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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亲看到的是防盗说明跳订太多, 可加订或安心等防盗时间过去哟 这个翠眉的语气真是讨厌,明显是看不起她。阿福对人的喜欢厌恶向来单纯, 你对我好,我当然也对你好,你要不喜欢我, 我也不喜欢你。她嘴唇微抿, 没有跟翠眉说话,却也安分的放下了梅子青的窗纱。唉, 真想让朱公子来陪她呀。
大概朱公子是有些忙,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还是不见他来。船上人又多, 阿福谨守本分并不敢独自出去走动, 只能打络子打发时间,盼着朱公子记起她来。
哪知吃完了午饭还是没等到人,只等到了朱公子叫人送来的一只小乌龟。养在瓦盆里的绿壳小乌龟只有阿福的手掌大小, 头脚都缩在壳里, 看上去就是一块搁在水底的龟壳。
然后她一个下午就在逗乌龟冒头中度过了。到了傍晚, 燕王特地来陪她吃饭, 看见她跪在榻上,拿着一根丝绦在逗乌龟, 不禁笑道:“你越逗它, 恐怕它往壳子里藏得更深。”
“公子, ”阿福一看朱公子来了, 哪还顾得上小乌龟, 欢喜的跳下榻,热情的小狗狗一样围着她家朱公子转。
燕王就牵着她的手坐下了。阿福是第一次跟男人手牵手,心里慌慌,可又觉得甜,燕王想要松手她还舍不得放,娇滴滴的拉住了燕王的一根手指头。
这两三年为了不被皇帝和太子猜忌,燕王故意行事放诞了些,在京城里也是有名的浪荡王爷,秦楼楚馆没少跟着人去,可他去归去,倒也不跟着那些真纨绔胡闹,再加上他时常冷脸,美人们也不敢大胆献媚,像阿福这样的,胆子大到勾着他手指头不放的,竟然是头一个。
光天白日的,燕王觉得有些不对,可看徐氏那么欢喜的样子,他就心软了,反正是自己屋子里,她放肆些就放肆些罢,便任由阿福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叫他看小乌龟了。
“公子喝茶,”翠眉端着一盏茶进来,看见那瘦马毫无规矩地腻在王爷身边,又忍不住皱眉,王爷虽然爱美色了些,可从来没有把那些人往府里带的,怎么会买瘦马?
当着翠眉的面跟徐氏腻歪,燕王老脸有些发红,只是他一贯脸冷,旁人也看不出蹊跷来。
“翠眉,这几日你就辛苦些,把规矩与徐氏说说,”燕王仪容端正的对翠眉说,可手指还是被阿福握在手里,他自己也不拿出来。
翠眉目光一扫两人交接的衣袖,垂下头答应了。
阿福看她答应得不情不愿的,在心里哼了一声,开口甜甜地说:“那会不会太麻烦翠眉姐姐了呀。”
燕王虽然是一个十几岁就开始混在军营大老粗里的男人,但是他对阿福是真上心,立刻就察觉了徐氏对翠眉的不喜,他也不偏帮,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翠眉是仆,你是主,没有麻烦不麻烦的。”
翠眉听见燕王这么说,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可是正正经经的清白人家出身,贤妃娘娘派去照顾燕王殿下的,这瘦马也配做她的主?
阿福也在心里嘀咕,朱公子是不是生气她胡乱吃醋了?那她安分点吧,乖乖的,阿福想着忙讨好地对燕王一笑,“公子我一定会好好学规矩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她打小就没少学,肯定能学得很快的,就不用看这个翠眉的臭脸了。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燕王心想不能在奴婢面前落徐氏的面子,就挥手让翠眉退下了。才是问娇憨地捏着他手指的阿福,“你不喜欢翠眉?”
要是早两日,被朱公子这么问,阿福她就不敢说真话了,可她已经明白了朱公子对她可以说是宠溺的好,这话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她就坦诚道:“是她先不喜欢我的,翠眉姑娘大概是看不起我的身份吧。”
说完了翠眉的坏话,阿福就偷偷打量朱公子神色,她大着胆子说着话也是个测试,她想看看朱公子对她容忍的底线是什么,要是还比不上一个丫头,那她往后就更努力一点,争取在朱公子心上多占一点点份量。
燕王皱眉,他原本带翠眉出来就是想着要是找到了徐氏,能有个信得过的人服侍她,教导她王府里的规矩。他没想到会是个两看相厌的局面。
“公子放心,我会好好跟她学规矩的,”阿福见朱公子不说话,忙笑着做保证。罢了,这次比不过,往后还有机会嘛。她先好好学规矩,然后就可以早早摆脱翠眉了,她自己也很能干,不需要人伺候。
“不要妄自菲薄,往后在府里,谁都不敢慢待你,”燕王原本的打算是叫宫中女官出身的翠眉调.教一下徐氏的规矩,他好给徐氏按个落魄官家小姐的身份,现在看来是他行事不周了,还不如等徐氏入了府,请白小姐帮忙更可靠。
“翠眉是我母亲给的丫头,”燕王给阿福解释道,他母妃担心他身边没有人伺候,给他拨了几个宫女,翠眉是最能干本分的,才是在王府里留到了今天,“因而在府里有几分体面,但你也不必让她,有我呢。”要不是他府里能用的人不多,他也不会挑了翠眉跟来。
原来是这样,阿福就了然翠眉对她的敌意何来了,妈妈可是教过了,想当通房的丫头都是野心勃勃,她们比她们这些后来的更早跟在男主人身边,更了解男主人的喜好,一定要小心仔细提防!
