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严六娘“生病”

水墨七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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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

    严老爷愁容满面的坐在严夫人身侧,严夫人瞥了一眼严老爷,冷冷一笑:“什么按兵不动,再这样不动下去,咱们严家可就要被彻底架空了,老爷,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严老爷长长一叹:“这太后也不知是从何处得的消息!你说她难不成是有神仙相帮?怎么咱们的人她就能抓的这样准……可是按兵不动是西晋太子的意思,咱们现在同他联盟,总不能逆着他们的意思来啊。”

    严夫人冷冷一笑:“什么西晋太子,事成之后你就是皇上,哪里还用向现在这样做低俯小,我看你那太子年纪那样轻,恐怕也是养尊处优没什么见识的主,若是一味听他的,恐怕不妥。”

    严老爷看了一眼严夫人嫌恶的神情,叹了口气没有争辩,自己虽然惧内,但是为官多年看人的的眼力还是有的,锦安又哪里是池中物,他虽然年纪轻,却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主儿,年仅十九身上已经有了许多战功,在西晋的口碑更是一等一的好,即便那些都是流言,那么这次他以客居者的身份处理边城水患的问题就叫严老爷刮目相看,能在如此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将事情尽可能完美的解决,足以见得此人不简单。

    只是这一些话严老爷没有同严夫人说,夫妻多年,严夫人一向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她哪里有那么多的见识,自己同他说了也无用,徒惹口舌罢了。

    而严夫人看着严老爷不言语,只当他是没话说了,心中越发不忿,反正以她的想法就是此事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与此同时,严家内,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有一人——严六娘。

    自从上一次在酒肆之内向锦安表明心迹后,虽然得到的是委婉的拒绝,但是严六娘心中依然是美滋滋的,毕竟这算是长久以来锦安第一次同自己正式说话,在她看来这就是好的开端,在得知严七少决心听命于锦安之后,严六娘越发开心:果然,只要自己姐弟二人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就能在他身边谋得一席之地。

    带着这个认知,严六娘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朝政感兴趣,也会小心翼翼的探听一下严家的风声,对于现在的情况也多少有了了解,她也多少同严七少提过自己的想法,严七少的回答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他与锦安一样理智,是不会轻易行动的,当下便回绝了严六娘,并让她莫要再打听朝政。

    严六娘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严六娘难得的与严夫人的想法一致,所以在严六娘听到严夫人因为现在对策不满意的时候,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找了严夫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在严六娘说明来意之后,严夫人倒是难得的给出了好脸色,毕竟严六娘是对严七少最重要的人,她的意见,听听无妨……

    宫中

    距离嘉和帝的丧期已经一个月,薄胭忙碌的生活也终于告了一段落,朝堂渐渐进入正轨,严家的势力暂时是被打压了下去,薄胭难得的有了空闲,眼看着登基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便开始着手教导赵雪言登基当日的种种礼仪,何处立,何处坐,何处宣读遗诏,这些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当天百姓皆来朝拜,那是赵雪言第一次面对百姓的日子,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赵雪言虽然紧张,但是依旧用心的练习,只是整日再也不见笑颜,心事重重的模样,薄胭见他这样,亦是满心担忧,这孩子,心中装的事情太多,猛然坐上皇位,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十岁……正是应该玩闹撒娇的年纪啊……

    十日后

    登基大典终于如此举行,这日天气晴好,薄胭与赵雪言踏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撵轿,赵雪言在前,薄胭在后。

    行程是队伍先前往祖庙祭祖,而后前往登基大典的当场,赵雪言完成接任仪式,而后重新登上撵轿,穿过朱雀长街环城一周,接受百姓的朝拜。

    天刚蒙蒙亮,赵雪言同薄胭就赶到了祖庙,今日行程繁多,必须要抓紧。

    在祖庙的祭拜只是朝中正二品以上的大臣陪着,而且还没有资格进入祖庙,要在外间候着,薄胭一身茶色宫装,长裙拖地,上面绣着五彩金凤,头戴金冠,翠玉步摇随着薄胭拾阶而上有规律的轻轻晃动,一眼望去,富贵端庄。

