礼部尚书觐见,与朕协商太后丧葬事宜。”
“嗻……”
注视着已然崩溃的景轩,景渊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心神不宁,魂魄似乎都已经随母亲而去,这种状态,只能让人瞧见他的脆弱,又如何能安抚住弟弟呢?
在景轩压抑的哭声当中,景渊拂袖离开景和宫。
他好想一直呆在这里,想多看看两眼母妃,他也想像是景轩那样痛痛快快地哭,可是他不行。
他现在是皇帝。
江氏用生命换来了他现在的一切,哪怕心如刀割,他也决不让人看低了去。
修景瑞自然同意。于是,总裁随着程谭梦来到了她做小演员时在市中心买的房子。不仅如此,程谭梦还主动邀请修景瑞一起去超市购物。
修景瑞也兴致勃勃的,作为巨富N代,他还真没有什么机会来这种地方。只不过,身穿笔挺定制西服、又样貌英俊目光深邃的他,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程谭梦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曾经的影视圈小小小花,她每每找到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便兴奋地扬起手给修景瑞看。修景瑞推着购物车,目光沉稳地轻勾嘴角。
他一抬头,竟然看到货架上摆放着速溶咖啡。这再次打开了修景瑞新世界的大门,他拿起来一袋细细观察,原来世界上还有可以冲的咖啡,太神奇了。
与此同时,程谭梦转到了货架的另一边,她本来伸手准备拿东西,没想到正好和另一个人碰到一起。程谭梦侧过脸——她正好看到了也前来购物的江时凝。
江时凝正在想今天买什么,耳边便听到一声倒吸冷气,江时凝转过头,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娇小女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视着她,下嘴唇都在轻微抖动着。
“江……江然然!你怎么在这里!”程谭梦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她,惊恐万分地说,“你是在跟踪我的行程吗?你到底想干嘛?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被义愤填膺地指着,江时凝呆滞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啊?”
说实话,江时凝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想这和小说有没有关系。因为她去过的那些世界本身都是高难度级别的,角色再崩塌的厉害也是有智商的,像这种当街大吵的小白情节,江时凝从未遇到过,她甚至以为这个人精神不正常。
众多看热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围了过来,江时凝皱起了眉毛。
“这位小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江时凝说,“我从来没见过您。”
程谭梦已经浑身颤抖地、梨花带雨的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
“你放弃吧,江然然,我和修景瑞是真爱,我求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程谭梦一边哭一边说。
说还不够,她还非要上前抓住江时凝的手臂。江时凝心里已经开始狐疑,她这种身经百炼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抓住,便灵巧的一个闪身,然后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程谭梦扑了个空,她直接倒在了货架上,两人一闪一过只有半秒钟的时间,再回过神,程谭梦已经捂住肚子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她痛苦地大叫道。
嚯……这碰瓷碰的。
江时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另一个脚步声分开群众,急促的跑了过来,是皮鞋跟砰地的沉闷声音。江时凝眼前一闪,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人蹲在了程谭梦的身边,低声问她的情况,女人自然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男人西服下的肌肉愤怒地收紧,他将程谭梦扶起来之后,缓缓地转过了身,一双鹰般的眸子阴沉地看向了江时凝。
“江然然,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修景瑞阴沉地说,“你竟然敢跟踪我们,还伤害梦梦,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附近的议论声开始热烈了起来。眼看着一个俊男两个美女要进行撕逼,都没有人上前阻拦的,大家都很兴致勃勃地在远处看八卦。
