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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不考虑多订几章吗QWQ
得知金牌已送到寻芳阁, 第二日大家都早早地到了雍和宫,准备等着康乐公主来请安的时候, 哄她取出金牌供大家观赏。
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康乐公主,等得众人没了话题,只能尴尬地对坐饮茶, 却没有一个人起身告退。
“你们今个儿可真奇怪,”太后压下一口温茶, 似笑非笑地往下坐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 “往日到哀家这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赶紧走, 怎么今日都这个时辰了, 还在这儿枯坐着?”
“母后说笑了,能承欢膝下是臣妾们的福分, 怎么会恨不得赶紧走呢。”贤贵妃掩唇笑道, 眸子在凤眼里一转, 自有林妃为她说话:“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妾们是怕打扰了母后的清静,这次才不敢多做逗留。若是母后不嫌弃,臣妾们就是陪母后一整日也不会嫌闷呀。”
“听听,林妃还是这么会说话。”太后点着林妃同徐嬷嬷笑道,“有这朵解语花在, 怕是上哪儿都闷不得了。”
有了话头, 众人又跟着说笑了几句, 瞧着气氛松快了许多, 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起来, 今日好似还没瞧见康乐公主?寻常她都是来地最早,今个儿怕是躲懒了。”
孙嫔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打量太后的神色,果不其然地见到太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沉吟。
“哦,糯糯呀……”太后微微拉长了尾音,仿佛没瞧见下头几个拉长了耳朵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到,“今日沐休,糯糯叫佑泽陪她上街玩去了。”
“……”怎么办?她们觉得她们被太后娘娘给耍了!
这边太后玩得高兴,那边的赵曦月却是有些兴致缺缺地趴在星移馆窗台的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甩着手中的绣帕:“六哥,我好无聊呀,六哥呀,无聊呀……”
“你想都别想。”赵曦珏正同玄礼打双陆,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地说到。
赵曦月一拍栏杆,回身气呼呼地瞪着赵曦珏:“你答应带我去找好玩的,我才答应你陪我一起出来的!你出尔反尔!”
六皇子对自家皇妹的愤怒视若无睹。
打完了一局双陆,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有些发僵的脖子,他才得空给赵曦月一个眼神:“我要是不跟着你,你今日还不钻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
赵曦月梗了一下:“我哪儿有?”
“嗯,你没有。”赵曦珏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正当她双眸一亮一脸兴奋地准备开口时,又继续说道,“你没有你一出宫就奔着镖局跑什么啊?”
他就说她做什么非要父皇赐她一块能随时出宫的金牌呢,看来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过去。还好他在她说要出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硬是说动了她叫自己陪着,要不然指不定就钻到哪家镖局的镖车里去了。
一想到这,赵曦珏就有些憋不住自己当兄长的责任感,轻斥道:“你一个金枝玉叶往镖局里钻什么,那里头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冲撞了你怎么办?还是说你不想当公主了,想去同人一齐走镖押镖去?”
见赵曦珏仿佛真的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撅起嘴,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不是还带着行露一起去么,还有你和玄礼,能出什么事。”她语气微顿,目光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尚异谈》中写镖师押送的货物中时常会有些常人不得见的奇珍异宝,说不定我也能不小心瞧着一件呢?”
果然又是因为《尚异谈》,听她提到镖师他就猜是不是因为此事,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赵曦珏感觉自己都快被她给气笑了:“沈墨白在扉页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里头的故事都是他虚构的,你还惦记着去镖局说不定能见着宝?”
“那,没准嘛……”赵曦月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她也知道书里头的内容当不得真,可一想起书里头的那些描写,就按捺不住自己想去亲眼瞧一瞧的念头。
赵曦珏无语地瞧了她好一会儿。难为他刚回来的时候还为五皇妹没有像前世那样疏远自己而庆幸,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他五皇妹在乖乖当个淑女之前,不光求知欲旺盛,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当初是为了哄她开心才去买的新一卷《尚异谈》,想叫她别那么沉闷。
现在好了,她是不沉闷了,她简直是跳地能上天!
