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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是最消磨时间的事情, 尤其是亲自带两个孩子。明明看着有一堆人围着伺候,还是会让萧歆觉得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说是伺候两个小祖宗也不过如此。
所以等她直起腰板不用再费心追在孩子后面的时候,时间就这么一晃过了三年。
这三年外面的变化也是极大, 听说南边的海上贸易发展的很好。有十几艘货船已经又去了一趟西欧回来, 还带回来了许多西方先进的生产技术,南方的商人已经在积极投资创建纺织厂,朝廷也在泉州等地设立了军工厂,造船厂。
时代的进步仿佛就是从模仿开始,许多有钱人还以把家族子弟送到国外去学习为炫耀的资本,一时间也是掀起了一股出国热。
也是经过几年的磨合摸索,市舶司包括水师已经开始步入正轨。当一切行成严谨的条文, 九爷几人也才算是真正的功成身退,可以退居幕后了。所以在中秋节的时候,京城里总算是又迎来了热闹景象。
也是在这个时候, 工部终于把皇舆全览图呈现到了御前。
整个羊皮地图把养心殿的地砖铺的满满,小到一个地方村落都能在地图上看到。康熙笑的合不拢嘴,穿着金靴的双脚不厌其烦地在地图上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还停下来指给旁边的儿子以及大臣看,“这里就是孝庄皇太后的家乡,这里就是热河行宫。”等等这些也是如数家珍的说了一堆。
等到坐下来的时候, 才指着几位制图主要负责人说, “你们几个, 朕要重赏。”说是工部绘制, 但其实康熙也知道,这次能制成皇舆图,全赖几个精通地里以及数法测算的传教士。这一点他们是要向人家好好学习。
说完了这些事,再转头看这边一水的儿子,短短几年的时间,一个个倒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尤其是小的几个,真的是没白放出去历练,就是老十这小子闹的事情太臭了些。
十爷也是感受到了老爷子的注视,颇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往九爷身后躲了躲。
皇上轻哼了声,暂时不去掰扯老十的事情,还对下面众人道:“朕打算曾设几个科考项目,诸位爱卿也一起来柬言献策。”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就听上面的皇上道:“比如数法,语言,还有天文地理这些。”也是在接收了许多的精密仪器后,康熙才知道,他们所学所用的数法大都太过流于表面,最多的也就是账房需要用到。所以并不被天下学子所重视,只一味读书写字作文章如何能够振兴整个国家。
就是在下面的四爷,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以西方国家现在的发展速度,他们所需要的人才又何止是文官武将那些。
如果以四爷的意思,他们现在还在学习阶段,尽力把东西模仿像了也是一种成功。但绝不能止步于此,他们还需要在这个基础上有所突破,要不如何能赶上潮流,甚至赶超,成为引领。
这些四爷不止做过一次设想,但真要说付诸行动,并且引发全民积极参与,还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所以从科考入手,却是再好不过的切入点。
十四爷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个时候倒是不吐不快,“儿臣以为,在武举上也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
皇上便饶有兴致地往前坐了坐,还示意继续说。
“如今虽说火器营已初步扩编完毕,但儿臣以为,火器的运用不应该局限在一个火器营上。步军,骁骑营,都应该配备上一定数量的火器。最重要的是,咱们应该多设立几个弹药厂,囤积弹药同粮食一样重要。在武举上,也不能只考核传统的技艺,排兵布阵,要从沙盘转移到实地演练,只有切身体验,才能提高一个优秀将领的作战指挥与应变能力。”
康熙便对十四也要刮目相看,这个儿子倒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不再盯着自己身上那点小利,反而懂得开始着眼大处。不过军事上的事情往往都是牵一发动全身,说的再简单,着手实处的时候还是会有许多的问题需要考虑周详。这便也不急着应承,还笑道:“提议都是好的,但这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就先从整改武举制度上着手,至于其他,还协同工兵户三部共同磋商后再下定论。”虽然囤积武器弹药是没错,可这一动起来,哪哪不是要银子的事情。前几年虽说充盈了国库,但这些有一半至少是不能动的,还有一半,早就建这个衙门扩那个军队上消耗殆尽,市舶司虽说税收可观,可这也是属于百年树人的事情,如今这刚刚起步,收效还没那么快反应上来。所以再着急,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往前走才是最稳固的作法。
这边养心殿上君臣父子说谈的不亦乐乎,那边在后宫的福晋们也是畅聊不住。不过最多的还是听那几个去南方见了世面回来的福晋在说故事一样地介绍着外面的世界。于她们这些长年在京城的福晋来说,南方便也算是外面的世界了。何况听说那里现在因为通商,街上已经涌现出了不少外国人。
五福晋就好奇了,“听说外国的女人跟咱们很不一样,她们到底长什么样子的。”
九福晋看了眼十福晋,不想接这个茬。又怕五福晋没心没肺的追问个没完,便随口道:“瞧把五嫂给新鲜的,人嘛,还不都是两耳朵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难道还能三头六臂不成。”