而江时凝注视着这个男人,她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修景瑞以为她的呆滞是爱恋和哑口无言,所以眼底厌恶更深。
“别再妄想我了,你这个毒妇!”修景瑞冷冷地说,“我不会爱上你这种狠毒的女人的。”
而江时凝的愣神,不是因为他英俊,而是因为……他的眉眼五官,都让她有一种特别眼熟的感觉。
江时凝心里一闪一过,已经大概明白了机器人还是阴了她。她暗自将这笔仇记上,然后不再和两人纠缠,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程谭梦被吓得尖叫起来,而修景瑞已经狠狠地攥住了她握着手机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他阴狠地说,并且将人猛地抵在了货架上。动作之大,让货架上的瓶瓶罐罐都一阵抖动。
江时凝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害怕且柔弱。
“你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修景瑞扬起手,就将江时凝推了出去。
对这个跌倒在地上的、似乎畏惧瑟缩不已的女人,修景瑞冷冷地说,“碰你都让我觉得恶心。等着吧,我的律师函会直接发到你的凝露传媒有限公司,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什么公司?江时凝太阳穴一跳,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一点的时候。
她拿起了手机,爬了起来。
“用不着那么麻烦。”江时凝说,“我们今天就解决这个问题。”
“你要干什么?”修景瑞皱眉看着她输入号码。
“报警。”江时凝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
修景瑞和程谭梦:……
好像霸总小白文里是不应该存在报警这种事情的哦……可是这是个发展全面的综合世界啊。
江时凝已经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什么小说,但是应该是低难度的。
她甚至实在懒得和这两个人纠缠,既然这个修景瑞一身名牌西装,那一定是霸道总裁,有大公司的。这个世界法律健全,头顶有监控器,去了警察局,调出程谭梦碰瓷和修景瑞推她的监控录像,这种行为足够让他喝一壶了。
除了刚刚挤出那点柔弱,她连眼泪都不想掉,没意义。
重要的是,她想要论证一个事情……
“景瑞,怎么办啊。”程谭梦看到江时凝真的开始报警,她有点害怕地攥住男人的袖子。
柔弱但坚强的白莲花女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借用一次机会狠心将恶毒女配彻底处理掉,这不是很容易理解的剧情吗?怎么恶毒女配还带报警的?
“没关系,梦梦,这样也好。”修景瑞安抚地拉她入怀,“她这样是自投罗网,她让你跌倒,你还是孕妇,她一定会付出法律代价的。”
程谭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说实话。
警察出警很快,没到五分钟,三人就坐上了警车。为了防止矛盾激化,还特地分了两个车拉他们。
江时凝在警车上查了修景瑞说的那个什么凝露公司,竟然确有其事。这个传媒公司排行第九,旗下有几个还算红的明星演员,偶尔投资电影,算是平平稳稳没有什么曝光率,也不炒作,收入的大头都是来源于那几个还算红的公司艺人,可以这么说,这几位艺人带来的收入养了公司和公司里其他还没出头的小艺人。
如果他们跳槽,对这个公司将会是特别大的打击。
江时凝脸都黑了,这明显是一个娱乐圈小白文还夹杂霸道总裁的小说世界。那些机器人没敢告诉她,就连这个公司遮遮掩掩,这一年了也没见它们给过什么提示。
江时凝现在才发现事实,于是她的手机里刷新之后才出现了相关的公司信息。
江时凝再去查修景瑞和程谭梦,发现修景瑞属于天下龙腾集团,这是个连不关注这些的江时凝都有所耳闻的大企业,其涉及的行业极多,在地产、娱乐、金融等行业中也是各种翘楚,前一前二。这是一个家族企业,而修家,就是这个集团背后的家族。修家的几个儿子各握产业,修景瑞排行第三,手握金融方面的公司。
程谭梦就普通很多,她是普通家庭,被星探发现送入了娱乐圈,几年前是个因为某部电视剧小火过一段的小花,后来就隐退了,网上传闻她嫁入了豪门。
可以说,程谭梦真的是灰姑娘遇到了真·高富帅镶钻石金边的王老五。
按照江时凝的经验,程谭梦应该是女主角,未来会火的。
就是这个智商……也只够在这里生活了,要是换其他世界,她一章都活不下去。
三人来到了派出所,那一边已经有警察将录像发到了警察局里。因为三人都气度不凡,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地痞,所以警察们态度都很温和。
先是两边做口述,程谭梦梨花带雨,修景瑞更是激昂愤怒地讲述了他和小说里原本江然然的恩怨情仇。没办法,再理智的总裁遇到了女主被欺负,都会有点上头。