“依我看,你这就是中了沈墨白的毒。”赵曦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再这么下去,怕是以后想娶你的人,都不敢娶了。”
赵曦月眼睛一亮:“有人想娶我的吗?”虽然看得不多,但是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她有时候也觉得挺好看的。
她这会还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说起成亲的事反倒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羞,倒让赵曦珏这个披着十二岁外表的伪少年有些不太习惯,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
好不容易顺了气,对上赵曦月无辜的眸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放心,没人想娶你。”
心中不免又有些担忧:当年那人求娶的是端庄优雅的康乐公主,可现在的康乐公主已经朝着肆意妄为的道马不停蹄地前进着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帮两人续上前世断了的缘分。
赵曦月却不知道她六皇兄的担心,只有些不大乐意地扁了扁红唇:“我有差到没人想娶的地步嘛?”仿佛当真有些难过,连微微上翘的眼角都往下耷拉了几分,弯弯的柳叶眉微微皱起,粉面桃腮,又娇又俏。
赵曦珏沉默了一下,若不是当年横生枝节,单凭他家五皇妹的容貌,求娶她的人能从宫门口一路排出京城外去。
前世中被他刻意遗忘了的记忆忽地浮现了出来,叫他少见地有些愣神。可这模样到了赵曦月眼中,就成了是在默认她说自己无人想娶的话。
故作委屈的柳眉当下竖了起来,“赵曦珏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微扬的嗓音一下子把赵曦珏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忙将那些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扫去,故意调侃道:“瞧你现在这凶巴巴的模样,又是公主之尊,哪个胆儿肥的敢娶?”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本公主。”赵曦月一扬脑袋,说得颇为不屑。
赵曦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是,都被糯糯你给吓跑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欣赏你呢?”
“你你你……你胡说!”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本只是随口逗她一句,可这会赵曦珏却当真有几分上瘾的感觉,似笑非笑地用拇指指了指窗外,“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对着一个凶如猛虎的姑娘,他们还会不会有求娶的心思?”
要说巧言善辩,赵曦月深深觉得她是越来越说不过她六皇兄了,就像这会,被他堵得直咬牙,却又没什么可以辩驳的话。
可要是不辩回去,又总觉得胸口有股气咽不下去,赵曦月心一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外到:“那咱们来赌一把,若是我问的那人愿意娶我,你就要……就要……”她眼珠一转,灵光一闪,“你就要承认你是那颗夜明珠!”
“……”这都几天了,他家皇妹怎么还惦记着夜明珠的事。
不欲等他反悔,赵曦月话音刚落,便提着裙角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留下正想开口结束这个话题的赵曦珏和听兄妹拌嘴听得满心无奈的行露面面相觑。
最先回过神来的行露当即跟了出去。
已冷眼旁观了好一会的玄礼:“殿下,砸自己的脚疼吗?”
“咳。”回过神来的赵曦珏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默默无言地呷了口茶。
他也没想到他家五皇妹会说风就是雨,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就跑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同赵曦月这么拌一拌嘴,他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这样活泼又开朗的五皇妹,比那个眼中总带着几丝郁色的五皇妹,叫他心中欢喜,也乐得去纵容她那些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举动。
心情大好之下,赵曦珏反倒生出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来,好整以暇地往方才赵曦月趴着的窗台走去。
“殿下,您没事吧?”玄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间开始抽动嘴角的赵曦珏,他家主子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让他这个做侍卫的都觉得有些不大好当差了。
“……”赵曦珏回给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他们两个怎么会撞到一起呢?!
只见长街中央,身为康乐公主的赵曦月拦在了一位身穿月白墨竹纹直裰的公子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杏眸微睁,里头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惊世骇俗:“这位公子,你会娶我吗?”
