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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极,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洛樱喉咙哽涩。
“阿樱,你叫我元极,你竟然叫我元极。”他忽然高兴起来,笑的如阳光般灿烂,刺目的耀眼,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将脸置于她小小的掌心,“阿樱,再叫我一声元极,我喜欢听。”
“元极……”
看到他如此高兴的样子,她的心更加沉重了,仅仅只是叫了他一声而已,就让他这般满足,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又不伤害自己。
“阿樱,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冒险好不好?有什么事让我来替你做。”
他的脸在她的掌心轻轻摩挲,两个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温度,这样的温度足以透过肌肤骨血蔓延到心里。
她无法再对视他的眼睛,默默的垂下眼睑,她不可能会将他牵入自己的复仇计划中,虽然或多或少,他已经被牵扯进来,可是她不想让他再一步步陷入泥潭,又或者不想让自己再深陷泥潭。
“阿樱,你怎么不说话?”
“元极,你不想我冒险,我也不想你为我冒险,你应该有你自己美好的人生……”
“不……”他摇了一下头,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人生里若没有你,何谈美好。”
“得不到的永远美好,待你得到了,你就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美好。”
“……那你应该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会用一生来回答你。”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
洛樱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你才多大,就谈一生。”
“阿樱,我是认真的。”他慢慢将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心口,“你能感觉到吗?”
“……”
当她手触到他滚烫的心口,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不想再就这样的话题谈下去,因为怎么也谈不明白,她自有自己固执的想要坚持的,他也一样。
她的掌心被灼的发热,想要抽回来,他却不肯放手,忽然,她咳了起来,他这才吓得松开了手,赶紧倒了一杯茶,将她扶起,喂她喝下,然后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她的咳嗽声才慢慢的止住了。
“元极,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她知道,卫元则一直在查沈遥的身世,只可惜沈遥隐藏的太好,他应该没有查到什么,否则太后也不可能派沈遥去平叛。
如今皇帝被太后打压的益发没有反抗的能力,可越是这样的压迫越是让皇帝想要反抗,皇帝派的人马一败涂地,而太后派的人马却大获全胜,沈遥在无形之中狠狠打了皇帝的脸,皇帝肯定更加想要沈遥死。
与其自己孤军奋战,还不如和卫元则合作,当然,她是不可能主动去找卫元则合作,她只需要将自己知道的事通过卫元极转达给卫元则就行。
就像当初对付韩硕一样。
“你说。”他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握住她的手。
“沈遥是赢国人。”
他没有什么意外,道了一声:“这个我知道,我大哥正在查他。”
“那你可知道,沈遥是赢国长公主萧玉心的儿子。”
他抱住她的身子僵了一下,怔愣片刻道:“这怎么可能,传闻萧玉心不是跳入缧河了吗?”
她微微侧身,转过头看着他,柔柔发丝擦过他的下巴唇角,他觉得有些酥酥痒痒,情不自禁的深呼呼一口气,叹道:“阿樱,你好香。”
洛樱脸上一红,娇斥道:“你正经点,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
“嗯,你说。”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喑哑,脸上也带着异样的红色。
虽不至一次的与她如此亲密的接触,可每一次他都会情不自禁,想要亲吻她,抚摸她,扑倒她……
呃……
他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昨晚假扮成高云溪去见沈遥就是为了这件事,虽然沈遥没有亲口承认,可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就是萧玉心和赢国骠骑大将越铮的儿子。”
“越铮?”他摇摇头,“不认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认识也不奇怪,不过你大哥应该认识。”
“你这丫头,自己想对付沈遥,还要拉着我大哥一起。”
她笑道:“你大哥最近一定忙得焦火烂额吧?若让他知道这个消息,我想他应该还要感谢我呢。”
“就你鬼灵精。”他笑着伸手在她鼻上刮了一下,忽然眼色暗了下来,唇俯到她的耳畔,喃声道,“阿樱,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答应我,千万不要与我卫家为敌。”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她从不想与卫家为敌,可是这敌人的含义于她,于卫元极而言很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要对付的只是姬家的仇人,就她目前所知道的,姬家的仇人没有卫家,所以她和卫家不会是敌。
而她要对付的皇帝却是卫家要忠于的君主,这一点肯定会危害到卫家的利益,站在这个角度,她和卫家又似乎成了敌人。
所以,她无法回答他一个好字,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
听了她这样的回答,卫元极的心陡然落了一下,他隐隐的感觉到或许她想要做的事远超乎他的想像。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要做的事威胁到卫家,他当如何?
