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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都变了。”倪鸢不否认,在经历了一次次打击中,她变得比以前更坚韧,也更残忍。今日看着潇潇中毒身亡,不仅没有半点可怜,还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鸢儿,你不必操心这些。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卫长脩郑重的说着。
“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她说着,转身而去。
“鸢儿!”
倪鸢大步离开,头也未回。他以为,他喊她来是要和她冰释前嫌,两人将之前的误会解开,他好好听一听,她为何要那样对待潇潇,潇潇又如何咎由自取走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他的语气里却点着丝丝的质问,还阻止自己追查下去。
他明明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却什么都不对自己说!他到底,到底将自己至于何地!
回到暮烟阁,倪鸢心情分外沉重。
晓蓉伺候着她梳洗,方才在门外隐约听见了他们争吵,所以半点都不敢多问。
潇潇和花大夫这件事情,就算他不允许,自己也一定要调查清楚,她倒是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还能隐藏到何时!
“晓蓉,明日你再派人去查一查花大夫的家人。”倪鸢吩咐着。
“今日已经派人去查花大夫近来的行踪与接触人群,为何还要查他的家人呢?”晓蓉不解的问着。
“花大夫有自己的医馆,不愁吃穿,何必帮人害死潇潇,引火烧身呢。而且明知道潇潇会丧命,还不提前逃走,故意让人抓住,根本是想与我玉石俱焚。”倪鸢分析着,“他最后无助的眼神,让我确定,他定是受人胁迫,所以害死潇潇,本想要嫁祸给我的。可好在他良心未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晓蓉闻言佩服的看着她:“姑娘逻辑严密,着实有理,奴婢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查!”顿了须臾,她低声道,“姑娘,策划这所有一切的人,您……”
倪鸢眉头蹙起:“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和潇潇二人鹬蚌相争,你说说,这渔翁会是谁呢?”
晓蓉脸上露出几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陌夫人……”
“难以想象吧,如此一个善解人意,温柔美丽的女子,竟然可能是所有事情的策划者。”倪鸢冷冷一笑,她也难以相信,可是回想起来,从陌倾雪过门之后,她多少次险些遭人谋害,一直将目光放在潇潇身上,却忽略了这府中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夫人,人不可貌相,或许陌夫人就是一直在隐藏着真面目。”晓蓉拧眉说着。
倪鸢想起来冬狩那次,自己险些被人射杀,那个时候自己一直怀疑是刘月娟做的,可刘月娟并未承认,现在想起来,当时陌倾雪的兄长陌天离也在有嫌疑的人之中!
还有自己被禁足暮烟阁的时候,不知是谁人去通知了洛凌胥,于是洛凌胥前来寻自己,还正好被长脩给撞个正着。
最后就是逸湖居的出游,从小贩撞翻豆腐脑到长脩的沐浴房正好可以看到前院的一切,能够完美策划一切的人,只有她!
倪鸢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切,倒吸一口凉气。陌倾雪和潇潇或许早已经联盟想要对付自己,潇潇却没有想到陌倾雪才是那个过河拆桥的人,借此机会想要一石二鸟。
“姑娘,您想想,从王妃药枕一事,陌夫人就已经脱不了嫌疑了,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潇夫人没了,而您又与将军闹得不愉快,最终的受益人,只有陌夫人。”晓蓉肯定的说着。
对,还有药枕的事情!倪鸢面色沉重,陌倾雪和潇潇不同,她是名门出身,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尚书爹,一个统军兄长,她想做什么,都能做到!要是潇潇能有这么多门路和手腕,也不会狗急跳墙,落月湖那次想要直接把自己推进湖中淹死。
而长脩……他现在必须要拉拢陌尚书的势力,和陌家人保持关系,所以他才会极力阻止自己继续追查这次的事情!
这下子倪鸢更加确定,幕后之人就是陌倾雪!
“一定是她。”倪鸢浑身一阵冷颤,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却又如此恶毒的心思和这般深不可测的城府!从一进府开始,便扮演着一个弱者的模样,叫自己对她全然没有戒心,甚至还有些同情与照顾。她在卫长脩面前,亦是隐藏着本性,装得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次次都以退为进,博得长脩的目光。
她策划了一桩桩的事情陷害自己,想要致自己与死地,而且她的双手还不用沾上任何人的血!
真是好手段啊……
晓蓉倏地吃惊道着:“姑娘,您说,永寿宫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她!”
