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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吧?
恐怕叫破喉咙都没人能听见。
就算听见了也不一定能赶得过来。
这么多人,整整十个,就算有人赶过来也是送人头的……
逃,就别想了,除非她想死得更快。
眸子转动间,她突然瞥到树上盘着一条蛇。
“啊——蛇——”
惊叫后,她两眼一翻,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叫声把蒙面的黑衣人们都吓了一跳,接着见她如此倒地,更是不敢置信。
其中一人忍不住好奇,上前用脚踢了踢她,然后弯下腰在她鼻子下探了探气,忍不住惊讶。
“她让蛇给吓晕了!”
“Soright!Saveusfromdoingit!”(如此正好,省得我们动手!)其中一人哼道。
“Getheraway!”(把她弄走)另一个拿着图纸的人接着就下令。
“是!”
试探古依儿的那人领命后,见她腰间绑着一堆草药,有些粗鲁的将包裹药草的外衫从她腰上扯掉,然后将她扛上了肩头。
古依儿也不知道他们会带自己去哪里,但这是目前唯一保命的办法。
她这身体,屁没事没有,但憋气的本事倒是练得异常厉害。
这都多亏了当初跟苗仁伯学检尸。
那些尸体吓人不说,还恶臭难忍。一开始跟着苗仁伯的时候她不是被吓晕,就是被熏吐。
这吓晕好治,看麻木就不怎么怕了。可她始终闻不惯那个臭气,经常一吐就没完没了,不得已,她只好学着憋气。能憋一会儿是一会儿,总比呕吐不止的好吧?
刚刚她就是用了这么一招,假装晕死,先把这群人骗过去再说。
她就赌他们不会当场杀她。
幸好,赌中了。
她知道,眼下自己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姬百洌不是正愁找不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处吗?特别是那名从风雅馆逃走的胡人女子,此人更是重点抓捕对象,既然逃不掉,那就去他们巢穴看看。
如果横竖都要死,那她肯定会选择有价值的死法……
路上,她有悄悄的睁开眼,好在这些人以为她是真晕了,加上又急着赶路,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她身上。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苗岭村,而是与苗岭村一山之隔的漳太村。
两个村子虽然只隔着一座山,但面向漳太村那一面的山体由于坡度陡峭、荆棘密布,两村来往几乎都不会冒险翻山,有这探险的功夫,走怡丰县城外饶个道就到了。
然而,这群蒙面人却用着上乘的轻功带着她穿梭在荆棘林中,对那险峻的山体,他们没有任何胆怯,起起落落比猴子还灵敏。
她没有真晕,但那些荆棘灌丛从她身上划过的时候,她好几次险些给痛晕了过去。
特别是肩膀的位置,火辣辣的,让她眼泪都痛出来了。
她一直都以为这些人藏匿在漳太村里,可是这些人下了陡峭的山壁突然转了方向,不往村里去,反而钻进了一个隐藏在灌木中的石洞。
此时此刻,古依儿已经想明白了,村里的人腹痛,肯定是这些人在山泉水里下了药。
目的就是抓她。
那山泉水没有要村民的命,是因为这些人知道官府在暗中抓捕他们,一旦整个村的人都死了,肯定会引起朝廷关注,到时候他们想藏身更加不容易。
让村民们腹痛,即便他们暴露在村里,村民也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只需要把她抢走就行了。
谁知道她没有防备,直接跟着苗六婆上了山,等于是羊入了虎口,自己找死来了。
被黑衣人扔下,她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细缝,发现这山洞很深很宽,不过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坑坑洼洼的石壁上放着几盏油灯,不是特别明亮,但利于她观察洞里的情况。
“Wakehimup!”之前拿图纸的蒙面男子突然出声。
“是。”扛古依儿回来的蒙面男子应道。
接着他走向古依儿,抓着她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一巴掌扇向了她的脸。
古依儿被打偏了头,可还得忍着,假装晕晕沉沉的苏醒,然后做出一副惊吓的神色。
“你们……你们是谁?”
说英文的男子走到她身前,一双眼睛如鹰眼般打量她,突然问道,“What''syourname?”
古依儿睁着眼傻愣愣的看着他。
把她打醒的男子翻译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古依儿……”她这才哆嗦着回答。
“昭陵王把抓住的胡人都关在了什么地方?他们可有遇害?”