他的脑子突然混乱起来。
不,不会。
他相信阿樱不会这样做的,他没有理由要怀疑她。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阵阵暖香袭来,洛樱只觉得被他抱得发热,她动了动身体,轻声道:“元极,你先放开我。”
“……别动,阿樱,我只想抱你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
她刚刚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或许她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吧,可是除了这样的回答,她根本给不出更好的回答。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妇人悲痛的哭声,这哭声在瞬间打破了二人的静谧,卫元极气恼的皱皱眉头,正要唤福九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就听到屋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二爷,二爷……”
“发生什么事了?”
“是云夫人,云夫人来找二爷您了?”
“……”
卫元极和洛樱齐齐一怔,云夫人是云安楠的母亲,她为何这般在门外哭泣?洛樱心中掠过一丝惊惶。
“快,你快让她进来!”
卫元极还没说话,洛樱已是急不可耐了。
平城之祸,深受其害的是平城百姓,一开始她还和云安楠保持书信联系,可是后来她的信有去无回。
她派了烈焰门的人前往平城寻找云安楠母女,以盼能将她带回长陵,只可惜云家人去楼空,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她一直为此事悬心不已,没想到今日云夫人就找到卫元极这里来了。
她甚至没有想到,她这样毫无身份的住在卫元极母亲的屋子里,还和卫元极独处一室,让外人看到会引起怎样的猜想。
她没有想到,卫元极此刻却比她冷静多了,他立刻阻止道:“慢着,福九,你让姨母到厅内等侯,我马上就来!”
不过一会儿,卫元极就过去了,一到那里,就看到了云夫人慌乱无措的搓着两手,来回踱步走着,一来他来,像似见到了救星似的,跑过来,屈膝就要跪在卫元极的面前,卫元极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姨母,你这是怎么了,安楠呢?”
云夫人哪里还有当初的娴静从容,此刻的她发丝凌乱,满面泪痕,裙角和鞋子沾满泥水,她哭着扶住他的双臂,力气之大,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
“元极啊,安楠不见了,你帮我去找找她,你帮帮我。”
“姨母莫急,安楠究竟是在哪里不见的,怎么不见的?”
她情绪激动而悲痛,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平城战乱,我和……安楠想……逃到长陵,谁曾想一出……平城,就遭遇了兵祸……安楠和我被冲散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怎么也找不到……”喉咙哽咽了一下,又哭道,“元极,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安楠她可……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姨母放心,我一定会派人去寻找安楠,你且在这里先息着,我立刻派人回去告诉大哥一声……”
“不——”云夫人听到卫元极提起卫元则,悲哀怆惶的脸色突然暗了下去,眉宇间浮起一股恼意,咬牙道,“你不用找他了!”
刚刚她去过镇国公府,姐姐说,既然元则和安楠断了,就要断的干干净净,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还说过完年元则就要和厉家的姑娘成亲了,让她千万不要拿安楠的事去烦他,省得他和厉家的姑娘生了什么不必要的嫌隙。
她听了之后心就冷了,元则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可以抛舍和安楠十几年的情份,如今又怎肯为了安楠做任何事。
虽然姐姐嘴上答应了她要帮她去寻安楠,可是她知道姐姐的性子,最是个冷心肠的人,她不过是敷衍她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尽心尽力的去寻找安楠,姐姐本来就不喜欢安楠。
如今,她唯一能求的只有元极了,这孩子与姐姐和元则都不同,她不管在别人的眼中他的名声有多坏,可是她知道,元极才是重情重义的那个人。
“姨母,你怎么了,难道你找过大哥了?”