另一边的江时凝就安静得多了。她被修景瑞推的这一下不能白挨,坑得给他挖好。她录口供的时候隐忍地抿着嘴唇,像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江时凝在某种方面也算是宫斗获胜选手,演技可有层次多了。
口述之后,垂眸眼角滑下一滴泪,足够惹人心疼。
身世孤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在监控视频上来看又遭了这种天降之灾,警察们公事公办,但看着仍然一个劲儿说江时凝推了自己女人的修景瑞心中厌烦。
录完口供之后,两方人被召集在一起,一位警察给三个人放录像。
从慢放镜头来看,是程谭梦伸手去推搡或者抓江时凝,却被后者闪开了。两人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程谭梦自己倒在了货架上,而修景瑞伸手推了江时凝却是实打实的。
“你们看啊,首先程女士的行为已经造成了碰瓷,而修先生,您推了江女士。”这位警察耐心地说,“证据确凿,但是这件事里没人受伤,所以可大可小。你们可以私下和解,要是非得执行的话,程女士和修先生,你们要被拘留一段时间。”
拘留?天下龙腾家的三公子被拘留,这件事情传出去,脸面还要不要?修景瑞脸都黑了,程谭梦吓得一直对他说自己不知道。
“当然,这件事主要看江小姐的意愿。”警察乐呵呵地说,“年轻人火气都旺,但男人推女人总是不对的,修先生,您诚挚点对江女士道个歉,这个事不就过去了吗。”
修景瑞牙根都要咬碎,他知道江然然一定就是在等这个时候,等他低头。
然后他就听到江时凝说,“我不接受和解,哪怕拘留一天,我也要他们受到惩罚。”
修景瑞对上江时凝的眼睛,他看到了江时凝眼底的厌恶。
“修公子这种以为全世界女人都喜欢他的毛病,该管管了。”
“江然然,我求求你,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拖景瑞下水好不好?”程谭梦眼泪直掉,“让我一个人被拘留吧,拜托你看在我怀孕的面子上……”
“梦梦,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修景瑞皱起眉毛,“人都会犯错,你是太害怕了才没有分辨出来。我怎么会抛下你不顾,说话了,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谭梦感动得要命,而另一边的江时凝感觉自己在看爱情电影。
这种风格,也算是别有风味。
就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又一位警察敲门进来。
“外面来了一个修先生,说是这位的父亲。”警察说,“他是来和解的,让他来这里吗?”
“让那位修先生进来吧。”
一听到这句话,修景瑞的脸色都白了。
“……梦梦,一会你见到了我父亲,千万不要说你怀孕了。”他从牙根里挤出这句话。
程谭梦愣了,说好的伉俪情深呢?
江时凝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豪门之家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门被打开的瞬间,修景瑞就已经立刻起身站好了。他看起来很畏惧自己的父亲,刚刚还霸道总裁,现在额头上细汗都出来了。
江时凝更加感兴趣的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身穿深色西服、外面披了风衣的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黑色头发向着一边抹去。他有着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那双眼眸是不近人情且森然可怕的。而且他身上有一种能让所到之处安静下来的恐怖气压,说他不是老板,而是港片中的黑帮老大,都会让人相信。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的黑手套,一边冷冷地扫过自己的三儿子和那个女人。最后,他看向了江时凝。
男人沉稳森然的眼眸终于掀起惊愕,而这种震惊也在江时凝的脸上。
“江时凝?!”男人不可思议地抬高了嗓音。
……
江时凝总算知道为什么修景瑞看起来眼熟了。
因为他的父亲是初灏厉,江时凝和这个混蛋曾经在宫斗世界里斗了整整快二十年。
景轩让女职员将这位艺人和他的经纪人安排在另一会议室等待,女职员离开后,两人都赶紧将自己的仪表弄干净。
江时凝还好,景轩原本侧梳的很帅气的发型都被她柔乱了,定制高端的西服也有了些褶皱。男人是不会带梳子的,幸好江时凝的包里什么都有。
景轩整理好了西服,江时凝让他坐下,给他梳头发。景轩鼻尖一酸,有娘的感觉真好!
然后,他听见娘说,“一会出去别叫我母妃啊娘啊妈啊之类的啊,再把人家吓着了,再说我这么年轻,你叫我名字就行。”
没想到,他妈竟然拒绝在外面当他妈。
来现代社会这么多年,一遇到亲妈就变成古代芯的景轩听到她这么说,都磕巴了,“可是这这这这……这是大不敬啊!”
“你怎么比初灏厉还迂腐?得学会变通。”江时凝安慰道,“再说了,我们这一辈子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这么胡乱说,让人家怎么想?”
景轩的重点立刻落在了敏感的某处。
“您怎么知道?您见过先皇了?”