“不……不知道……”
“你是他女人,你会不知道?”男子眼露凶光,声音也恶狠狠的,紧抓着她衣领又准备给她一耳光。
“啊!”古依儿吓得立马抱头求饶,“我说……我说……”
“快说!”
“我说了你们就不要打我好不好?”古依儿可怜兮兮的求饶道。
“只要你告诉我们那些胡人被昭陵王关在什么地方,我不但不会打你,还会立马放了你。”男子说话的语气突然好转。
听到他说会放她,古依儿立马变得激动起来,“他们被王爷关在京城的西吴巷里,那里有一栋独门别院,大门外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
“关在那里?”男子眯起眼睛,明显不信。
“王爷说胡人跟其他犯人不一样,不能把他们关在大牢里。要把他们关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这样你们就找不到了。”
“这……”男子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朝说英文的男子看去。
“Let''sgoandhavealook。”(我们去看看。)说英文的男子也没迟疑,当即做下了决定。
“是。”
“Youlookatherandwaitforhimtocome。”(你们看住她,等候他来。)
“是。”
十个蒙面黑衣人,很快只剩下两个。
那两个说英文的都走了。
通过偷偷观察,古依儿发现这洞里除了几盏油灯,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明这只是他们临时的落脚点,应该不算老巢。
她蹲在角落里,假装吓得瑟瑟发抖,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想着英文男子说的话。
等他来……
那个他是谁?
他们是想把她交给他吗?
“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杀了你!”打过她的蒙面男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看她吓得发抖的样子,似乎很满意,接着就与同伴走到洞口边,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边监视着她。
许是看出她没有功夫,连一条蛇都能把她吓晕,两个人也没给她捆绑。
古依儿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点。
缩在角落里的她慢慢的从裤管里摸出匕首……
上次在芙蓉居用这个对付了江嬷嬷以后,她出门几乎都会把匕首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那次跟陶玉娴掉进水里她还是忍了一把,这匕首让姬百洌抹了些东西,她觉得用它杀陶玉娴会留下把柄,还不如溺死她好。
今日,希望这把匕首能再次帮她逃过一劫……
将匕首放在屁股下后,她突然捧腹叫唤起来,“哎哟……哎哟……”
“叫什么叫?”两名蒙面男子同时喝道。
“我肚子好痛啊……听说那山泉水有问题……我也喝了那山泉水……哎哟……不行了……我肚子痛……还想拉屎……”
俩蒙面男本打算走近她的,听她这么一说,还喊出如此不雅的话出来,顿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卟’!
听到她屁股下发出的声音,两人的眼里都冒出了火气。
“哎哟……拉出来了……肚子好痛啊……快救我……”古依儿蜷缩着身子,一脸痛苦的朝他们求救。
俩蒙面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开始商量起来。
“怎么办?解药不在我们身上。”
“让她痛好了,反正又不死人!”
“可她要是出事,我们也没法交代啊!这女人对领主来说还有大用途,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万一痛死了领主肯定会降罪于我们。”
“那……要不这样,你去山上把她采的那些东西捡来,他们不是用那种东西给村里的人解毒吗,副领主没回来前,我们先给她把毒解了。”
“好,你看着她,我上山去!”
两人商定以后,其中一人快速离开了。
只剩下那个扛古依儿回来并给了她一耳光的蒙面男。
“哎哟……又拉了……又拉了……”古依儿叫唤得更加厉害。
蒙面男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嫌弃,明显是被她恶心到了。
他返回洞口,重新把守在那里。
至于古依儿怎么叫唤,他都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尽管他因为她拉了粑粑在身上不愿靠近自己,但能成功支开一个,这对古依儿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正在她算计着怎么把这个人哄过来时,突然间看到头顶的石壁上有一只蜘蛛在那爬动。
“啊——”
听到她莫名的尖叫,蒙面男很是恼怒,起身指着她恶狠狠的道,“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看!”
“蜘……蜘蛛……”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在屁股下抓着匕首,吃力的朝洞口挪动。
蒙面男哪里想得到她放在屁股下的手里会握着凶器,只当她是兜屎呢。
朝她走近些后,发现石壁上真有一只大蜘蛛,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昭陵王是如何看上你的!”
上头说这女人有些能耐,可依他看,这完全就是个草包!