不管大哥和安楠之间如何,她到底是他的亲表妹,在平城发生战乱的时候,大哥明明派人去接安楠了,只是没有接到人。
云夫人赌气道:“我可不敢去找他。”
“姨母,你可能对大哥有什么误会。”
“不,元极,我对他没有误会,姨母求你赶紧让人去找安楠,我们两人从平城逃出来的时候,她受了风寒,身上还发着热,元极……”说到这里,她万般担忧的又流出了眼泪,握住卫元则双臂的手颤抖不停,泣不成声,“我,我……”
痛到极处,再加上一路投奔而来,钱财被抢,受尽磨难,一口提没上来,昏了过去。
……
另一边。
含烟山庄。
宋亦欢安静的睡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飞扬英俊的眉宇之间,透着一种淡淡的青黑之色,本就凹陷的眼睛因为病了这些日子凹陷的更深了。
因为病着,太后特许他来含烟山庄养病,并且默许了虞凤莲来照料他,自然他答应娶秦紫桐以来,他和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缓和不少。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很轻,宋亦欢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张美的摄人心魄的脸,来人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
“凤莲……”
深陷的眼睛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冷光,声音却是异样的柔。
“殿下,该喝药了。”
虞凤莲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如此苍白憔悴,形容消瘦,好似立刻就要飞升的样子,心猛然一痛。
然后,她放下药碗,很熟练的扶起了他,将软枕垫在他的背后,重新端了药碗,拿勺在药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口递于他的唇边。
他没有张开唇,只是沉冷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神色颇为复杂的问道:“凤莲,你怎么了,怎么今日瞧你的脸色不大好?”
似乎想要掩饰什么,虞凤莲并不敢看他深幽如海的眼睛,垂下眼眸摇摇头道:“我没事,可能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吧。”
“唉——”他叹了一声,“我病了这么久,害得你劳心劳力,你一定是累坏了吧?”他缓缓的坐直了身体,朝着她伸出了手,手沿着她的脸颊摸到了下巴,“瞧你,都瘦了好多了,连下巴都瘦尖了。”
他的手带着温暖,像羽毛一样拂在她的脸上,她的心立刻悸动的颤了颤,有些贪恋他这样的温柔,她伸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我不累,能照顾殿下,妾身一点也不会觉得累。”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又看了一会儿,指了指她手中的药碗,目光里凝起一丝哀伤和郑重,“你先把药放下,我有话要问你。”
“……”
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里惊了一下,颤着手指将药碗放下。
“凤莲……”
他悲伤的眼睛开始发红,失色的薄唇在唤着她的名字时微带着颤抖,开口再想说话,却又停住了。
他这样,让虞凤莲更加心惊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虚,睫毛颤了颤,对视着他的眼睛:“殿下,你怎么了?”
他抬手轻轻握上了她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发红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她,沉了一口气,问道:“昨晚,你去哪儿了?”
“……”
她陡然又是一个惊颤,颤的她后背的伤口重新撕裂开口,痛的她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感觉到握在他掌心里的小手在发抖,眼睛里蒙上了更大的哀伤:“凤……莲,我以为你的心一直是向着我的,可是……我错了。”
“不,殿下……”巨大的愧疚和难过几乎将她淹没,她鼻子一酸,流了泪来,哀戚的看着他,“你不要这样说。”
“……呵呵。”他冷笑了一声,手从她的手上滑了下来,一滴泪从眼角默默流淌,“凤莲,其实毒……也是你下的,是不是?”
“……”
她浑身一个哆嗦,浑身沁出涔涔冷汗,背后的伤虽然痛,他的眼神,他的质问,更让她痛彻心肺。
她根本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眸,只是狼狈的垂着脑袋,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你不说话,代表你默认了。”他的声音变得冰冷,顿一下又道,“其实,从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可是我……我总想着我能捂热你的心,难道我错了吗?”他失去神彩的眼睛里散发出灼灼光芒,紧紧的盯着她道,“凤莲,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殿下,我……”她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大颗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她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变得冰凉,她的心里更加的痛,“是妾身错了,殿下你没有错,没有。”
“你的背后,是沈遥?”
“不,不是。”
他眉头一挑,眼神变得犀利,声音拔高:“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咳咳……”
说着,他剧烈的咳了起来,咳的脸色通红,肝肺震颤。
“殿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哭着伸手想要帮他缕缕胸口,却被他愤怒的推开。
“走,你走,就当我们从来也没有认识过。”
“殿下……”她痛苦的咬了咬唇。
“你走,在我后悔之前,你马上离开这里!”
