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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待了没一会儿就被电话叫走了,走之前拿了我的电话打给他,“我有你号码了。”
外面日头正好,正打算把库房里的几包草药拿出来晒晒,钟庭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
我抬眼,愣了半秒,“钟先生,有事吗?”
他似乎有点不自在,眼睛瞅着我身后的药材柜,“龙小姐,可否请你帮个忙。”
我笑笑,“只要能帮得上,当然没问题。”
他微笑,“肯定帮得上的,我小舅子托我给他买点东西带回去,我不太会选。”
我一愣,“你小舅子?”
他点头,“我妻子的弟弟,大学三年级。”
王爽上大学了,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若是国内那他就是参加高考了,意味着所有糟心事都结束了。
我克制地问,“他在哪儿上学啊?”
他道,“海洋大学,在青市,学水下机械。”
也就是说王爽一直在钟庭身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我想要马上见到他,问问他好不好。
忍住内心的激动,我故作平静,“你妻子走了,你还一直照顾她的家人呢?”
他道,“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说完不多言,“走吧,一会儿天晚了。”
跟着他一路走到名俗文化街。
那儿有许多卖民俗商品的店铺,很多是纯手工工艺品,木质铁质银质布帛的……丰富多彩,看得人眼花缭乱。
钟庭说王爽交了女朋友,是个缅甸姑娘,学服装设计,对各种民俗饰品很感兴趣,知道钟庭来了黔东南,就想让他挑些小玩意儿带回去,好讨他女友欢心。
我心下笑笑,王爽这小子还真行,比钟庭强多了,钟庭这样的要不靠刷脸,一准儿注孤生。
走到一家侗族文化精品店,我停下来。
满目琳琅。用各色丝线、靛青棉线、蓝棉线杂织成的彩锦上布满花朵鸟兽日月星辰,五彩纷呈,白棉线作经线、七彩棉线作纬线织成的素锦简约大方,被设计师的巧手裁剪成一件件别致的衣裳,很是抓人眼球。
还有用银子宝石打造的各类头饰、胸颈饰、手饰、腰坠饰、手镯、戒指……
我让钟庭问了下王爽女友的喜好,精心给她挑了几匹织锦和一些首饰,最后又给儿子挑了个祥云银锁,据说能保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钟庭结账时一并付了,我要给他钱,他不允,说是请我帮忙的回礼,我便由他去了。
他走在靠近马路一侧,话很少,和从前一样,但走在一起也倒不觉得尴尬,我觉得他不像丈夫,更像哥哥。
而我对他,除了感激,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心动的情绪。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龙小姐,你先生呢?”
我侧头看他一眼,“走了。”
他哦了一声,“是哪个走?”
我说,“我当他已经死了。”
他不再多问,继续缄默,走到一家茶室门口停下来,“要不要喝杯茶?”
我正想说不用,他电话响了,接起来,说了声马总好。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想到马建军,不觉的竖起耳朵。
听到安神枕三个字,我已经肯定,电话那头的确是他。
听起来像是在谈并购的事,钟远想要收购对方企业,但对方挺傲娇,说有不少跨国企业也对它感兴趣,分明就是要抬价。
钟庭冷静的分析着优劣,大概讲了十来分钟挂了电话,让对方好生考虑。
见我盯着他,淡声解释,“一家做保健品的药企,老板不想做了,想把品牌卖掉。”
我说,“是不是建龙药业?”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露出一丝淡淡的讶异。
我笑了笑,“我刚听你说了一个保健枕和理疗仪,我给我阿爹买过,效果还不错,我和我弟弟平时对保健药也做一些研究尝试,所以对生产厂家做过些了解。”
他做出一个了悟的表情,没再说更多,掀开茶室的帘子走进去。
我跟在后头思索:他和马建军有往来,那么只要跟在他身边就能接触到马建军,从而想办法揪出他的黑历史,为龙伯讨回公道,且动作一定要快,必须趁建龙被收购之前搞定,否则企业一旦并购重组,很多遗留问题再想查就难了。
话说建龙目前业绩稳定,马建军却这么急着脱手,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要不是他急着用钱,就是害怕以前的黑历史被翻出来……
再者,刨开马建军不说,只有跟着钟庭才能再次见到王爽和图图,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这么一想,我决定先不去上城,直接通过钟庭这条线与马建军接触,先跟他去青市,看看弟弟和闺女。
可我要怎么跟他开口呢,直接让他带我走不合适,引诱他也不现实,只能从他的业务方面想办法。
钟庭问我,“想喝什么?”
