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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防盗说明在文案, 72h后自动替换正文, 感谢理解 在公孙策几番劝慰之后,裘氏情绪渐渐冷静,认真回答包拯之前的问题:“父亲生前对我夫君偶有打骂之时, 但我夫君他人好, 脾气随和, 对此从未曾有过抱怨。父亲一向把小姑妹当成亲女儿一般疼的, 有时比对我还好。不过我小姑妹这人却坏脾气,不敬长辈, 常耍性子。后来也是怪我多嘴,说她不懂规矩, 但我怎么都没料到就说了这两嘴,她竟任性跑了出去,再没音讯。为这事我一直愧疚到现在, 觉得对不起夫君。”
裘氏正觉得因这个缘故,欧大春心里过不去,所以近一年多来才躲在京城不想见她。
但她没想到,他躲着自己,竟是因为他下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裘氏又气又恨, 痛哭流涕地对包拯磕头,恳请他为自己做主, 为她死去的父亲申冤。
展昭随后来告知包拯, 欧大春从被抓之后, 不管他们怎么审问,就一直沉默不言,拒不招供,即便用重刑吓唬,也是如此。
包拯见眼珠微微一动,立刻宣告提审欧大春,令他们夫妻当堂对质。
裘氏见到欧大春就发了疯似得往他身上扑,揪住他的脖领子骂他狼心狗肺,愧对他们裘家。
“自你带着妹妹入赘我家以来,我家何曾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你,我父亲还把你当半个儿子养,教你宰猪杀羊的手艺。我给你生儿育女,还把裘家的家产放心全给了你打点,却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狼,生生的用刀砍死了我父亲!姓欧的,你没良心,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嫁给你这样的人!”
欧大春的身体被裘氏拉扯得来回晃动,但表情麻木,丝毫没什么改变。直到裘氏一巴掌打在了欧大春脸上,欧大春突然爆吼:“够了!”随即狠狠地将裘氏推到一边。
裘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越发绝望而憎恨地看着欧大春。
“这一年多来我也一直在想,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会看上你,答应入赘你们家。平常瞧不起我,打骂受点苦都可以忍。”欧大春眯着眼瞪着裘氏,“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混账父亲对我妹妹干出何等丧尽天良之事,小妹受辱后羞愧自尽,到死都没敢对我说出实情。她的可怜,她受的冤,谁来心疼?谁来平反?你么,你能么!”
欧大春赤红着一双眼。
裘氏一脸发懵地看着欧大春,“什么丧尽天良?莫非我父亲对你妹妹……”
裘氏的后半句话激得欧大春眼底烈火腾腾,五官气得扭曲。
裘氏吓得缩脖子,恐惧地看着欧大春,挪屁股往后缩,“这不可能。”
“不可能?”欧大春表情忽然冷下来,没表情地看着裘氏。裘氏更觉得害怕,往包大人所在的方向缩了缩。
猛地,欧大春哈哈狞笑:“当初我说你父亲和人偷情害了马上风,你不是信了么这会儿怎么竟还觉得你父亲‘品行端正’了?我告诉你,这就是你那‘品行端正’的父亲亲口承认的话!”
裘氏惊惶地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泪水更是抑制不住地哗哗往下流。
欧大春冷眸扫了一眼裘氏后,笔直腰板跪着,面色肃然地对包拯道:“大人不必再用她来‘审’我,所有的杀人案我都认。”
裘氏在旁闻言,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充满惊恐。她的丈夫亲口承认杀了她父亲!裘氏牙齿打颤地张了张嘴,把手伸向欧大春,大概是想打他,但因全身无力,整个人摊倒在地上。在被搀扶离开之前,终究是一声都哼不出来了。
欧大春冷静片刻后,就向包拯等人坦白了一切。
一年半前,他撞见妹妹自尽,转眼瞟见床榻凌乱,褥子上有一块血迹,便关联了往日妹妹态度奇怪之处,才恍然意识到什么。家里的男人除了他,便是裘海。可他妹妹还不足十岁,欧大春不大敢相信他的岳父会对一个小女孩起那种心思。伤心,后悔,懊恼,猜疑,痛恨……许多情绪一股脑地充斥在他脑子里,几乎把他逼疯。欧大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虑整个经过,便下定了决心。总归不管是谁欺侮他妹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为她报仇!