江时凝忽然想笑,这个称呼好,虽然初灏厉又重生了,但是这么念他,好像他又入土了。
她决定以后再见面就用这个名字气他。
“着什么急,以后慢慢跟你说。”江时凝说,“去把现在这个公司骨干员工和管理阶层,以及其他所有在公司的艺人都叫上,让他们都去那个会议室。”
“没问题。”
景轩对于江时凝的使唤极其开心,上辈子她和景渊都把他当孩子,什么事都不找他。这一世景渊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晕着呢,景轩乐不得多展现自己的行动力来证明自己,在母亲面前挣点面子。
于是,目前整个凝露传媒里最火、又被龙腾‘爸爸’挖走的这位艺人顾昊天,原本和自己的新经纪人得意洋洋地坐在会议室里等着汪副总的出现,没想到副总没先来,乌央乌央来了一拨人,而且什么人都有。
有的人顾昊天还算认识,是公司里的练习生,他还看到自己的老经纪人和其他几个经纪人,几乎都在瞪他。可是后面来的又都是什么人……?活动策划部门的人来了,广告营销的、做公司网上运营的,甚至连程序员和门口前台小姐都来了???
“这这这算什么意思,”顾昊天的新经纪人没见过这架势,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磕磕巴巴地说,“贵公司难道因为一个小小的合约问题,还要群殴打人不成?”
“也不是不可以。”其中一个经纪人冷冷地说。
顾昊天是凝露公司曾经几年力挺的艺人,即使公司快不行了,但是名头在这里,可以说是搜刮了所有凝露能收集到的资源送顾昊天上位,景轩其实在一些方面都在倒搭钱贴公司。现在终于把这顾昊天捧火了,有热度了,终于能带带公司了,结果他竟然在吃光干净之后跳槽了??虽说人往高处走,可道理能懂,人情难容。
没有凝露传媒,根本没有顾昊天的今天。
顾昊天也没想到竟然会来这么多人,而且即使他不认识大多数人,可是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他是台前的艺人,他们就是幕后在各处帮助捧他的人。顾昊天可能也明白,他开始有点怂。
职员们陆陆续续在超长的会议桌旁坐下,然而令顾昊天尴尬的是,右面靠主位的前两个椅子只坐了他们两个,可这些工作人员宁可都挤在左边坐下,也不跟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就在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因为是大会议室,所以门也颇有厚重感,门被推开,一身定制西装、风度翩翩的景轩出现了。在场一些女员工都忍不住害羞地偷看他。
人人都觉得汪副总长得又帅,人又礼貌平易近人,而且还有内涵。她们都坚信自己家的副总裁比其他的总裁还要帅!汪副总的气质就是与众不同!
景轩上辈子好歹是个亲王,而且皇家子弟既要文才又要武略,当然气质不凡。
很多员工都眼冒星星地站起来迎接他,可是景轩却没往里面走。他撑着门,连西服褶出的纹路似乎都那么好看有内涵。然后,他看向后面,用掌心指向屋内——这是一个邀请的动作,很尊重的感觉。
正好今天江时凝穿得很飒爽,还盘着头发,气势上就高三分。她戴着墨镜,径直走入了会议室,一看这屋内的人数规模,估计除了守大门的基本全来了。
江时凝审视着这些员工,员工们也注视着她。他们完全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难道是汪副总挖来的新女星,过来锉小鲜肉顾昊天的威风的?
然后,他们看到刚刚撑门的汪副总,现在又走向长桌主位的地方,没坐下,而是在后面拉开了椅子。众目睽睽之下,江时凝蹬着高跟鞋,毫无客气地坐在了正位上,汪副总又帮她往前调了调。
江时凝坐好了,景轩看到没地方做,就干脆站她身后了。
在所有人都在这一场面中惊呆了的时候,竟然还有机灵人,一个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姑娘立刻站了起来,让她前面那几个人挪位置。众人这才恍然回神,赶紧把左边第一个位置让出来给了汪副总。
这个坐在主位的陌生女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可能连顾昊天都忘了今天他自己的正事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时凝女士。”汪副总的声音好像诡异地波动了一下,这才用自己沉稳磁性的声音说,“她是凝露传媒真正的老板。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司里公开露面。”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会议室内都炸了,员工们议论纷纷,顾昊天都睁大了眼睛。
江时凝……凝露传媒……听起来的确是这一回事,也有传闻总裁是女的,可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脑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眼前这个人虽然戴着墨镜,可是一看就很年轻啊!
