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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好。”徐子荞微笑着朝容寂走近,摆出自己最有诚意的笑容。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乎瞬间结冰,又似乎刹那间冰雪消融。
然而,不等徐子荞继续她的问题,软糯的童音在小楼门口突兀地响起。
“妈咪!”
容安抱着饺子走了出来。
“饺子!”徐子荞闻声抬头,望向阶梯之上,精致的脸上如云雨初霁,明媚动人!
徐子荞像迷路的小鸟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雀跃地朝着饺子飞奔而去!
容寂微微抬起的手顿住,而后状似无意地垂落在身侧,只有微微蜷曲的手指昭示着他不经意间泄露的情绪。
女人的馨香还萦绕在鼻尖,她刚刚就在他面前,不过几步路,不到三米的距离……却忽然就从他的势力范围脱离了出去。
就像Y市之后,突然地从他的世界里剥离。
“妈咪!妈咪!”饺子扑进徐子荞怀里,雏鸟似的叽叽喳喳,一遍又一遍喊着“妈咪”。
“宝贝,对不起,是妈咪疏忽了!”徐子荞紧紧抱着饺子,这一天里所有的担忧、恐惧、疲惫被狂喜冲击地一点不剩,“是不是很害怕?不怕了,妈咪在这里,妈咪会一直陪着你!”
“妈咪,你是不是不要饺子了?”阔别许久的怀抱里,隐藏在饺子心里的情绪蜂拥而上,“妈咪都不来看饺子……呜呜呜……”
每一个孩子,都是聪明敏感的天使,饺子不懂大人世界里的无奈,但她本能地能够感知外界。
在外人面前,她是懂事的乖宝宝,可是,奇异的家庭,使她更加敏感,她其实很害怕失去。
这种恐惧,藏在心里。
“不是不是!宝贝乖,妈咪告诉过你啊,妈咪要赚奶粉钱,大米钱,肉肉钱!这样才能养活妈咪和饺子!”徐子荞一直觉得愧对饺子,因为孩子最需要的陪伴,她给不了。
“饺、饺子不喝奶奶了,呜呜呜……也不、不吃饭饭了!”饺子抽噎着大哭。
“啊?那怎么办,妈咪赚的钱只能送给别的小朋友了吗?”徐子荞打趣道。
“不行!”饺子不依,“留着,妈咪就不用去上班了!”
徐子荞轻轻拍了拍饺子的背,只觉得鼻梁酸涩。
“那个,别担心,孩子没事。”容安想扑到嫂子面前自我介绍,大献殷勤,但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了。
“容二少?”徐子荞试探地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这是她第二次见容二少。
第一次,他差点把她淹死在浴缸里。
她是怕他的。
容二少这种身份,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她惹不起,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但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容二少似乎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提供意料之外的帮助。包括这一次饺子被绑架的事,容二少也是无辜受牵连。
“嗯,嫂……徐小姐你叫我容安就好。”容二少差点没闪了舌头。
“妈咪,回家!”饺子趴在徐子荞怀里,格外粘人,“回家!”
“好,咱们回家。”朝容二少点了点头,徐子荞抱着饺子,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她们自己的家里,互相取暖。
容寂站在小院里,一动不动,像个局外人,冷漠安静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唯有站在门口的容二少和躲在车里的沈澜知道,老大此时的气压,是有多低!
再次跟容寂擦肩而过,徐子荞目不斜视,满心只有怀里这个软绵绵的肉团子:“今天饺子可以跟妈咪睡,妈咪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她有严重的脸盲症,容寂知道。
但心中的气闷,并没有因此消散。他发现自己,极度厌恶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喂,大荞……”岑橙一直站在车边,比起情绪激动的徐子荞,她更能够觉察出诡异的气氛。
“什么?”徐子荞抱着饺子等着岑橙帮忙打开车门。
“那个人……”那个站在院子里的男人……难道不是陈凡吗?
岑橙话没说完,却听见站在小楼门口的容二少突然开口:“徐小姐!”
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笑意。
徐子荞动作一顿,转身:“容二少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徐小姐养宠物吗?”容安悠闲地迈着步子,缓缓从台阶之上,慢慢走了下来。
容二少的脑袋里一定住着一只袋鼠。
徐子荞保证!
否则他怎么会问出这么跳跃性的怪问题?
“不养。”徐子荞不明所以,但依然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呢?你看起来很善良,一定是喜欢小动物那种人。”容安微笑着说。
怎么感觉有什么阴谋一样?
“我的工作时间并不适合养宠物,养不好……还不如不养。”人或者宠物,跳动的心脏,生命都需要用时间灌溉。
“这样啊,真遗憾。”容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小院中,“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养,就养那种皮糙肉厚,丢在一边也不会死,特别经得起折腾的。”
“……呵呵,可我还没见过那种宠物。”徐子荞越发摸不着头脑。
这个话题走向也太诡异了!
容二少莫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么说起来……上次他也是莫名其妙就暴起,命令人把她往浴缸里按!
圈里传闻,容二少亦正亦邪,行事作风诡谲……难道,是因为他有病?还是精神病那种?
想到这里,徐子荞抖了一抖。
“容二少,饺子受了点惊吓,我先带她回去!宠物的话题,咱们有机会再聊,呵呵……容二少再见!”
再也不见!
徐子荞在心里补上一句。
可怜秦楚楚和容老领导,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个精神病的儿子……莫不是天妒英才?
啧啧啧,惹不起!走为上策!
“徐小姐。”容安喊道。
徐子荞只觉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还有完没完了。
挂上程式的假笑,徐子荞回头道:“请问容二少还有什么吩咐吗?”“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皮糙肉厚又好养的宠物……这不正好有一个吗?”容安突然按住容寂的背,狠狠往前一推,笑得牙不见眼,“徐小姐收养他吧!一米八八,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