欧大春遂决定暂时隐藏妹妹身亡的事,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妹妹尸体搬出去葬了。欧大春随后就告诉裘海他妹妹失踪的消息,并暗中观察裘海的反应,其慌乱的表现加重了欧大春对他的怀疑。后来欧大春几次试探,裘海的表现都在一步步确定他的猜疑。欧大春最后以妹妹的名义给他书信一封,约他在外见面。裘海果然赴约了,因扑了个空,便气急败坏地骂人,口称欧大春的妹妹是‘小贱人’,又说‘天生□□勾搭人’,‘事儿都办了这会儿何必害羞躲着不见人’之类的话。
“如大人所言,裘海他媚富贱贫,那时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是坏了些,但对我幼妹却是好的,至少我眼见的时候,都是好的。我那会儿真真半点都没多想,当他对我妹妹和善是因他养着独女,所以更偏疼女儿一些,也把我妹妹当成半个女儿看待。因此我对他一向心怀感激,敬他是长辈,哪怕是他对我态度多坏甚至打骂我都可忍下,感恩他养活了我们兄妹。可我妹妹一直不太喜欢她,甚至还和他顶嘴,我有几次为此还训斥过妹妹没规矩。因妹妹还不足十岁!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个年过五十人的人,竟会对小女孩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不该死么,他该死!”欧大春咬牙切齿道,“我杀他的时候,甭提多爽快了,恨不得仰天大笑,喝酒庆祝,就是脏血溅了我满身。恶心,太恶心了,洗了两个时辰还是一身的脏腥!”
赵虎听闻裘海这等令人发指禽兽之举,气得紧攥拳头,恨恨地小声叹一句:“是该死。”
展昭就站在赵虎身边,特意看他一眼,示意他在公堂之上切记要保持安静,不要乱言。
“裘海□□女,行乱伦,确实罪不可恕,”包拯评判道,一双眼锐利如鹰地看着欧大春,“那刘三水、陈州和孙桥三人又因何该死?”
“他们三个都是我的老客,在我这买肉最短的也有三个月了,性子都和裘海一样,是畜生。刘三水嫌贫爱富,当街调戏那卖豆芽的女子,甚至还说出让人家良家女去妓院做活儿的话来,该不该死?陈州亦是,对伙计百般挑剔,克扣工钱,转头却想花大价钱去买个年轻娇嫩的小妾玩玩,该不该死?还有那个孙桥,身为开封府的衙差,却趋炎附势,整日跟在那个姓张的蠢国舅的后头拍马屁占便宜,还瞧不起乞丐,每每见了非打即骂,更妄图跟东街的王寡妇私通,几番有意无意地去调戏人家,该不该死?”欧大春越说表情越冷静,就像是个地府判官,在给每个亡故者数落其生前罪名。虽在每个人后头他都问一句‘该不该死’,实则他早给出答案了,毕竟他早已经把人给杀了。
“你杀人后你为何要把他三人的随身之物送到衙门?”展昭追问。
欧大春:“因为我知他们这些罪人最该接受官府的审判,包大人每日公务繁忙,未必能顾全,我代而行之,若北侠欧阳春那般行侠仗义,多痛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们三人确有过轻佻言行,令人不齿,但他们却并非如你岳父那般,犯下大奸大恶之事。世人皆俗,少有人不动邪念,便是兄弟吵架,忽起了想杀对方的念头也不在少数,但真做的有几个?回头一方有难,另一方多是会伸出援手。孙桥等三人虽非德高之辈,却也未犯下该死之罪,你如此武断夺人性命之举与他们三人的相比,更重一层。你可曾想过,你如此该不该死?”包拯讲完道理之后,反问欧大春一句。
包大人一席话醍醐灌顶,欧大春面变灰色,瞠目结舌地跪坐在地上。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每每看到和裘海一样脾气的人,他就恨,觉得该杀,该杀……控制不住自己。或许真是他错了?
欧大春双手伏地,对包拯磕头,只说了句“但求一死”,便闭了眼。
待其签字画押之后,包拯就判了欧大春斩立决,随即王朝等人就将人带走行刑。欧大春被拖出开封府公堂后不久,方听到远方传来嚎啕哭声。
公堂之内静了片刻后,包拯拍了惊堂木,宣告退堂。
赵虎从公堂内出来后,就乐呵呵地和展昭道别,欲往厨房方向去,转即发现展昭也和他同路,纳闷问:“你也去找小厨子?”
展昭:“是。”
“虽说这欧大春的经历还挺让人觉得唏嘘,不过总算结案了,我想跟小厨子商量晚上加两样菜庆祝一下。”赵虎先解释了下自己的理由,然后问展昭,“你找他什么事?也是加菜的事?”
展昭斜看他一眼。
赵虎挠头嘿嘿笑,“对,展护卫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呢,那到底是什么事?”
