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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戚离这奶嬷嬷的话，戚团团的目光倏地冰冷了下来。
刘芸儿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知道了戚明秀的打算之后，就已经开始策划了，否则，她哪儿能临时找出来能够驱逐妖皇的药？
戚团团冷冷地看着奶嬷嬷，微微眯着的双目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原本以为这老家伙是个好的，没想到之前没反叛，也不过是筹码不够罢了，如今再看，这老狗怕是早就向刘芸儿投诚，成了她手下的一条狗了！
奶嬷嬷如今怕戚团团怕到了骨子里，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害怕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尖叫道：“求七姑娘给我个痛快的吧！我一时鬼迷心窍，辜负了十七小姐的信任，把她带进了陷阱之中，亲自交给了秦业……”
奶嬷嬷嚎啕间，外面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虚浮轻飘的步子，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戚团团凝眉转头，就见戚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间和内间的隔断处，精致的小脸儿上，所有的情绪仿若全都彻底死去了一般。
戚团团见状，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对戚离越发地疼惜起来。
她知道，这小丫头此刻一定难过极了。
戚离的奶嬷嬷姓张，曾经是戚离母亲的贴身大丫鬟，是跟戚离的娘妻一起长大的。
戚离的父母双双去世之后，这个已经嫁给了戚家管事的大丫鬟，就做起了戚离的乳母，将戚离带大，这些年也一直没做过什么忘本背主的事情。
在戚离眼中，张嬷嬷一直都是她最信任和亲近的人。
但谁能想到，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人看似忠诚，一招反叛，却竟然能够将戚离推到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戚团团正是因为猜到张嬷嬷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戚明秀就反叛了，所以才又连续逼问了一夜。
果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戚明秀这个人渣，选择了用族妹来换取她想要的利益，而刘芸儿作为幕后推手，不但没有制止，反而还推波助澜地帮了她一把。
此时此刻，再看昨天早上刘芸儿让戚离跟着她一起走，这目的就格外的让人细思极恐了。
刘芸儿这是想借戚团团的手，彻底灭了戚明秀，以及戚明秀背后的那位姨娘！
这刘芸儿看似识大体，宽厚温良，背后却是这般恶毒，论阴毒，比戚明秀这个畜生还要阴毒百倍！
那可是秦业啊！
戚团团不信刘芸儿猜不到戚明秀想怎么用戚离！
如果不是戚团团自己觉得不对，又十分擅长刑讯，恐怕，还真让刘芸儿做足了好人的姿态！
眼见戚离板着脸，仿若所有的情绪都死掉了，戚团团心头微沉：“小十七。”
戚离抬头看向了戚团团，板着脸片刻之后，脸上的死寂缓缓被浅浅的笑容所替代：“姐姐。”
她冲着戚团团张了张手，似乎想要戚团团抱她，却在手还没有彻底张开的时候，又倏地顿住，克制地收回。
戚团团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挑眉道：“小十七以后都要跟着我混了，所以我墨门的规矩你得知道。”
戚离呆了呆，脸上浮出几分紧张：“我，我都挺姐姐的！”戚团团有些想笑，但更多的却是心酸，她故意板着脸，认真地道：“那你可听好了，记住了！我们墨门的规矩，就是想要什么就要大胆的说出来，喜欢谁就直白地去追到手，我们不玩儿假仁假义那一套，懂
吗？只要不违本心，不违做人之道，其他的，没必要委屈自己！”
戚离黑沉沉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了亮光，她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戚团团的脖子，郑重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戚离认真地说道，然后把微凉的小脸儿挨在了戚团团的脸颊上，小心地蹭了蹭：“我知道了，姐姐。”
那依恋的模样，仿若正在撒娇的小奶狗儿。
戚团团脸上的严肃冷然顿时便绷不住了，全变成了温暖灿烂的笑容：“乖孩子！”
她同样蹭了蹭戚离的脸颊，然后轻轻捏住戚离的下巴，让她看向了张嬷嬷，认真地道：“小十七，你要跟着我，还要记住另外一点。
我下力气保护得好好的小十七，不能让任何人渣欺负，更不能因为任何人渣伤心，所以，无论是谁，只要她敢背叛你，伤害你，你就都不许再凑上去被她伤害，知道吗？”
戚团团郑重地看着戚离，眼底带着认真。
无论小十七是想要因为过去的情谊放了张嬷嬷，还是想要杀了张嬷嬷，戚团团都不在意，但有一点，只能再一，不能再二再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她费心费力保护好的小崽子，怎么能让旁人利用，欺负了去？
戚离抿了抿唇，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姐姐的！”
她相信戚团团不会骗她，或许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懂，但认真记住，然后一点点去做到，她想，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在此之前，她只要姐姐开心安心就好了，至于其他人……
戚离面无表情地看了张嬷嬷一眼，垂下了眼帘。
这个人，不但骗了她，还骗了姐姐，她欺骗了姐姐一整夜！
“我不要你了。”戚离抱着戚团团的脖子，微微歪头，看着怔怔看着自己的张嬷嬷，缓缓地重复道：“我不要你了。”
张嬷嬷脸色刷白地看着戚离，只觉得后脊背都在发凉。
以前的戚离，虽然表情也少，甚至很多时候有些慢吞吞的，但是眼底是清澈的，但现在的戚离……她眼底深处的墨色，竟让人觉得像是一滩会把人灵魂吸进去，然后溺毙其中的黑沼泽！
张嬷嬷想要求饶，但话没出口，就被外面等着的戚明风打断了。
“小十七，这三个人都不能留着哦。”
戚明风快步走到了门口，没有进去，就只是站在门口笑。“这三个人吃了你七姐姐的药，知晓了你七姐姐的手段，若是被人套出话来，会对你七姐姐不好呢！所以小十七，我们把那三个人全部杀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