阿福警惕起来,越发的乖巧,“嗯嗯,我都听公子的。”她忍着羞涩把头靠在朱公子胳膊上,像只撒娇的猫儿一样蹭了蹭。朱公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不知道是什么香,这样的清淡优雅。
甜软可人的小姑娘总是能让人心软的,燕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指着瓦盆里探出头来的小乌龟,“乌龟露头了。”刚才不是一直在逗乌龟么,别错过了。
阿福忙抬起身子去看,那小乌龟又胆小的把脑袋缩回去了。
燕王看她失望的样子,失笑道:“你看它像不像你,一害羞就把头埋起来。”
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像小乌龟了!阿福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
惹得燕王又是一阵笑。
翠眉站在屋子外听见王爷又笑了,脸色就不太好看。
曹正淳倒是觉得高兴,这芷沅姑娘能让王爷开怀也不枉费王爷对她的心意了。
一眨眼,就在船上过了几日。
阿福平日里跟着翠眉学习规矩,朱公子有空了,就来陪她闲话,或者他们一个看书,一个拿着丝线打络子,纵然不说话,也十分的宁静安适。阿福都爱上这船上的生活了,只除了一样,朱公子这么久了还是不在她房里留宿,
阿福多急呀,怎么朱公子就是不留宿呢?她身子已经好了呀,能吃能睡,养得油光水滑了呀。朱公子怎么还是不来吃掉她呢?
阿福想得心慌,难道她还不够漂亮?
这天她就趁着翠眉不再,自己偷偷用梅色薄纱罩衫改了一件贴身的小衣,薄纱轻透,穿在身上影影绰绰的,她往铜镜里一看,这衣裳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顿时脸都羞红了。
到了晚上,阿福就开始盼着朱公子来,却一直等到掌灯,眼看夜深了,大概朱公子是不回来了,阿福失落地准备睡下了,突然河面上噪杂起来,她隐隐听见有人在喊闹水匪了!
阿福忙爬到窗户上去看,隔着窗纱,她看见外头起了火光,河面乱糟糟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家船上也乱起来了,人声鼎沸,她听得更清楚了,是水匪来了。
阿福只担心朱公子,忙穿了鞋下床。
“怎么脸这么红,难道又发热了?”燕王假作不知阿福脸红的缘由,低低笑了几声。
初次见面,阿福就觉得这位朱公子的声音好听,此时听他低笑,便如春风吹皱了春水,一颗心也跟着他的笑声颤动起来。
看见阿福的脸色愈红了几分,燕王噙着笑,抬手落在阿福滚烫的小脸上。指尖触到的肌肤柔嫩之极,让他想起了慧姐儿爱吃的奶豆腐,白软嫩滑,吹弹可破。他指下不敢用力,生怕碰破了,便只小心翼翼地抚了抚。
“更红了呢,”燕王收回了手,捻着指尖淡笑道。他正值气血方刚,跟前的人又是梦中缠绵入骨的徐氏,不免下腹燥热,只是一看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他不得不压下了起伏的心绪,默念三遍清心咒,美人尚小,可有得等。
为什么红,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阿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了那不正经的朱公子一眼。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就像是话本里的翩翩佳公子,可行事却像故事中调戏佳人最后被佳公子惩恶了的纨绔。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这朱公子一眼,还笑,还笑,就不能正经点么!
被阿福瞪了几眼,燕王也不生气,只觉得小姑娘这样生动活泼甚好,他是不愿再看到她气若游丝的模样了,梦中剜心之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刚进来,听你说还要一碗,”燕王转眼看到一个雕漆描金的食盒搁在一旁贴螺钿花草的紫檀几子上,他揭开盖子,里头是汝窑的天青冰裂大肚瓮,揭开一看,胭脂米粥衬着天青瓷色犹如桃花般冶艳。
美食美器,燕王看在眼里,却眸色微冷,扬州的奢靡之风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商人巨贾为了取乐竟有把金箔往水里扔了,看人争抢为乐的。而扬州知府家里,吃穿用度无不精细,价值连城的汝窑瓷也可拿来盛粥。无怪乎有人说举国之财聚于江浙。
燕王思及去年河南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地,朝廷却无力赈灾,眉峰越发的冷峻。
大梁新立,这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这江浙之地因前朝福王肉坦而降,得以免受战火之苦,繁华依旧,同时前朝余孽却也得以喘息,如滴水入海,藏匿其中。在江南,朝廷的掌控还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