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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信蹿上了围墙,脚再一用力就跳了下去,却不料天雨路滑脚下全是泥泞的土,一出溜就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嗷呜,得意忘了形!
采薇猫在树下抱着把伞撑着把伞,那牙呲的比她家娘子还狰狞,一时间杵在当场,不知道是该上去扶,还是装没看见,等一会儿再过去。
看见她家娘子这么狼狈的时候,会不会被灭口?
“采薇,你还不过来扶我起来!”萧宝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跟个贼似的躲在一旁的采薇。
这大下雨天,还那么黑,她家娘子还能一眼看到她,采薇将这归究于——
瞎蒙。
看到她是不可能的,可她家娘子早就吩咐她在后门这里等,那是错不了的。
“娘子,天太黑了,我一时没看到娘子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采薇狗腿地上前扶起萧宝信,把拿着的那把撑夹在撑伞的那条胳膊上,结果地上太滑,身上又加了萧宝信的重量,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扑到了萧宝信身上。
萧宝信:……
这就是采薇撒谎,老天爷给的惩罚!
她就不信她摔这么大声采薇离这么近听不到!
“娘子、娘子,你没事吧?”采薇在泥地上骨碌了一圈连忙爬起来。
这时萧宝信已经顶着大雨往树林外走了,采薇颠颠跟在后面举着把伞,只是这伞举跟不举也没两样,萧宝信浑身是泥,先是自己摔了一跤,紧接着又让采薇给扑了半身的泥,整个人都跟在泥里滚过了一般,也就不需要伞了,顶雨就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跑。
采薇一看自家娘子连伞也不打,她也不好撑着伞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撒开腿就往上追了。
幸亏天色黑了,又是大雨天,府中没什么人行走,不然真要被人逮个现形。
棠梨看到泥人一般的萧宝信,抱着准备出来换洗的衣裳一时间竟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幸亏脸还能看,不然她一脚踢出去,哪里来的脏鬼!
屋子里一顿忙活,人仰马翻之后萧宝信总算顺利泡到了澡盆里。
“……娘子,谢常侍受娘子的勾/引吗?”有梅忍不住问出口,她家娘子长的倾国倾城,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大雨天的把自己作践的跟个泥猴似的?
“有梅,不会说话就闭嘴!”棠梨轻斥,要不是有梅生来力大无穷,就她这嘴,只怕连柴房烧火的活儿都不会给她,忒不会说话。
也就她们娘子不拘小节,跟有梅这儿装聋作哑。
萧宝信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采薇简单收拾收拾就来打下手:
“奴婢听说,谢常侍多次在外解释青溪桥是个误会,为大娘子声誉也算是不遗余力。听闻郗家的八郎因为郗九郎说了谢常侍不少坏话,还被皇帝给免了官,说他不胜任本职工作,让他回家自省。”
“谁都知道是因为得罪了谢常侍啦,一下子说谢常侍闲话的就少了许多。”
“……不过,有传闻说谢家好像,”采薇吞吞吐吐地道:“公开放话要给谢常侍选当家主母。”
萧宝信一听,柳眉一挑:“从何处听来的?”
“都那么传啊。”
采薇心说,我顶多也就包打听,从何处传来这么专业的问题她是真无能为力。都说嗨了,谁讲究那些个细枝末节呢。
“还真是招蜂引蝶啊。”萧宝信也苦恼了,美貌如她,单打独斗,她谁也不怕。
怕的是组团来战,带着爹娘全家上阵。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谢家先下手为强,给谢显定下亲事,她还真就不好下手了。俗话说,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这就和萧敬爱是一个道理,别管她和杨劭这边定下来没有,杨劭既然上门提亲了,旁的人先不说,同为一家的萧敬爱就不能打主意。动了心起了意,直接扑人家里去,这事儿她掀出来就不怕二房就势把人给送作了一堆,让她阴差阳错做了这桩姻缘的推手,除非二房想和大房闹翻,否则这辈子萧敬爱都别想嫁给杨劭。
万一谢显定下亲事,那也是她绝了念想的时候。
“谢显说他这辈子都不想成亲——”
有梅嗤之以鼻:“娘子,男人那张嘴要是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了。”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被整个屋子的女郎鄙视了,包括澡盆里泡着的她们娘子。
萧宝信摆手,让采薇歇歇手,把葡萄盘子递给有梅:“你先歇歇嘴,让我静一静。”
本来她可以睡个好觉的,她觉得自己在车里撩的谢显简直不要太成功,就自己听了那话都醉醺醺的,明显谢显都意动了,整个车厢的气氛不要太暧昧。
她简直以为谢显都要生扑过来了。
结果,她被胜利冲昏了的头脑,居然在这里让有梅兜头给了一棒子。
她只预计了谢显,却忘记了万一谢家先下手为强,或者谢显那张嘴只是敷衍地贫那么一下,根本不对谢家做无谓的抵抗怎么办。
看来战略布局需要及时做一下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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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当事人的谢显却是在当天晚上才知道自己即将‘被’娶亲。
而提亲的竟然是最近一向对他和颜悦色,如春风指面的谢家老三,新任的祭酒大人。
虽说里一层披风外一层蓑衣,头顶上还遮着把油纸伞,奈何雨势太大,一直到他回到谢府还在持续地下,他的衣裳淋湿了大半,脖子里也刮进去了些雨。
还未等将衣裳换下,谢三爷就堵到了门口。
谢显换上了干衣裳才出门迎客,谢三爷春风正得意,少不得应酬,又胖了两圈。
闲言少叙,开门见山就把亲事提了,女方是三夫人娘家侄女,琅琊王氏,其父是王氏嫡支六房,任给事中,在皇帝面前也算得脸的。
“我和你祖母打过招呼了,你祖母也同意了相看,与你说一声,待八月十五那日她来府中过节,你相看相看,同意了咱们就定了。”
什么就定了?
谢显皱眉,皇帝这官给的不好,是不是叔父真以为这里面有他的动作,近来明显与大房亲近了太多,居然伸手都管上他的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