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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的沉默之后,我问:“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有去找过张玉田这个失踪的人吗?”
张结巴砸吧了下嘴,说:“公安那边立了人口失踪案,去找了,村长也特地组织人找过了,但这么多人也是找不着,最后就不找了,有人说估计他在山里饿死了,也有说他跑去广东那块打工了,再也不想回来这个地方。”
我说:“他还活着……”话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张玉田这么多年不肯主动现身,证明他不想被人发现,我也不好去揭发他的这个秘密,除非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张结巴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真活着就太好了,这么命苦的一个人……”
我没有再和张结巴议论下去,走回了房间里。
母亲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她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我坐到了床边,继续给她喂饭。
张结巴走了回来,我转头看向他,说你可以回去了,饭也没多少了,不来喂剩下的就行了。
张结巴点点头,说道:“那就先走了,远扬小子你要照顾好你妈,有什么事情就去找那位大人,也可以来我家找我。”
我没有说话,心想:我还去你家找你,那不是飞蛾扑火么,现在自己出到外面只要一见光就得出事。
“我走了。”张结巴看了看我母亲,然后转身出门走了。
“饭放下吧,妈不吃了。”
当张结巴走后,我喂母亲吃饭,她却朝我摆了摆手,好像没有胃口了一样。
“呃,妈,儿子刚要喂你,你就不想吃了?你是嫌弃我吗?”我愣了愣。
“我的喉咙不舒服,吃东西很难咽下去,咳咳……”母亲看着我表情难受的说道,说着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那之前张叔喂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想吃……”
我有些起醋意了,母亲为什么对张结巴这么好,对我却是这个样子?
“你张叔看不得我……咳咳,他看不得我不吃东西,他怎么样也得看我,咳咳,看我吃完了才放心走,”母亲咳嗽道,“你不会也要逼妈吃吧?”
我皱了皱眉,想起了庞方跟我说的,母亲得的病叫做什么咽后壁……这个病大概和咽喉有关,看母亲那样子似乎真的是一粒米饭都难以吞咽。
想到这,我只能放下了饭碗,然后说:“好吧。下次就换吃粥吧,多少也得吃点,不能什么也不吃。”
“妈现在什么也不想吃。”母亲闭上眼满脸忧愁。
“嗯,不吃了。休息吧。”
我轻轻抚摸着母亲的头发,心疼无比。
母亲不想吃东西肯定不是因为挑食的原因,而是因为她的喉咙真的吃起东西来难以下咽,我曾经喉咙痛的时候和什么都不想吃,那种滋味我能体会。
再忍忍,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我看着母亲睡着之后,自己也困了,于是双手趴在了桌子上开始伏睡。
睡了不久,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
我慢慢清醒过来,转头看去,发现是一身朴素装束的阿芳正在我站在身后。是她刚才在拍我的肩膀。
我揉了揉眼睛。
阿芳指了指门口外,示意我跟她走。
我起身跟她走出了外面走廊。
她带我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斗室里。
接着,阿芳的俏脸带着一丝红晕,看着我歉意的小声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没事,我刚才就打个盹,怎么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芳眼里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夫让我来告诉你,今天有人去找他,找他的人向他打听你的下落,然后还把他揍了一顿。到底是什么人找你们啊?”
我惊讶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拧着眉头问道:“有人把他揍了一顿么?揍成什么样了?你看见了没有?”
阿芳一脸心疼的回答道:“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还是我给他上的药,我当然看见了……”
我心里嘀咕:这不正好成全了胖子么,他巴不得阿芳天天给她上药。
而后我就说:“胖子就让你来告诉我,有人找我?然后还把他揍了一顿,就没了?”
阿芳点了下头,体贴的说道:“他只让我过来跟你说这些,也没有说别的了。我有点担心你们,你们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没事的。但是呢,我建议你以后暂时离胖子和我远一点,以免把你也连累了。”
阿芳有些惊讶:“这么说你们真的得罪人了?”
“是吧……不过不是我们,而是我一个人得罪来的人,这事儿与你还有胖子都无关,所以,你们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
“好吧,你得罪了人,就暂时不要离开这里出到外面去了,你躲在这里很安全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请找我,我们是朋友,你有困难我不会不管不顾的。”阿芳看着我认真道。
“多谢。”
我有些感动,这个女人和我相识不久,却也是待人不错。
我突然想到了张四斤这个家伙,于是问道:“芳姐,四斤这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阿芳闻言,回答道:“他已经离开村子了,你不知道么?”
我愣了一下,离开村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去哪了?”
“回城里工作去了,他临走前还念叨着你呢。”
回城了么?也好,他不应该趟进这趟浑水里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城里打拼是为正途。
我舒了一口气,看向阿芳说道:“你给我给胖子捎句话吧,就说我谢谢他。”
阿芳点头嗯了一声。
我也点了点头,嘱咐道:“行了,你回去吧。对了,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对外人说起你认识我,还有,尽量最近少和我还有胖子接近。”
“知道了。”
阿芳告别离开。
“……”
我待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迈步回到了母亲的斗室里面。
胖子被人找上门了,但是那些人还好没有对胖子太狠,只是揍了一顿。当然,这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因为这代表着,那些人已经开始寻我晦气了。
这个秘密基地是外人不知道的,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不然庞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跑了进来。
我待在这里,也依旧是水深火热。
风未平,浪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