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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红衣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原本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变得些许狰狞。她的双腕被金色的链条束缚,整个人被锁在两只柱子中央,跪在地上,仿佛在用尽全部力量嘶吼。
冉春秋想走过去,他想问问女子和他有何冤何愁,又是谁将他囚禁于此。可是无论他奔跑还是行走,都只能留在原地,无法前进半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他负了那名女子,他对她所亏欠的,三生三世也偿还不完。
床榻上,冉春秋因为梦中的焦急粗喘着醒来,却见太阳已升了。而另一张床上,空空如也。
“师父!师父----”他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然后移到那张床边摸了摸床面,凉的。
师父又走了,或者说,师父又失踪了。
这次冉春秋没有再像五年前那样慌张的四处寻找,而是坐在床边上,深深垂着头,五年前师父那场失踪时的画面又在冉春秋的脑海里回放。
“阿秋,倘若师父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能好好的生活吗?”
“当然能啊,春秋是男子汉啊。”小春秋那时哪里想过什么,只当是师父不经意间的话语,他和师父相依为命的,师父能去哪呢。疼爱如亲父的师父,更没有理由撇下他不管啊。
那时候师父没说话,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像往常一样,催他早点睡觉。可是半夜,小春秋因内急醒来一次,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少了体积庞大的师父。“也是去小解了吧。”小春秋根本没有理由多想,于是他也就穿上鞋子,向茅房走。
“师父!”边喊边推开茅房的门,借着月光,他看到茅房里根本没有师父的影子,心里空落落的,“师父,师父?!”出了厕所他又奔到附近的林里,一声声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莎莎的风吹树叶声和那栖栖蝉鸣。
回到房里,他默默躺在床上,想着,师父一会就回来了吧,师父一定是觉得太热出去散散步,天亮前就回来了,可能一会就回来。就这么一边想,一边等,不知什么时候都睡着了,第二天艳阳高照,房间里依旧没有那个身影出现。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春秋心里马上慌乱起来。对师父的安危担心,依赖消失的惶恐,一时间在幼小的心里杂糅着。
小春秋跑去镇上的各个师父喜欢去的酒楼,他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东奔西走,却只是徒劳。他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反反复复的期望,又反反复复的期望落空。
从那天起,师父就消失了。小春秋慢慢长大,五年来学会了坚强和独立,空闲时就练习师父留下的那本破旧剑谱,也不断打听师父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师父消失在生活中的第五年,为了谋生的冉春秋在一家小酒馆打杂,师父已经离开很久了,他都以为师父不会回来了。却忽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女儿红?你这里的女儿红怎么不够红啊~~”
猛地抬头望去,再次见到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在那么一瞬间,他错以为他还是在师父身边那个被宠爱的少年。
眼泪模糊了视线,“师父!”他看见师父转过身来,回应他的只有微笑,没有只言片语。
与师父重逢的日子煞是欢快,他跟师父讲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讲这些年镇上的变化,而师父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些年自己到了哪里。冉春秋也不是没有问过,可是每一次的问题都被巧妙的避开了。知道师父是有自己的理由,或许是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后来冉春秋也就不再问了。
可是现在,师父又走了,相比五年前那场不辞而别,尽管还有些难过,但是已经成长成七尺男儿的冉春秋接受的还算坦然。
正打算站起身的冉春秋忽然瞥见桌上多了一个青花瓷的小瓶,连忙走过去,看见瓶下有一封信。拆开信,看到潦草的笔迹,是师父的,写信时很匆忙:
阿秋,这次师父回来,看到你已经长大成才,把为师传授给你的痴心不悔剑练得炉火纯青,为师很是欣慰啊。原谅为师不能陪在你身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由,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瓶里有三颗明雪寒霜丸,这是师父仅能对你日后修行所帮助的了,你务必收好,不到危难时刻不得使用。安好,勿念,保重。
无名师父亲笔。
看完信后冉春秋满脑子的疑问,又拿起桌上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倒出了里面的三颗丹药。只见丹药如珍珠莹白光亮,便是那信中说的明雪寒霜丸了。明雪寒霜丸确实是宝物,可是师父怎么会有呢?这明雪寒霜丸可是天子都求之不得的宝物,江湖中人也是穷其一生难以寻得,师傅竟然会有三颗。虽说知道这明雪寒霜丸是宝物,可是却不知道这明雪寒霜丸的用途。信上说危难时刻才可以使用,可是冉春秋整日呆在镇上,又有什么危难时刻呢?五年不见师父变得莫名其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怀璧其罪,冉春秋连忙把明雪寒霜丸装回瓶中藏好去开门。
吱呀一生,还以为是邻里来请帮忙,可是冉春秋看见的并不是隔壁悠闲无事爱来对弈的王大爷,也不是爱来串门的小花丫头,而是三个穿着整齐的青年。
为首的青年展开一副画像,画像上正是冉春秋。青年点头合上画轴,又转过头来看冉春秋:“冉少侠,我是段生门大弟子段茗,奉门主之命百里寻冉大侠来我门派做客,请少侠速速整理行李与我回门。”
“这……找我?”冉春秋瞪大眼睛,用最不明显的方式分析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无名小辈,去你们门派做什么客?”
段门虽说不是一手遮天,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加入段门也是足够炫耀的事。可是冉春秋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一届无名小辈,如今段门门主段海涯派了挚爱大弟子寻了几百里来请他做客,冉春秋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不会错的,有画轴在此,少侠请随我们回去吧。”段茗面无表情。冉春秋在大脑里快速搜索了一下,貌似武侠书上什么的大弟子都是扑克脸。
“可是我还是奇怪,段门门主找我有什么事?”冉春秋试着问。
“段茗奉命行事,具体一概不知,还请冉少侠与我们回去,见到门主便知道。”又是一无所获的回答。
没办法,冉春秋只好带着满腹疑问收拾了行李与他们上路。
“这是……”冉春秋再次被惊奇到。只见面前的木车器宇轩昂,虽然只有一间小房舎那么大,但是做工精细,结构精巧。
“这是我们门主的专车,平日里只有门主才可以乘坐,今日门主命我们用此车载冉少侠回门。”
听到这里,冉春秋又被重大惊奇到了,段生门门主什么地位?今天段门主用自己的专车来接他?冉春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请冉少侠上车吧。”旁边的段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嗯。”冉春秋随着段茗上了车,却没见其余两个人从刚才的入口进来,“那二人去哪了?”
“他们在前舱驾驶,少侠不知,此车是我门派许巧公制作,要靠练武之人运用真气方可运行。”
“哦,这样啊。”冉春秋是第一次听说这世间还有这么高端的车。
一路上段茗有问必回,却从不主动说话。冉春秋无奈,只得靠在车壁上休息一下,可是脊背刚碰到车壁,车翁的一下刹住了,搞得冉春秋的身体失去重心猛地向前撞去。一边的段茗也是这样,但是段茗的反应快一些,伸手扶住了快要撞到桌几的冉春秋。
“师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