众人不敢相信地议论着,江时凝就戴着墨镜,没有表示,从薄唇到下巴到脖子,是优美的紧致的弧线。
直到声音渐渐消退,江时凝才摘了墨镜,放在了桌子上。
好极了,原本是女员工看副总裁眼冒星星,现在轮到男员工们迸发出了惊喜的目光——卧槽,他们的总裁也太漂亮了吧!这个气韵,这个优雅,还有那双些微的桃花眼,都好好看啊!
可是下一秒,江时凝扫过全场,那双漂亮的眼睛并不严厉,但是仍然有一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的魔力。
“大家好,我是江时凝。”她开口,“因为个人原因,我之前的这些年一直都对公司少有照顾,都是汪副总和在座的各位努力维持公司运作,我应该道歉,更应该感谢你们,以后我不会离席了——我们要一起将凝露公司干到娱乐传媒行业的第一名!让天下龙腾明白,不是所有水都适合它那只龙瞎扑腾!”
众人都笑了起来,而顾昊天和他的龙腾经纪人开始尴尬,这也太不把他们当外人了吧,他们是来处理合同的,结果这位江总裁直接开始动员会了?
“以后公司要进行方向性的大变动,在座的在凝露传媒走下坡路的这段时间都坚守岗位,这是十分了不起的。”江时凝说,“所以我们实际一点,所有人从这个月起都涨工资,先涨你们现在薪水的一半。可以接受吗?”
涨一半工资?这回欢呼声和掌声、叫好声比刚刚热烈多了,很多人都在用拍桌子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老总,我有问题!”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练习生举起手,“我们涨不涨工资呀?”
练习生正常来说大公司都会给开两三千一个月,包吃住,还没有培训费,免费训练。他们情况倒是和普通员工不太一样。
江时凝看向他,微微一笑——桃花眼笑起来本来就迷人,她又重逢景轩,心情好得很,这一笑笑得练习生脸都红了。
“你们和正常员工不一样,你们更像是拿资助金努力学习的学生。”江时凝说,“一切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后面我会启动一些新方案,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出镜和展示自己的机会,这比加你们那点薪水实际多了吧。如果真想靠拿工资生活,我想你们也不会选择当艺人了。”
年轻的练习生们都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但是他们听到江时凝说会有新方案的时候,已经特别高兴了,这就是机遇啊。
江时凝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哦对,我在富人区有个别墅,以后不打算住了,房间还是挺多的。”她说,“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考核最优秀的练习生可以免费入住那里,专车接送。”
练习生们没控制住地尖叫起来。
——这根本不是老板,这是仙女下凡吧!
他上辈子的心态让他也不是没想过统治这个国家,然而他从新时代成长起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不论成功与否,都要付出极大代价。
但是即使放弃了统治世界,可修凌非还是不由得在一些方面都追随了他过去的习惯。比如,他创建的公司名叫天下龙腾。而他后来生的这几个儿子,也都按照上辈子一样,都按景字辈排的。并且他养儿的手段也有点皇帝做派,一人封个‘领地’公司出去,以后谁最有出息谁继承他的商业帝国。
直到三年前,修凌非偶然发现一本古代架空小说,竟然发现里面的脉络情节和人物都和他的上一世对的上。只不过他上辈子后面的几年几乎都在和江时凝景渊母子斗智斗勇,他活着的最后几年百病缠身,江时凝已经升为皇贵妃,后宫让她清了一半,前朝让她儿子掌控了一半。
可是在小说里,和他纠缠不清的竟然是另一个妃子,他记得她,当年有一段时间他喜爱她喜爱得像是被下了降头。而小说里的那个江时凝在还是潇妃的时候,就因为陷害这个妃子让他处死了。
修凌非甚至怀疑那个妃子也重生在这个世界,写了这本小说来为自己出出气,可是里面一些有关于他的心理描写和上代恩怨,都是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的。
他便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
不论如何,修凌非好像已经放下了上一辈子。
