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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二民就托了村里的媒婆,要给周新再说一个媳妇儿,这么一来,周新和小芳都不干了,可是小芳她娘说什么也不肯松口,周新又不肯娶别人,这小子酒劲儿上了头想起来自家原本就是附近有名的猎户。
虽说这些年家里不打猎了,改做了木匠,但是以前祖辈打猎时用的猎枪还在墙上挂着呢。
周家是从他爷爷那辈儿改做木匠的,当时在刘家,我告诉周新,他们家里吃了一窝小狐狸崽子的事儿,就是他爷爷干的,后来他爷爷做了木匠以后,对以前用的那杆老猎枪很爱护,平日里一没事儿就从墙上拿下来把玩,还教了周新怎么开枪。
这么一来,周新就决定自己上山去打猎,甭管能不能打得到稀罕的野味儿,就算是能打到兔子野鸡什么的,也算是能把这聘礼凑上。
要说周新这小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自己也不琢磨琢磨,家里好好的猎户不做,为啥改行做了木匠,再加上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石碾子山上,已经打不到什么动物了。
就算是集市上有人高价出售的野味儿和动物皮毛,那也是在山里放了陷阱,不知道要等上猴年马月,就等着哪只不长眼的自己掉进去呢。
这家伙还以为,只要有猎枪在手,马上就能把那九斤九两的野味儿解决了。
于是,周新也没和家里商量,自己把家中墙上挂的猎枪拿了下来,撞上子弹就上了山。
结果这小子运气不错,这次上山,还真没让他空手而归。
但是当周新带着自己打的猎物回去的时候,周二民一瞧,就把他大骂一顿,还让他跪在家里供奉先人的供桌前磕头。
原因无他,周新打的猎物,正是一只红毛狐狸。
要不说周家和狐狸有缘,起先周新的爷爷改行就是因为吃了一窝刚出生的狐狸崽子,现在到了周新这儿,几十年没开过的老猎枪再次派上了用场,杀死的竟然还是狐狸。
周二民说,当时他就觉得邪门儿,虽然他们周家从他爹开始就已经不做猎户了,但不代表这石碾子山就没有猎户了。
平日里他也听其他老猎户说过,近些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尤其是沈家搬来以后,这山上的猎物是越来越难打了,有不少上山打猎的猎户,还都在山上碰到过怪事儿,所以原先靠打猎为生的人家,要么像周家一样改行做了别的,要么就是广撒网,只在山上放陷阱,不再亲自打猎。
当周新带着他打到的那只红毛狐狸回来的时候,周二民就觉得蹊跷的很,按理说,那些有经验的老猎户,这年头上了山,都不好打到东西,他这个从来没开过猎枪的儿子是怎么一去就打到一只狐狸的?
于是,从周新带回去那只狐狸以后,周二民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小时候家里的牲畜一夜之间全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干了血的事儿,让他到现在想想都害怕,那天晚上,周二民一夜未睡,拿着他们家那杆猎枪守在门口坐了一整夜。
可是一直到天亮,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再加上周新那小子打到了狐狸以后太兴奋了,天一亮就带着狐狸去了小芳家里。
小芳她娘看到周新打来的猎物很高兴,当下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也愿意让他们赶紧结婚,了了周新他娘的心愿。
周新打的那只狐狸是红毛的,浑身上下,除了四只脚和尾巴尖儿上有一点儿黑毛过渡,其余的地方一点儿杂毛也没有,皮毛油光水亮颜色又好看,就让周新把狐狸皮剥了,肉留着让筹办婚宴的厨子做婚宴上那道主菜。
至于那皮毛,小芳让周新去送到村里的赵裁缝家里,做成一条围脖送给她。
周新听了立马照办,当下就把那只狐狸交给了小芳家里。
村里筹办婚礼,要做流水席宴请宾客,小芳她娘找来了做流水席的师傅商量,怎么用那狐狸肉做婚宴上的主菜,商量的时候,主厨的师傅就把那只狐狸给剥了皮,皮毛也被周新送到了裁缝那儿,给小芳做围脖。
一周以后,狐皮围脖做好了,周二民也带着周新去小芳家里下了聘礼,婚期就定在五天以后。
这段时间,周二民每天都兢兢战战的观察着家里的一切,直到下了聘礼这天,家里一切照常,啥事儿也没有,就连周新他娘,直到儿子要娶媳妇儿了,病情也好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周二民才彻底放下心来。
可是才刚下了聘礼,当天晚上,小芳她娘就哭着喊着跑到周家,让周新快去看看小芳,说是小芳出事儿了。
周新一听立马跟着小芳她娘过去找小芳,周二民也跟着一起去了,当他们赶到,周二民一瞧小芳的模样,顿时觉得坏事儿了。
周二民说,那时候小芳的样子可把他们一群人都吓坏了,那丫头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蓬乱,蜷缩着腿,就像家里的狗卧坐在地上一样,坐在她自家养鸡的窝棚里,身上到处都是鸡屎和泥巴,脖子上还带着那条周新送去的狐皮围脖。
小芳两只眼睛冒着绿光,手里抓着一只活鸡,三两下拔去一堆毛,那鸡还是活的,在她手里扑棱着翅膀,但她却一口咬到鸡身上,直接用嘴撕下一块鸡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场景,血肉模糊,鸡的惨叫声,空气中血腥的味道,让他们一群人吓得不知所措。
小芳她娘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哭一边喊,说她女儿魔怔了。
鸡窝棚里的鸡好像也感觉出了小芳的危险,一个个都躲在窝棚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周新一瞧这情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翻到了窝棚里,要把小芳拉开。
可是他还没靠近小芳,小芳却忽然抬起头,龇牙咧嘴的,咬着一嘴鸡毛,朝他凶狠的晃了晃脑袋,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周新也被吓得立马从鸡窝棚里出来了,就他进了窝棚的功夫,躲在墙角里的那些鸡,其中有一只聪明些的公鸡,居然趁着周新吸引了小芳的注意,从窝棚里飞到了旁边的树上,不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