倪鸢凝眸:“永寿宫的事情倒不可能是她。这一切的事情,若都是她做的,那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我和潇潇,然后自己成为将军唯一的女人。给太后的小食里下毒成功的话,不仅是我,整个将军府都会被牵连的。”
晓蓉微微点着头:“这倒是。不过这次潇夫人的事情,依奴婢看来,定是陌夫人无疑!除了她之外,大费周章做出这些事情来,对别人也没有半点好处。”
“对。”倪鸢深吸一口气,“她的最后一步计划,应该是让花大夫指证我。如此一来,我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她……”一个,自己一直视作妹妹的人。
“陌夫人隐藏得可真深!”晓蓉气愤的说着。
“我们如今没有半点证据,奈何她不得。”倪鸢缓缓的握紧了双拳,“她身后是整个陌家,就算有证据,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整个陌家,卫长脩所需要的陌家……倪鸢咬牙,自己一直被陌倾雪玩弄得团团转,可是现在明知道就是她做的手脚,却无可奈何!
“姑娘,将军许是早就知晓了这一切,可顾忌陌家的势力,才对陌夫人万般容忍?将军他,有意拉拢陌家?”晓蓉看着她,试探的问着。
倪鸢表情严肃:“晓蓉,此事莫要对别人说。潇潇的事情,我们继续查证据,但是陌倾雪,暂时不能动她。”
晓蓉闻言,心下明白,果然大将军是在拉拢陌家势力,这两股大势力统一阵线的话,那可是一个大威胁啊……她暗暗想着,看着窗外天色不早,趁着夜色,得赶紧将这一切告诉主人。
潇潇的丧事卫长脩没准大办,只是简单的在听雨阁搭了个灵堂,小云等听雨阁的下人负责守灵,按照习俗七日后便要下葬。至于她腹中的孩子,他更是未曾提及,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卫长脩这样的处理,叫府中的下人都纷纷猜测潇夫人确实是做了什么丑事,否则怎么腹中孩儿连个丧礼都没有。
这样一来,倪鸢的故意杀人的陷害的人,便没人再提及,所有的罪责都落到了潇潇头上。
听雨阁的灵堂里,陌倾雪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黑色的棺材前方正在烧纸钱的小云。
“翠绿。”陌倾雪走出去几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抬眸看着那棵落叶纷飞的梧桐。
“奴婢在。”
陌倾雪美目微眨,不轻不重地道:“里面那个丫头,因为伤心,也该随她主子去了。”
翠绿眸中闪过一丝狠色:“是,奴婢知道了。”
小云可是府中除了翠绿之外唯一知晓整件事情的人,留着便是后患无穷。陌倾雪想着,微微咬牙,道:“将军可真是厉害,一道命令便毁了我所有心血。”
翠绿眼神沉重道:“将军故意让潇夫人葬礼凄零,就是为了告诉众人倪鸢是清白的!可夫人,您莫要难过,从逸湖居的事情开始,将军就已经和倪鸢有了隔阂,这一次又有潇夫人的事情,您觉得,将军难道半点都不怀疑她吗?”
陌倾雪闻言似笑非笑:“这倒是,毕竟花大夫可是倪鸢的人,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出口,但将军也不可能不怀疑。看来,我还得再想想办法,才能解决这个大麻烦。”
“夫人,我们手中,可是有她致命的把柄啊……”翠绿眸中露出一丝阴险。
陌倾雪闻言勾唇而笑:“与我斗?一开始她便已经输了!”
“夫人,倪鸢来了!”翠绿眼尖,看到了远处而来的倪鸢。
陌倾雪深吸一口气:“许是来兴师问罪了。”
“啊?”翠绿有些惊讶。
“她何等聪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前后联系到一起,定然会怀疑我的。”陌倾雪没有半点畏缩。
“那如何是好?她万一去将军面前告状叫将军也怀疑您怎么办?”翠绿有些着急。
陌倾雪浅笑:“别忘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而我,可是最清白的那个人。”
翠绿咬唇回想了一番:“对……夫人清清白白,什么事情也没做,现在倪鸢才是害死潇夫人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小云的事情,你找个机会赶紧办了,否则我这心里总不舒服。”陌倾雪说着,看着倪鸢临近,连忙憋出几滴眼泪。
翠绿低声应着:“是,奴婢会尽快解决的!”
倪鸢迎面而来,径直停在了陌倾雪面前。
陌倾雪美目含泪,擦拭着眼角看向倪鸢:“倪姐姐,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望潇姐姐的吗?”
倪鸢冷眼看着她,道:“我是来找你的。”
陌倾雪满目疑问:“姐姐你找我做什么?”
倪鸢上前一步,与她跟近一分,身上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陌夫人,你的双手可真是干净。”倪鸢冷冷说着,她必须给陌倾雪一个警告,为了长脩,她虽然也奈何不了陌倾雪,可是她总不能这样任由她欺负!
陌倾雪后退一步,眸色闪烁:“姐姐,你什么意思?”
倪鸢挑眉:“陌夫人,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现在潇潇已经不在了,你的计划也落空,想与我斗,何不正大光明?”
陌倾雪努力镇静着:“姐姐,我不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