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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瞧着余锦瑟这副模样只觉好笑得很,不过是一个丫鬟,还是个不忠于自己的丫鬟,这人未免也太过在乎了?
不过,玉叶就喜欢看着余锦瑟众叛亲离,就喜欢看着她痛不欲生,当然她的痛苦要是自己给的那就更好了。
余锦瑟知晓玉叶的心思,可她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就装着什么都不晓得,她不说她也不说。
可显然,玉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个运筹帷幄的人。
“念雪,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香儿这丫鬟也不是没入过宫,她哪里会不知道分寸?你难不成还害怕她走丢了?那她也还长着一张嘴,可以问嘛!”
余锦瑟发现自从入了京,她不止更会做戏了,连听话的功夫也是见长。这人不就是想暗讽自己是个没甚见识的村妇嘛,至于后一句,不过就是想戳自己心窝子罢了!
香儿现下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啊?
再如何,余锦瑟脸上笑意仍是不动,淡淡回道:“一个丫鬟罢了,念雪哪里担心得了这许多?”
其实她是真的很想给玉叶反讽回去的,可她不想惹事,免得徒增烦恼,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到了别人的地儿得夹着尾巴做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她真出事了,皇后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更别妄想着会帮她。
玉叶皮笑肉不笑道:“丫鬟也是人啊,念雪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余锦瑟低眉顺眼道:“贵人教训得是。”
玉叶轻抿了口茶,道:“哎呀,这边关战乱也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余锦瑟看着玉叶这故作关心的模样,禁不住阵阵作呕,出口的话却尽是安抚之语。
“贵人安心,我大昱威仪,区区两万匈奴还是不足挂齿的。”
“是啊,有龙行军在,那可是皇上亲点的兵,自然没甚大问题。只是这……”玉叶颇具深意地重叹了口气,“只是听闻这卫将军受伤了。”
“什么?”余锦瑟一个不慎,竟是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玉叶瞧了,就吩咐了守在不远处的宫人来收拾,笑吟吟道:“你这是做什么?”
待宫人收拾干净退下了,玉叶复又道:“这事儿咱们在私下里说说就是了,没得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皇上该罚我了,说我胡乱泄露军情就不好了。”
她凑近了余锦瑟,低低道:“这可是会动摇军心、民心的大事!”
余锦瑟自听到玉叶如此说后心就乱了,她突的想到昱弘和说的话,难道是恭亲王的人得逞了?
她抬起头来,伸手拉着玉叶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何时的事?”
“听闻有一段儿日子了,说是生死未卜,伤得很是严重。只是倒也无碍,这匈奴早被龙行军打退了,倒是没甚好忧心的。”
玉叶看着余锦瑟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闪着抹得色:“念雪,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你真是喜欢上卫将军了吧?他那般待你……说得也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余锦瑟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虚张声势道:“这样的人,我是一刻也不想见到他,不过是担忧匈奴打退没有罢了。”
“贵人,这话说给念雪听听也就罢了,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少不得别人会拿着个来做文章。”她肃声提醒道,“其实贵人在宫中就该谨言慎行,这些个话纵使是面对念雪你也不该说的。”
玉叶面上一丝喜色也无:“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余锦瑟立时站起身来告罪道:“是念雪的不是。”
玉叶看着垂首站在那里的余锦瑟,她有些摸不透她,方才她分明是担忧的,可不过一会儿就收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倒不像以往的她了。
其实玉叶根本就没真正了解过余锦瑟,遑论还是经历了这许多事儿的余锦瑟?
“余锦瑟,你想起来了吧?明人不说暗话,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余锦瑟倒没觉着诧异,毕竟玉叶是伺候过她的。只是自她恢复记忆后她这是第一回见玉叶,若是玉叶将将才发现她想起了一切,她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她太过笃定了。
是有谁同她提过吗?昱弘和?
这是余锦瑟唯一能想到的人了。
而玉叶今儿说的话倒是和昱弘和那日同她说的话不谋而合。
可余锦瑟还是耐不住了,万一呢?万一她的渡远真是命悬一线呢?
