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亲生的在哪里?

不声不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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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亲妈啊,生死关头仍是为女儿伤心欲绝。

    唐霜突发奇想,若躺在里边儿的人是她,又有谁会为她伤心流泪呢……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邢娜被护士推了出来。

    麻醉药效没过,她人还没醒。

    邢先生和赵诗烨也没同医生说话,赶紧的跟着推车去了病房。

    倒是邢铮淡定下来,和医生聊着什么。

    唐霜在一边儿等着,发现邢铮特奇怪,与医生聊着聊着脸就白了,像是得了什么晴天霹雳,邢娜方才生死不明时,也没见他这样。

    等医生走了,唐霜慢慢走到邢铮跟前,“你怎么啦?”

    邢铮盯着地板,“邢娜,她……”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唐霜脸色也变得难看,邢娜该不会是检查出了什么绝症吧。

    “唐霜,你陪我到外面走一走。”

    邢铮颇有些迷惘的望着她,唐霜只好点点头。

    医院虽不是什么快乐的地,但风景真是不错,杨柳已经变得嫩绿,随风飘荡,黄色的迎春挨挨挤挤,诉说着春的生机。

    反观邢铮,全然没有一丝赏春的兴趣。

    见他久久不语,唐霜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邢娜她出了什么事?”

    “是啊,”唐霜下意识捂住嘴,就见邢铮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也许,邢娜不是我亲妹妹。”

    什么……

    空气静了大约半分钟,唐霜问,“怎么会?”

    邢铮似乎已经接受现实,“我妈是a型血,我爸是b型血,从遗传学上讲,子女可能是a、b、ab型这三种血型,但邢娜却是o型血。我之前并不清楚她的血型,我俩小时候不在一块,她跟我妈,我跟我爸,也就寒暑假在一起,我是ab型。”

    唐霜,“会不会是弄错了?”

    邢铮笑了下,“怎么可能弄错,她这次输了1000毫升o型血。不过,血型也不绝对,我之前接触过两例案子,一例父亲为b型,母亲为o型,按理说儿子应该是o或b,但却是a,后来经过DNA检测,人家确实是亲子关系。还有一例父亲b型,母亲ab,女儿是o型,但经过21个位点的检测显示,也是亲生的,所以我也不太确定。”

    “那怎么办,要验DNA吗?”

    邢铮揉了揉头发,“我是想验一验,但不能告诉我爸妈,他们知道会崩溃的。”

    是啊,任谁突然被告知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都会崩溃吧。

    邢铮眯着眼,“如果娜娜真不是亲生的,那亲生的又会在哪儿?”

    唐霜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想了,也许只是你方才说的那种偶然情况呢,别乱猜。”

    邢铮,“但愿是偶然吧,行了,我们去看看邢娜吧。”

    唐霜点点头。

    将将走到住院部门口,就接到江词的电话,唐霜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江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毕竟是跟自己表白过的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有空喝杯咖啡吗?”

    江词倒是挺自然的,没受过去影响。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唐霜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进去,江词看到她很开心,“来了,快坐。”

    唐霜笑了笑,坐下来。

    江词替她点了一杯欧蕾,奶味浓郁,相比拿铁却更清新。

    “谢谢江老师。”

    一声老师,就将两人的距离划得明明白白。

    江词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但很快笑起来,“其实这次是有事请你帮忙。”

    唐霜,“江老师尽管吩咐。”

    江词笑道,“你7月份毕业,在此之前,你还是学校的学生,按理说也有义务替学校争脸,”

    说着顿了一下,“六月中旬,学校要出访马来西亚,与马来皇家舞蹈学院进行交流,到时候会切磋技艺,虽说是友谊第一,但我们也得认真对待。听说他们派出了最强代表,我想你去迎战比较合适,让他们也瞧瞧咱们学校的实力。”

    照理说这种为校争光的事就是义不容辞的,唐霜却犹豫了一下,“我行吗,对方可是派出了最强代表。”

    江词笃定道,“我相信我的眼光。”

    唐霜做事情一向是极认真的,接了江老师这个任务后,她就开始做功课。

    浏览了许多马来西亚的信息,尤其是艺术方面的,想着既是对人的尊重,也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六月,上城进入梅雨节,不落雨的时候便是一浪一浪的闷热。

    “哥,这次的大健康项目多谢了,要是没有你的支持,我还真搞不定,你知道的,我爸一直不赞成我做这个。”

    兄弟两一前一后走出机场,钟逸笑开了花,百亿项目,也就亲兄弟能鼎力支持。

    陈竞由也没说话,只是快步朝前走着。

    钟逸瞥了眼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什么,还随身带着。”

    陈竞由没理他,钟逸自来好奇心就强,干脆抢了过来,一下跑进车里,把门锁上。

    他倒要看看,这闷葫芦带的是什么玩意儿,如此宝贝。

    打开一看,不过就是个芭蕾音乐盒,做工倒是挺精致,看了看底座,唷,还是瑞士独门手工打造,挺费心思的嘛。

    仔细看,还特别酸的写了几个拉丁文。

    致,我的女孩,永远十八岁。

    嗬,这个闷骚男……

    咚咚!

