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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赫然的喉结动了动,似乎很震惊于我的行为,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反手勾住我的腰,低下头温柔款款的说:“要不要加个煎蛋或者牛排?”
我眨眨眼:“最好再来一杯鲜榨橙汁。”
“那走吧。”
唐赫然说着拉着我走下法院门口长长的台阶,即使我看不到葛言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注视。
而判决结果对我打击太大,下楼梯时我双腿抖得厉害,幸得唐赫然用半个身子支撑着我,我才走完了这布满荆棘的路程。
上车后,我连安全带都顾不上系,便催促唐赫然开车。
唐赫然车技娴熟的启动车子,轰着油门驶上公路,我把车窗摇下,入夏的风火辣似火,热得我有些找不着北了。
后来唐赫然问我要去哪儿,我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停下便好。
他后来把车子开回了他家的地下室,地下室光线很暗,他打开车顶灯回头看我:“不是说想吃意面吗?下车吧,我给你做。”
我摇摇头:“我是随便说说的……对了,我刚才会那样说,是因为他太咄咄逼人了,我咽不下那口气,一时冲动就说了不恰当的话。希望你别当真,也能原谅我。”
他朝我伸过手,似乎想帮我擦眼泪或者整理刘海,但他又收回去挠了挠他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你说那番话的动机,放心吧,我不会多想。”
这天中午,唐赫然坚持给我做了番茄酱的意面,还榨了一大杯橙汁。他守着我吃完后,让我去睡一觉,说晚上会早点下班陪我去散心。
我微笑着送他到门口,他一走我的胃里便升腾起一阵翻江倒海,我还没冲到洗手间就吐了出来……
缓过神后,我把污物处理掉,全身就像被水洗过一样湿透了。
我也没心思洗澡,用仅剩的钱去小区门口的商店里搬了三件啤酒回来,看着悲伤的电影边喝边流泪。
我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当晚唐赫然下班回家看到我脸色铁青、全身颤抖的躺在地上。
他连忙送我去洗胃,洗胃的过程我全程有感觉,完全的痛不勘言,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后唐赫然放下公司的事在家盯着我,担心我会做傻事。我解释我酒精中毒只是想借酒解愁导致的意外,我没有自杀的想法,他嘴上说相信我,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我觉得不该再给唐赫然添麻烦了,加上我妈的生日也快到了,我便决定回老家一趟。
唐赫然送我上的飞机,安检前他叫住我:“你还会回来吗?”
我尽可能绽出一抹笑容:“应该吧,毕竟旭旭还在这个城市。”
他点点头:“若是回来,记得联系我。”
“恩,再见。”
我没事先通知,我爸妈看到我后极为意外和惊喜,他们接过行旅伸着脖子往外望。我尽可能自然的说:“我一个人回来的。”
我说完就进屋倒了杯冰水喝,我妈跟了过来:“葛言和旭旭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冰水经过食道流入胃里,也冰得我打了个激灵。
我擦了擦嘴说:“没回来,因为一些事,我和葛言彻底结束了,旭旭的抚养权也被他拿走了。”
“什什……你说什么?”我妈结巴着问我,“你……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又闹了?”
我爸把行旅放到我的房间后,听到对话也围了上来:“这次又是因什么闹的?”
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能言简意赅的解释:“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多谈此事。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旭旭归葛言抚养,我也是他妈,也有探视权的。”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语带哭腔的说:“这怎么会一样呢?探视和抚养的差别很大,这可是你用命换来的孩子,怎么能轻易的给他了?”
我妈说着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的拨出了葛言的电话,但被我掐断了。“妈,你打给他也没用,抚养权的变更是经过法院判决的。”
我妈听到我这样说,差点晕倒,还好被我爸抱住了。我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但她却不喝:“他上诉的?”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妈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狠,怪不得你瘦了一大圈,脸上也没血色。你去房间休息一下,我和你爸去市场买点肉、海鲜之类的给你补补。”
“不用的妈,我吃什么都好。”
我爸妈到底还是去市场了,他们差不多三个小时后才回来,我妈的眼睛肿得像被马蜂蜇过似的,我爸的眼睛也有些红。
他们怕我伤心,才会躲在外面哭的。一想到这些,我便难受得厉害,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能强打精神微笑。
我在家待了半个月,我妈生日那天我订了蛋糕,但她吃了两口后就去睡了。我爸则和我推心置腹的谈了一会儿,他建议我还是别待在家里了,一是我妈一看到我就会触景伤情,二是我的人生很长,不能因为葛言和旭旭就一蹶不振,他支持我重新去工作,重新去恋爱。
我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我长这么大,最熟悉的就是老家县城和F市。县城发展前景太小,F市又给了我太多伤痛,所以我眼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我爸拿出他的手机发了个电子名片给我:“这个叫周伟的男人是我的发小,但失联多年,两个多月前初中同学组织了同学会,我们才又联系上。他说他在上海开了家公司,专做进出口贸易。我前两天把你的基本情况和他说了,他说有个部门经理的位置空缺,让你有意向的话就过去。”
我在网上查询了这个叫丰茂贸易的公司,觉得他们的规模挺大的,又位于上海这个繁华大都市,最终还是决定过去。
上飞机前,我和周伟周叔叔通了电话,他说他儿子恰好从成都出差飞回上海,航班比我的早到20分钟,他会让他儿子和我联系,到时候一起回来。
也是倒霉,安检过后老家就下起了大暴雨,航班延误三小时后,周叔叔的儿子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到虹桥机场了。
“我的飞机还没起飞,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多晚我都能等。”他的声音耐心而温柔,没有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