许是不想再听她刺耳的尖叫声,他也好心了一把,跳起身去帮她逮那只大蜘蛛。
但没想到,那蜘蛛也是个机灵的,顺着石壁窜到了地上。
蒙面男有些不甘心,赶紧弯下腰去寻找。
就在他弯下腰的一瞬间,古依儿猛然抽出放在屁股下的手,用着两辈子最快的速度,将匕首自上而下从他脖子间划过——
感觉到匕尖所受的阻力,她红唇不禁扬起。
“你……”蒙面男突然扭头,双目睁圆的瞪着她,看清楚她手里带血的匕首时,他都没想到去摸一下脖子,而是翻起手掌就朝她击去。
古依儿正准备逃,但始终没他动作快,肩膀狠狠的受了他一击。
“啊!”
这一次,她是真的痛呼起来。
蒙面男双眼露出狰狞,完全被她偷袭的举动给激怒,接着又准备再出手。
只是这一次,他抬起的手还没发力,身体就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这才用手去摸受伤的脖子,看到手里乌黑色的血水,狰狞的双眼瞬间布满了骇色。
“有……有毒?”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毒性发作得如此迅猛,都等不及听到答案,他身体就在颤抖中倒了下去。
很快就不动弹了。
“唔!”古依儿放下匕首,揉了揉受伤的左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掉眼泪。
不是害怕,是真他妈疼!
之前被荆棘划伤,现在都还火辣辣的,加上被他击中一掌,差点要了她的命。
看着旁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蒙面男,她心中除了恨,还有一肚子恶气。
抓起地上的匕首,她慢慢的挪过去,先是扯掉了他脸上的黑布。
这是一张普通人的脸。
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大燕国的人,但他们都能听懂英文,可想而知,他们与胡人接触是极其紧密的。
那两个说英文的人也特别奇怪,看他们也不像胡人,可竟然能说一口标准的古英文。
领主?
副领主?
这些人,不但在大燕国为非作歹,而且已经盯上了她。
可恶!
当她古依儿真是懦弱没用的村姑?
那她就让他们瞧瞧,惹怒她的后果!
握着匕首的手指用力收紧,她咬着牙朝蒙面男的脖子挥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再把他身上的黑衣扒下来,将切下来的东西包裹住,再绑在身后。
这不但是她的战胜品,她还要用此人头向胡人以及跟胡人有密切来往的人发出挑战!
犯她古依儿者,必将死无全尸!
…。
逃出石洞,她也不敢往漳太村村里去。
她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孤儿,小时候经常去别的村讨饭,没几个不认识她的。
她不是怕村里的人不帮她,而是怕自己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谁也不知道村子里是不是藏着黑衣人,万一让那些人发现村民救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也不敢回苗岭村,只能搜索原身的记忆,寻找偏僻路前往怡丰县。
她有姬百洌给的玉佩,只要到了县城里,那一切就好办了……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从山上下来一批人。
那处石洞很快让他们发现。
听手下禀报完石洞里的情况,姬百洌瞬间运起轻功飞了进去。
除了二十多名手下外,沈衍和沈少源也跟来了。
看到石洞里血腥的场景,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完全让这一幕给惊呆了。
还是沈少源最先开口,而且朗声大笑,“王爷,没想到王妃竟是如此勇猛之人!少源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然而,姬百洌脸上的寒霜却是越发深重,砭人肌骨的眸子里全是杀伐的气息。
“来啊!给本王剁了他!”
“……”沈少源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目光转向地上的无头尸。
“王爷。”沈衍冷冷的睇了沈少源一眼,扭头朝姬百洌道,“如此看来,王妃并无大碍,而且极有可能已经逃脱,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妃找出来!”
“是!”
众手下领命之后,很快朝四处分散。
知道他动了怒,为了让他歇些怒火,晋山还叫住了两个手下,真让他们把洞里的无头尸给弄出去剁了。
姬百洌寒着脸在石洞里转了一圈,也仔细瞧过地上发黑的还没干涸的血水。
“走!”
