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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女儿更好办,她不是想要个体面的母亲吗,你现在委屈自己,就算对她百般将就她也一样不尊重你,除非你自己变得体面,她会乖乖回来。相信我。
说完这话,我的眼睛就落到橱窗外,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子手挽手走了进来,我赶紧拿了张单子挡住脸。
李玉芳问,“你怎么了?”
我小声说,“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我老公的小三儿,我不想看见她,更不想和她说话。”
李玉芳愣了下,朝我身后看一眼,很快皱起眉头,“那个女的我认识,叫露露。”
我十分惊讶,“你说什么,你认识她?”
李玉芳点点头,“她以前在皇朝做小姐的,我那时刚好在那做保洁,经常看到她。这露露长得不是最漂亮的,但人特别机灵,点她的客人挺多,我记得她还闹出过事。”
我说李姐先等等,等她走了你慢慢跟我说。
她嗯了一声。
我也不知是怎么的,对冷露的事情如此上心,明明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约莫五分钟后,她拎着打包好的饮料走出去,我长长舒了口气,可晃眼就发现她朝我这边偏了偏头,嘴角似乎若有笑意,莫非她看见我了?
也没多想,转头对李玉芳说,“李姐你接着说,她闹了什么事。”
李玉芳说你让我想想,都过去好几年,得想想。
我吃完一块蛋糕她才想起来,“是这样,那天有个客人非点她,她当时还有别的客人,后来两个客人还为她吵了一架,是经理过来协调的。那客人挺过分的,喝多了,非要拿烟头烫她那个地方。”
我问,“哪个地方?”
李玉芳红了红脸,“那儿啊,下面。”
我说哦,“那可真是够变态的,不过对她也是活该。”
李玉芬无奈一笑,又接着说了,“后来包间里有个男人替她解了围,她就跟那个男人走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来过皇朝。听说她后来混得挺不错的,找了个非常有钱的男朋友,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你…老公。”
我闷闷的笑,钟庭就是个傻子,这么多年他头上的绿帽子应该戴到外太空了吧,还第一次,第一次个毛啊。
正想曹操,曹操电话就来了,“媳妇儿,在哪儿呢,听说你和黄经理的爱人出去了,我来接你吧。”
我说不用了,我有开车,一会儿自己回来,说完也不等那头说话先挂了。
李玉芳看着我,“是你老公吧,其实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我笑笑,没说话,喝完最后一口果汁对她道,“姐,离了吧,听我一次。”
晚上吃过饭,钟庭陪爷爷下棋,我陪图图看动画片。
曲叔在修剪一株迎客松,芳芳在织围巾,也不知是织给谁的,总觉得她最近怪怪的,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样冷漠。
屋里的气氛温暖又安详,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吧,而宁静总是容易被突发事件破坏。
刚把爷爷扶进卧室就接到电话,说林双儿和一帮姑娘小伙在皇朝闹事,让我去接人。
说是被什么人给扣下了,听起来挺严重的,我挂了电话就立刻换了衣服。
钟庭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我说林双儿在皇朝闹事,被人给扣下了,我得过去看看。
他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说现在的年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龙潭虎穴都敢闯,更何况区区皇朝,边说边往外走,他也换了衣服,“你还别说,皇朝真就是龙潭虎穴。”
我笑睨着他,“怎么的,看你这样对那地儿挺熟啊,是不是除了冷露,你也去那儿找乐子啊?”