她赌不起。
“念雪不懂贵人在说什么。”
余锦瑟不管玉叶是真的晓得她记起一切还是在试探她,她都决定紧咬牙关不松口。
“贵人,有些玩笑开不得,今儿你说的话念雪就当你是开玩笑了。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去了倒也不好,贵人该是懂的,这宫里比起将军府、王府,都要可怖得多。”
余锦瑟抬眼直视着玉叶,面上无甚多余的表情,分明是行着礼的,却让玉叶有种睥睨她的错觉。
玉叶不甘,干脆站起身来:“余锦瑟,以前你压着我,不让我出头,现下我看不上卫渡远了,你尽管拿去好了,看看你们夫妻俩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别再妄想欺辱我,现下是你该求着我,求着我放了你,反正卫渡远也快死了,你更是不要想好过。”
“贵人说的哪里话?念雪听不懂,念雪从未打压过你。只是贵人该听说过一句话,叫风水轮流转。你身后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屹立不倒?”
余锦瑟的话说得漫不经心,玉叶却听得更为恼怒。
“风水轮流转,你说得对,现下风水转到我这边来了,我定要好生教训你一顿。你看着吧,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要不是因着你们,我能走到这一步吗?我能委身给一个糟老头子吗?就算是皇上又如何?还不是老了。
这话玉叶也只能在心头想想,借她十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说出口的。
可就算玉叶不说,余锦瑟也能知悉她心头所想。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得到了这个还想着另一个,总觉着别人的才是最好的,且总觉着自己的苦难是源于旁人,却是从没想过有因必有果,自己永远是那个因,怪不到旁人头上。
“贵人,念雪奉劝你一句,及时行善。你现下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你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余锦瑟是万万不相信玉叶是真心喜欢着卫渡远的。
玉叶是再忍不得,一巴掌给余锦瑟扇了过去。
余锦瑟没躲,任她扇了这一巴掌下去。她就是要留个痕迹,回去让恭亲王好生看看,也让躲在暗处看好戏的人得意一番,得意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我告诉你,现今我想怎样你都行,这里都是我的人,随便一个罪名你都别想好过。不过要是你想下去陪你那短命丈夫也可以,说不得到了地府还能做一对鬼鸳鸯了。”
余锦瑟眼神锐利如刀,冷冷道:“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还望你嘴下积积德。”
可以说我,但决计不能诅咒渡远!
玉叶嗤笑一声:“怎么?心疼了?有本事你去战场上找他啊,看我说得对是不对!”
余锦瑟也不行礼了,直接站了起来,双眼迸出缕缕寒光,直直往玉叶身上射去。
玉叶从未见过这样的余锦瑟,这样的她竟是跟发怒的卫渡远如出一辙,对上她的眼她禁不住就是一阵心惊胆战。
她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可她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轻咳了一声便捂着自己的额头道:“罢了,我也累了,回宫了。”
话罢,她就往亭外走去,一众宫女也跟着她走了。
余锦瑟这时候也卸了身上的劲儿,颓丧地坐到了身边的凳子上。
渡远……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可不但没让自己静下心来,心下反倒更显慌乱,头也是突突的跳。
她想,她不能再等了。
决定一下,她便不再犹豫。她立时就站了起来,脚步急促地往御花园赶去。
余锦瑟心头有事,步子迈得急惶,一个不慎竟是撞上了人。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却见是一个富态的夫人,也没看清人的模样长相,忙又低头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
那夫人也是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心不在焉地回道:“没事,卫夫人莫要在意。”
余锦瑟胡乱地点了点头,正要抬脚离开,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是如何称呼她的,她禁不住又回头仔细瞧了瞧这人。
“你是?”
那夫人笑得温婉:“我是顺亲王的乳母。”
余锦瑟点了点头,想起来上回去顺亲王府好像是见过她,听柳园说她身子好像不是很好。
可宫中到底人多嘴杂,余锦瑟只好矢口否认道:“是吗?只是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卫夫人。”
那夫人也听闻了些余锦瑟的事儿,脸上笑容凝滞半晌,又恢复如常,柔柔道:“可是姑娘同卫夫人一样心善。”
乳母不过是地位高些的奴才罢了,余锦瑟能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夫人哪里不是给足了她面子呢?
余锦瑟不置可否,狐疑地打量了眼跟着那夫人的三个宫女,问道:“夫人来宫中可有何事?”
夫人依然带着温婉的笑,眼里却藏着丝丝缕缕说不清的苦涩和无可奈何:“无碍,姑娘莫要操心。”
这时候,一旁的宫女开口催促了:“娘娘还等着呢,还请夫人尽快。”
余锦瑟疑心更重,正打算再问,却听夫人道:“姑娘,我走了,你走路也好生些,看着点。”
余锦瑟心下动容,虽然柳园的乳母她只见过一次,但她很是喜欢这个慈祥和蔼的妇人。
“好的,你慢走。”
跟柳园的乳母道别后,余锦瑟脸上装点的笑意荡然无存,回身继续往御花园去寻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