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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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家, 防盗比例70%,72H  洛青婉看了看地上睡死的盛明远,悠悠道:“今晚不会醒了, 去把染坊的账册拿过来吧。”

    踏雪眼睫一眨:“现在吗?”

    可是, 今日小姐新婚呢!

    “不然呢?”洛青婉抬眸看她,清亮的双眸, 精致清透。

    也是,谁家的姑爷新婚夜是睡过去的?

    小姐不看账册, 还能一整夜都盯着他看不成!

    踏雪对这个新姑爷满是腹诽。

    等染坊的账册搬来,足足有两大本厚。

    看完不知要多少时候。

    “出去吧。”洛青婉接过账本, 目不转睛翻了起来。

    踏雪自幼跟着她,知晓她看起账册来,只怕一整夜都未必够。

    自从老爷中风后,整个洛家大大小小的生意往来都在落在了小姐一人身上。

    洛家是燕韩首富,名下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 农林牧副渔,木材生丝瓷器,药材钱庄商行,大凡能叫得上名字的, 洛家都有涉猎。

    洛家总共有四个总管事统筹。

    洛家的大大小小的生意,分布全国, 总过由二十四个大管事掌管。

    每月初九, 二十四个大管事都会遣人呈上本部分的账册, 小姐若有时间会逐一看过, 若无时间,四个总管事也会看过后知悉给她。

    小姐从小跟随老爷学习经商之道,经营手段和生意上的往来自有过人之处,否则老爷中风后,凭小姐一个姑娘家,也镇不住这二十几个老练的管事。

    小姐还有个厉害之处,便是看账本是不用算盘的。

    有一次生丝的账目出了猫腻。

    小姐将掌管生丝的胡大管事召到朗州,就在大厅里,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现场清算,算得胡大管事满头冷汗。

    四十个账房先生花了大半日还未算完,胡大管事已心虚。

    小姐瞥了眼总账,将账本递回给他:“总共少了十一万八千二百两银子,假/帐做在去年腊月,今年三月,五月,六月,八月,涉及一百零三笔交易,反正账房先生还在算,可要一一列出来给你?”

    胡大管事当场吓得面目铁青。

    听陆先生说(总管事成为先生),这本账册做得近乎天衣无缝,若非一人短时间内一路看下来,根本看不出端倪,小姐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无非是在胡大管事面前清算,让他死心。这些帐,她心里清清楚楚。

    水至清则无鱼,洛家的生意做得越大,旁人想从中得利也无可厚非。

    胡大管事已是跟随老爷多年的老人了。

    若非他挪了生丝的公/款旁用,导致新丝的收货出了问题,大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是了。

    杀鸡儆猴,胡大管事此次净身出户,也算给其他大管事敲响了警钟。

    洛家的管事薪酬丰厚,手上的权利多,年底还有分红。

    做得好的年份,还有东家额外的红包报酬,这些年,无非是洛老爷子中风,洛青婉初掌洛家,不少人才打起了旁的念头。

    没想到,这洛青婉更是个手段利落的。

    这二十几个大管事也才逐渐将称呼从大小姐变成了东家。

    这并非简单的称呼变化,而是认可。

    洛老爷子中风已久,如今洛青婉掌管,洛青婉便是东家。

    踏雪一路看来,知晓小姐的不易。

    如今,她要看染坊账册,那便十有八/九是染坊的生意出了问题。

    洛家生意做得虽大,但百尺高楼,始于足下。

    生意上的事,没有小事。

    踏雪福了福身:“那小姐早些休息。”

    洛青婉的目光落在账册上,并未移目,只淡淡应了声“嗯”。

    待得踏雪离开,洛青婉瞥了瞥床榻下的某人,放下账册,伸手将大红的绣着牡丹花纹的吉祥喜被披在盛明远身上,而后起身,重新坐回床榻上看账册。

    屋外,夜深人静,前厅的酒席早已散场,只有红色的灯笼在屋檐下照出一抹婉转昏黄。

    新房内,大红的双喜蜡烛一直燃着,不时“噼啪”作响。

    洛青婉倚在床边,随意翻着手中账册。

    屋内喜庆尚余,又安静徜徉,唯有盛明远的呼吸声,和洛青婉翻账册的声音。

    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

    不觉便临近破晓,天边泛起了了鱼肚白。

    洛青婉微微打了个呵欠。

    起身吹灭了红烛,和衣卧回床榻上。

    床榻下铺满了红枣,花生,莲子,桂圆,寓意“早生贵子”,洛青婉笑了笑,牵被盖上。

    *****

    大婚之喜,惯来的习俗都是无人打扰。

    翌日,等到晌午过了,新人都还没起。

    等到黄昏将近,这一日都险些过去了。

    周妈一脸欣慰:“听说侯爷昨夜连敬酒都没去,一直呆在房里,这会子都过了晌午了还没出来,连要起的动静都没有。看样子,咱们侯府怕是隔不久就要抱小世子了。”

    周妈几人负责打扫庭院。

    可不等于将新房守着?

    可侯爷方才新婚,哪有人会去打扰?

    所以打扫庭院也是远远得打扫,一面说着话罢了。

    周妈说完,一旁的吴妈接道:“可不是嘛,咱们侯爷也二十出头一二了,身边一直连个人都没有,眼下刚娶了新娘子,还不如胶似漆的?我看,没个今晚,侯爷是不会出来的了。”

    吴妈说完,几个老妈子都跟着笑起来。

    建平侯府不像旁的侯府。

    府内住的一百多口人,都是自盛明远的太爷爷起就在侯府中落脚的家仆和家眷了。

    说是府中的家仆,却又不像家仆。

    跟那些个自幼看着盛明远长大的七大姑八大姨没几分区别。

    若是换了旁人,哪敢如此打趣自家的侯爷和夫人?