他眉头皱得厉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和那谁一样瞎胡来。”
那谁,我自然知道,可偏偏这世间的女子就爱浪子,尤其是所谓的良家妇女,为浪子们赴汤蹈火九死不悔。
驱车过去不过半个钟头,皇朝的确是有皇宫的派头,如一座巍峨又光芒四射的山耸立在城中心,门口全是身长九尺的安保人员,一个个面容冷峻,目光如炬,眼神如激光枪扫视四周,随时关注着不速之客及可疑人员。
见这阵仗,本以为进去会有难度,没想到钟庭出示了证件,保安立刻变得恭敬,即刻放行。
我说你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说会员通行证,见我死盯着他,又解释道,“为了方便谈生意办的。”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心想如果他不办我就得办,他不来蹚浑水我就要蹚,而我自始至终离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都挺远的。
想来他在这浑水里蹚好些年,却没沾染丝毫不良习气,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周敦颐那篇名垂千古的爱莲说,倒是可以赠他一幅。
皇朝我还是第一次来,其实与我去过的许多会所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装修风格也差不太远,反正都一个字,贵。
我给方才打电话那人回了电话,他说在三楼最尽头的包房里。
钟庭走在前面,“你跟我身后,我大概知道双儿这次得罪谁了。”
看他那神色,是挺严肃的样子,莫不是得罪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吧,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包间里的氛围是严肃的,几个年轻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不知经历了什么吓成这幅样子。
林双儿被人捆在一把椅子上,也许是防止她闹,嘴上还贴了张胶布。
正中央放着一把木椅,椅子上坐着个男人,板寸头,穿件酒红色衬衫,皮肤黝黑,五官突出立体,大约三十五六岁,一双眼睛让人想到翱翔在高原的鹰,自由不羁,桀骜不驯。
从气场上看,这位无疑是就是老大了。
正想说点什么,那男人看向我们这边,准确说是看着钟庭,咧嘴笑了起来,“钟先生,好久不见,您可真是稀客啊!”
钟庭弯起嘴角,“邢九爷兴致也不错嘛,同几个小孩子计较起来,你是逗他们几个玩的吧。”
邢九爷?九哥?
脑子里一下就反应出连香与冷露的对话,会是一个人么?
我正要说话,钟庭拿手挡了我一下,眼睛盯着那男人,“邢九爷,今天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把人放了,事后再好好谢您。”
邢九笑了笑,没说话,又挖挖耳朵,目光一定,“不能。”
钟庭正要说点什么,邢九抢先说道,“钟先生不会记性这么差吧,上次拒绝我拒绝得那样干脆,我这次又凭什么卖你这个面子。”
钟庭笑了笑,“我听说的邢九爷可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我怎么说也是朋友,可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邢九大笑起来,“朋友?那好,我今天就卖你这个朋友面子,不过为了体现诚意,我想我们得干一杯,毕竟钟先生这样高风亮节、豪不媚俗的人同我们这样的人交朋友,那是邢某人的荣幸,不喝一杯说不过去。”
说完拍了拍手,立刻有人端着两杯酒过来。
邢九拿起酒朝钟庭走过来,“钟先生,请随意选一杯,放心,这只是酒,绝没添加任何东西。”
待他走近我才看清他的脸,伤痕无数,有刀子割过的,也有什么东西烫过的,总之这是一个充满故事和危险的男人,而他手里那杯酒,也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林双儿在那边挣扎,看着我拼命摇头。
我看了钟庭一眼,“老公,承蒙邢先生看得起,不如你们学古人那样喝个血酒如何?”
钟庭没说话,邢九转头盯着我笑,“弟妹这提议倒是有点意思,你说说怎么个喝法。”
我从旁边那了个空酒器,将邢九手上的两杯酒倒了进去,“你们可以滴血入酒再分饮。”
邢九看了我两秒,笑了笑,“好啊,就听弟妹的。”
说完直接拿匕首割开手指,往酒中滴了三滴血,看的我心惊胆颤。
钟庭也有样学样,我还真担心那匕首不干净,染上什么病菌。
邢九将酒倒回两个杯子,笑望着钟庭,“兄弟,看来弟妹对你用情至深啊,瞧这小心翼翼的,哥哥我今儿就让弟妹放心。”
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钟庭这下不可能再推脱,一口将酒吞下肚。
我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总觉得里面有诈。
钟庭说,“现在我们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邢九点点头,“当然。”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给林双儿解绑。
双儿一得自由立即撕掉嘴上的胶布,哇哇哭着扑我怀里,显然是吓坏了,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着那帮瑟缩在沙发角落的男男女女,小声求道,“姐,我的朋友们得和我一块儿走。”
我为难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邢九。
他阴恻恻的笑了,“那可不行,他们今天动了我的人,必须得受点教训,不然别人会说我邢九不讲规矩,以后谁还服我。”
林双儿叫了一声,“姐……”
说着脸色一百,目光望向钟庭,惊慌道,“姐夫,你怎么了?”
我猛地转过头,见他面色苍白,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咬紧了嘴唇……是因酒精摧残导致地胃痛发作。
他握住我的手渐渐失了力道。
我愤怒的盯着邢九,“你刚才到底给他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