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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杀人了!
想起张小饼之前叮嘱过我的话,我内心恨不能平静,难道人生的转折点,就是从血腥的杀戮开始的吗?
当小腹中那股热流褪下去之后,我又开始犯恶心了,蹲在地上想吐。
张小饼喘着粗气催促我,“小寒,我知道你杀了人心情不太还收,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不杀他,他就会宰了我们,这就是江湖!”
江湖……原来这就是那帮修行者的世界吗?打来打去,到底有什么好的?
张小饼又说道,“快点,趁上面那个老妖婆还没注意到我们,赶紧过来,将我把镣铐解开!”
我艰难地回头,问他到底要怎么解?
张小饼说,“你先过来,看到铁链下面那个连接点没有,捆住我的是两条铁链,分别被刻上了限制修为的符咒,你只要切断其中的连接点,我就能自己挣脱出来!”
“好,我尽量试试!”搞定这个货车司机仅仅只是第一步,我和张小饼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当下我也不再犹豫,两步冲到张小饼面前,盘腿坐下。
我先找准了下手的位置,然后眯着眼睛,观想张小饼传我的那段口诀,小腹渐渐感觉越来越灼热,一股热流也沿着手掌上的筋脉传递出来。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的掌纹深处,那个灼热的“小点”变得越来越滚烫,有种快要将我烧成灰烬的感觉。
就是现在!
我毫不犹豫地出手,一个手刀狠狠砍在了两条铁链中间的连接点上。
那铁链足有拇指粗,换了以前,就算给我把柴刀也未必能轻易劈开,然而此刻在那段口诀的作用之下,我的手掌中却爆发出了断金碎玉般的力量,手刀下去,镣铐应声而断。
“哈哈,老妖婆想困住我,哪有这么容易!”
好运总有到来的时候,张小饼失去了身上的禁制,兴奋得浑身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喝了一声,然后脚往地上猛然一蹬。
哗啦……
他浑身一阵,一股强劲的气流迸发出啦,那钢浇铁铸的手铐和脚镣居然在一瞬间化作了粉碎。
“这么厉害……”
我砸舌不已,而张小饼则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拽着我就往铁门处跑去,“事不宜迟,我现在不适合跟人动手,快走!”
他拽着我一阵飞驰,下脚如电,几乎以冲刺的速度奔向了地下室门口。
两指厚的门板被他一掌震开,我连鱼贯而出,很快就冲到了破院子门口。
院子外面,还停留着那辆大货车。
“你会不会开车?”张小饼眼前一亮,拔腿冲向货车。
“我能开,不过没有驾照……”我跟在他背后拼命狂奔,边跑边喊。
“那就够了!”张小饼一声暴吼,脚尖在地面使劲一蹬,整个人徒然暴起,似猎豹腾跃长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瞬间就跳上去拉开车门。
冷不防那车门被强行扯开之后,里面居然钻出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瞧见了张小饼,顿时惊呼高喊道,
“你居然越……啊!”
张小饼的手指快如闪电,那吼音尚未来得及彻底传来,就被他铁箍一般的手指压住了气管。
紧接着张小饼将手腕一紧,五指箕张,在这人喉咙上留下五个狰狞血洞,一扬手,竟直接将人摔飞在地上。
我看得肝胆俱裂,尤其那人后背砸落在地之后并未立刻断气,反而是拼命蹬着小腿,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那无助而绝望的眼神,掺杂着深深的怨毒和暴戾,让人脊梁骨上的冷气直冒。
张小饼出手既伤人命,居然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猥琐逗比跟我一块在天桥底下卖黄片的时候,从来都是对人笑嘻嘻的,真没料到他出手会这么狠。
“你还在犹豫什么?”
见我并未跟上,张小饼将大半个身子攀在车门上,回手一抓,强行将我塞进车厢,随后自己也钻过窗户挤进了车厢里,用脚尖一勾,车门“砰”一声关紧。
他把钥匙丢给我,喘着粗气大喊,“快发车!”
我手忙脚乱地把钥匙伸进锁眼,一打火,货车发动机声便轰隆隆地响起。
与此同时三楼也发出一声厉啸,有道人影直接撞破窗户玻璃,从落差十米高的地方飞纵而下,身体轻得跟燕子一样,迅速朝我们奔来。
“老妖婆下来了,快开车!”
张小饼从操作台上捡起了一截玻璃碎片,将手伸向车窗外,抖手射出。
我咬牙挂挡,狠狠一踩油门,笨重的大货车撞破墙壁,擦着墙缝划出一段距离,铁门扭曲变形,在高速摩擦中发出“沙沙”的刺耳声。
“快掉头!”张小饼将大半个身体都探出车窗,手中疾射,弹指间好几块玻璃碎片宛如连珠的炮弹,将那人悬空的身体强行逼停,狠狠落在地上。
“坐稳了!”
我将货车掉头,猛打了一把方向,狂踩着油门,大货车便好似一头钻出水面的鲨鱼,“嗖”一下蹿上了马路。
马路上的木桩在车轮运转下被冲击得粉碎,溅起了漫天的木屑。
汽车底盘“哐当当”的声音让我心情烦躁,一看后视镜,那女人居然骑着摩托车朝我们追了上来。
一路绝尘,货车马达“轰隆隆”的嗡鸣,我疯狂挂挡,将车速提到最高,破碎的窗户灌进无数的冷风,吹得我嘴唇都快变紫了。
我不敢朝后看,生怕一回头,那张美艳中带着恐怖的脸就会突然出现,下意识地猛踩油门,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十几秒钟,张小饼死死扣着我的肩膀,大喊道,
“小寒,你特么快把油门松开,车速快上150了!”
我才回过神来,冷汗兢兢把车速降低,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瑟瑟发抖,“刚才……我俩杀人了!”
张小饼没说话,在操作台上胡乱翻找,找到几卷纱布和绷带,又摸出一瓶白酒,用嘴拧开盖子,朝自己脸上胡乱地倒下去。
高烈度的白酒冲刷伤口,张小饼疼得浑身都发抖了,一张脸苍白得吓人,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哆嗦着手,将纱布绑在被酒精清洗过的伤口上。
货车一路颠簸,我不敢将速度放慢,在崎岖的山道上颠来颠去得,我快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良久沉默,彼此无言,我还在惦记之前死在我们手中的两个人,把车速放慢,一脸疲惫地说道,
“小饼,要不我们还是打电话,给顾雪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