说话间俩人已经到了厨房,展昭见赵寒烟正在读信,就快步走了过去,还是没回答赵虎。赵虎得不到答案有点不甘心,就追了上来,正欲开口再问,他听展昭问小厨子是不是上次的人又来信了,赵虎就好奇起那封信来。
“不是,字不同。”赵寒烟把信递给展昭看。
宣纸光白细腻,有淡淡梅香,该是市面上最贵的梅香纸。
信上的字险劲秀拔,鹰隼摩空,虽好看,却有咄咄逼人之气。至于内容则有些好笑了,竟是说‘烤鸡虽好,不如红鲤,一斤以上,现杀现做’。
包拯邀请公孙策一同落座,赵寒烟随后端着一碗红豆汤放到包拯跟前。
“有劳赵小兄弟。”包拯接过红豆汤后,越看赵寒烟越觉得这孩子难得,太过招人喜欢,八贤王当真是好福气。
公孙策这时候也接过赵寒烟送来红豆汤,点点头致谢。
公孙策与此同时意识到了一点。以往他和包大人讨论案子的时候,时常废寝忘食,饭送到桌子上,等反应过的时候早已经凉了。而今却截然不同,这饭菜一上来,俩人都被香味勾得只觉得肚子饿要吃点东西,才会觉得能有精神想别的。
包拯和公孙策相继动筷,先喝了一口红豆汤,凉的,里面还有些碎冰。一口下去,顿觉得浑身凉爽,解了酷暑燥热的烦躁。再去夹一块菇,咬一口软嫩多汁,咀嚼时隐隐有鸡肉香在唇齿间徘徊。再有火腿与鸡汁,脆笋与鸡汁,不同的食材与鸡汁的融合皆是各有特色,皆是吃起来叫人觉得欲罢不能的美味。
这时候再夹酥脆的葱花椒盐饼或是炸粉饺入口,米面香给予的是另一种温柔的口感,增添饱腹的同时又给人以满足感。
接着,二人的筷子都伸向了今天的主菜——荷花鸡。
鸡肉很软烂,筷子一碰即可脱骨。包拯夹了一块鸡腿上的肉,公孙策则夹了一块鸡胸肉。皆是香而不柴,肉的味道鲜美,尤其是那一股淡淡独特的荷叶清香,刚好解掉了鸡身上的腥气和油腻,令人胃口大开,回味绵长。
一顿饭下来,俩人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干净,且觉得微有些撑肚。不止如此,包拯还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吃到的鸡尖口感竟无与伦比的美味。他没吃够,但一只鸡上就有一个,也不好开口道明自己喜欢这口。
“下次还是让赵小兄弟再少准备一些,晚饭用多了会积食。”公孙策深知以赵寒的手艺,送上来的饭菜他们肯定没办法剩下,那为了控制他们不会吃撑,最好还是一开始就限量比较好。
包拯很赞同地点头,脑子里又惦记了一下鸡尖,才正色对公孙策道:“该继续商议正事了。”
厨房这边赵寒烟与秀珠、春来、春去四人也要用饭,自留了两只鸡吃。剩余的五只鸡则用新鲜的荷叶重新包好,放在锅内。等展昭、赵虎等人回来的时候若还没用饭,直接烧火热一下即可,味道也不输于荷叶鸡开始刚做好的时候,而且还会有更浓郁的荷叶清香,吃起来反倒更解腻。
赵寒烟用过饭后,就带人把厨房收拾好,泡了米,为明早煮粥做准备。如此一天的活儿就算全部完事了,各自道安回房安歇。
至深夜,展昭等人归来,春来就去厨房烧火,准备给他们热菜吃。春来因刚从床上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不知一脚踩到什么,差点滑了一跤,得幸手扶住了灶台。转即春来觉得不太对,晚饭后他和弟弟春去已经把厨房的地面打扫干净了,怎么会有东西?春来提灯照地面近看,是一块拇指长的细鸡骨头,再把灯笼往别处照,近灶台处竟还有好多快的鸡骨头。
春来赶紧掀锅,见锅里面只剩下一只荷叶鸡了,其余四只不知所踪。春来估量了一下地面鸡骨的量,应该只是一只鸡的,再说就算有人偷吃,一个人一下子也吃不了四只鸡。春来赶紧去把弟弟春去叫醒,问是不是他干得,厨房四个人里,也就只剩下他最有可能了。
“什么鸡?”春去揉眼睛,才缓过劲儿来,“我晚饭吃得很饱,好好地监守自盗做什么,你忘了咱俩正经做什么了,饿三天我都能忍。”
“也是,但也不可能是住正房的那二位。”春来皱眉道。
“不管如何,通报一声,你去把剩下的饭菜端给展护卫他们,我去告知赵兄弟。”春去和春来商量完毕,就各自去了。
赵寒烟随后去了厨房,打量了地上的鸡骨头,发现灶台边沿上粘着泥,检查每个窗台,最后在后窗窗台上也发现了泥。赵寒烟绕路到厨房后身。厨房后头是李三劈柴的地方,除了堆砌的木柴棒外,还有不少木屑和脚印。脚印比较杂乱,看得出柴堆附近的脚印是一双大脚,该是属于李三。赵寒烟往墙边走,最终在墙边发现了两个较小的脚印,大约七寸多一点。如果按照脚印和身高的比大约是一比七来计算,偷盗者的大概身高是一米六五左右。
赵寒烟随即想到了今天刚见过面的蒋平,他的身高刚好差不多这样。赵寒烟再挑灯笼查看墙头上的痕迹,最近雨季,墙头上有不少青苔,墙头上有四处擦痕,像是来过厨房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