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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夫人心里虽然有些戚戚然,但潘老爷已经全然被潘如芸给说动了。
“芸儿说的对,我们得想办法自保才是。虽然我们在晋城是首富,但上海那边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这点小钱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过去了也不会太扎眼。”
而且潘家也有亲戚在那边,到时候再帮扶一把,他们过去上海生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潘夫人道,“那眼下我们怎么办?”
潘如芸说道,“潘家这边就还得父亲看着办了,毕竟这些家业要搬到上海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潘老爷倒不愁这个,“这个好办,两条货船就能都运下去了,就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些困难,而且怕码头那边忽然查船。”
如果真遇上查船,那就有大麻烦了。
潘如芸想了想道,“父亲弄好之后派人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找人帮忙。”
潘老爷点点头,“好,到时候我让人去告诉你。”
潘如芸又道,“最近良儿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由着沈晏均去吧,横竖良儿现在有了孩子,在司令府地位又上了一层,她吃不了亏。你们管太多,沈晏均反倒生厌,若他再因此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得不偿失。”
潘如芸说的这些话真真假假的,三分真七分假,便是那三分真就能拿捏得住潘老爷的命门,所以她的话,潘老爷跟潘夫人自然是信了的。
潘如芸在潘府一直呆到晚上才回去,她帮着潘老爷整理了一些陈年旧账。
潘夫人拿了个大大的碳盆出来,潘老爷把以往留着的那些账本一本一本地都丢了进去,留了几十年的东西,一把火就给烧了。
潘如芸问队,“父亲怎么留了这样多的东西?”
潘老爷道,“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的,这里面有一些坏账,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笔钱,都还指望着日后能收回来。”
潘如芸不置可否,她没有潘老爷那样的情不敢当,况且到时候要去上海了,该扔的东西还是得扔,而且这些东西还只能烧不能扔。
“有些东西还是得趁早处理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潘老爷看着烧的旺旺的火叹口气,“我明白,我会处理的。”
潘如芸临走前找潘夫人要了些钱,潘夫人迟疑地看着她,“你……”
裴朝煦洗三那天沈夫人都备了那样的厚礼,潘如芸做为司令府的少奶奶,还会短着她不成?
潘夫人倒不是不愿意给钱,只是一时间被潘如芸这个找她要钱的行为给惊着了。
潘如芸解释说,“最近用钱是用得凶了些,托人找关系、打听事情,还得让人给我保密,这些都是要花费不少的。”
潘夫人听她这样一说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潘如芸现在在司令府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起来。
潘如芸又说,“为了不让他们看出什么,司令府的钱我是不敢随便乱花的。”
潘老爷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要谨慎些。”
说着他又对潘夫人道,“你多给她一些,她有钱在身上做什么也方便些,给良儿也带一点。”
潘夫人给潘如芸拿的全是银票,好方便她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看着。
潘如去回去的时候一身的烟火味,潘玉良大老远的就闻到了,皱着鼻子问她,“大姐你回去是放火去了吗?”
潘如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还嫌弃起你大姐来了?”
潘玉良立即陪着笑,“不嫌不嫌,我只是觉得大姐出去一天了,应该先去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你就会卖乖。”
潘老爷从码头带回去的那几个箱子潘如芸全都带回了司令府,一回来就让喜儿去请了潘玉良过来,直接把箱子放在厅里拆了。
“父亲让我带回来给你的,都念着你呢,我先给你分一分,免得你拿回院子里就随意丢着,浪费父亲的一片好意。”
潘玉良吐了吐舌头,“爹跟娘不生我气了吗?”
潘如芸白了她一眼,“再生气他们也念着你啊。”
潘如芸蹲在地上拆着那些箱子,潘玉良弯着腰看着,沈晏均在一边扶着她的腰,待她看了一会就扶直了她的身子。
“这么站着你不嫌累吗?”
潘玉良道,“我得瞧瞧我爹都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晏均强制性地扶着她坐下,“坐着不是一样能看吗?”
潘玉良乖乖坐下,脖子还是伸得老长,探着脑袋盯着潘如芸拆着的那些东西。
潘如芸拆好后,还给她分好了类,能放的吃的都搬到了她的院子里,一些新鲜的水果不经留的东西就全搬进了地窖,用的也全都给了潘玉良,她自己什么都没留。
“大姐,你不要吗?”
她父亲装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总不会是给她一个人的。
潘如芸道,“难为你还记着我,大姐高兴,就全都给你了。”
潘玉良不依地道,“大姐,我哪里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再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用不完的。”
潘如芸手上一顿,“那好吧,吃的东西还这么放着,我要想吃了就去你那也一样,用的东西我留一些。”
潘玉良这才美滋滋地让红衣把东西收下,然后瞧着沈晏均,炫耀道,“你瞧我爹对我多好。”
沈晏均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谁对你不好了?”
