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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地说:“不好吧,本来这次去洛阳就没帮上她什么忙,还害的她落到现在这种状态,而且这次去长白山完全属于私事,恐怕和红鲤要找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关系。”
姚二爷摆摆手,沉吟道:“红鲤兄妹两个从小便无父无母,青鲤因为经常要替我在外面处理一些杂事,也算是落得红尘,只是这丫头,从小到大除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之外就没接触过外人,导致她性格有点孤僻,可是人活一世怎么可能自己一人独活呢,特别是在这段时间跟你接触之后,整个人开朗许多,连话也多了起来,还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所以让她跟你一起,也算是多出去见见世面,学学怎么做一个真正的人吧。”
我一时有些语塞,其实打心眼里我是希望红鲤跟我一起的,毕竟又她在的话,一路上会省去不少麻烦,可是要是因为我个人的一己私欲而导致别人受到伤害,我打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别多想了,等她醒了看她的意思吧,她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话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没用。”
姚二爷说着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是不是还在为你爷爷的事情烦心呢?”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就听姚二爷意味深长说道:“白老鬼这个人,不简单呐。”
我闻言诧异地看着姚二爷说:“您当初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爷爷的,他又是怎么救的你,能跟我透露一些吗?”
姚二爷沉思片刻,有些怅然道:“当年我还是拐子行的门主时,因为一些事情被派去和金门交涉,结果非但没有谈拢,还遭到了金门的追杀,当时我被逼到黄河边上,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爷爷出手救了我,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啊,一句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骂退了所有同门,一人撑一舟,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只有对你爷爷,一直心存敬畏,事后我也找过他好几次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你爷爷却一直都闭门不见,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心中唯一的一个遗憾了。”
“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
我嘴里默默地重复着爷爷说的话,感觉姚二爷并没有把话说透,爷爷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去冒着得罪整个金门的风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且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似乎在那个时候爷爷就已经和金门不和,可是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世上永远有两种人,一种人的生命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燃烧才有光亮,哪怕只有一瞬的光亮也好。另一种人却永远只有看着别人燃烧,让别人的光芒来照耀自己。
哪种人才是聪明人?
你爷爷就是聪明人。”
姚二爷呢喃的话语在耳边淡淡回响,我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他,没有完全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可是姚二爷却在此刻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人老了,一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就停不下来,才会觉得人这辈子总得做点迫不得已和本并不愿意做的事,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要不然等到了这个年纪,连个能回想的事情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孤独啊。”
见姚二爷闭目不语,我踟蹰了片刻,恭恭敬敬地说道:“谢二爷教诲。”
姚二爷缓缓地点着头说:“车给你准备好了,回去吧,有空多来陪陪老头子聊聊天,不然等哪天老死在这都没人发现,就真的可悲了。”
看着在空中片片飞舞的落叶,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这个身负盛名的盗门大掌舵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与孤独,或许真如他所说,只有那些自己不愿意或者迫不得已去做的事情,才会让人生真正地变得有意义吧。
在回到长生当之后,玉姐还在楼上休息没起,看着早已过了吃晚饭的点,也不忍叫醒她,就熬了点参粥悄悄地放在她床头,等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玉姐虚弱的声音说:“回来啦?”
我看着玉姐睡眼惺忪的面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给你吵醒了。”
玉姐微笑着说:“没事,怎么,看你情绪不高,姚二爷置你难看了?”
“没有,只是跟我说了些话,让我感觉有些体会。”我答道。
玉姐点点头说:“姚二爷这辈子可以算的上是历经坎坷饱经风霜了,他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对你现在的状态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我嗯了一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明天还得去学校报到,得早点睡。”
这一夜安然无梦,等到第二天起的时候玉姐依旧没有下楼,在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的伤势又加重了许多,这让我前往长白山的心再一次跟着迫切起来。
洗漱完之后随便在门口吃了点早饭就打了个车赶往学校,等人站在学校大门口,看着满眼的迎新横幅以及一群群花枝招展,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时,意识竟有些恍惚,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涌上心头。
我没有过多逗留,直接顺着新生指引的牌子找到了地质勘探专业的报名入口,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姓李,让我管他叫李教授。
“现在的孩子都吃不得苦,报这个专业的越来越少了,今年这一届加上你一共才11个,以后这课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带。”
看着李教授自言自语,我笑笑没有说话,在将通知书拿给他的时候,就见他一只手拿笔在登记册上准备写,另一只手掀开通知书时脸上的表情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就是白小乙?”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是我啊,有什么问题吗?”
李教授在我脸上盯了老半天,才摇摇头嘴里嘟囔着这名字还有重名的,等手续办好之后才对我说:“今天晚上有迎新晚会,来不来?”
我说:“算了,家里还有事,就不去了。”
李教授哦了一声随口问道:“家住哪啊?”
我本来想说老家地址的,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长生当的地址:“子午路。”
我明显地看到了李教授在听到子午路时拿着笔的手一哆嗦,但是很快恢复如常说:“哦哦,不去算了,回去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老头儿怪怪的,也没多想,看没什么事儿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等进门的时候玉姐正坐在屋内,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霍老太。
“霍奶奶,您怎么来了?”我惊奇道。
霍老太没作声,倒是玉姐白了我一眼说:“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我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吴山公主所说的三天大限,一下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勾着头哦了一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目光盯着门外,一时间有些愣神。
玉姐轻轻端着桌上的茶碗笑着看着我说:“怎么真弄的跟待嫁的大姑娘似的,时辰还没到呢,急什么。”
我苦涩地摇着头说:“就算嫁也是被土豪恶霸架着刀在脖子上逼的,你说我可怎么办啊,这聘礼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玉姐没有开口,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霍老太身上,霍老太嘿嘿笑道:“少女恋春,怨妇恋秋,那吴山公主对你痴情如斯,恐怕这选择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出来的。”
“为什么?”我不解道,“她不是说如果我将她送给我的聘礼烧掉之后就不再纠缠我了么?”
霍老太摇摇头,深吸了口气说:“那得看这聘礼,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