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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哗啦啦地下, 在车窗上划下道道水纹, 又被机械运动的雨刮刮个干净。
薄以渐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撞车一团的大型连环车祸现场,耳旁忽然传来虞生微的声音。
“那个, 以渐哥……”
薄以渐一下回神,连忙转头:“怎么了?受伤了?”
虞生微:“没有, 就是鸡汤洒了一点。有纸巾吗?”
薄以渐这时看见了虞生微的模样,对方羽绒服上沾了一点汤水痕迹,不多,就是零星的几滴。
薄以渐更关心另外的地方:“有没有沾到手上?”
虞生微:“没有。”
薄以渐:“手拿出来我看看。”
虞生微乖乖地伸出双手。
伸到面前的手白皙修长,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汤汁的痕迹。
薄以渐看了两眼,略感满意, 但他没有出声, 而是忽然探身,抬起手在虞生微的下巴上抹了一下。
虞生微反射性地缩了一下:“……以渐哥?”
薄以渐:“这里有个红点。”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觉得刚才的动作太过亲密了,连忙描补,“汤有点烫,不赶紧擦掉的话, 你会被烫到的。”
虞生微:“……嗯。”
越说越奇怪了。
要是现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换了个性别,这都要被投诉性骚扰了吧。
不……
就算是小虞……主要是小虞……
这真的不算性骚扰吗?
薄以渐觉得有点胃疼。
他吸了一口气, 坚强地说:“你先坐着, 我去外边看看, 再打个电话报警……”
虞生微:“以渐哥, 外面下着大雨。”
薄以渐:“我有伞。”
虞生微:“刚才我看见停在我们旁边的好几个车主下了车,还打电话了。”
薄以渐这时才注意到外头的情况。
他和虞生微说话的间隙里,越来越多的车子从后头赶上来,停在了附近,有些车主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正撑着伞走前到前边,对着事故发生地点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人双手捂着嘴巴,大吼道:
“我们已经报警了,附近有医生和护士吗?上前去看看那几个撞车的车主!”
过了一会,同样的大叫从背后传来:
“有,我就是医生!让让,让我的车子上去!”
薄以渐往后视镜一看,看见了一辆在风雨中艰难前行的红色奇瑞,他跟着其他车主,以比初学者还小心翼翼地态度将车子往旁边挪了挪,直至挪出一条笔直的车道,让红色轿车直达事发地点之前,才彻底关了火。
警也报了,专业人士也进去现场了。
薄以渐和虞生微也没法再做其他的什么。他们呆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发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警察和救护人员相继来到,受伤的人被接力抬了出去,但车队依旧堵得死死的,保守估计,一两个小时之内是不会有结果了。
薄以渐等得也有点不耐烦了,他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虞生微了,刚准备说话,冷不防看见虞生微正在脱衣服。
薄以渐用比转头快十倍的速度转回了头,盯着高架上一块拇指大的石头,好像石头上能够开出一朵花来。
天空的大雨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雨水落在挡风板上,成了天然的瀑布帘子,让视线彻底模糊起来。
车子的四扇车窗都封闭了,暴雨的声音同他们隔了一层,这也导致车内呼呼的空调响和……和虞生微脱衣服的窸窣声,非常的鲜明。
薄以渐开始不自在了。
灯光太暗。
空调风太热。
虞生微脱羽绒服时带起的静电声,简直像是在他脑袋里头摩擦起电。
……都怪这场暴雨和这个车祸把他堵在了这里。
这时候的车子简直像是个封闭的孤岛,带给人太多的错觉了。
“以渐哥……”
忽然又一声声响。
薄以渐的下巴紧绷了,导致他的声音变得特别严肃:“什么事?”
虞生微:“那个,有点冷。”
薄以渐:“我把空调调高一点。”
虞生微:“……”
沉默的两分钟后。
虞生微鼓起勇气,打了一个慵懒地哈欠:“困……”
薄以渐这时醒过神来,说:“你坐了一整天的飞机了,确实应该累了,我把副驾驶座放下来,你直接爬到后面去躺下休息休息。”
又是沉默的两分钟。
虞生微默默看着不住向下的椅背,在前往后座之前,朝薄以渐伸出手。
他稳定心神,继续鼓劲,面不改色:“以渐哥,我好像还是有点冷,你有外套吗?我披一下。”
想着只是接个人,只套件毛衣就出门的薄以渐犯难:“我没有外套……”
虞生微暗道:我早看见了。
薄以渐语气轻快:“不过车上有毯子,就在后座上,你找找。”
第三次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足足五分钟那么长。
长到虞生微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十来回劲,从副驾驶座翻到后座上,在紧张和刺激之中找到毯子将其藏起之后,才被打破。
虞生微说:“那个,我没有找到?”
薄以渐回了头,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后座上没有?”
虞生微:“没有。”
薄以渐:“那后备箱呢?”
虞生微:“我看了一眼,好像也没有。”
薄以渐皱眉:“奇怪了,我记得出门的时候还看见……”
虞生微假装无辜:“你到后座来看看吧,说不定藏在什么角落里呢?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
对方说得也有点道理。
薄以渐同样放下车背,到了后车厢,他在后车厢的椅子上找了找,还真没有毯子。于是他直起身体,跪在座位上往后备箱的位置看去。
就在他探头的那一刻,一双手臂环上了他脖颈,他被用力一扯,扯到了车座上,下一刹那,虞生微翻过身来,压在他的身上。
橘黄色的灯,黯淡而多情。
虞生微跨坐在薄以渐身上,感觉到自己心跳有点过载,浑身的肌肉也紧绷到发酸。
但他坚持着凑了过去。
他镇定地,含着笑说话,就是嗓音有一点点颤抖:
“嗯……以渐哥,我觉得,你对我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