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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个月她才又一次回到了这从宿仙山落崖的地方,只是这车夫、小厮和婢女都已全都换成了白府的,白朔景将慕容府的那些人已经送回府上去了,听他说慕容云裳现在身体都很好,已不用她再去施针。
宽敞的马车内,白朔景和阮绵绵面对面的坐着,他们之间是一张雕花小几,上面摆放着鲜果和一些小点心,当然还有白朔景带来的那一叠厚厚的账簿。
白朔景专心看着手上的账簿,时不时的从果盘里摘下一粒葡萄递给一旁正在认真誊写账簿的阮绵绵,“以后慕容府上自会有专门的大夫去看云裳的病,你就别再去了。”
“可是我答应云裳会去给她复诊的。”她停下手中的笔,对白朔景抗议道。
“云裳只是想你去作伴,与你答应去为她复诊并无太大关系。”他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由阮绵绵誊写出的那些有问题的账目。
“可我答应过云裳,下回陪她在府上办诗会。”她语气里有些小失落,本来因为身体原因耽误的三个月总算过完了,阮府欠下的债务如今也不知怎样,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府整顿阮记药行,另外她其实是希望通过慕容云裳的诗会结识京州那些大家闺秀,积累一些人脉。
“若……你想去走动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白朔景合上账目,认真地看着阮绵绵,道宗的话,到此刻他都没有忘记,所以他不会让她再去冒一次险。至于慕容云裳的病症,不管是好与不好,往后都不会和阮绵绵有分毫关系,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好吧,那我写封信给云裳和她解释一下,另外告知慕容公子关于云裳病情后续需要注意的事情,慕容府请来的大夫肯定是医术高明的,但每个大夫习惯不同,我还是仔细些才好。”说着她便抽出一张纸在上面认真的写下慕容云锦病情的注意事项,然后又另写了一封短信给云裳,大致意思是家中有事,待安排妥当后方去慕容府看望她。
“交给我把,我派人将它们送去慕容府。”看她写好,白朔景便伸手接过。
“嗯,白朔景你说慕容府会不会我没有及时回去给云裳复诊而怪罪我?”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会。”
她撇着头有些不解的说,“你不会是安慰我吧?为什么?”
因为慕容云锦不敢,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告诉阮绵绵慕容府对她此次救治云裳的事非常感激,若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请他们帮忙,就更不会因为她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没有按时赶回慕容府给云裳复诊了。
“我已经联系尨高山的道宗为慕容云裳调理,你不要再为此担心了。”白朔景往她小嘴里喂了一颗葡萄,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算是发现了一个阮绵绵的小习惯,想要堵上阮绵绵的嘴那只有美食!
“唔……好甜……”本来正准备问他关于道宗的事情,接过一颗拨好皮的葡萄就落尽嘴里,甜蜜的汁水充斥着她的口中。
“你看账簿是和谁学的?”
“我自学的啊,在家没事就喜欢看书,爹有一个祖传的藏书阁,里面有很多书,没事我就喜欢去看看,我的医术也是这样学习而来的。不过阮家落败后,爹的书阁因为一场失火而不复存在了,好在那些书的内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她故作镇定,语气平淡地说着,也没有看着白朔景,而是继续低着头整理誊写着这些白府铺子的账簿。
曾经阮府里那个阮绵绵自然不会这些,但她并不是那个胆小、内向、只会绣花的阮绵绵,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东方大国的新时代女性,智慧与美貌并存,手腕与魄力兼具。这些她是不能告诉白朔景的,也许有一天,时机成熟了,她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只是自学?!阮绵绵所知道的这些是靠自学就能掌握的吗?若真是如此,那她应该是一个奇才,白朔景没有再往下深想,既然她不想说,他便不会再多问。
“我到甫台要办点事,后面的路我会安排护卫送你。”
阮绵绵安静地盯着他,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白朔景身上有一种气息,每当她想更深刻的感受时,它就会溜走,让她说不清的感觉。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他用扇柄轻抬起眼前这位面若桃花般女子的下巴。
“才不是呢!”她疾口否认道,一手推开了搁在她下巴那的扇柄。
“那是怎么?”白朔景看着她紧拽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会遇到好事,白朔景。”阮绵绵刚才静静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并无让她觉得不适之感,反是一种会有好事发生的感觉。
“是吗,我更希望你遇到的都是好事。”他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又隐去了。
这是马车外传来孩童闹情绪的声音,不一会他们的马车也停下了。
白朔景掀了车帘,“这是怎么了?”