“……”
她不再说话,缓缓的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屋外迈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上就痛一分。
背后的衣服慢慢浸出了血迹,她的脸上全是冷汗,拼命的咬着牙,想要努力支撑住,眼前却越来越黑,越来越黑,黑暗中唯有他是一道亮光。
可是这道光再也不愿意照亮她前方的路,她将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自我,只有冰冷的任务。
在看着她一步步离开时,宋亦欢好似凝结了寒霜的眼睛,闪过一道悲伤的流光。
忽然,他看到她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他急呼一声:“凤莲。”
毫不犹豫的,他掀开锦被,从床上跳了下来,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刹时天旋地转,他强撑住,踉跄着身子跑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十爷,十爷你怎么了?”听到屋里有动静,陈少安立刻跑了进来。
“我没事。”宋亦欢有些吃力的将虞凤莲扶了起来,陈少安赶紧上来帮忙。
将二人一起扶到床上,陈少安疑惑道:“虞姑娘怎么了?”
“她受伤了,你赶紧叫幼蓉进来,将她扶回房里,她身上的伤幼蓉若能治,就不要劳烦陈太医了。”
“是。”
这边陈幼蓉刚将虞凤莲扶走,那边陈少安又急急的去而复返,回禀道:“十爷,刚刚严哥他们在河中救上来一个女子,严哥说他见过那女子,是从前常和洛樱姑娘在一起的云姑娘。”
“什么,云安楠?”
他本来对云安楠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卫元则的未婚妻,后来云安楠入了宫,他见的次数多了,再加上云安楠和洛樱是好朋友,所以才熟悉起来。
“严哥说就是她。”
“人呢,救活了没有?”
“不知道,人还昏迷着,但属下刚才也看了一眼,瞧着好像不大好,现在陈太医正在全力抢救她,要不要去通知一下洛樱姑娘还有卫府的人?”
“嗯。”
……
当洛樱赶到含烟山庄时,已近戌时,因为陈少安去洛府找她的时候,她在卫元极那里还没有回来,所以得到消息的时间便晚了一些。
即使如此,她也是第一个到的,卫元极和云夫人都还没有赶过来。
人虽然还吊着一口气,也只剩一口气了,陈太医说他无力回天,恐怕凶多吉少,只能听天由命,洛樱知道言外之意,就是没救了。
在来之前,她并不知道会这样严重,如今眼见云安楠命在旦夕,她急忙让阿凉去烈焰门将瑟瑟找来。
此刻的云安楠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脆弱的好像被一阵风吹吹就散了,了无生气。
“云姐姐……”
看着这样的她,鼻子益发的酸了,她屈身俯在她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尽管屋里烧的炭火很暖,她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锦褥,可是她的手还是如此冰冷。
她在手上呵了一口热气,然后拼命的搓了搓她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搓热,无论她如何努力,她的手始终冰凉。
“云姐姐,你怎么了,你醒来啊?”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落入序兰河中,你醒来啊,你醒来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
“楠儿——”
忽然一个凄厉的呼唤声传来,泪眼朦胧中就看到云夫人一头扑了过来,扑到云安楠的床边,哆嗦着手指摸上云安楠的脸,发现她的脸如此冰凉,她悲痛欲绝,哀哀哭泣。
“楠儿,你怎么了,楠儿,娘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娘啊!”
“……”
“楠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你让娘怎么活啊,楠儿……”
“……”
“楠儿,你若有个万一,娘就随你一起去了。”
洛樱本就心情悲痛,听到云夫人哭的这样凄惨,心情更加悲伤难耐。
卫元极默默走到洛樱身后,伸手在洛樱身上拍了拍,又看向云夫人,红了眼圈,正要安慰,忽然一眼瞥见竹帘一动,卫元则丧魂落魄的跑了进来。
“安楠……”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深沉的极痛之意。
云夫人一见他来,好似看到了仇敌,她忽然冲了过去,一拳击打在卫元则的胸口,眼睛好像要将他吃了似的,痛恨的哭骂道:“你还来做什么,难道要看着我的楠儿死吗?”