    也是亲厚。

    吴妈叹道:“咱家侯爷可是个好人,肯定知道疼人,咱夫人能嫁进侯府来,也是个有福气的。宋妈,你让楼兰给厨房说一声,给侯爷和夫人炖些汤水好好补一补。我听楼兰说,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夫人要同侯爷一道在封地出巡,接受百姓跪拜,而后还要递折子上去,朝廷接到折子才会认可夫人的名份,今日是成亲第二日,第三日就得离府,需得十日才回来,咱可不能怠慢了新夫人。”

    宋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我去我去。”

    宋妈连扫帚都不要了,就往楼兰那端去。

    苑中如此光景。

    屋内,盛明远正好迷迷糊糊爬起来。

    原本还睡意懵懵的模样,也忘了自己怎么在床下躺了一宿的,可一起身,蓦地看到床榻上还躺着个人,盛明远顿时就清醒了。

    昨日是他新婚,他昨夜喝完那杯合卺酒就倒了。

    眼下,环顾四周,天色已暗。

    又看看快要燃尽的红烛,应当不是晨间,是黄昏了。

    盛明远扶额,也不知楼兰从何处寻来的蒙汗药,他昏睡了将近十二个时辰之久。

    等他记起昨日之事来,才又俯身打量洛青婉。

    他娶得真是洛青婉?

    首富洛家的女儿?

    盛明远记得昨日他挑起红盖头,心情便澎湃了,他夫人哪里丑?哪里体态臃肿?哪里举止不雅?不过是不能说话罢了,可生了一幅明眸青睐,比黑色的玛瑙还动人心扉。怎么就被外界传成这样?

    大红的新娘喜服已经脱下,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洛青婉睡在牡丹花纹的喜被里,眉间神色很是淡然宁静。

    就像昨日见到的那双清澈的眼眸一般,清淡,温和,却又撩人心扉。

    盛明远仔细打量,她的眉间分明生得极美。

    他不由伸手,指尖浅浅触到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便顺着肌肤,丝丝泅开在心迹。

    他们拜过堂,成过亲,饮过合卺酒。

    清风晚照,月光透过窗户,将好投在床畔,一片清晖月白。

    盛明远心中好似经受这月色蛊惑,俯身,垂眸。

    想一亲芳泽。

    眼见双唇就要贴上眼前的娇艳欲滴,鼻尖却迎上一丝温润。

    盛明远心中微顿,睁眼。

    恰好,洛青婉也睁眼看他。

    盛明远面色一僵。

    “……”

    “……”

    “……”

    “……”

    洛青婉是哑巴,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洛青婉说话,盛明远咽口口水,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半晌,木讷得挤出一句:“你醒了?”

    她点头。

    “……”

    “……”

    他俯身,半贴着她。

    这气氛既绮丽又暧昧,还参杂着冷场的尴尬,又是半晌,盛明远才憋出一句:“睡得还好?”

    只是问完便后悔,他定是脑子进水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不待洛青婉反应,盛明远一脸窘迫。于是半是支吾,半是狼狈得抽手从她身边起身:“我让楼兰准备些吃的,你慢慢来。”

    只是那桑蚕丝做的喜被太过顺滑,他起身的时候,掌心没有按稳,“轰”的一声,连同喜被一道栽到床下去了。

    洛青婉唇角微微勾了勾,慵懒撑手起身。

    看盛明远连滚带爬从床下起来,她撩起散落的青丝,用素簪一绾,伸手去够挂在一旁的喜袍,露出颈边两侧精致的锁骨来。

    盛明远只觉鼻尖湿热。

    既而立即转身,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寻楼兰”,而后便落荒而逃。

    洛青婉莞尔。

    盛明远,方才是想亲她。

    第010章香暖帷帐

    外袍滑落,露出锁骨以下大红色的肚兜来,肚兜上绣着一对精致的鸳鸯戏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洛青婉错愕,脸色的绯红自颧骨蔓延开来。

    片刻,她只觉颈后一阵酥麻,他掌心上温柔和炽热贴着她的背脊,两根红绳系好的结轻易被解开。

    她的下颚扔被他指尖抬起,任由那对精致的鸳鸯戏水掉落在脚边。

    “洛青婉,你为什么要嫁我?”他的眼神深邃幽蓝,似是要将她看穿,全然不似早前。

    洛青婉垂眸:“商人名微言轻,找靠山不是寻常?”

    “靠山多得去,建平侯府算不得佼佼。”他目光如炬,似在审视。

    “旁的权贵太过精……”话音未落,“精明”的“明”字还隐在喉间,就被打横抱起。洛青婉心头一惊,下意识伸手环住他后颈。

    他低眉看她:“洛青婉,我告诉你,你选对了。”

    她眸间秋水潋滟,未着遮掩的肌肤在他衣襟的摩挲下阵阵酥麻,她面色红润,下一刻便如同被抛进柔软温和里,一声轻叹。

    滴滴香汗,尽数化为肌肤上绽放的腊梅。

    香暖帷帐里,缠绵反复,也不晓几时到的天明。

    ……

    翌日醒来,已快尽晌午,洛青婉只觉腰都似是直不起来。

    浑身上下都是酸软的。

    她想起身,绕过某人去够衣裳,结果俯身时青丝拂过他面颊,他慵懒看着她,一把将她重新扣下。

    洛青婉咬唇:“盛明远……”都做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了,还不够吗?

    他笑盈盈看她,不够。

    似是一壶佳酿,总需反复品尝,才晓其中味道。

    洛青婉被反复品尝。

    ****

    去往德阳郡的路上,洛青婉实在困极。

    一直枕在他怀中入睡。

    连傅云峰何时唤的停车,盛明远何时下的马车,马车何时调转马头回的丰州府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