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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终归是与勋贵牵扯上了,而且很被动,阿苗是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这种身不由己,任人鱼肉的感觉,让她不安。
“之前我故意捉弄你的时候,你倒是有胆子竖起身上的刺来扎我,扇我巴掌的事都做得出,这会子我说是你大哥,你竟不敢认了?”楚函道。
“你不累么?编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说我是你妹妹,我就相信,然后抱着你,嘴巴喊着大哥,给我点生活费,后半辈子荣华又富贵?”阿苗哼道,满满的不屑。
“你母亲跟我父亲怎么生下你的,这件事你或许……”
“我知道!”阿苗打断他,倒是让楚函怔一下。
他素来是城府极深的人,京城里知道他的,都说心思难测,而此时,面对阿苗时,他反而觉得阿苗更加的沉得住,且看不透。
有一种人,叫做同性相斥,而他与阿苗之间,某一个性子极为相似,是以,也就排斥且防备得更加厉害。
阿苗道:“那你为何要设计唐太医给我治脚,又与姜三郎做了什么交易?”阿苗不喜欢人家来暗手,这不是楚函要认亲的桥段。
让姜三郎涉险,就是与她敌对,怎么可能做亲戚?呵呵!
楚函笑了一下,“不愧是我楚家人,果然睚眦必报,且心思缜密。”
“这句话我纠正,楚家人、睚眦必报、心思缜密,这些词可以统统去掉。”阿苗道。
其实就是明晃晃地拒绝做楚家人。
“……”
楚函与她套近乎,结果她柴米不进,哼道:“没良心这点,是像你娘么?”
阿苗不回应,他说的没良心?是说当日在清泉寺帮过她,她不知感恩,还是说之前一起逃亡,他一直护着她。
阿苗心里的账本本算得可清楚了。
清泉寺的时候,楚函挑衅讥讽,甚至用姜三郎威胁她,早就抵消了门口摔倒扶她的那点小恩情。
这回他一路护着她,可是没有遇见他,阿苗焉能这般亡命地逃,能活到现在,是她自己命大好不好?
所以阿苗不觉得自己要去感恩楚函,如果感激他,真是愚蠢得没药医了。
只是楚函非要说她没良心,感情他自认为对她的恩情大过天么?
呵呵,阿苗噙着笑睨着楚函,觉得这个男人好多地方胜过常人,包括坚不可摧的脸部皮肤。
“你既知道你娘当年做的,那明儿就随我回楚国公去荣国公府。”楚函道。
阿苗皱了皱眉,楚函这是非要让她认祖归宗么?
这事儿可不好办呐!
楚函这般迂回地给她治脚,原因如此简单,只是要认妹妹?
荣国公府可是名门望族、百年世家。旁支、族亲、嫡房、庶房,就算没有洵阳侯府这么多,却也不可能人丁凋零成这样吧。
打死阿苗可不信,但凡流落在外的楚家人的私生子女,他们荣国公府都要一个个寻回去。
宁可相信勋贵豪门间的亲情薄如纸,都不要去信楚函是注重血缘关系,因为同根生,而对自己格外不同。
“你不愿意?”楚函许久没得到阿苗的正面回应,问出一句。
怎么可能愿意?
首先阿苗怀疑楚函的动机是其一。
其二嘛,要知道,这个身子的生母费氏当年做的事情,等同是强了荣国公——楚斩天!
他被费氏给玷污,是男人的都受不了。
费氏当时色迷心窍,没想过后果,也没考虑楚斩天的感受,可这厢,阿苗不得不站在楚斩天的立场想事情啊。
楚斩天是什么人?曾经战场上叱咤风云,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种男人,霸气、威武,加之楚函的模样与阿苗的五官,可以看出,楚斩天也是美男子才对。
天出生高贵,样貌堂堂,加上战功赫赫,这样的人,必定威武不能屈。
想要女人,呵呵,只有他看不上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结果,栽在了费氏手上。一直在上面的人,被女人压在下面玩弄,这种亵渎与被奸淫的屈辱,楚斩天吃得消?
是以,当时没掐死费氏,已经是一念之仁。
而阿苗这幅身子,正是楚斩天那次被强行开车后留下的孽种。
她觉得自己出现在楚斩天跟前,父慈女孝,不大现实,过上与世无争的大小姐生活,也是太傻太天真的想法。
阿苗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觉得,与姜三郎做个乡斗小民,稳步地发家致富,时不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才是幸福的小日子好不好。
进入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荣国公府,何必这么勉强?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去?”楚函又问。
这是要清楚阿苗的想法,好见招拆招!
瞧见他步步逼问,阿苗就更不想去了。“我的想法很单纯,农夫、山泉、有点田。现在都已经事先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你要我去那人生地不熟的楚国公,何必呐?到时候我给你们家丢脸,或者你们高门大户里的暗手,啃的我骨头都不剩,
何必呐?”
阿苗这句说的是大实话。她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温饱可以,逍遥自在。
而豪门勋贵,特别是容国公府这种与皇家有万千联系的人家,水很深,在里头活着,超级费脑,每天绞尽脑汁,如履薄冰地为了生存,或是不被人践踏,就算可以寿终正寝,也要折寿好多年好不好?
“你与我回去见见父亲吧,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像父亲。”楚函道。这句话,让阿苗终于明白,为何楚函见到她的第一眼,用那种眼神看她。感情是这幅模样,让楚函认出来,加上清楚那段费氏制造的,楚国公不堪回首的岁月,再一打听她的出生日期什么的,又有什么不
知道的呢?
他似乎铁了心要领她回容国公府!
与阿苗认亲这件事,楚斩天没出面,也没道理楚函这么急切要认她这个同父异母的野种。这里头,楚函的动机,太值得怀疑了。“你的疑心病还真重。”楚函嗤笑一下,不满阿苗的沉默,又道:“倒是与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