他的这些孩子里,三儿子修景瑞脑子还算灵光,但就是个情种,一遇到女人就拎不清。他一听到人被警方扣下了,就知道又和女人拖不了干系。修凌非本来是想亲自过来借此事敲打敲打他,可他万万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江时凝。
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上一辈子那么仙,那么美,她那时细眉凤眼却孤傲清高得好像白色的荷花,这样孤高的样貌偶尔做出丝丝勾人之态,简直没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住。让最后即使两人已经破裂到那种地步,修凌非哪怕病死、看着自己最厌恶的儿子接手江山,他也要江时凝陪他死。恨到这种地步,结果又一次相见,他脑海里竟然不是最后那两人撕破嘴脸的丑恶,而是她那惊鸿一面。
这一世她没有上辈子那么惊艳绝伦的美了。但那双眉眼还是她,她身上的那股气势和淡然似乎还没有变。
“你怎么在这里?”他眉毛紧皱。
“我还想问你呢。”江时凝冷冷地说,“真没想到,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修景瑞和程谭梦在旁边围观,越看越不对劲。
这种撕破脸的老情人再相会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您……您和这个恶妇认识吗?”修景瑞低下声,毕恭毕敬地问。
甭管上辈子是怎么用生命来撕逼的,江时凝和修凌非还真有一肚子疑问要私聊。修景瑞这句话,总算打破了僵局。
修凌非收回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问。
“是这样的,修先生……”警察先生将案情复述了一遍,又给他看了录像,“这就是事情经过,现在江小姐不同意私了,我看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要不要再聊聊?如果还是谈不拢,就得依法拘留了啊。”
修凌非又看向江时凝。
“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时凝翘着腿,靠在椅背上,随便一扬手。
“问你儿子,我怎么知道我就被这种神经病缠上了。”末了,她还不忘嘲讽一句,“修凌非,你这儿子怎么养成这个样子的?幸好你家没有王位等着继承,不然可真贻笑天下了。”
想想她的景渊,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当年由她带大。她死后离开那个世界之后,机器人告诉她,景渊可是成了一代明君,一生兢兢业业。他和景轩一同努力之下,让天下安居乐业呢。
“江时凝,你怎么和我父亲说话的?”修景瑞皱眉厉声道。
“闭嘴。”修凌非烦躁地说。他又看向了江时凝,语气放缓了一些,“凝凝,这件事错综复杂,我们先回去私下再议好吗?占着警察同志这里的资源总归是不好的。”
江时凝一听到修凌非这么叫她,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叫出口的,两人最后闹成那样,他竟然还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真不愧是个狠人,能屈能伸。
“行啊。”江时凝露出微笑,“让你儿子拘留,我们两个出去聊聊。”
“江时凝。”修凌非皱起眉毛。
“警察同志他威胁我。”江时凝转头就说。
呵,还以为是男人九五之尊的时代?还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办法,江时凝是受害人,哪怕她没受伤,只要她拒绝和解,拘留对方五日,罚两千块钱还是能做到的。修凌非不想在派出所里继续纠缠,丢人都不够丢的。
没想到,就当两人即将被暂时拘留的时候,程谭梦忽然扑过来抓住了修凌非的手臂。
“修先生,我和景瑞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别因为我生他的气。”程落薰哭泣地说,“而且我怀孕了——”
“梦梦!”修景瑞阻拦不及,程落薰已经将实话说了出来。
再看修凌非的脸,先是阴沉,但是慢慢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刻,他这样轻轻一笑,比自己儿子都更夺人心神。
“程小姐,你知道什么叫做门当户对吗?”他轻轻地说,“世界上每一个女人都会怀孕,你有什么特别的呢?”