“……”莫名其妙就被求亲的谢二公子垂下眼睑,坚决又冷静地拂开了搭在自己臂上的手,“不会。”
“公主,柳妃娘娘派人送来了口信,叫您早些回宫。”盼烟一面帮赵曦云穿衣,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话会惹了主子不快。
——四公主平日里最烦柳妃娘娘管教了。
果不其然,听完回话的赵曦云有些不耐地蹙了眉头,“本宫此次出来不过三日,母妃未免太着急了些。传话的人有说是何缘由么?”
柳妃娘娘叫您别打扰了镇国公的清静。这话在盼烟嘴里绕了个圈,又咽回了肚子里,低声道:“未曾说。”
“那便同他说,本宫同以往一样,在外祖父这住够五日,尽了孝道,自会回宫。这是母后都准许了的事情,叫母妃不必担心了。”说罢,对着大铜镜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带着盼烟和府上的婢女一路浩浩荡荡地往主院去了。
建德帝宽厚,并不拘着皇子公主们与外祖家走动,每年年节还会叫他们亲自到外祖府上请安,赵曦云便趁此向皇后要了恩典。皇后体谅她的孝心,许她每月可到建国公府小住几日,算是替自己承欢膝下了。
前段时间得知赵曦月得了建德帝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宫闱,四公主心中不顺,干脆跑到镇国公府散心。
只是她一向是打着尽孝的名义来的,每日的晨昏定省却是免不了的。
到了正院,镇国公夫人陆氏身边的筠竹早已侯在门口,见她过来,笑盈盈地福身行礼:“给公主请安。”
“不必多礼。”赵曦云态度温和地抬了抬手,一个眼神,盼烟自然上前从袖间摸了一颗金豆子放到了筠竹的手里。
筠竹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一面引赵曦云进去一面道:“公主来得凑巧,铭公子今日也来探望夫人,这会正陪夫人在里头坐着呢。”
“哦?”赵曦云偏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奇道,“铭表哥今日不必去畅书阁上学么?”
“听说似乎是畅书阁中来了位新先生,要和之前的先生一齐分别考校大家的功课,铭少爷今日无事,就来探望夫人了。”筠竹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一口气说了,“婢子出来前,夫人正夸铭少爷心孝呢。”
四公主对镇国公府的下人一向和善,出手大方,尤其是对她们这些能在正院里伺候的人,几乎从未摆过公主的架子,筠竹自然乐得在她面前卖个好。
“铭表哥与外祖母一向亲近。”赵曦云笑着附和了一句。
才进正堂,便听见里头传来陆氏几人说笑的声音,赵曦云眼中眸光微动,摆退了打帘的丫鬟,亲手掀了帘子,言笑晏晏:“外祖母,阿云来给您请安了。”
目光一扫,不出意外地瞧见了正坐在陆氏下首的叶铭,又急忙敛衽福了福身子:“铭表哥也在,阿云失礼了。”
叶铭起身行礼:“参见四公主。”
赵曦云抬手虚扶了一下:“这是在外祖府上,不是在宫里,铭表哥不必多礼。”眼角余光一扫,果然瞧见陆氏面色稍霁。
叶铭却坚持着行完了礼:“礼不可废。”复而笑道,“不知四公主在此,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铭表哥言重了。”赵曦云嘴角含笑,眼底深处却是划过了一丝遗憾。他笑容温煦,仪姿文雅,就是比之四皇子都毫不逊色,如今他还是文远侯世子,虽比不得边伯侯手握实权,但他却是能实实在在地继承侯位的。
更别说叶铭的生母是她的亲姨母,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哪像那武家夫人,是个不入流的商贾出身,全靠着丰厚的嫁妆才在武老太太面前站稳了脚跟。她曾见过一次,满身铜臭,一个劲地同自己说会帮忙将公主府建造地如何辉煌,真真是俗不可耐。
