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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人这辈子其实很简单。
要走的路可能有很多,但重要的也就那么几步,想说的话也不少,可是能入耳的不过那么寥寥数言,认识的人堪比繁星,真正能相扶到老的却寥若晨星。
在特定的时间遇上特定的人,命数这玩意儿也许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幻。
如果我这次没有突发奇想回崇市探望冉光曙,也许我和三眼不会产生任何交集,如果我俩没有交集,可能后面的故事就会缺少那么一点热血沸腾。
正如之前冉光曙告诉我的“一块钱”哲理,将来的我终究还是会成长,但绝对不会再和三眼遇上。
这这么一台不到十万块钱的二手本田车里,我和三眼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促膝长谈,后来的时光里,我们也聊过很多,但没有哪次比这回更加露骨。
半个小时后,我们开车回到“大连海鲜城”,钱龙这个傻狍子竟然换了身衣裳,及膝的黑色风衣,配上浅蓝色的牛仔裤和大头皮鞋,如果这货能再拔高五厘米,绝对有点“上海滩”的意思。
我好笑的打趣他:“啥情况啊,裹得跟土豆子要成精似的,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干啥?”
“你是越来越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了。”钱龙推搡我一下,瞟了眼我身后的三眼,压低声音道:“晨子这个倒霉孩子彻底疯了,居然要追含含,下午我俩聊天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给含含发微信,那话肉麻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到他的话,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但脸上没表现出任何。
“啥意思啊?消息不够震撼是咋地?”钱龙朝我胸口轻轻捣了一拳嘟囔:“你为啥不咧嘴骂娘呢。”
我烦躁的搓了搓额头道:“骂娘有个鸡毛用,关键得看含含咋想的。”
“还不知道呢,我约含含了,她说天黑以后才下班,到时候跟咱们聚聚。”钱龙粗鄙的吐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那谁。。小影可能也会来。”
“呼。。”我脑瓜子嗡的一声,关于王影的记忆刹那间侵占我的思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可能把他忘了,可是再一次回到启程的地方,遇上那时的人,我还是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钱龙龇着大嘴问:“啥表情啊,不乐意呗?你放心吧,我肯定不带告诉小雅的,再说了,老朋友见一面能咋地,咱都是有分寸的淫。”
我犹豫一下道:“要不晚上你跟她们聚吧,回头告诉我啥结果就行,另外这事儿先别告诉波波,省的波姐一急眼直接杀回来。”
“呃?”钱龙稍稍一愣,讪笑说:“完犊子了,我已经告诉他了,不过我感觉应该没啥事,波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调笑呵呵的,一点都不像是急眼的样子。”
我当时就急了,指着他脑门子臭骂:“草泥个大嘴,你咋那么碎呢?波姐多鸡八有自尊心的一个人,真生气能跟你从电话里吼么?操,真特么服你了。”
钱龙自觉理亏的舔了舔嘴皮辩解:“我一直都以为波姐是开玩笑呢,嘴上说喜欢大含含,实际上。。”
我跺着脚爆粗口:“实际你奶奶个哔,回头你自己上波姐卧室的抽屉里翻翻,光他给大含含没寄出去的情书至少就有二百多封,还不算他自己撕掉的,你晚上聚吧,我是不特么跟着瞎逼掺和。”
卢波波在感情方面一直都属于那种极其内向的人,曾经他也开玩笑的跟陈姝含表白过还几次,虽然都被拒绝了,但每回我们打趣他,他都说自己是开玩笑,可我心里明白,他指定是把陈姝含放心上了,不然不会只要有点空闲,就瞅着手机里偷拍陈姝含的照片发呆。
钱龙马上求助似的抱住我胳膊嘟囔:“别介啊,我都答应过含含和小影,晚上你肯定也来,结果你没去,我特么多卡脸啊。”
我愤怒的骂了他一句:“卡死你个狗日的活该。”
钱龙横着脸吓唬我:“你要不去,我就不尼玛跟晨子联系了,我可告诉你昂,晨子说明天带我一块跟陆国康见个面,你要这样式,那什么计划不计划的,老子都不管了。”
我揪着眉头低吼:“你奶奶哔的,玩恐吓是不?”
