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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剪年明明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描述起来却像是亲见一般毫无二致。
只是现在想来,可能真如剪年所说,他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受同学们的欢迎吧。
江月不是个喜欢自夸的人,就算想明白了这一层,他也并没有感到骄傲,只是淡淡的说:“应酬真的很累人,我更喜欢一个人买菜做饭,还比在聚会上吃得要好很多。”
剪年都已经开始同情江月的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了,谁邀请你聚会是让你去吃东西的呢?当然是想和你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啊!
这可真是个点不亮的人啊。
关于过去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了,江月也就找到了可以和剪年聊天的话题:“你这几年的变化也挺大的,时光说他再见到你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
剪年闻言,愣了一瞬,然后轻笑了一下说:“可是你一眼就认出我了,说明我的变化也不大啊。”
当年,剪年那么深切的爱过、痛过以后,她痛定思痛,为什么会输给米亚?她能想到的就是因为她没有米亚漂亮。
剪年誓要成为最好的自己,不管是外表上的改变,还是自我的学习和升华,她都要做到她所能达到的最好:“我要长成你爱的模样,我要配得上任何人,然后,你就后悔去吧!”
剪年这些年几乎算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竟是源自这么可怕的理由,她敢在江月面前说?
只字都不敢提。
江月站定了望着剪年说:“我能一眼就认出你来是因为我一直不曾忘记过,不管你的妆容如何改变,你的轮廓都没有变,一颦一笑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所以我马上就知道是你了。”
江月是个很内敛的人,向来不愿与人深交,所以难得他愿意倾诉心事与人听。
结果,剪年却蹙了眉头,不悦地说:“‘不曾忘记’是什么意思?你在出国以前都没有找过我,这么多年也没有联系过我,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忘记吗?你可真敢说啊。”
当年剪年一身孤勇的表白完以后丢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江月,自己跑掉了。
她以为,江月在知道全部真相以后,起码会主动去找她一次,两个人把话说清楚,不管结果如何,这段感情都应该有一个正式的收尾。
可是,江月在走之前愣是没有找过剪年,让她深觉自己做了一件全世界最傻的事,爱了一个世上最冷漠的人,这便成了剪年心中最介怀的一件事。
如今有机会当面问起来,剪年倒是很想知道,江月沉默至今只字不提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江月是个心里很装得住事的人,他的性格使然,往往宁可选择独自承受,也不愿意给别人增加负担。
当年,对于剪年的一腔深情,江月很感动,同时也很歉疚,可在那时候,他并没有能力将事情处理得更为妥善,他认为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要对剪年造成再次伤害了。
如果这件事里面,一定得有一个人来充当坏人的话,他愿意是那个坏人;如果剪年需要一个人来记恨的话,他愿意成为被记恨的那一个。
有时候,言语只会造成更深的伤害,所以凡事深究起来必定再起争执。
有时候,与其去解释和试图求得原谅,不如坦然的就让她去恨吧,至少她有个可以埋怨的对象。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月依旧非常清楚的记得,剪年激动难抑的述说着她的爱与深情,然后告诉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江月当时是真的听懂了剪年的话,也非常明白了,在那个时候,他真的不能怎么样。
江月深觉他欠剪年一个解释,于是细细说与她听:“年年,对不起,当初我没有勇气找你,不管是感谢你的付出,还是向你道歉,我都没有勇气。
那时候,我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总认为亲眼所见就是真实,没有问过你,也不相信你,是我的自以为是让我们擦身而过,对此,我后悔不已。
我知道那时候你很伤心,可我既没有权利安慰你,也没有资格接受你的感情。
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淡出你的世界,你忘记我或是恨我,都可以,只要你不再伤心难过。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东西,唯有时间才能淡化伤害,所以那时候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没有办法让事情变得更好,就只能选择把伤害降到最低。”
其实剪年一直都知道,孟君是一个心细又善良的人,就算当初剪年厚皮赖脸的纠缠他的时候,他对她也总是和颜悦色,哪怕是拒绝她的感情,都还不忘记向她道歉,像他这样顾及他人感受的人,哪里会真的是什么坏人呢?
