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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半个身子都压在床边上,我想往另一侧挪一点,但身上的骨头疼的动不了,只能由着爸爸紧紧挨着我。
为我换液体的是个年轻的女护士,每次进病房,她的眼睛就滴溜溜的围着爸爸转,爸爸跟她讲话的时候,她还会抿着嘴轻笑。
爸爸举手投足间都有老师上课讲的绅士范儿,也难怪女护士会这么喜欢跟爸爸笑,不过如果这人知道爸爸惩罚人时候的无情,估计会吓一跳吧。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朦胧中爸爸钻进了被窝,一遍一遍的吻着我的脸颊,睫毛,鼻尖,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死死的闭着眼睛。
“醒了你还装睡?”耳旁传来爸爸一声轻笑。
我连忙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爸爸眉梢间都带着喜悦的眼睛,顿时安心来了许多。
“爸爸今晚在医院陪你,开心吗?”
“开心。”爸爸这么盯着我问,由不得我说不开心。
其实我也是真的开心的,在爸爸抓住我的手放在他下半身之前。
“爸爸……”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又不敢动。
“怎么了?”
我心跳的飞快,感觉自己那点抗拒的小心思在爸爸的注视下无处遁形,一句话都说不出。
“身上疼吗?”爸爸问我。
我连忙点了点头,顺着爸爸的话往下说:“疼,很疼,全身都疼。”
“竟敢允许学生这么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看这个学校校长是不想当了。”爸爸大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破皮的嘴唇,眼神阴鸷的可怕。
“爸爸?”我小声的唤了声。
爸爸嗯了一声,轻轻的把我圈在怀里,“睡吧,爸爸等你养好身体。”
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试图进入睡眠,但爸爸灼热的呼吸喷在耳侧,竟然比身上的伤痛还让我焦灼不安,心慌的要命。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过了会,昨天的那个护士进来了,她帮我检查了一阵后又帮我挂了点滴,笑眯眯的坐在床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她的话题最终总能绕到爸爸身上去,当听到我说家里没有妈妈只有爸爸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又问了我很多问题。
除了姨姨说过的那些不能说的事情,其他的我基本都回答了。
无非就是些爸爸是干什么的,爸爸有没有女朋友,爸爸平时喜欢去哪儿,喜欢干什么等一系列关于爸爸的问题。
大多数,我都只能用我不知道在这四个字来回答。
她一问我才发现,对爸爸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没过几天我就出院了,爸爸说在医院不方便照顾,让我在家里静养。
走的那天,护士姐姐红着眼睛把爸爸叫到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坐在轮椅上看到爸爸嘴一张一合的笑着说了些什么,临走的时候还摸了摸女护士的头。
女护士哭的更厉害了,眼泪珠子一样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爸爸走过来,刘秘书推着我的轮椅,一起下楼上车。
坐在车上的时候,爸爸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异常的阴沉,吓得我不敢出声。
“纸。”他冷冰冰的说。
驾驶座上的刘秘书立马递过来一盒抽纸,爸爸飞快的抽出几张,开始擦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擦,那盒纸都快擦完了,他才停了下来。
转过头看着我,冷漠又不屑的说:“刚才那女的想给你当妈妈。”
我心里闪过那女孩子又是笑又是哭的脸,糯糯的说:“她喜欢爸爸吗?”
爸爸嗤笑一声,“喜欢我?拉倒吧,直接说喜欢我的钱还好听点。”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眼前的爸爸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另一个爸爸,有些陌生,有些难以靠近。
车子滑进熟悉的别墅大院,姨姨站在台阶上等我,爸爸下车把我抱进轮椅,姨姨过来看着我满脸满身的伤,眼眶红了。
“最近其他的都停了吧,好好养伤。”爸爸对姨姨说。
姨姨嗯了一声,从爸爸手中接过轮椅。
“别留下疤。”爸爸在身后嘱咐了一句。
“是。”
我终于明白了书上说的坏事有时候也会变成好事这句话,托了身上全是伤的福,本来定好的这个假期要学的规矩,统统都取消了,整个假期我的时光基本上都是坐在床上看书打发完的。
爸爸也没有叫我去过浴室,更没有再让我做那天晚上医院里他想让我做的事,我放松了不少。
叶玉雪一次都没有进来看过我,叶露雪倒是经常来,给我说些家里的八卦,至于叶初雪,已经离开这个家了。
叶初雪离开的头一天晚上,她进来坐在我床边,垂着头沉默了很久,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被眼前的甜蜜和温柔迷惑了,你要时时刻刻都记得,你是爸爸的女儿,也只能是爸爸的女儿。
只是叶初雪临走前要我牢牢记得的忠告,她用她的伤痛和离开换回来的教训。
后来我直到我离开了叶家,我才慢慢体会到了爸爸的残忍,真是残忍啊,把无依无靠遍体鳞伤的女孩子带回家,给予她温柔,让她产生依赖,再强制性的逼迫女孩放弃其他所有的依赖,满身心的仰慕着他一个男人。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怎么可能不爱上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想占有,但一旦你露出要占有的想法时,你爱的这个男人又会无情的把你的幻想浇灭,把你打回原形。
经历过希望的失望,才最绝望。
一转眼就开学了,报名那天,我看到郝一佳和萧景灏站在一起,萧景灏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一副随时要去干架的样子,看到我,立马朝我冲了过来。
“你……你伤好了吗。”他嘴巴抿的紧紧的,表情严肃的可怕。
“我没事,挺好的,我先去报名。”
一个假期,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姨特地给我天天补身体摸祛疤的药,更准备的说,过了一个假期,我看起来比原来更面色红润了。
报完名郝一佳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萧景灏放假的时候都在国外,今天早上到了学校才知道我被打了的事情,气坏了,一直在问到底是谁打的。
“你放心,萧老大会替你报仇的。”郝一佳得意洋洋的说,完全不见我俩那天一起被打的痛哭流涕。
“你好点了吗?”想起那天她被拳打脚踢,我也有些担心。
“医院里说我都是皮外伤,没事,我听医生说你断了三根肋骨,吓死了,一直想去看你,但没几天我妈就带我去海南了,我没来得及去看你,真的对不起。”
我摇摇头,心里也是愧疚的,我一直想知道郝一佳后来怎么样了,但我家里不让出门,我也不知道郝一佳家里的电话,根本没法联系。
原来她和我想法是一样的,都在担心彼此。
萧景灏这时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自责道:“那天要不是我提前走了的话,她们也不敢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也不会挨打的。”
“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你也别再去找她们了,她们是高年级的混混,我们没必要再去招惹她们。”我认真的劝说萧景灏,但很显然,他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只是结果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景灏根本没有机会去找打我们的人报仇,他带来的消息是,打了我和郝一佳的那几个女生,居然全部都已经转学了。
这不可能是巧合,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疑惑。
想起爸爸阴鸷的眼神,我不禁想到,难道是爸爸让她们转学的?爸爸居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