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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狸,你说啊,那天你救起的姑娘,到底是谁家的千金?”说话的男子正是青冽,他坐在屋里无聊的磕着一把葵花籽,转头和一旁在翻阅自家账簿的白朔景搭话。
并用内力将手中瓜子壳一片一片的丢进十米开外门槛前的一个小茶盅里。
白朔景也没接腔,任凭他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
“真搞不懂,‘京州第一美人’怎么会是你!白狐狸,你说你啊,年少有为,武功好,家世好,长也漂亮。这做了好事吧,还喜欢做好事不留名,把这功劳都给了我,你是咋想的啊?”
漂亮?!白朔景冷哼了一声,停下手中正在账簿上纠错的笔,抬眼向青冽投去一个足以冻死他的眼神。
“不,不,你不漂亮,是俊美无涛!气宇不凡!”青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谄媚的笑,这才意识到这是摸到老虎胡子了,忙地改了口,“白哥,你救起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江湖上好看的姑娘我见多了,但是昨儿个你救起的那个,我看应该是顶好看的。这怎么个好看法,我也形容不上来,就是多看几眼就让人觉得心底暖洋洋的。”他咧着一嘴白牙,俊朗地笑了起来,似乎带着一丝羞赧之色。
“你倒看得挺仔细?”白朔景瞟了他一样,冷嗤道,如白玉雕琢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青冽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认真的向他解释道:“你把那姑娘撂池边给我下一套,我刚起身不就和她大眼瞪小眼嘛,姑娘那一张脸就正好摆我面前,我还不得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白朔景默不作声,他握笔的手好似紧了紧,露出泛白的指节,眼底再也看不进案台上的账簿。
那丫头长啥样不用青冽说他也知道,但被他这么一提,昨夜里的事情又开始在他脑子里盘旋,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更是着了魔般挥散不去。
想到那一刻唇上的触觉,他只觉得胸口一抹燥热,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一口一个‘我救起的姑娘’,你觉得有谁会信呢?”
青冽呆呆地看着他,这一句着实问得他一愣。默默地扔出手里的瓜子壳,语气委屈地说道:“大概只有我自己吧……”
“知道就好。”不明为何,白朔景心底竟也升起一分不甚情愿,但又迅速地被他压了下去。
“白哥,但你看按以往的情形,这个时候那位姑娘应该估计正在寻死觅活,或者指认害她之人,怎么今儿个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奇怪了!”青冽摆出一副“你就不好奇吗”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他眯起眼,有些猜不透这位漂亮姑娘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出了这个院门左拐,步行五十步,西客第三间。”白朔景说完继续把目光聚焦回案台上的账簿。在他看来,那个女子可不是寻常的女子。
“白哥,这是要指我去姑娘那?我可不上当,不过这路你真清楚噢!”青冽眼睛一亮,难道昨天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白朔景头也不抬道:“问你的云锦哥哥去,看看他还给你安排了什么好戏。”
“什么好戏?!”听到慕容云锦的名字,青冽就头皮一阵发麻。
“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白朔景低低地笑道。
“白狐狸,你们又合起伙在预谋什么,好歹我们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偏袒云锦那家伙。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啊!”这下青冽可是再也坐不住了,敢情这哥儿几个居然开始光天化日的设计他。
“我什么也没参与。”白朔景否认道。
“那你告诉我!”青冽几步上前来到他看账簿的案边。
“但我也想看看。”白朔景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青冽瞪大了黑眸,露出一副自己很受伤、很愤怒的样子。这些世家公子就想看他的笑话!都不仗义!好气噢!“你们这样,我要对你们不客气的!”
“千万别对我客气,我看你只要勤加努力,不出十年,勉强可以打赢我。”白朔景不再看他,边说着边在账簿标出有问题的地方。
“……”打击!
“前提是这十年我都没空练功。”他用笔又圈出一处问题。
“……”二次打击!
青冽这次是真被气地牙痒痒,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大戏等着自己。他还不信了,这回他一定要扳下一城,让他们都大失所望。
白朔景抿唇轻笑。
“我现在就去看看那个漂亮姑娘,看看云锦给我准备了什么大礼!最坏不过就是我把那姑娘娶了!你可别后悔,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想再白捡一个可难喽!我让她做我青门的少夫人。哼!白捡一个媳妇,我——不——亏!”
青冽起身就往院子外走,那架势似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毕竟关系姑娘的清白,是人家紧要的事。他可是江湖男儿,才不像某些世家公子,阴险、冷酷、刁钻、无耻、一身铜臭、没有同情心!