剪年不过是在跟江月撒娇罢了,翻一翻陈年旧账,也不过是想让他知道,这些年,她对他又何尝不是耿耿于怀,不曾忘记呢?
江月见剪年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神色莫测的样子,这让他感到紧张,他又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年年。我不仅没有忘记过你,还因为心里一直想着的人只有你,才拒绝了那么多女生的……”
剪年终于有了反应,她眉头一挑说:“哦?这么说,你在美国也很受欢迎嘛。”
江月刚才也是情急之下不小心说出了实情,然而这时候让剪年知道他在美国的时候爱慕者众多,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他赶忙弥补道:“可我喜欢的只有你啊。”
表白这种话,好像说过一次以后便少了许多心理负担,就打开了某扇门一样,再说起来就变得顺溜了许多,简直就是脱口而出了。
剪年闻言,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江月追上去的时候,她语气有些奇怪的说:“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你远在美国,就算之前交了十个八个女朋友,现在还不是随便你说了算咯。”
江月闻言,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剪年的手腕,他想让她好好听他说话,不要跑走了。
剪年的手腕很细,江月的手上用了力,他的指骨捏着她的腕骨都有些疼痛了,她蹙眉望着他,有些生气的说:“你干嘛?撒谎被我拆穿了就恼羞成怒啊?”
江月的眼神闪烁,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很快又紧抿了起来,他的神色窘迫,脸颊还有点泛红。
剪年仿佛听到江月说了几个字,但是她没听清,她的手腕又被捏得很疼,而且江月还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她很是不耐的凶他道:“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还不想听呢,快点放开我!”
江月舔了一下唇,终是豁出去的附在剪年耳边,轻声说:“连初吻都是给了你的,你还尽讲些冤枉我的话……什么十个八个,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江月说话的时候,有微热的呼吸喷在剪年的耳廓里。
她不知道是江月的气息让她感到背脊发麻,还是江月说出的内容让她心中酥麻到了极致。
她简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望着他说:“你!当!真?!”
江月抿着唇,严肃的点了点头。像他这样正经的人,是会随便跟人接吻的吗?
就只有剪年不知道珍惜,还真当江月是要给她治感冒呢?
剪年在那一瞬间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那漩涡星光璀璨色彩斑斓,她在漩涡里不断的旋转,心中激荡,头晕眼花。
她忽然感到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洪荒之力,那股力量催促着她踮起脚尖,一下就准确无误的亲了上去。
原来这是她的专属地,别人没有碰过,以后也没有人可以碰的地方。
江月有点措手不及,毕竟这是在人来人往的河堤上,两人又是在路中间,无遮无挡的,周围已经有很多复杂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可是,管它的呢,这是多让人难以自持的事啊。
自从剪年听到“初吻”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疯掉了。
她试图回忆起上次江月吻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怎么能就那样随便的夺走了他的初吻呢?怎么也得沐浴更衣焚香三日再下手吧?
好吧,当时也并不是她夺走的,是他主动献上去的。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原来是初吻啊,难怪技术平平呢。
剪年本质上来说,是个主动又热情的人,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只靠本能在行事,她伸手抱住了江月的腰。
剪年都这么主动了,江月心中当然是一阵激荡,他顺势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几近于无。
剪年太亢奋了,大脑有些缺氧,双脚站不太稳,越发的紧贴在江月身上。
接吻纯粹是靠感觉去做的一件事,她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她便会去追寻。
就像现在,她紧闭着双眼,两人之间深度接触的也不过只有方寸之地,却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缠绵悱恻的感觉,辗转反侧的姿态,你追我逃的兴致,都是调情,都是蜜语。
虽然这是一个体验感很棒的游戏,但是缺乏接吻经验的江月发现,他的舌头已经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