潘玉良哼了哼,“但是你比较讨厌。”
说完她眨眨眼睛,突然心血来潮地道,“我今天晚上要跟大姐睡。”
沈晏均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刚想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潘如芸就先开了口。
“你可别,我可不帮你摇扇子,我对你这么好,你也对我好一点,让我睡个安慰觉。”
潘玉良只得继续哼,“大姐也好讨厌。”
潘如芸蹲在地止拍拍手,“讨厌就讨厌吧,我也累了,我先回房去了。”
潘如芸乖巧地说了声,“那大姐早点休息。”
潘如芸看着她笑笑,“真乖。”
潘如芸蹲的时间久了,起身的时候眼前黑了黑,要不是喜儿在一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估计她能摔下去。
沈晏均正跟潘玉良说着什么,两人都没注意到她这边,潘如芸站着有一会没动才把劲缓过来,对着喜儿轻轻吐了句,“扶我回去。”
从前厅到潘如芸的院子有一段距离,喜儿扶着潘如芸回到房里的时候,潘如芸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她长舒了口气,抖着腿坐到凳子上。
喜儿赶紧吩咐春香去打洗澡水,自己则心疼地给潘如芸擦着汗。
“小姐,这些事您干嘛非得自己亲力亲为,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您做这些姑爷也不会领悟,您何必?”
因为在房里,潘如芸解了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颈脖,好一会后她才觉得气喘顺了些。
她道,“良儿是我亲妹妹,我做这些事又哪里是要他领情的。”
“可您也得顾着自个的身子啊。”
潘如芸笑笑说无事,“平日里也没这样,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蹲了一会就觉得头重脚轻的。”
喜儿一边给她细细地擦着汗一边道,“别是凉着了,奴婢一会吩咐厨房给您熬碗姜汤。”
“我一会洗完澡之后睡一觉,明日再说吧。”
喜儿只得依她。
这边喜儿正帮她擦着汗,本来应该在前厅的潘玉良不知道怎么过来了,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沈晏均不在,连红衣都没带。
潘如芸跟喜儿皆是一惊,喜儿手上的软帕都掉了地上。
“良儿,你怎么过来了?”
潘玉良道,“我偷偷溜过来的,谁都没发现。”
潘如芸板起脸,“胡闹!一会晏均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潘玉良哼哼着撒娇,“人家想跟大姐说说话嘛。”
潘如芸忍着不适,挤出个笑来,“有什么话不能明个儿再说?我都准备洗澡躺下了。”
潘玉良支支唔唔的,“娘真的不生气了吗?”
原来是还在担心这事儿。
潘如芸道,“娘只是生气我们瞒着她,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总也不可能一直生着气。”
潘玉良在这边屁股还没坐热,沈晏均就过来逮人了。
“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红衣的魂都要被你吓掉了。”
潘玉良道,“那是她胆子小。”
沈晏均倒也没有责怪她,只是上前牵住她,“好了,你总有理,你大姐累了一天,我们不要打搅她休息了。”
沈晏均将人拉到身边,这才去看潘如芸。
他皱皱眉,“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潘如芸道:“没事,大概是今天回去的时候累着了,你快带良儿回去吧。”
沈晏均点点头,“要实在不舒服就让我去请大夫。”
潘玉良在一边也猛地点头,眼神里有些担忧。
潘如芸道,“我知晓的。”
好不容易等到沈晏均跟潘玉良走了,潘如芸又是一身的汗。
春香她们去提热水还没过来,喜儿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给好摇扇子。
潘夫人跟潘如芸在书房说话的时候,喜儿守在门口,并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喜儿自小就跟着潘如芸,是她的贴身丫鬟,潘夫人平日里怎么待潘如芸的,别人瞧不见,喜儿却是一清二楚。
所以方才潘如芸说潘夫人不气的话,喜儿压根就不信,只是觉得潘如芸又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了而已。
喜儿一边陪着潘如芸等着洗澡水,一边陪她说话,“小姐,姑奶奶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比起潘老爷跟潘夫人生气这件事,沈妙玉才是令人头大。
潘老爷跟潘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潘如芸的父母,再生气也不会害她。
但沈妙玉就不同了,她本来就是沈家人,论亲疏关系,在这司令府潘如芸当属跟她最不亲的那一个了。
“姑奶奶真的会帮小姐瞒着吗?”
