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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原一已经暗中潜回江州,涂凌是今晨才走的,而且他不必躲躲藏藏,就在云渊的眼皮子底下走的。苏郁岐便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无人相伴。
云渊因为船被洪水冲入大海,当时便有几名随从落水,未能救得上来,他身边只剩下两个半大少年书童,据他所说,昨晚他让这两个书童去铃兰县报信儿,今晨才赶回来,顺便将书信带给他的。
两个书童本来备了马车,按照礼数,也实该让身份尊贵的客人云太子乘坐马车,苏郁岐却提议还是骑马好,可以顺道赛赛马什么的。
云渊一口答应,“太好了,正合我意。”
两个书童面面相觑,第一不知这长相俊美的少年为何人,第二不知这少年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缘何自家太子竟不生气,云渊正色道:“这位是雨师国的大司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行礼!”
两名书童下意识地过来行礼,行完礼之后,还是一脸懵然,不相信似的:“这……这位就是那位名震东洲的战王阿岐王?”
苏郁岐道:“烦你的这两位书童在后面乘马车走吧。云兄,咱们先去马市挑马。”
两人打听得马市的位置,并肩往马市走去,那俩小书童仍旧面面相觑,一个道:“这算什么待客之道?偏咱们太子爷好像还喜欢得不得了!那个人真的是那个断袖王爷阿岐王啊?”
另一个道:“嘘,不要乱嚼舌头,这里可是雨师的地盘,小心祸从口出!”
“有什么好怕的?雨师,切,太子爷就是太小心了,要不然,凭太子爷的本事,挥军过海,平了雨师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你快闭嘴吧!还敢瞎说!雨师虽不及从前强大,奈何现在有个阿岐王坐镇,那可是个杀神!你瞧她年纪和咱们相当吧?可那个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时候,你我都还和泥巴玩呢!”
书童倒吸一口冷气,“瞧着,神色虽然极冷,但长得却那般好看,比咱们太子爷还好看,怎么就能是杀人如麻的阿岐王呢?”
“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快走吧,太子爷和她赛马去了,咱们势必就要落后了。还是不要落得太后,否则就不要想再在太子爷身边当差了。”
两人上了自己备好的马车,吩咐马车夫赶紧赶路。那马车夫一挥马鞭,车嘎吱嘎吱跑了起来,还是满快的。
苏云二人在马市上选好了各自中意的马,苏郁岐付了银两,银两还是昨夜在涂凌那里要来的。
牵着马出了闹市才上马,苏郁岐笑着道:“请吧,云兄。”
“好。”云渊招牌式暖暖一笑。
两人齐齐一挥马鞭,两匹马都一扬马蹄,如风驰电掣一般跑了出去。
两匹马都是马市上最好的马,虽然是小地方的马市,不及军中养出来的马训练有素,跑起来比军中的马逊色许多,但因为两个骑马的人都是个中佼佼者,两骑过后,只见尘土四起,不见骑马的人真颜。
铃兰县距此不过一百里地,寻常车马也不过半日的行程,两人快马加鞭,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铃兰县界。
虽然名为赛马,两人也都尽了力,但对于比赛结果都不甚在意。到最后苏郁岐稍稍放了些水,与云渊一同到了县碑下。
云渊自然瞧得出来,他亦是十分坦荡:“果然是阿岐王,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
苏郁岐晓得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也不矫情,坦坦荡荡地恭维道:“我是个粗人,应的就是这个差事,骑马射箭的活儿我自然能一马当先,倒是云兄你在皇宫里长大,多少人护在手心里,能练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骑术,才是难得。”
“哈哈哈,不瞒苏贤弟说,还真是这样,我从小莫说是骑马,就是出个门都不易,出个恭身后都浩浩荡荡跟好几十号的人。”
“所以说嘛,云兄才是个不世出的奇才,文武兼备,胸有丘壑。”
“咱们两个就不要互夸了,让别人听见,知道的说咱们自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个不要脸呢。”
“哈哈哈,反正知道不知道都没好话。”
东庆王与云渊之妹云景都在铃兰县衙下榻,因为没有料到云渊会来的这么快,还没有摆出迎接的仪仗来,两人直接进县城,往县衙而去。
到县衙门口时,衙门口两名门丁尚自懵然:“两位是做什么的?衙门今天有贵客,想报案你们改天再来吧。”
两人看起来都是身份贵重之人,那两名门丁倒也没敢说太粗暴的话。
苏郁岐大步往里走,连目光也没给他二人一个,只肃声道:“玄股国云太子大驾到,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两名门丁吓得一时懵住,下意识地就往里跑,跑出去两步,大约又觉得不大对头,回头看了一眼,苏郁岐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冷声道:“还不赶紧!”