卫元则任由她打,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云安楠,好像连灵魂都被抽走了,双眼呆滞,呼吸停滞。
“都是你,都是你无情无义。”云夫人还在重重捶打他的胸膛,“若不是你,我的楠儿怎么会悲伤欲绝的回到平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脸过来,你走,楠儿一定不想再见到你!”
“……”
卫元则没有一丝回应,此刻,他只觉得晴天一阵霹雳,将他劈的大脑空白,连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姨母……”卫元极走过去,痛声道,“大哥也不是故意的……”
“不,元极,你不要为他说话,他就是罪魁祸首,他就是!”
“安……楠……”
卫元则终于像是回过了魂来,这一声呼唤仿佛哽在喉咙里千万年,此刻,他的眼中没有旁人,只有静静的躺上床上脆弱的马上就要破碎的云安楠。
呆怔了片刻,他突然推开了云夫人,跌跌撞撞的朝着床边走去,刚走到床边,膝盖一软,他扑通跪了下来,一瞬间,心底深处所有的悲伤汹涌而至,让他难以抵挡,怎么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这么美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待她。
是他负了她,他才那个该受到惩罚的人,为什么要惩罚无辜的安楠。
不要……
安楠,你千万不要有事。
“安楠,你起来呀,你起来骂我,打我,哪怕杀了我都可以,我只要你起来……安楠……”
“……”
“安楠,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你至死,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一句话突然又刺激到了云夫人,她怒声道:“是你,就是你害死楠儿的,你最应该杀了你自己!”
“是啊——”他悲叹一声,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慢慢的,珍重的,痛苦的拂向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安楠,不管你去哪里,我会陪你,我一定会陪你的。”
云夫人,包括洛樱,原本对卫元则都是有怨恨的,看到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除了心酸,也生不出多余的怨恨了。
怨也罢,恨也罢,都不能救回云安楠。
洛樱只能孤注一掷的将所有希望放到瑟瑟身上,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每一刻都过得像是一年,云安楠的身体越来越冷,气息也越来越弱,在巨大的焦虑和悲伤中,洛樱终于等来了瑟瑟。
瑟瑟已换了一副装束,轻纱遮面,打扮成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模样。
烈焰门最厉害的除了收集情报,另一个便是易容之术,尤其是瑟瑟的易容之术,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她掀开面纱之后,若不是洛樱知道是她,猛然撞见也认不出来。
既然瑟瑟隐藏了本来的身份,她来这里自然就要换另一个身份,洛樱只是向大家介绍说,她是当年长陵鬼市鬼医的徒弟。
卫元极怀疑的看了她两眼,也就没有兴趣再多看了,反正洛樱的秘密很多,她能认识什么长陵鬼市鬼医的徒弟也不奇怪,又或许,这个鬼医徒弟的身份也是假的。
大家并不怀疑,卫元则听过长陵鬼医的名声,绝望的心里又燃烧起希望。
而云夫人已经别无他法,不管瑟瑟是谁,只要能救活她的女儿,对于她来说都是活菩萨。
看着她施针时,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云安楠呻吟了一声。
“嗯……”
这一声,仿佛天籁之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放轻脚步,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情探了过去,云安楠并没有睁开眼睛,洛樱想问什么,又怕打扰到瑟瑟诊治,依旧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当瑟瑟将扎在云安楠发丝里最后的银针拔出,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洛樱才敢轻轻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她一说话,云夫人才敢说话,因为极度紧张,她的声音颤抖到不行:“楠……儿,我的……楠儿她……怎……么……样了?”
瑟瑟脸色有些凝重,摇摇头道:“人虽然救回来了,可是很可能会落下后遗之症。”
“什么后遗之症?”云夫人急迫的问道。
“这个现在也不能肯定,要等她清醒之后才能知道。”说着,又举起手中一根银针道,“还有,她落水之前应该中过毒。”
“什么?”
众人惊讶无比。
“什么毒,安楠到底中了什么毒?”卫元则红着双眼问道。
“这个毒有些奇怪。”云安楠凝起了眉毛,对着灯细看看银针,“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这位姑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余下很少量的毒,并不危及性命。”
“……”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这种毒……倒有些像……”瑟瑟眉头凝得更深了,用怀疑的语气从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春……药。”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