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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三节课是许义的化学课,程垂范替上,用来上班会课。
程垂范当务之急是带领全班学生学习他拟定的三十条班规班法,他要让这三十条班规班法成为初三(2)班所有学生的行为准则。
对于班级管理,程垂范有个近乎理想化的追求:民主自治,自主管理。他希望经过他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有较强烈的民主意识,自律意识,同时还有较强的管理能力。他并不认为在班级事务上事必亲躬的班主任是优秀的班主任。
针对这三十条班规班法,程垂范用分别加分和减分来肯定和否定学生的行为,奖惩分明,一天一小结,一周一大结。
一天一小结指的是每天晚边放学都要在班长的组织下执行一日常规的通报和对违纪学生的惩罚,而每周一大结指的是每周周末由专人统计每个学生一周的考评分,评出优秀学员和欠佳学员,继而表彰优秀学员,惩罚欠佳学员。
三十条班规班法一学完,学生们当即唏嘘不已,四大浑头则更叫苦连天,但也不乏激动之辈,他们对新的班级管理有了期待,对新来的年轻班主任有了信心。
“我需要再三强调的是,”程垂范叫停大家的议论,“同学们对班干部有意见可以找我提,是班干部的错,我绝不偏袒,但首先你们要学会服从。尤其班长的命令,你们要听从,他是代表我在管理班级,在某种程度上班长就是我,我就是班长。”
“这怎么可能呢?”童昱率先发表意见,“班长是班长,您是您。”
“我希望这位同学听清楚前提,我是说在某种程度上,”程垂范很耐心地作出解释,“言下之意,是大家要绝对服从班长的管理。这一点不容置疑。下面点名。”
程垂范这么一说,那些还有意见的全都闭了嘴。
点名,对班级学生有个初步印象,这也是程垂范早就想到的一个环节,他昨晚几乎背下了班上所有学生的名字,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对号入座,虽然他已经对号入座了几个。
程垂范每点一个名字,都会对这个名字做些基本的评价,比如这名好,这名好记,这名有寓意。点到卢胜利,说卢家希望他认识到人生就是一场战争,而他能取得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点到郑佳亮,则说有个成语是美酒佳酿,说明郑佳亮的父亲一定好酒(不料郑佳亮果真举手说他爸爸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全班哄笑);就连点到夏建宇他也没有跳过,说夏家期待夏建宇成人成才建设宇宙。
只是点到蒋灿的时候,程垂范跳过了。
蒋灿的小嘴自然嘟的老高。
下课后,程垂范指导班长王宝强针对今天班级一些学生的表现做了模拟扣分和加分通报,即所谓的执行一日常规,告诫那些扣分的学生要接受什么处罚,之后便回办公室放笔记本,立马去杂物间——不,现在不能再叫杂物间了,而是程垂范的单人间,是程垂范的宿舍。
农人王志牛已经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他还主动将房间的窗户和门擦洗干净了,地面用水冲洗了,而且还用拖把把地上的水拖干了。
王志牛还给程垂范弄来了一张高低床,床板床架也都擦洗的一尘不染。
程垂范赞不绝口,觉得王雨琦真找对了人。做人做事需要的就是这种态度。
“谢谢了,王师傅,”程垂范多掏出五块钱来,“您给我多做了这么多事,我多付您五块钱。”
“小程老师,你这么做就不对了,”王志牛很粗鲁地推开程垂范的手,“工资说了多少就多少。我拿我该拿的。”
“啊。”程垂范对王志牛的敬意更增了一层。
“走了。”王志牛带上他的工具离开。
王志牛前脚离开,蒋灿带着卢胜利和童昱后脚便赶到了。
……
蒋村小学门口,一棵老桂花树下面。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一些小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胡志豹的儿子胡开心就走在这些学生当中。
两个年轻人走过去。
“诶,那个小孩,你就是胡开心吧?”略瘦一点的年轻人拦在胡开心前面。
胡开心停下步子,一脸疑惑。
“不认识我吗?我是你爸豹哥的兄弟,上次我还在你家吃过饭呢。”略胖一点的凑过去说道。
“我,我怎么不记得?”胡开心天真地眨巴着眼睛。
“叔叔还记得你喜欢吃奶糖呢,你看,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一包奶糖。”略胖一点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奶糖。
胡开心往肚子里吞了口口水,问道:“叔叔找我是有事吗?”