当年皇后为她选婿时她就考虑过叶铭,可惜当时柳妃不肯帮她向皇后进言,还说叶铭年岁尚轻,皇后必定不会答应这桩亲事。她又去探了姨母的口风,发现确如柳妃所言,这才歇了心思。
而今想想,当初真该向皇后好好争取一下的。
“殿下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可是身体不适?”陆氏微肃着脸,目光不冷不淡地在赵曦云脸上划过。
赵曦云笑容一顿,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脑袋:“不怕外祖母笑话,昨夜厨房做的果子本宫十分喜爱,不小心多吃了几口,闹得晚上睡不安稳。”抿了下红唇,“叫外祖母和铭表哥看笑话了。”
“殿下既然觉得可口,改日叫人再做便是,可不好吃坏肚子了。”镇国公世子夫人薛氏忙在陆氏开口之前将话题接了下来,掩唇轻笑,“不过臣妇年轻时也常有贪嘴的毛病,折腾了几次才长了记性。”
陆氏看了儿媳一眼,神色淡淡地喝了口茶。
婆母一向不太喜欢柳妃,若不是为了巩固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将一向懦弱的柳静瑶送进宫去。平日里,她除了对着四皇子的时候和蔼些,对着柳妃和四公主时便没有什么耐心了。可谁让她是皇后娘娘的生母,又从来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性子,就是四公主在婆母面前也得拿出小辈的谦逊来。
她薛氏却不一样,没法在四公主面前摆长辈的谱,只得硬着头皮将话题岔开:“对了芝山,昨日听说圣上给畅书阁添了一位先生,据说是年纪轻轻却才识过人,不知可有此事?”微顿了一下,颇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前几天还听说是要给六皇子指一位讲读,怎么突然就成了老师了呢?”
她来的时候叶铭已经到了,因此并没听到他提起谢蕴的事。
关于六皇子讲读的事早些时候传得沸沸扬扬,这两日一直不见动静才消停了些。没想到昨日听说畅书阁当真添了人,却不是传言中的讲读,而是位年少的先生,倒叫人更好奇了些。
事关几位皇子,世子特地吩咐了她这两日抽空去文远侯府找小姑打探一下小心,没想到今日叶铭便自己过来了。
赵曦云微微一愣:“讲读?什么讲读?”算上她到镇国公府小住的日子,她已有六天不曾去畅书阁了。前几日她又一直烦心于金牌的事,压根没听说建德帝要给六皇子指派讲读的事。
莫非母妃急着喊她回去就是因为此事?
叶铭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不紧不慢地说道:“是谢首辅家的二公子,圣上只是派他来帮封先生的忙,同我们也是平辈相称,并不曾受师礼。那些流言,并不足以为信。”至于将来谢二公子会不会成为六皇子的讲读,这事就不在他目前的信息范围之内了。
薛氏蹙了蹙眉:“谢家二公子?是常年不在京城里的那个?”
叶铭颔首:“听闻是半月前才回京的。”
薛氏眉头皱地更深:“好好地圣上怎么忽然想到要派人去畅书阁,芝山,你一向在宫中来往,可曾有听到什么风声?”
叶铭一笑,“我不过是在畅书阁中伴读,并不曾听到什么风声。”他微顿了一下,眸底是不易察觉的深沉,“不过那位谢二公子可谓是芝兰玉树,确叫我敬佩不已。”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位谢二公子是个相貌极为出众的翩翩君子,连康乐公主都对他敬慕有加。”薛氏笑道,她自然是听镇国公世子说的,至于镇国公世子是听谁说的,就无从知晓了。
叶铭微哂,才一日的功夫,人还不知道是谁,这些传言倒先满天飞了。想起当日谢蕴与赵曦月的互动,他心中忽地泛起一丝烦躁,低声道:“事关康乐公主的闺誉,舅母还是谨慎些的好。”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他朝四公主微微勾了勾嘴角:“殿下您说是吧?”