    赵雪言一身明黄龙袍,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一步一步走进祖庙。

    薄胭端正跪在蒲团上,恭敬的敬了三炷香,余光瞥到一旁默念什么的赵雪言无奈一笑,暗自一叹:若是赵国先祖天上有知就保佑这孩子一世安稳吧……

    登基大典声势浩大,护卫将场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此次大典这是百官都要参见的,当然也有例外,若是官员身体抱恙,为了避免晦气便可准许他在家歇息,比如严七少,他今晨得知严六娘发了高烧,这病症来的蹊跷古怪,严夫人又推脱着不派人给严六娘看病,严七少无奈之下只能请了病假,自己留在府中照看严六娘。

    严六娘脸颊通红,额头滚烫,一手死死拉着严七少只喊着身上疼。

    严七少十分焦急道:“姐姐,你且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一面说着一面象牙挣脱严六娘的牵制,却被严六娘死死拉着。

    严六娘摇头道:“想来是昨天夜里吹了冷风,着了凉,并不碍事,你去给我熬一碗姜汤吧。”

    严七少道:“早些时候你的额头已经不这样烫了,怎么一会儿工夫又烧了起来,我看着不像普通的风寒,姐姐,病症拖不得,我还是去寻个大夫吧。”

    严六娘依旧摇头:“今日登基大典,百姓都去看热闹了,哪有什么大夫诊治,况且我也不想多生事端,你就去给我熬一碗姜汤吧,听话。”

    严七少依旧有些犹豫。

    严六娘见状拉下了脸:“怎么!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不过让你熬一碗姜汤,你都不愿意了!”

    严七少无奈摇头,虽然心中依旧觉得古怪,但是却不得不依言起身离开。

    走到小厨房,严七少环顾一圈,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姜放在何处,也难怪,自从自己在朝为官之后便鲜少对内院的事情上心,房中的一切物件都是严六娘打理的。

    严七少只得重新返回,准备询问严六娘东西放在了哪里,走到门口,却听到屋内一阵细碎的响声,严七少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悄悄拉起了门帘一角向里间窥探,正看见严六娘起身从床下取出一盆水,盆中还冒着热气,严六娘将浸湿了热水的手帕往她的脸上敷,手帕在脸上停留片刻,再拿下来的时候严六娘的脸已经发热红肿。

    严七少一愣,随即眯眸,联想到今日种种,严七少确定,严六娘根本就没有病,她不过是装病骗自己在家中陪她而已……可是为什么,严六娘一向不是这么任性的人,为什么要拖住自己?为什么偏要是今天?

    严六娘听到门口有打帘子的声音,连忙回头看去,正见到严七少一脸严肃的立在门口,严六娘下意识将手中的帕子往身后藏了藏,一脸难堪:“戎儿你进来怎么也没个声响。”

    “姐姐!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严七少冷冷道。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严六娘退后一步指了指地上的水盆:“我不过是发烧发糊涂了,想擦擦脸清醒一下罢了。”

    严七少皱眉:“特特的备了一盆热水擦脸?若是想要降温也该用冷水才是,倒难为你瞒了我这么久,姐姐,你还不说吗!”眼看着严六娘继续沉默,严七少怒道:“非要我将大夫找来才行吗!”

    严六娘坐在榻上,思索片刻叹了一口气:“姐姐这也是为了你好!今日的的登基大典你绝对不能去!”

    严七少上前一步来到严六娘的身边:“这是什么意思?登基大典百官都能去,为何我去不得?”

    严六娘不答,只是冷冷一笑:“那我问你,你对太后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严七少一怔。

    严六娘抬眸,似是要将严七少看穿一般:“我是你的姐姐,咱们自幼相处,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你常翻的那本书中夹着一幅小像,画的是人一眼便知。”

    严七少的心思被戳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一片慌乱。

    严六娘继续道:“戎儿,你一向懂进退,那么你应该知道她是太后!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可别想着做什么傻事。”

    严七少稳住心神,再次开口:“这我自然知道……只是,这同我去登基大典有什么关系?”

    严六娘垂眸道:“那我问你,若是看到太后娘娘有危险,你会不会挺身相护。”

    严七少一怔,自己……自然是会的,哪怕拼上一条性命,但是……

    严七少大惊:“姐姐!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登基大典……可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