两人刚刚醒过来一般的神智又懵住了,飞一般往衙里跑。
苏郁岐这厢同云渊笑道:“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云兄不要介意。”
云渊道:“怎么会。苏贤弟多虑了。”
两人往后衙走,拐过月亮门,就看见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往这边迎了过来。
苏郁岐一眼瞧见,走在前面的,是她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祁云湘!
她委实没想到,会是祁云湘亲自来迎接云渊。但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祁云湘什么事干不出来?他表面上瞧着蛮像那么回事,骨子里却是再离经叛道不过。别人不知,她苏郁岐岂会不知?
祁云湘远远的看见苏郁岐和云渊并肩走来,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一遍,再使劲揉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时间懵住,忽然下意识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张开双臂就要抱苏郁岐。
苏郁岐却是灵敏一闪,避开了他的怀抱,很正色地跟他介绍:“云湘王爷,这位是玄股国太子,我们在中途遇见的。”转头又对云渊介绍:“云兄,这是我雨师宰辅,祁云湘王爷,我倒没想到是云湘王爷亲自来接。”
祁云湘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晓得自己方才是魔症住了,这里不是他和苏郁岐的私人领地,周围可都是重要的人物,容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正了正衣冠,立时施礼:“原来是云太子,我奉我皇之命,来接云太子入京,不想在这里不期而遇。听说云太子的船在海上遇了洪水,我皇忧心如焚,命我速来,今见云太子无恙,我就放心了。”
云渊回礼道:“多谢尊皇盛意,本宫无碍,请尊皇放心。”
眼角余光却朝苏郁岐瞥过来,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欣慰,苏郁岐状若没有看见,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云渊往里请,口中道:“云兄,吾皇竟然派了宰辅大人来迎接您,我也是没有想到啊。您请。”
东庆王诸人也迎了上来,大家按照邦交礼仪行过了见面礼,寒暄着往里走,祁云湘解释道:“本来是该亲自去冯家堡迎接云太子的,但仪仗队伍还没有到,我本想等仪仗队伍来了再行过去,没想到云太子先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云渊很随和地道:“云湘王爷言重了。眼下这种状况,尊皇能派出您这样的重臣来接,已经是对本宫莫大的礼遇。其实本宫随东庆王爷的车驾一起去昙城就好了,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
他在这一大拨人之中,很得体地自称是本宫,但对苏郁岐,却仍旧保持着苏贤弟的称呼,苏郁岐也依旧称他为云兄。
祁云湘和东庆王裴山青不时地把目光投向这两个人,都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竟然以兄弟相称。
最为在意的还属祁云湘。他的目光就一直凝在苏郁岐的身上,不曾移开过。
苏郁岐晓得他一直在看自己,但大庭广众,她委实不好说什么,只是偶尔会瞪他一眼,提醒他不要过火。
铃兰县县太爷将自己的居处全腾了出来,花厅改作待客厅,卧房也全都粉饰一新,他和他的夫人姨太太们全都搬去了县衙不远的一处民居里暂住。
这种场合自然不需要县太爷出面,他只能跑跑后勤,甚至后勤都不怎么需要他,自有祁云湘带来的一干人等全权接手县衙。
几人进了花厅,分宾主落座,侍婢奉上茶水,云渊四下打量,不见他的皇妹云景,不由问道:“一直未见本宫的皇妹,不知她此时在什么地方?”
东庆王道:“令妹敬平公主听闻你在冯家堡,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你,昨天夜里因为思念兄长,一夜未眠,这会儿睡下了,本王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没有让人叫她。”
“原来这样。这丫头没有出过门,一出来又遇上这么大的劫难,怕是早已经吓坏了。倒是要多谢裴王爷这一路来的照拂。”
“不敢当,都是应该的。这次让两位尊贵的客人受了惊吓,都是本王照顾不周了。”东庆王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客套地说着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