只听青冽话音一落,白朔景手里的毛笔便不听使唤起来,连着在账簿上圈错了好几处地方。
他索性放下笔,朝着身侧的窗外低语了一句:“跟上去看看。”窗外便闪过一道人影。
慕容别院西客雅苑
“姑娘,我们家公子让你随便挑两件,昨日你在我们府上落水是照顾不周所致。”领头的丫髻摆出一副不耐的样子招呼着阮绵绵。
几位年龄看起来小一些大的丫髻奉命端着一套套的衣裳、一盒盒的首饰供她进行挑选。
看来者态度,她倒也不在意,反而是对端上来的衣裳、首饰深感兴趣。
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古风样式、做工精巧的簪子和珠花。她在原来的世界里衣品就很好,作为美女CEO的她平时各种穿搭也经常上杂志周刊的街拍。但毕竟这里是古代,她还是根据自己的身形、年龄非常谨慎的挑了一件可以衬托气色的水红裙衫,又挑了一枚立体重瓣花朵造型垂着金流苏的簪子,另配了几朵浅水粉的小配花作为点缀。
阮绵绵本想自己穿这身衣裳,但是层层叠叠的裙衫太过繁琐,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好作罢,将裙衫交给纱帐外的丫鬟,示意让她们来给她更衣。
两位丫鬟接过阮绵绵挑的衣物,蛮不乐意的样子,几番催促下才进帐给她更衣、挽髻。
换了衣裳的阮绵绵投着一股灵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水红色的裙衫衬着她肌肤更加白皙、娇嫩,金流苏的簪子很雅致,显出她的俏皮可爱又不失贵气。几朵小配花让发簪不单调,与裙衫的颜色相应,非常适合她年纪与气质。
她看着檀木妆台上放满的胭脂水粉,她决定要自己来上这个妆,一来是古代的化妆品对她而言很新鲜,以前只在书、电视剧、电影里看过,没想到有天还能亲手用上;二来是她可是美妆圈里出名的一位带货高手,看到这些小宝贝、小心肝哪还能挪得开眼?阮绵绵觉得这叫惺惺相惜。
阮绵绵端坐在雕花的铜镜,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拥有的这张脸,虽未脱稚气,但绝对是一个美人坯子,她甚至可以预想她长大后的容貌,定是一个绝色风华、倾城倾国的女子。
她痴迷的拂过面庞,又低头看看了自己的胸口,干巴巴的小身板。平胸是大忌!为了自己的以后,看来从此身材管理也很重要!得给这个身子好好地补补。
阮绵绵拿起妆台前的脂粉,年轻就是底子好,肤质细腻而白净,上妆时稍作粉饰便好了。她打开一盒胭脂,用指腹取了一些抹在另一只手背上晕开,然后再用手掌根着了色轻点在两颊的笑肌处,又以此色做了淡淡的眼影,在眼尾处轻轻加重一笔挑起,最后点了唇便算是画好了。
在外厅候着的丫鬟在看到她从纱帐中走出来时都被她所惊艳的倒抽一口气,纷纷惊叹出声,“啊,这是……”
她们万万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她们原本以为是哪个府上的下人,一番打扮后竟会是如此一位明艳动人的少女。
之前在心里想阮绵绵是下人的那几个丫鬟此刻内心再不敢有这念头,她们常年伺候府上女眷,一个人的装扮可以改变,但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不会变,她的身上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沉静而端庄,这不是一日两日学得来的。
“小姐,方才是奴婢们照顾不周,还望您海涵,原谅奴婢们。”几个丫鬟连忙低下头的给阮绵绵行礼,希望能够弥补自己此前的举止。
阮绵绵如星子般的眼眸微垂,流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气息,抬起芊芊素手朝她们摆了摆,一副淡漠而不在意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这些丫髻说的是指什么意思,行走商场这么多年,手下管理着百亿资产的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在审时度势上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认,更何况那些丫鬟口气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感觉穷酸落魄的自己把这些衣裳首饰都糟践了。但阮绵绵忍了这口气,因为眼下她的确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苦命的小姐,但以后,她一定会让曾经看不起她的所有人刮目相看。
果然任何时候,“人靠衣妆”这项总能行得通。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点子,也许她可以从“人靠衣妆”下手,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在这里掘出第一桶金。
找到致富方向的阮绵绵开心地笑了起来,正准备刚才换衣物时取出的那枚“仙女姐姐”的白玉佩放好,就瞧见一位青衫少年往院子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