七福晋不太知道内里的秘辛,也跟着说了一嘴,“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洋人的女人跟咱们还的确是很不一样呢。这金发碧眼的不说,皮肤也是比咱们白皙。而且她们也不像咱们这些妇道人家,不管嫁没嫁人都只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重要的是,她们那个热情啊。”七福晋说着啧啧了两声,“我都没好意思往外说,真真是羞死人了。不过在她们眼里,那些都只是寻常,就跟咱们的礼仪一样。”
别人倒是都没留意,九福晋已经悄悄扯了七福晋两下。偏她正说的起劲儿,哪里轻易收得住。还因为五福晋好奇得要死,凑到她耳边,咬了几句,羞的人直捂脸,还呸道:“这骚浪的事情官府也是不管的吗?这不是败坏民风嘛。”
“倒是有听说过这么一桩事,是咱们大清的爷们,被人家洋妞骑在身上三天三夜没下来,差点没做了花下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当时都出动了上百号兵丁才把人给找出来的,要不,还有没有命就难说了。”这边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咣当一声,是茶碗摔碎了。
大家这才把目光转向十福晋。只见她浑身战栗,满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愤。五福晋便不太确定道:“十弟妹这么激动干嘛,甭管人家洋妞再骚浪,也指定是勾不走你们十爷的,我们担心还差不多。”然后大家就听到了博尔济吉特氏独有的尖叫声,说是让人振聋发聩也不为过。
九福晋也是跟着头疼不已,就知道不该让这人进宫。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好,还赶紧的向萧歆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萧歆大概也是猜到了什么,这会儿真要是当面把事情捅了,十爷夫妻两只怕是要过不下去了。于是还紧着过去把人扶住,“这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吗。”还冲一旁的九福晋使了个眼色。
九福晋立马醒事儿,还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瞧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回头也对十福晋说道:“你这是进宫前忘吃药了吧。”然后在大家的关切下,匆匆把人半扶半拽着带走了。
可她们这些人,哪里有真傻的,事后想想,谁还不能往这上面想去。只不过都觉得难以置信罢了,谁又能想到最老实巴交的人,会去干出这种事。这种事朝廷都是明令禁止的,御史一本就能参得你身败名裂。谁不是爱惜名声的,就算真干下这种事,那也是极居隐秘的才是,这样惹得人尽皆知,不是自毁是什么。
所以这次加封,没有十爷的份,谁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不过是面上还当睁眼瞎罢了。
萧歆也是忍了好几天,见四爷都没有要跟她提这事的意思,便主动问了,“你说十爷也是藏得够深的,平时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在这种事上面倒是另有一番能耐。”
四爷解衣的手就顿住了,还回头看向支着脑袋躺床上的萧歆,“又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心里也是无不对老十的作为感到耻辱,被几盒仙乐膏搞得找不着北就算了,还被一个洋妞玩弄成那样,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当时要不是老九在前面拦着,四爷估计都会给他两个耳光。放出去好的不学,尽学这些丧德败行的玩意儿。
萧歆往里挪了挪,还说道:“您也甭装了,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是替十福晋不值。这么为着人家,人家却把真心当狗屁。你说他跟洋妞鬼混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家里的妻儿呢,换了是我,非废了他不可,哪还能让他这么欢蹦乱跳的回来。”
四爷就啧了声,坐下道:“你可别给人家十弟妹瞎出什么馊主意。”
说到底,还是护着自己弟弟更多。萧歆虽然替十福晋抱不平,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她还不至于犯这傻。不过说道:“这俩人日子能凑合过下去就不错了。九弟妹悄悄同我说了,十弟妹当时直接就气晕过去了,醒来后也不像平时那样喊打喊杀了,心就跟死了一样,瞧着别提多让人心疼。”
四爷枕着手,望着帐顶,“老十这事的确办的不爷们。”心里也是在琢磨着什么。还没琢磨明白呢,就听萧歆一个人在那边嘀咕着什么这人真要是跟人鬼混个三天三夜,大概不用十福晋出手也要废了,手指还很纠结地绕着发尾转圈。然后就发现四爷在看着她,还笑道:“一夜七次郎倒是常听人说,这三天三夜不是扯淡嘛,估计也是别人夸大其词的。”
“你说你个女人家的老是扒着这种事不放想干嘛,这是又皮痒了是吧?”才一翻身,人家倒是很配合的把腿缠了上来。四爷就笑了,“这一晚上勾着爷说这些,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不管安没安好心,萧歆现在跟四爷过夫妻生活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拿他的胡子来扎她。
这人自从小七小八生下来后,就开始蓄胡须了,加上平时在家也爱戴个眼睛,常常让萧歆看得转不开眼。她发现,成熟的四爷,越发的有男人味了。
四爷在萧歆身上也是越发笑得恣意,“是谁说的都老夫老妻了,彼此的哪哪不是了如指掌,爷要是不能让你舒坦,爷又怎么能痛快呢。”心里何尝没有感叹,这人保养的也是一绝,身体十几年如一日。就是寡欲如他,每每坦诚相见的时候,也总是能有按捺不住的冲动。
只是这夫妻生活一过起来,哪里还记得刚刚是怎么挑起来的头,不过是在红帐下数着几次了,仿佛非得证明一夜七次不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