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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杂乱,我手里一松,一叠资料都滑了出去,散乱掉了一地一床。
“哎。”我疲惫叹气,起身一张一张去捡。
重新拿到手里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一个因为这任务太过于沉重,而被我忽略了的问题。
刚才在捡资料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一些关于叶初雪的调查,没仔细看,就那么略过去了。
我连忙去翻手里的资料,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文字。
那些文字,可以说是详细记录了叶初雪的生平。
当我看到描写叶初雪童年时,叶徽,养女,恋/童癖,玩物,等等的词应有尽有。
再往下,我看到了关于几个姐妹的描写。
妹妹叶茹雪,叶徽出事后下落不明。
这一句,看的我紧紧的揪着心脏。
是了,刚才我捡东西的时候,猛的意识到,如果说老板手里有叶初雪的资料,那那资料上有没有关于我的信息,有多少关于我的信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我给忽略了。
眼下看到这一句介绍,我百感交集。
老板他,应该没有发现我就是那个叶茹雪吧,我咬着嘴唇想。
还是他已经发现了,派给我这个任务只是想试探我,如果我没完成,那等待我的将会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后果,如果我完成了,那已经知道一切的老板,就会不计以前的事情,该怎么对待我还是怎么对待我。
可是看老板的表现,并没有看出他发现了什么啊?
我嘴唇都快咬破了,还是没理个头绪出来。
老板在暗我在明,我永远都无法得知他知道些什么,他想做些什么,只能盲人摸象一般的,被一步步推着往前走。
我没有选择。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从各个方面看,叶初雪这个任务,我都需要完成。
尤其老板都已经在最后叮嘱我了,叫我不能心软。
因为这个世界,也不会对我心软。
反正都已经做过那么多不堪的事情了,多了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冷静下来,我捏紧手里的资料,恨恨的想。
如果一定要做一个坏人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吧。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着床头灯,看了一夜叶初雪的资料。
或许是因为章台的人能力有限,或许是因为多年前的人际关系如今也没那么重要,叶初雪的资料里,和曾经的叶茹雪有关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提到叶徽时提到了几句,再也没有任何的信息。
这让我略略放下心来,继续其他的信息。
资料上写,叶初雪当初是被人贩子带走,后遭毒打逃出撞上叶徽,被叶徽收养的,不过这条内容后面也括了括号,写着不能证实。
再看,叶初雪在叶徽家生活的事情,基本上我全部都是知道的。
但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一些关于叶徽的信息。
资料上写,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一个比他年龄大几十岁的有钱女人包养过,两人一度同居,后女人去世,叶徽继承了女人的遗产,成功转型成为知名商人,后才开始逐渐收养女孩。
看着这段资料,我久久不能平静,我直觉,叶徽喜欢调/教小女孩,把小女孩当做玩物,和他曾经被包养过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叶徽本质上就是一个变态的人。
叶徽。
时至今日,再看到这个名字,我仍旧心里堵得慌,那些疼痛和屈辱,那些恐惧和服从,不管我愿不愿意想起,他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刻在骨子里一般,令人根本无法去忽视。
因为我的亲身母亲,因为他,我这辈子都没法再拥有正常的人生了。
我无法不去恨他们。
心里压抑的要命,我把那叠资料往床上一扔,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考虑到叶姨已经睡了,我蹑手蹑脚的走回厨房,倒了一杯水,再蹑手蹑脚的走回卧室。
人一烦躁就容易毛手毛脚,我喝了半杯水把水杯放床头柜上放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
好在我快速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了杯子,虽说水都洒了出来,但好在没有摔碎杯子吵醒叶姨。
我松了口气,把杯子放好,抽了几张抽纸开始擦倒出来的水。
床头柜本身就小,不少水已经流了下去,滴落在地板上。
无奈的我,只能蹲下身,用纸巾去擦地上的水,捏着纸巾擦到床头柜地下的时候,我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凸起上。
我好奇的又碰了几下,似乎上面还有塑料,我心里顿时划过异样的感觉。
什么东西?
抓过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趴下身去看床头柜地下。
费了好大的力,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拧断了,才隐隐约约看到,那似乎是个什么东西,被塑料胶带粘在了下面。
这一发现令我震惊,一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脑海里闪过好几种乱七八糟的猜测。
一边猜测,我一边拿开床头柜上的东西,尽量不出声音的用力把床头柜推翻了。
接着,我就看清楚了那东西。
一个类似于最早的MP3一样的小玩意儿,通身银灰色,顶部有一小块屏幕,上面跳动着几个字。
正在录音中。
看清楚那几个字的瞬间,我条件反射一般的紧紧捂住了嘴。
这东西在这儿多久了?
是谁放在这儿的?
我在卧室里和萧景灏打的电话,是不是已经被录了?
半晌,我才慢慢冷静下来,探头去仔细看那东西。
粘上去的塑料很干净,没有丝毫灰尘,痕迹也很新,似乎是刚刚粘上去的。
能自由出入我的房间,在我的床头柜下安置这种东西,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叶姨。
果然,他是被老板安排来监视我的吗?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我的屋子里装了这种东西,想到可能是她的那一刻,我着实失望透顶。
如果她没有对我那么好,没有让我那么喜欢她,或许我根本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老板突然安排一个人过来照顾我,要顺便监视我,也无可厚非。
可叶姨表现的实在是太好了,她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宠溺,都已经让我对她有了感情。
这么一看,吃饭时候我说要向老板要她的话,她说要赖着不走的玩笑,都显得那么的讽刺。
一点一点把东西回归原位,我愣愣坐在床上,盯着床头柜的那个位置发呆。
下午我才见了老板,老板并没有说什么,那应该我还没有触犯到老板,以后,哪怕是在这个屋子里,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这个属于我的归宿,也被别人窥探着,不能让我安心呆着,这个认知让我心累。
思考良久,想到刚才我查看那录音东西的时候,可能已经被录入了声音,我便把水杯和床头柜上的几样摆件轻轻放在地上,伪装出是滚落下去的假象。
在一起躺回床上,本来就乱糟糟的心,越发的乱了。
摆在面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任务,同睡在一个屋子里在监视我的阿姨,哪一样,都令我烦躁不堪。
这个时候,我突然特别想萧景灏。
萧景灏,不管是我心里还是现实里,于我而言,都是最后一方干净的,安心的领土。
我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要按下去的那一刻,我迟疑了。
离我不到一米,就有录音的装置,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呢。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