    陈竞由在敲窗户。

    钟逸小心将八音盒放了回去,打开门,“喽,给你,我当什么呢,原来是这么个小玩意儿。”

    陈竞由一言不发将东西拿回去,转身欲走,被钟逸给叫住,“唐小姐今天生日啊?”

    没有回答。

    钟逸道,“你想借机给自己台阶?”

    仍旧没有回答。

    钟逸,“这女人可不能惯着,你看看你,为她活得像个怨夫,人家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吗。哥,算了吧,她心里压根没你。”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空气。是的,六月天的冷空气。

    如果不是苏晓将蛋糕捧到她跟前,唐霜根本忘了今天是她生日。

    自从继父去世以后,再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她妈妈不记得,大姨也不记得,就连十八岁那年,她也是独自在排练室过的。

    认识苏晓以后,她总是记着这个日子,叫她如何不感动。

    “晓晓……谢谢。”

    “哎呀,你别哭啊,不就是个蛋糕么,这么小又不值钱,你哭什么!”

    唐霜抱着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诶,快吹蜡烛,蜡油都滴到蛋糕上了,你还吃不吃!”

    苏晓被她搞得很无奈,拉着她许愿,唐霜擦擦眼睛,正准备吹蜡烛,手机响了。

    心里有一丝期待,会不会是陈竞由,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面了,说真的,她很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然而,事实往往是令人失望的,是邢铮,“小霜,生日快乐!”

    唐霜,“谢谢。”

    说完这话方想起来,今天也是邢娜的生日,“替我祝邢娜生日快乐。”

    她并没有问邢娜的生世问题,倒是邢铮主动提起,“谢谢你小霜。邢娜的生日愿望是爸妈可以陪她一起过,我爸我妈都满足她了,我们一家现在埃及。DNA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她这会儿正让爸妈陪她看星星呢,我不想打破这种平静幸福。”

    唐霜,“嗯,不验了,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邢铮,“可这样,对我的亲妹妹不公平,万一她过得不好怎么办,我不想她受苦。”

    唐霜,“人各有命。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还打电话给我。”

    邢铮,“那我问你,你和陈竞由和好了么?”

    唐霜一时没说话。

    邢铮急急道,“他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吗?”

    说到这个,唐霜心里一阵酸楚,“他知道,但他也许并不在意。”

    邢铮,“小霜,给我个机会吧,我会比他做得好一万倍的,好不好。”

    唐霜,“不好意思邢铮,苏晓叫我了,你也快去陪陪家人吧。再见。”

    挂断电话,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也许是嫉妒邢娜,有父母兄长陪伴,也许是埋怨陈竞由,真就这么不在乎她了。

    “唐霜,你怎么了,过生日可不能这样啊。”

    苏晓走过来,唐霜迅速擦干眼泪,笑了笑,“瞧我今天真矫情,我要许愿…”

    话音还没落下,电话又响了,苏晓道,“陈竞由打来的吧?”

    唐霜摇摇头,“是程季真。”

    “喂,在家吗?”程季真的声音和他人一样,清朗,谦和。

    “在苏晓家。”唐霜道。

    “我就知道,”程季真笑了一声,“拉开窗帘吧。给你看个好东西。”

    唐霜有些迷惑,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只听程季真数着一二三……刹那间,一声尖啸划破夜空,璀璨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成字。

    唐小姐,生日快乐!

    灿烂夺目,美得像梦。

    地上摆满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夜明灯,辅以蔷薇,组成字样:愿我有生之年,年年为你点燃生日的烛焰,小霜,生日快乐!

    “哇塞!”苏晓看着唐霜,“这季真哥哥好有心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下去啊,傻瓜!”

    唐霜好似没反应过来,瞧着地上的玫瑰和夜明灯出神,为什么做这种事的人不是他……

    “哎呀,你不下去我下去了,真是的,那可是男神诶,”苏晓都急了,“我说你也别想什么陈竞由了,他就是个插曲,季真哥哥才是Mr.right,OK”

    唐霜自然是不好意思让程季真就这么在底下干站着,赶紧穿上鞋跑了下去。

    “小霜,生日快乐!”

    程季真朝她走了过来,唐霜下意识抬了下头,见所有亮着灯的窗户都有人围观,脸上瞬间烫了起来。

    接着听见有人起哄,“kiss、kiss、kiss……”

    越来越大声。

    唐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抱住了,唇覆盖了她的惊讶。

    那明明是柔软的,带着熟悉的柠檬香,却不能渗入她心里。

    她的不回应,让程季真有些失望,但他很固执的加深了这个吻,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放手人就飞走了。

    不远处的路灯下,陈竞由拿着那个八音盒,傻傻站着,只觉心口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

    那种痛,侵入骨髓、细胞,随血液流淌周身。

    他狠狠将八音盒摔在地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