我说,“来杯菊花就行。”
他叫了一杯菊花茶,又叫了一杯湄潭翠芽和一些当地的小点心。
我看着他,“钟先生,听说你要在这边投资建造种植基地对吧。”
他嗯了一声,“龙小姐有什么建议。”
我笑笑,“我哪有什么建议,就是奇怪你远在青市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投资。”
他说,“一来是因为我妻子。这里我肯定会常来,我相信只要诚心等待,她一定会来。二来公司业务拓展,在这边进行种植生产加工更方便。”
前半句话我就当没听见,只对他后半句感兴趣,“那你们的研发中心也建在这边咯?”
他点头,“对,一体化。”
我说,“那你在青市的实验室现在还差不差人,我是说那个中药实验室。”
他没说话,探究的看着我,隔了两秒,“龙小姐是有人要给我推荐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兜圈子。
虽说刚认识就提这样的要求略显唐突,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对人才他是不会拒绝的。
话间,服务员端了茶点过来。
我丢了两颗冰糖进杯子,搅了搅,“不瞒你说,我弟弟龙泽在中药学方面还是有些建树的。你别看他年轻,学历也不怎么样,可他十几岁就跟我阿爹学医,尤其擅长风湿和内风湿方面的问题,我看你们好像也有这一类的药,所以,我想大胆向你推荐他。”
钟庭是个典型的学院派,在人才引进方面偏向于名校及实验室背景,普校毕业生简历他都不会看。
见他久久没说话,我有些忐忑,抱着杯子灌了两口。
接着听他说,“那你让你弟弟亲来见我,我和他谈谈再说。”
晚上,龙泽带着一大堆山货回来,有野鸡野菜白条鱼,还有一条蛇,满满的一背篓。
连南星也变成苦力,背着个装满香蘑菇和春笋的竹篓,脸蛋红扑扑的,满身是泥巴。
乡下娃就是彪悍,要在城里谁舍得让孩子做这些。
看到我,他兴奋极了,“妈妈,我们今天上山挖了好多春笋,舅舅说可以晒干了拿来炖腊肉。”
我赶紧帮他把竹篓拿下来,见他软白细嫩的脖子有道血口子,一下叫起来,“宝贝儿,你脖子怎么了?”
南星摸摸脖子,“山猴子挠的。”
我啊了一声,瞪着龙泽,“你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被山猴子挠了,不知道那有可能细菌感染吗。”
龙泽委屈巴巴,“是南星他自己去招惹山猴子才被挠的。”
我气得说不出话,心疼的看着孩子,“告诉妈妈还痛不痛,小舅舅有没有帮你处理伤口。”
他点头,“不痛了,我是勇敢的孩子,痛我也不哭。”
他不哭,我却哭了,是什么让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我盯着龙泽,“我们现在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打预防针,别感染了。”
龙泽不情愿的说,“打什么预防针,我都给他抹过药了,我小时候别说被山猴子挠,还被蛇咬过被野猪顶过呢,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干嘛那么娇气啊!”
我说,“山猴子身上有病菌,非典就是从野生动物身上来的。”
说完抱着南星出去,刚好碰见钟庭,他挑了挑眉,“怎么了这是?”
我说,“带孩子打狂犬病疫苗,他被山猴子挠了。”
钟庭明显有点惊奇,“怎么会被猴子挠?我看看。”
南星倒是很主动,指了指脖子,“在这里。”
钟庭翻开他的衣领看了下,“有没有被猴子咬到?”
南星摇摇头,“他就用爪子挠我,被我用金箍棒吓跑了。”
钟庭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你真厉害,还有金箍棒。”
说完看着我,“不用打狂犬疫苗,一般来讲猴子身上很少有狂犬病毒,且病毒只存在动物体液,爪子上是不带病毒的,只要做好消毒擦点药就好了。”
我没说话,龙泽走过来,“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人钟老板是药学博士,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问题了。”
他们又不是孩子母亲,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
南星抱着我,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可以不打针了,不会生病。”
我摸着他的小脸,“那你答应妈妈,今后一定要听话,不准再去招惹那些动物好不好。”
他乖巧的点点头,“妈妈,我想去找灰灰玩。”
我把他放下来,“去吧。”
钟庭问,“他那只小狗打过针吗?”
我点头,龙泽鄙视的说,“还当自己在城里呢,乡下地方哪有那么多讲究!”
龙泽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钟庭蹙眉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赶紧拉住龙泽,“诶,你不是说很向往钟先生的实验室么,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你跟他说说。”
龙泽猛一下盯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