“恐吓你咋地?”钱龙松开拉拽我的手,仰着脑袋争锋相对。
“恐吓尼玛。。我还真被你吓住了。”我翻了翻白眼,极其无奈的吐了口浊气:“但咱提前说好了,晚上你少说话少喝酒,多看我眼色,我说要走,你别墨迹,本身这事儿整的就挺对不起小雅。”
“有啥对不起的,又不是去开房。”钱龙斜楞眼睛嘟囔:“除非你狗日的心里有啥孬想法。”
我一巴掌掴在他后脑勺上咒骂:“闭上你的丧逼嘴吧,这事儿别告诉任何人。”
见我和钱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三眼摸了摸鼻头道:“你俩先聊着,我去趟医院。”
钱龙没正经的调侃:“咋啦老铁,不孕不育呐?”
“你干嘛去?”我同样好奇的问。
三眼笑了笑,掏出之前他讹诈骆宾的银行卡问我:“开个证明信,对了,这两张卡里的钱我能用不?”
我摆摆手道:“那是你的劳动所得,跟我没关系。”
“成,晚点我给你打电话。”三眼比划了个OK的手势,拔腿朝车跟前走去。
等三眼开车离去,钱龙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吧唧嘴:“这个逼是真能装,一天到晚龇牙冷笑,整的比小胖子还特么渗人,也就是看你面子,不然今天中午我就给他撂倒了,信不?”
我双手插兜冷笑:“那个逼上午一个人捶了至少八九个混子,刚才还跟高苍宇比划了两下,谁赢谁输我不知道,反正高苍宇让踹了好几脚,最后急的都拔枪了,你要是感觉自己马力够使,可以随时给他过招,不用给我面子。”
钱龙眨巴了两下堪比硕鼠似的小眼睛嘀咕:“哪个高苍宇,就程志远手底下那个肌肉男?”
我乐呵呵的说:“对呗,今天早上我看他单手做了四十几个俯卧撑,待会他回来,千万别给我面子,该掴耳刮子的掴耳刮子,该踹屁股的踹屁股,就当替我教训他。”
“咳咳咳。。”钱龙像是被呛着似的,一肘子搡我胸脯上咒骂:“还是不是亲生朋友了,尼玛得,嫌我死的慢是吧?这事儿咱再从长计议吧,突然间我觉得三眼哥长得还是挺顺眼的,有点像未来的我。”
我没好气的蹬了他一脚:“快滚你大爷的吧,再继续让你唠下去,你俩能变成连襟,真能往自己脸上镶钻石。”
当然我很清楚,钱龙不会真怕三眼,以这个虎逼累死人不偿命的胆识来说,这世界上能让他怕的就仨人,两个是他过世的爸妈,再有就是谢媚儿。
笑闹一会儿后,钱龙的手机响了,他“嗯嗯啊啊”的接了几分钟后,朝我摆摆手道:“走吧,含含让咱们先找地方,他和小影马上下班。”
我当即有点掉链子,胆怯的说:“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吧。”
“快走的你吧。”钱龙连拉带拽的拖着我就往酒吧街里走。
曾经的不夜城,现在的酒吧街,仍旧霓虹闪烁,酒红灯绿,整条街上的夜场、慢摇吧没见减少,街道上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仍旧如同过江之鲫,盯着我们曾经短暂战斗过的街道,我自嘲的嘀咕:“可能永远不会有人记得,这条街上曾经冒出来过一个叫王朗的人,流星一般的崛起,流星一般的消失吧。”
随便找了家小酒吧,我和钱龙坐了进去。
我俩屁股还没坐稳,立马凑过来几个穿装爆楼打扮的跟“兔女郎”似的酒水推销员,几个姑娘边莺莺燕燕的跟我们套近乎,边直接坐到了旁边,哪知道钱龙这个虎犊子突然间发火了,莫名其妙的瞪着眼珠子咒骂:“都麻溜滚蛋,老子最烦你们这些女人了,连个鸡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