潘如芸大口喘着气,道,“怕是瞒也瞒不住的。”
就算沈妙玉看在那些钱跟好处的份上,真帮她瞒着,那个告诉沈妙玉这件事的人也一定不会帮她瞒着,否则的话也不会告诉沈妙玉了。
两人正说着,春香已经带着外院的丫鬟把洗澡水拎进了房里。
潘如芸跟喜儿都及时收了口,不再说什么。
喜儿去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才对春香道,“可以了,你们都下去吧,少奶奶这边有我侍候着,晚些时候我再喊你们。”
春香她们提着空的桶子应声退下。
喜儿去关了门,拿门栓抵住,然后才扶着潘如芸去了屏风后面脱衣服。
喜儿帮着潘如芸脱着衣服,脱到里衣的时候潘如芸道上这,“今日父亲给的那些东西里有一支玫瑰花露,你去拿来,滴几滴在水里面。”
喜儿将脱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转身去了外间拿潘如芸说的那支玫瑰花露,小小的琉璃瓶子,看着十分精致,喜儿打开盖子往水里滴了几滴,立即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滴完之后喜儿又将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好,深怕洒了一滴,这都是潘老爷千辛万苦弄来的,可稀罕着呢。
待她放好返身回来,潘如芸却还在屏风背后没有出来。
喜儿觉得有些奇怪,“小姐?”
潘如芸忽然开口道,“喜儿,你快过来。”
潘如芸语气里有些慌张,喜儿也瞬间紧张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
屏风背后,潘如芸全身赤裸地站着,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亵裤。
“喜儿……”
喜儿赶紧上前去扶住她,随手拉了一件衣服披到她到身,“小姐,您莫要凉着了。”
潘如芸手里紧紧拽着那条亵裤,“喜儿……这是什么?”
喜儿的视线往潘如芸的手上看去,停留在那条亵裤上明显的血迹上,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姐可是来了月事?”
潘如芸摇摇头,“还没到时候。”
潘如芸的月事向来都很准,这才去了半个月,不可能这个时候又来。
潘如芸扶着喜儿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她神色有些慌张地道,“喜儿,快,扶我去床上躺下。”
喜儿赶紧扶着潘如芸去床上躺下,然后又拿了条毛巾垫在了潘如芸的身下。
“小姐,可要请大夫?”
潘如芸摇摇头,“不,不要请大夫。”
潘如芸神色少见的慌张,她强壮镇定对着喜儿道,“你先帮我擦个身子,然后再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那条带血的亵裤要偷偷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件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喜儿已经吓得有点傻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先是小心翼翼地帮潘如芸擦了身子,然后又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至于那条带血的亵裤,喜儿想了想,还是先就着洗澡水洗了干净,然后又拿了潘如芸两身旧衣服放到一起拿剪子全给绞了。
等到做好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小姐,您……奴婢唤春香进来把洗澡水弄出去。”
潘如芸喊住她,“先把纹账放下来。”
喜儿去将蚊账放下,然后才去唤春香进来把洗澡水清出去。
潘如芸躺在床上,喜儿就站在床边,看着春香她们进进出出的弄完之后,才又去把门给栓上了。
她走到床边,掀开蚊账,“小姐,您……不会是有了吧?”
潘如芸面色发白,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道,“可能是。”
喜儿一急,“那可怎么办才好。”
潘如芸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神情依然是慌乱的。
好半晌她才开口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喜儿脸上一脸急色,“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潘如芸自打那两个孩子没了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要真是有了,有大夫保着都不一定没事,这不请大夫哪里能行?
潘如芸闭闭眼,“没事,我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大概是蹲得太久了些,在潘府的时候也是一直蹲着,回来也是。”
喜儿拧着眉,“小姐,奴婢担心您的身体。”
潘如芸道:“我知道,你先倒杯水给我,再看看我今日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能用的,能用的先用上吧,等过两日再说。”
喜儿赶紧去倒了杯水,扶着潘如芸把水喝了。
“若真是有了身子,小姐准备把孩子生下来?”
潘如芸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要不是不生,我可能一辈子都生不了了。”
“可是……”
喜儿知道,孩子总不可能是沈晏均的。给那重晓楼生孩子,潘如芸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但看到潘如芸难看的脸色,喜儿要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小姐您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再说。”
潘如芸点点头,闭上眼睛。
喜儿轻手轻脚地去灭了灯,拿了被子就睡在外间的地上,怕夜里潘如芸喊她。
潘玉良觉得对潘老爷跟潘夫人甚至是潘如芸,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偏偏沈晏均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些事是事。
晚上在床上潘玉良对着沈晏均撒了通野,沈晏均瞧见她那肚子就胆颤心惊的,乖乖地任由她拳打脚踢,反正她劲小,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的似的,沈晏均完全拿这当情趣了。
等到她打累了,就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既不嫌烦也不嫌累。
这娇娇的脾气,完全是他一手给惯出来的。
潘玉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还是想着往潘如芸那边跑,结果喜儿却说潘如芸生了病。
她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的,生病也是常事,府里其他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潘玉良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沈晏均跟沈夫人都拦着。
“你别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沈晏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双手把她护在怀里护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潘玉良嚣张地对着他的手臂又是捏又是拧的,红衣跟赵副官别开脸不忍直视,沈夫人也笑眯眯地当做没看到,反正现在哄好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晏均被她拧得皱了皱眉,搂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松。
“今日我要去趟营里,你跟我一块去。”
潘玉良立即松了手,眼睛亮了亮,“真让我去?”