除了判定无头尸刚死不久外,并没有其他发现,他低喝一声后先离开了石洞。
望着四处茂密的灌丛,他两道浓眉比麻花还拧得紧。
“王爷,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此洞中只有一具无头尸,难道抓王妃的人只有一人?”沈衍在他身后突然发表疑惑。
“应该不止一人。”姬百洌眸底充满了笃定,“若只有一人,凭王妃的胆气,早就动手了,不会到此才动手。”
“那就奇怪了,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他们将王妃抓来此处,不会只让一人看守王妃吧?”沈衍再次提出疑惑不解的地方。
“本王也不知……”对石洞里的场景,姬百洌也看不明白。
“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吧,等找到王妃不就知道真相了?”沈少源走上前提议。
“王爷,我看我们也分头去找吧。这里地势险峻,离村子还有好一段距离,王妃想要去村里,也要花费一些功夫。说不定我们动作快,还能在途中找到王妃。”沈衍也提议道。
姬百洌敛紧的冷眸中眸光闪动了几下,才冷声道,“那就请太傅和沈公子去村里打听,本王就守在此处等候消息。”
“是。”沈衍也不迟疑,赶紧应道。
“那王爷多加小心,少源和衍弟这就前往村里打听王妃的下落。”沈少源也赞同他的提议,还率先朝村落的方向走去。
沈衍临走时朝姬百洌看了一眼,姬百洌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轻点下颚,转身追上了沈少源的脚步。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确定他们走远后,姬百洌才沉着脸往灌丛最茂密的地方钻去。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一块碎布片。
是被灌木上尖锐的刺给划破的。
看着那些比针还粗的木刺,他呼吸都为之一紧,双手紧攥过后,加快了脚步往深处而去。
灌木丛中,也不知道身上被路经的木刺划了多少下,长袍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被划破的小口,然后他仿佛没有知觉似的,半步都没有再停留。
……
从茂密的灌木中钻出,古依儿倒在地上,虚脱得再也跑不动了。
“呼呼……”
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都跟打雷一样的响,可想要爬起来,真的是使不出力。
在那些长刺的灌木中跌跌倒倒,不是咬牙硬挺的话,她险些都要交代在里面了。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死在里面连尸体都不能让人发现……
就在她大喘气想着怎么样才能到怡丰县时,突然灌木中传来响动声。
她脑中警铃大震,心中暗叫‘糟了’,肯定是那个回山上帮她捡草药的黑衣人追来了。
怎么办?
她现在别说再杀人,就是爬都爬不动了。
而对方一定发现了同伴的死,这会儿要是追上她,绝对当场要了她的命。
你妹的,吃了这么多苦逃到这里,如果被人一刀砍了,那她先前不是白逃了嘛!
她抬起眼,发现不远处有个沟渠,是村里人引山泉水用的。
不敢再迟疑,她用了吃奶的力气爬起来,然后滑到沟渠里躺下。
冰冷的山泉水从身上流过,她不觉得冷,反而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
一身都是伤,原本火辣辣的疼痛,这些凉凉的山泉水反而帮她缓解了不少难受。
然而,舒服还不到几息,沟渠边上突然多出一只大长靴。
就在她即将脱口喊救命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头顶的日光。
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的,他应该在京城才对,怎么可能跑来这里,更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被他抱出沟渠,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她才彻底的回过神。
“洌……”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哭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此时此刻,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想说什么,喉咙里也仿佛被刺扎上,哽咽得只剩‘呜呜’声。
“没事了……没事了……”男人喉间也如同被什么卡住,除了将她搂紧外,只有反复不停的三个字。
搂着搂着,他才发现她背上有东西,被黑布包裹着,里面散发出很浓烈的血腥味。
他眸子沉下,立马将这一团东西从她身上解开。
发现他要扔,古依儿赶紧把他手腕抓住,“别!我留着还有用呢!”
“死人头有何用?”姬百洌很是不满的瞪着她,“背在身上都不觉得寒栗吗?”
“呵呵!”古依儿干笑了一声,接着咬牙恨道,“我要拿它回去装饰城门!让那些为胡人效力的汉奸、走狗看看,这就是卖国的下场!”
