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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识字的人并不多,女性就更少。
喜鹊这样一个护理知识零基础经过一段时间环境熏陶加上自己努力学习,已经可以当成半个护士来用了,打小针、处理伤口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只是医书她仍然是拿过来就困,估计是在护士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而且只能是最普通的外科护士。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仍然是一个让广大妇女们十分歆羡且高尚的职业。
妇救会喜鹊是何小满和史密斯医生的专用护士,回到家她如今也可以在艾灸这方面独当一面,喜鹊认穴倒是挺准,跟何小满两个一人艾灸一人卖药狼狈为奸,赚了不少钱。
周安居不识字,倒也是很有进取心,为了能让自己闺女一直在何小满这能过着四菜一汤的皇帝生活,竟然死记硬背将人体720穴位全都记下来,树叶黄了的时候,她也已经可以独立操作艾灸。
事实上艾灸和针灸不一样,它讲究的是离穴不离经,只要热源覆盖区域准确,并不一定非要那么精准的穴位。
真正难的是对症定穴,但是这是白小灵的活计。
所以十字街31号这间小店逐渐开始在京里打开局面,再加上卢太太不遗余力的口碑广告宣传,竟渐渐在京圈富太太中打开局面。
很多人沉迷于看戏、打麻将、跳舞,于是何小满又适时推出按摩指压,不过这项专门为太太小姐们服务,男性止步。
何小满的圈子开始逐渐扩大,当大家都知道香草每个礼拜天必定要去妇救会做义工时,又有一些不差钱的阔太通过何小满加入义工大军。
海市那边《大夏日报》记者来京报道这边的妇救会时得知刘医生其人其事大感兴趣,这不正是时下新女性自强不息的最佳代表吗?
于是在社会版头版给何小满做了一期专访。
顿时刘香草的名头愈发响亮,31号店简直人满为患,火爆到看诊需要提前两天摇电话预约才可以,指压按摩也要提前一天预定。
游氏始终没有再来找何小满的麻烦。
她病了。
这次是真的病了。
只是那个一直任劳任怨不眠不休侍疾的人,却已经在隔壁过得风生水起。
谭家过来交涉关于分家的问题,没想到的是引起游氏强烈反弹,她甚至拿了剪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别人,敢分家就血溅当场。
分出去一个刘香草带走了东跨院是游氏心口最大的伤痛,现在又有人来盯着她的房子她的店铺她那些钱。
别想!
除非踩着老娘的尸体。
谭蕊儿作为满脑子风花雪月又有点傻缺的始作俑者面对这样几近癫狂的游氏,反而麻爪子了。
于是谭家就有高人指点谭蕊儿去找那位老姨太太和大小姐二小姐,既然老太太坚决不肯分家,那就不分好了,谭蕊儿要求这些人履行当初约定,把分到各自手里的金银细软以及店铺份额全都还回来。
当初分家大伙可都是签字画押的,只是假分家应付一下家中大太太招邪的祸事,虽说孙仙姑也是个招摇撞骗的,人家刘香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可签下的契约都是真的。
现在老太太不是死活不肯分家吗?那我这个汪家如今的正头娘子就要掌家。
谭蕊儿这个完全不知世事的人居然还傻乎乎问何小满:“你一定想不到吧,汪慕雪和汪慕诗跟我那个恶毒的婆婆闹了一场之后我婆婆就气病了,然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整日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还有些糊涂,再后来她真的答应分家了。”
谭蕊儿这个恋爱脑的铁憨憨根本不懂,家里人出的主意就高明在这,婆媳因为分家闹矛盾和母女之间因为财产闹矛盾,性质是完全不同的,谭蕊儿糊里糊涂一招祸水东引,等于逼着汪家自己人去解决掉游氏。
左右谭蕊儿也并不在乎金钱,她要的是自己做主,家宅安宁清净。
这个时候的汪家已经卖掉隔壁的大宅子,各自拿了各自的银钱去过各自想要的生活,姨太太和两个小姐为了摆脱游氏以及保住手里拿到的实惠,选择放弃东岳庙市场酒楼的股份,交由谭家帮忙打理。
游氏被分给周妈照顾,当然,姨太太和汪家三个孩子这四位既得利益者要每个月定期给周妈支付酬劳以及食宿费用。
谭蕊儿羡慕刘香草,其实讲真,何小满却有点羡慕谭蕊儿,她还是有一群不错的家人,否则就凭这位身上的宅斗指数,活过片头曲两分钟都算敌人太缺心眼儿。
谭蕊儿不会明白,让一个人身体不好,渐渐生病的办法实在太多了。
当初刘香草不就是这么被死亡的?
没想到自己当初挖的坑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如果不是白小灵的出现,何小满没想在这个节界里停留时间太长,更没准备在这个节界进行房屋投影,那个时候她的计划是挑拨离间汪家人,尤其是汪慕诗跟汪慕雪,让她们互相猜忌分化瓦解,这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肯定会把矛头指向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的人,而不是面瓜一样任意揉捏的刘香草。
等这些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无法再虚伪的共同存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自然而然就分家了,而何小满只要努力不死并且想办法帮助刘香草争取更多的银钱傍身,然后顺利走人就万事大吉。
刘香草没有明确提出要报复这些人。
何小满真的也没做什么,她只是做了那只略微扇动一下翅膀的蝴蝶而已。
“行啦,你也别跟我摆什么老太太款儿,你的孝子贤孙们给我的钱只够咱们住大杂院。嫌吵啊,你拿钱把这院子买下来,把那些小崽子都撵出去,不就清净了?可是你没钱啊我的好太太。”
周妈一边乒乒乓乓剁着饺子馅一边跟游氏嘴炮。
如果不说很难相信眼前形销骨立枯瘦苍白、一脸老人斑的妇人是游氏。
她眼窝深陷,只有一层松垮垮皮肤包裹的手指不断点着窗户外面,用手里一根银簪子使劲敲着土炕上冒着烟的炭火盆,发出沉闷的“当当”声,伴随这声音的还有时不时爆出的一团火花。
四合院里住了七户人家,几个穿着露了棉花的孩子正在寒风中不断奔跑嬉闹,偶尔会用已经擦出金属光泽的袖口蹭蹭流出来的鼻涕。
这个月来送钱的是汪慕雪。
她穿着棉旗袍只站在门口,屋子里因为游氏长期卧床带着一股怪味。
周妈指着被她捯饬的干净利索的游氏,笑着跟汪慕雪说道:“大小姐,您看,老太太我们都好好照顾着呢,这不,今天还给她包饺子,每天都给她翻身,一点褥疮都没有,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