“你爸让我们来接你去舒家玩。你舒家不是有个亲戚吗?”略瘦一点的道。
“嗯。我妈去不去?”
“你妈?”略胖一点的愣了一下,“哦,你妈已经去了,你爸特意让我们来接你。喽,奶糖拿去。”
“谢谢叔叔。”胡开心高兴地接过奶糖。
……
蒋灿走到程垂范面前,直接给了程垂范一拳,说道:“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欺负人?谁欺负你了?你每天都有两个保镖跟着,谁敢欺负你?”程垂范颇为诧异。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你是校长的妹妹,谁敢欺负你?
“当然是你了,哼!”
“我,我哪有欺负你呀?我一下午都没跟你接触过。”程垂范作出委屈状。
“还说没欺负我,”蒋灿双眼一红,“你干嘛忽略我?我是你可以忽略的吗?”
“灿,程老师忽略你,还有我们呢。”卢胜利道。
“对呀,我们每天每天都很在乎你的。”童昱很无趣地道。
“滚!”蒋灿又嘟起嘴,看着程垂范,“你必须要给我解释。”
“你先得跟我说明我在哪件事上忽略了你,我才好解释呀。我很忙的,我要去找一张书桌来。我房间里少了一张桌子。”
“那正好,芋头,胜利,你们一人去找一张来,”蒋灿向左右吩咐,“如果找不到就去找我哥,向他要。”
“干嘛找两张?老师不是说一张吗?”童昱问道。
“是啊。”卢胜利附和。
“我让你们找就给我乖乖地找。你们三秒内若是没有消失,别说我没提醒你。”蒋灿龇牙咧嘴。
“走走,我们走不就得了。”卢胜利和童昱即刻跑开,好像蒋灿是瘟神一般。
看见卢胜利和童昱的滑稽样,程垂范笑了。“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我不说找一张吗?你干嘛自作主张找两张?”
“另一张是给我的。”蒋灿道。
“什么?”程垂范提高了分贝,“这是我的房间,干嘛放一张桌子给你?”
“你猜呢,程大哥?”蒋灿大胆地盯着程垂范,做出调皮状。
“总不至于你来我这看书写字吧?”
“就是呀。你猜得不错。对了,记得分一把钥匙给我。”
“你觉得可能吗?”程垂范好气又好笑。
“怎么不可能?你要是不给我钥匙,我就叫人将锁换了,我提前拿一把。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乖乖地给我一把钥匙吧。”
“梦总是很美的。”
“现实才是最美的。你看这是什么?”蒋灿变魔术似的亮出一把钥匙。
“钥匙?难道我房间的钥匙吗?”程垂范大吃一惊。
“要我试给你看吗?是帮你搞卫生的王伯伯给我的。”蒋灿得意状。
程垂范出手,钥匙便到了他手上。“再看你怎么得意?”
“没事,”蒋灿超级淡定,“我只好请人来换锁了。”
“我是服了你了,给你,”程垂范只好妥协,将蒋灿的手抓过来,然后将钥匙放在她的手心上,“再可以告诉我我怎么忽略你了吧?”
“这么说你同意我在你房间看书写字喽?”蒋灿惊喜状。
“小人得志。”
“我本就是小人嘛,而且是小女人。谁叫你点我名的时候直接跳过的?”蒋灿道出原委。
“你那名还有什么寓意吗?”程垂范故意贬斥道。
“怎么会没有寓意?”蒋灿又气了,“灿,灿烂辉煌;也可以说光辉灿烂,非常阳光的一个名字。”
“你早告诉我不就得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