潘玉良自从有身子以后,外出活动这件事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平日别说让她出门了,连带着沈晏均都不出门了,终日里只在家里陪着她。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眼她还有话可以说,但大家都在家里陪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沈晏均难得开口地说要带她去营里,她不禁有些兴奋。
她现在哪怕是去趟大门口,都会觉得那里的空气是新鲜的。
沈晏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去过营里了,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在府里解决的,让赵副官两头跑着,今日大概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情。
沈晏均带着潘玉良坐车去营里,车子里重新整过一番,连脚底下踩着的都是软软的皮毛。
潘玉良瞧着这车里,可一点都没惊喜,这大热天的,这些人不嫌热吗?
红衣现在多少有些了解她了,见她一上车就这副表情,冲她拍了拍手上拎着的食盒。
“少夫人,奴婢给您带了水果,底下有冰块哦。”
潘玉良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沈晏均扶着她坐好,“好了,别乱动,小心碰着。”
沈晏均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在前面开车的赵副官就有些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都快盯出血了。
深怕一个不留神就颠着他们少夫人了。
等到了营里,沈晏均把潘玉良跟红衣留在他的办公室,然后带着赵副官去了沈司令的办公室。
潘玉良跟红衣拿着围棋在玩数石子的游戏,低级趣味两人还玩得不亦乐呼。
沈晏均一离开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身后不光跟着赵副官,还跟着重晓楼。
因为潘如芸的关系,潘玉良见着这位重先生没好气地哼了声。
沈晏均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地问她,“又怎么了?自个跟自个玩,还把自个玩生气了?”
潘玉良鼓着脸说,“大姐在家里生病呢,我这不觉得大姐可怜么,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沈晏均沉着眸子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潘玉良说这话时是看着重晓楼的,可她说完,那重晓楼连眼都没眨一下,她就更是生气了。
一边不明所以的红衣还真以为她是在担心潘如芸,安慰着她说,“少奶奶要是知道少夫人这么担心她,一定会开心的,少夫人现在有身子不能去看少奶奶,少奶奶也定能理解的。”
理解个屁,她一点都不理解。
她真不知道她大姐怎么会看上重晓楼这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
沈晏均从身后的书柜里抽了两份了档案袋出来,递给重晓楼。
“这两份你好好看一看,一会要用到。”
重晓楼接过,沈晏均又道,“时间紧迫,你就在我这里看吧。”
重晓楼不卑不亢地拿着档案袋坐到了一边,离潘玉良最远的位置。
潘玉良唉声叹气,“我可怜的大姐啊……”
沈晏均盯着她,“行了,别把你大姐当歌唱了,你平日里少气点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冤枉,“我平日里哪里气她了?你这是污蔑,像你这种人,要是在沙俄,是要入大狱挨鞭子的!”
沈晏均对俄国并不了解,也不知她说的真假,只道,“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让我入大狱挨鞭子可行?”
潘玉良被他故意的话逗得咯咯笑,“那行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倾身跟沈晏均说点悄悄话,却被自己的肚子卡住,她只好放弃,从另一边绕到沈晏均身边,附在他耳边道,“我看到那个重先生就来气,你帮我整整他可好?”
潘玉良这话虽是附在沈晏均耳边说的,但声音一点也不小,办公室里的几个都听着了。
红衣跟赵副官的视线都停在重晓楼身上,重晓楼倒是镇定自如。
沈晏均拉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放着唇边吻了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潘玉良摇摇头,“你别打岔,你一打岔我一会就忘了。”
沈晏均失笑,为的不就是让她忘记这茬么?
沈晏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赵副官,赵副官立即心领神会地走到重晓楼面前,对着他道,“重先生,要不您去我的办公室里看?”
重晓楼抬起头,往沈晏均跟潘玉良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站起身。
重晓楼走在最前头,赵副官在他身后,临走前还扯着红衣的领子把人给提溜走了。
沈晏均把人搂进怀里,让她自己腿上坐着。
“你怎么这么针对重先生?”
潘玉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有针对他。”
沈晏均不说话看着她,潘玉良立即道,“好吧好吧,我是针对她,我就是觉得大姐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为大姐不值而已。”
很多话沈晏均没法对潘玉良说出口,潘如芸之于重晓楼,哪里有什么值不值。
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的东西,也许是年少的爱恋,也许是*的*,又或许是习惯使然……
这些都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潘玉良这么急着替潘如芸出头,只能说明她的心思太单纯了。
“你大姐生病的事同他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是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