赵曦云一惊,面上飞快划过一丝被人看破心思的难堪,又迅速地稳定了下来,仪态万千地微微一笑,“铭表哥说的是,五皇妹年岁尚小,这话传进母后的耳朵里,怕是要令她不悦的。”心中微动,“对了,外孙女这会过来,除了要向外祖母请安之外,还是来辞行的。”
她有些歉然地轻叹了一声:“母妃派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是身体有些不适,外孙女心中难安,准备回宫侍疾。”
陆氏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公主还是早些回宫吧。”竟是一句宽慰之语都没有。
赵曦云在心中咬了咬牙,骂了一句老虔婆,这才舒坦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许多:“还请外祖父同外祖母能保重身子,阿云改日再来探望二老。”
朝众人福了福身,又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你也先退下吧。”陆氏冲薛氏摆了摆手。
知道他们祖孙俩还有话说,薛氏依言福了福身,起身告退了。
待不相干的人都走了,陆氏才嗔了叶铭一眼:“你呀,促狭。”她自然是瞧见叶铭看向四公主的那一眼了。
叶铭眸中一片清明,依旧是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四公主离宫太久了,早些回去也好。”
依着四公主的脾性,等她见着谢蕴之后,谢蕴暂时应当没有时间去打扰康乐公主了。
他压下一口温茶,胸口的那丝烦躁,总算是尽数散去了。
结果圣上现在却给才满十二岁的六皇子指了一个讲读,叫人不敢不多想。
不过其中最为尴尬的不是一直有举荐之言的二皇子,而是现今还在畅书阁中念书的五皇子。
眼看着就要到可以去上书房走动的年纪了,圣上给六皇子赐了讲读,却没给他也指一个。
不久前曾有传言说林妃为了将娘家侄女嫁指给五皇子为妃,故意落水还将锅扣到了康乐公主头上,圣上虽不曾责罚,却在此后赐了一块“谨言慎行”的牌匾给她,明摆着是在说林妃行事无状。
再加上林妃一向都跟在贤贵妃身后行事,还因此受过皇后的训斥,诸上种种,便有人在背后偷偷嚼舌根说五皇子是受了母妃的连累才不受帝宠。
传到五皇子的耳朵里,叫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脸上的笑影也是越来越少了。在畅书阁里见着赵曦月和赵曦珏更是连声招呼都没有,眼神一扫便算作是瞧见了。
“六皇兄,你那什么讲读要是真来了,只怕要被五皇兄直接撕碎了。”
封先生还没到,赵曦月转着眼珠瞧着赵曦成阴着脸径自从他们身前经过,走到靠窗的位置落座而后取了一册《资治通鉴》看了起来,全程只当没看到他们俩的模样,伸手偷偷扯了一下正习字的赵曦珏,侧过头低声说道:“说起来这都十多天了,你那讲读怎么还没进宫?难不成人家觉得孺子不可教,不愿进宫?”
“父皇不欲张扬此事,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便叫他晚些时日入宫了。”赵曦珏写完了最后一划才抬眼瞟了赵曦月一眼,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从他五皇妹嘴里听到他的好话了,“今日就是第十五日了,这会应当同封先生一起在上书房谢恩吧。”
他太了解他父皇了,对他们这几位皇子,总想着要不偏不倚,免得朝上的那些堂官们见风使舵,搅得朝廷不宁。如今却破例给自己指了一个讲读,虽说是他自己求来的,但例还是破了,他父皇自然希望将此事造成的影响降到最小。
因而只叫人去谢府传了口谕,让谢蕴十五日之后再行入宫。
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特殊,他还是需要同其他人一样在畅书阁读书,待散了学之后再同谢蕴单独讲习。
而谢蕴也会同其他伴读一样,每日到畅书阁陪他们上学,由封先生指点文章。
如此一来,赵曦月倒是也能日日见着谢蕴了。
赵曦珏凝神了片刻,口气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小心:“我还未曾问过你,假如你有朝一日遇到了沈墨白,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