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和狠厉,姬百洌将充满血腥味的黑包袱放在一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手掌轻抚着她满是血污和泥土的脸。
他动作很轻,就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那深邃的眉眼中流露出来的温柔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多……
“我没事。”
古依儿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将头埋进他颈窝中,深深的汲取着他的气息。
心彻底的安定,她所有的戒备在他出现时全部消除,力气的耗损,精神的松懈,让累崩的她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
醒过的时候,古依儿发现身在陌生的房间里。
她猛打了个激灵,正要起身,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朝床边走来。
“洌,我们这是在哪里?”看到他,她立马松了一口气。
“客栈里。”
姬百洌端着药碗坐上床,单手将她抱坐了起来,并将枕头塞到她身后。
他没有多话,开始一勺一勺的为她喝药。
古依儿也很听话,一口接一口的把药吞了下去。
喝完了药,见他神色依旧沉冷,她知道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于是握着他的大手,主动将遇到黑衣人之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
她的聪明机灵,姬百洌都知道,只是这一次夸赞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偏偏古依儿还洋洋自得,“我让那些人去西吴巷,他们还真去了。不知道那贺氏和苏月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吓死?”
“你怎不问问为夫可有被吓死?”姬百洌冷眼剜着她,极度不满她此刻的笑容。
“呵呵!”古依儿不敢跟他呛声,只能干笑。
干笑过后,她才突然想起苗岭村发生的事,赶紧问道,“洌,你去村里了吗?他们的腹痛止住了没有?哎呀,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不行不行,我们得赶紧回村去!”
瞧她慌张起来,还想下床,姬百洌冷着脸将她腰肢圈住。
“我已经制了解药让人送去给他们服用了!”
“呼!”古依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黑衣人卑鄙的手段,她又抓着他大手揪心道,“胡人已经盯上了苗岭村,洌,你多派人到村里好不好?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遭遇什么不测。”
“我已让晋山带人封了山上所有的路口,以后进村只有一条路,我会让人日夜严守,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了。”
“那就好……那就好……”
“你身上都是伤,必须好生休养,若再不安分,休怪为夫家法伺候!”
看着他突然变脸,古依儿赶紧把被褥往身上扯。他帮着把枕头摆回原位,她乖巧的睡下去。在他为她掖被角的时候,她对他不停的眨眼。
“洌,咱们家的家法是什么呀?”
“为夫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用知道。”男人板着脸回道。
“……”古依儿脑门上瞬间掉下一溜黑线。
她身上是受了许多伤,不过此刻那些被灌木刺到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而且她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不用问都知道,他不但给她清洗了身子,还给她上了药。
唯一还有较强痛感的地方就是左肩膀,那是被黑衣人打中的。
不过她刚刚已经测试过,虽然还很痛,但不影响行动,说明黑衣人那一掌没有打断她骨头。
想想也能理解,当时那黑衣人已经中了毒,对他施展力气多少有些影响。
她没事了,苗岭村的人也没事,但面前的他始终摆着冷脸,从她晕迷前到此刻,都没见他笑过。
她将手探出被褥,拉住他的大手,自责的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次回村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受伤让你担心的。”
“哼!”姬百洌扭开头,似乎是不愿意听她道歉的话。
“洌……”
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他又忍不住扭回头,咬着牙溢道,“以后再撇下为夫擅自跑出来,为夫定叫你好看!”
他的威胁从来都是如此吓人,可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惩罚过她。
古依儿知道他只是大老爷们脾气犯了,其实真正计较起来,她若有点什么事,他比她还紧张、还心疼。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去哪都会把你带上……不不,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让去的地方我一定不去。”
“哼!算你识相!”听到她后面转变的话,姬百洌紧绷的俊脸终于绷不下去了,眼眸中也总算有了笑意。
看着他低下头,古依儿脸颊微微发烫,但也没有躲,还用右手勾住他脖子,主动贴上他性感的薄唇。
许是知道她身上有伤,姬百洌也收敛住了许多肆意,只在唇齿中与她纠缠。
待她呼吸紧促,他抵着她额头,沙哑的嗓音带着粗气,在她唇上问道,“昨晚可有睡好?”
“没有。”古依儿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也没说谎,老老实实的交代,“你都不在身边,我哪里睡得香?睡了大半夜被窝都是凉的!”
她话音一落,姬百洌眉眼中瞬间绽放出更多的笑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用在他们身上一点都不夸张。只分别了一日,却有着满腹的思念,就算此刻亲亲我我,彷如也缓解不了多少。
然而,还有不识趣的人前来打扰——
“启禀王爷,太傅和沈公子来了,他们想知道王妃是否已醒、伤情可有大碍。”昭陵王府的副将杨宽在门外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