“回主子,后面车上的孩子说要找阮姑娘,正嚷着要到这车上来。”听到他的问话,护卫从后面的马车处跑了过来。
“那快把逢知带过来吧!”阮绵绵脱口而出,她可不想一会听到他的哭声。
“……”
“主子,您看……”护卫看了一眼白朔景的脸色,不知是该还是不该。
“带这来吧。”他说的有些无奈,看来今日他与阮绵绵独处的时间又到头了。
“是,主子。”
得到主子首肯的守卫回到后方的马车上,从马车里牵出一个眼泪呼之欲出的小孩童,正委屈地憋着嘴嘟囔道,“我要找姐姐!你们欺负我,我要找姐姐!!”
“小祖宗,你快别哭了,我们可没欺负你啊!你前面不是睡着了吗,我们是怕你睡不好,这不才把你抱到后面有软垫的马车上睡嘛!”护卫无奈地对他解释道。
“你们骗人!我要睡在姐姐身边!!你们就是要把我和姐姐分开!!”逢知才不信这个护卫的说辞,他年龄虽小但是鬼得很。
护卫把他抱到阮绵绵他们所在的马车上,逢知立马掀了帘子钻进去。
“呜呜——姐姐——姐姐——”他哭喊着往阮绵绵怀里扑,故意把头往她的肩窝蹭,还不忘偷瞄一旁安静看着账簿的白朔景。
见白朔景没有搭理他,他更变本加厉地搂住阮绵绵的脖子,把眼泪鼻涕往她领口蹭去。
“……”白朔景依旧无动于衷,逢知这才有些郁闷。
一时之间马车内竟没有了声音。
“怎么了?小逢知,快别伤心了,前面你睡着了,所以姐姐才让他们把你抱到后面的马车上休息。好了好了,快别哭了!”阮绵绵把誊写好的这一本账簿合上,放下笔,开始好好的安慰起他。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到瑞州?”他话音里带着哭腔,有一种稚童特有的软糯。
阮绵绵对这个路程没有太大概念,便转头望向白朔景,示意他回答一下。
“三天。”
“姐姐?”逢知像是没有听到白朔景的话一般,继续问着阮绵绵。
“哥哥刚才说还有三天就到瑞州了,逢知在忍耐一下哦。”她摸了摸逢知的头,安抚道。
得到答案的孩童乖乖地趴在阮绵绵怀里,幸福的享受着这此刻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怀抱。至于白朔景,他冷眼看着那笑眯眯的小脸,着实有些气恼。
这小子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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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保护好姐姐。”
“哼!那是当然啊!!”逢知骄傲的扬起小脸,十分难得的对白朔景表现出非常开心神情,这下姐姐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白朔景说完就下了马车,暗卫牵来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驰骋而去。
阮绵绵掀开车帘,探头望去,只见他的宽袖白衫在林间越行越远,墨色的发丝在身后留下一道弧线,甚是洒脱。
“逢知,到了瑞州我们先回姐姐家,然后姐姐再带你出去玩可好?”
“嗯嗯!!”他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终于快到啦,这马车坐的他骨头都要散架了!等以后他也要学骑马,笑傲江湖,驰骋天下。
阮绵绵打开逢知从谷里带出来的那些包袱中的一个,开始慢慢整理起来。
“姐姐,我们还开粥铺吗?”逢知凑上前对她说道,记得之前在谷底阮绵绵曾夸自己粥做的好吃,以后要和他一起开个粥铺。
“嗯,当然啊,姐姐就打算开一个粥铺,你做粥,我卖粥,好不好?”
“好!!然后我们要挣好多好多银子!!”
“是的!我们要挣好多好多银子!”阮绵绵附和着他说道。
她拿出一个布袋,倒出一看,竟然是一粒一粒的大珍珠?!
“珍珠?”她看着手中这一串品质极高,颗粒滚圆,大若鸽蛋的珍珠惊叹道。
“姐姐,这是做粉的药引,师傅做玉容散时就加了这个!这些都是我悄悄地留下了每次制药里面最大的几颗,嘿嘿……”逢知机灵地笑着。
“这个不仅可以做成珍珠粉,这个……还可以换很多很多的银子!!”
逢知眼神顿时发亮起来,原来这些是可以换银子的宝贝,早知道应该多顺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