程谭梦的脸白了。
修凌非又看向修景瑞,他冷笑起来。
“修景瑞,出来之后,我们好好聊聊。”
……
暂时先管不得这倒霉儿子,修凌非更想弄明白江时凝这个死冤家是怎么也出现在这里的。
两人出了派出所,幸好他动作够快,这件事没有引起注意,所以连蹲点的记者都没有。道路对面停了辆黑色劳斯莱斯。
“坐我的车,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修凌非说。
江时凝也不摆谱,直接和他上了车。反正她也不怕,她将力量值调得那么高,和男人打架都不会输的。
两人都坐后排,又不说话,气氛就有点尴尬。修凌非扫了眼江时凝。今天她穿一件浅驼色风衣,腰带在纤细的腰部打了个节,看起来可盈盈一握。风衣锁骨处的衣扣没有完全系上,但她又在脖子上系了一个小丝巾,有一种文雅又知书达理的感觉。
但修凌非已经不会再被她的外形所欺骗。上辈子的最后几年,江时凝简直步步为营,两人互相利用互相牵制,她的冷静理智不比男人少。
自古皇帝都薄情,他应该是不爱任何人的,包括这辈子的妻子。但是他对江时凝的感情更加扭曲一些,那是得不到的控制欲扭曲成的爱,又因爱生恨,恨她很得要死。上辈子的博弈,他彻彻底底输给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这辈子再见,还是难以心平气和。
只不过,他还不屑于将江时凝偷偷拉到什么偏僻地方直接处理掉这种事情,劳斯莱斯停在了P城天下龙腾的一家分公司楼下,负责人听闻大老板登门,紧张得腿都麻了。
江时凝戴上墨镜,跟着修凌非走入公司大门。修家的产业不愧是龙头公司,随随便便一个分公司就如此气派敞亮,他们在一堆人的包围下被恭敬地送入了管理层,这里有安静的会议室可以用来交谈。
两人进入会议室,修凌非让所有人都退下。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修凌非说。
江时凝摘下墨镜,她看向修凌非。
“初灏厉,既然你也在这个世界,那景渊和景轩呢?你是否见过他们?”江时凝开口便问道。
修凌非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放心……绝对不在我修家。”他阴冷地说,“如果他们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亲手掐死他们。”
江时凝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她知道他做得出来。
“最好如此。”她说,“如果我知道你伤害过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拭目以待。”修凌非冷笑。
江时凝拿起包就要走,修凌非的脸更黑了。
“你给朕站住!”修凌非气得自称都蹦出来了,他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目的?没有了你那俩心肝宝贝的儿子,连表面装一下都懒得了?”
“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吗?”江时凝转过头,她冷言道,“我们是仇人,那一世你两次三番差点因为各种小事而弄死我,后来我和景渊一起架空了你,最后你让我服毒陪你去死——说到底,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和你一样小肚鸡肠地记仇。这一辈子既然都是普通人,那最好就井水不犯河水,我看见你就倒胃口。”
“你以为这么容易?”修凌非冷笑道,“即使这是个现代社会,可富权阶级还是存在。我仍然是高阶级。而你呢?你的那个小破娱乐公司,我随便封杀一下你的艺人,你就走投无路了!”
江时凝停滞了一下,她其实还没太了解自己手中的这个公司。机器人实在是太误事了。
修凌非多聪明的人,他立刻了然道,“果然,你刚来没多久,连自己本身是谁都不太清楚。就你这么个孤家寡人,还想和我斗?江时凝,你服个软,我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
“服软?不可能!你以为人人都想当奴才吗?谁稀罕你的施舍。”江时凝冷笑道,“初灏厉,我警告你,你用商业手段自然没有问题,但最好别来烦我,不然我就报警。”
她可能是天蝎座,就是记仇。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的总总,比如她被其他妃子陷害,只是因为打落一个杯子,修凌非便让她跪了一整天。
她当时必须按照世界规则来办事,所以杀了狗皇帝当女皇是明显不行的。隐忍了那么多年才获得胜利,这一世谁要和他扯上关系?她又没有被虐的喜好。
江时凝拿起包走了。
狗皇……不对,狗男人!
修凌非注视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两人最后彻底露出本来面目,她最后吃了毒/药也要日日来气他。
果然,她没变。
还是那个驴脾气。
当然,其实这里面景轩的功劳也很大,只不过景轩有意避嫌,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大众面前露面过。
即使节目结束了,但是娱乐圈里冉冉升起了几个新面庞,刚一出道就已经收拢了很大的粉丝基础。
凝露传媒也因此摆脱了之前青黄不接的窘境,不仅出道的四个凝露艺人能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收入,而且很多其他公司和电视台都发来邀请,希望能和凝露传媒开发新综艺。
江时凝和她接下来的计划暂且不提,这部综艺决赛完结之后,还是有不少观众反复观看。
y城儿童福利院里,孩子们在做游戏,休息的护工们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节目里哪个练习生更招人喜欢。
孩子比较多的地方一向非常闹腾,尤其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三岁到十六岁之间,正淘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