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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沈子凌是南岳皇帝的第五子,从小就才华卓绝,深受皇帝喜爱。
可惜的是,他一向醉心诗书,无心朝政,所以虽为皇子中最有才气的一个,却没有什么朋党势力。
倒是年纪轻轻,就位列诗豪榜的首位,才与俊兼备,令无数京都少女倾倒。
每月初八,凌王都会在各大酒楼以诗会友,今天恰好在五味轩。
诸多文人簇拥着他走入大堂,刚一进门槛,就看到两女子在争吵。
不觉间,沈子凌的目光就被身手利落的蒙面少女吸引了,“有趣,竟是个隐藏锋芒不想外露的小姑娘。”有趣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呢。
周围人注意到门口的异动,惊呼出声,“凌王,是凌王殿下来了!”
全场哗然,包括应声冲进来的碧衣少女的随从们,傻愣着不知该不该收拾简漪罗。
他们的主子却顾不上那些了,碧衣少女狼狈的垂下头,羞红的脸色蔓延至脖颈。
她等这一刻至少等了两个月,如今凌王就在眼前,她却搞砸了。
……都怪那个贱人!
小姐们忙着整理鬓发和钗环,自觉给王爷让出了一条上楼的通道。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贵气男子,在诸多文人的凸显下,他高视阔步,俊朗非凡,立体如雕塑的五官,在硬朗的脸型映衬下,更加气质超凡。
自认纵览帅哥无数的简漪罗,也足足愣了几秒才收回心神。
彼时,那人已站在几步之遥。
叼着红烧肉的简漪罗感觉到脸畔的灼热,转过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错觉,她怎么总觉得,这帅哥在瞄她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背后一道突然的发力,将她推出人群,简漪罗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动作间瞥了一眼发力方,那里,碧衣少女得逞的笑着。
危急关头,她心里骂了个天昏地暗,这么多人在场,绝不能二次出手了。
于是,只得咬着牙拼命护住红烧肉,擎等着摔倒在地。不想,有什么东西陡然搪住了她。
简漪罗睁开眼,正对上凌王的笑眼。
是他?
沈子凌是飞扑过来的,挽住她在空中旋了半圈。
可能是太过激动了,也可能是手滑,落地时,简漪罗手里的肉盘子竟飞了出去。
只听一声惊叫,众人还没看清楚动作,碧衣少女已经满脸汤汁的狼狈相了。
她顶着那黏糊糊的肉盘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这个……!”
碍于贵人在场,“贱人”两个字,被生生扼杀在了嗓子眼。
简漪罗耸耸肩,却是丁点儿不在乎的样子,“真是对不住,手滑了”
语毕,一步退出了凌王的承揽范围。
沈子凌的手在空中僵了半秒,“姑娘的衣裙脏了,还是到雅间换一下吧。”
她一瞧,袖口上的确沾了汤汁,“无妨,留着回家当宵夜的。”
幽默的回答,很好的调节了气氛。
凌王轻笑,“很快的。”
不由分说拽着她上楼,却是压低声音,“故意的吧?”
“故意”二字,自然指的是那无翼而飞的红烧肉了。
简漪罗一挑眉头,她向来不受屈,有仇必报,有恩必答,光明磊落,“这都被殿下发现了?”
凌王笑的更加开怀,却在看到碧衣少女袖中动作时,目光一寒。
“曹小姐?背后使刀子这种事,可一不可二,难道丞相府的家风竟是如此?”
丞相府?
简漪罗刚迈上一级台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竟是曹家的女儿?
这都能碰见,真是远房的冤家路更窄啊!
碧衣少女曹茹吓得一哆嗦,默默收了手里的毒粉,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殿下一定全看见了。
她适才推人的时候,是算准了让简漪罗扑倒在凌王身后空地上,那么花痴的名头,此女必背无疑了。
可无论如何没想到,走出很远的凌王,竟鬼使神差的返了回来。
曹茹咬碎了一口银牙,旁边侍从胆战心惊,“二小姐,府里来人催了。让您赶快回去呢!”
“给我把酒楼守住了,待会儿那个贱人一下来,立刻擒住!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
半个时辰后,雅间的文人退得差不多,凌王独自在品茶。
侍从拾七走近,“殿下,那姑娘不见了,她只留下这个。”
沈子凌接过纸条,上面赫然数个大字:柜台有我的存银,就当是罗裙的钱,银子不多您收好,回见!
“真是位特别的姑娘,搁旁人,巴不得往您身上贴呢。”
拾七感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殿下,昨日靳王爷回京了,幸而咱们入宫的时候没碰见。朝中几个王爷,小的最怵这位,偏您就跟他关系最好。”
“什么?那厮回来了?”沈子凌的面色一僵。
“赶紧的,把门窗关好。”紧张的跟要躲债一样。
“晚了!”嚯得开门声后,一个黑影窜到了凌王对面,速度堪比疾风。
靳沐寒阴着脸,目光如炬,“你身边竟有姑娘了?”
语气似个严肃的长辈,满是压迫。
凌王嘴角抽搐,暗骂了一句煞星,“你怎么找来了?”
一杯茶水下肚,靳沐寒抬头面无表情,仿佛盯着沙场的敌将,“到底什么姑娘?”
“都是拾七瞎说的。”沈子凌赶紧转移话题,“这次回来能久住了吧?慕阳也回来了吗?”
靳慕阳,是靳王的孪生弟弟,性子洒脱,最是讨厌束缚,他一年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周游。
乍听到弟弟名字,靳沐寒却是瞳孔一缩,面色更沉,“上酒!”
拾七犹豫,生怕自家主子被战神灌倒,又没有勇气顶撞,“这,靳王殿下……”
“两年前欠本王的手指,怎么,打算今儿还了?”
拾七面色一崩,再不敢多嘴,“小的这就去拿。”
目送着手下小跑出门,凌王忍俊不禁,“不过说了句‘最怵你’,用不着这么吓唬他吧?”
靳沐寒眼眉微挑,眸光犀利,“还有空顾别人,看来你的那份已备好了。”
凌王故作不知,“什么我那份?”
“半年前,出发时说好的,若我再打胜仗,你那刚建好的富贵私宅便归我,抵赖者断子绝孙。”
沈子凌脸都皱了,“你个疯子,给你给你都给你。但有个事儿你得坦白,慕阳是不是出事了?”
细算之下,他没来由的远游,已有两年之久,几乎是音信全无。
只怕是没法再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