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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什么,她试探道:“王爷,以后能不能不要喊我阿顾?”
亓灏手中的筷子一顿,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为何?”
顾瑾璃盯着他冷冷的目光,诚实道:“不好听。”
亓灏又想起了顾成恩喊她的“阿璃……”,薄唇紧抿,“习惯了就好听了。”
他的语气坚决又霸道,似乎只要顾瑾璃敢说一个不字,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瞧着亓灏这么较真,顾瑾璃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决定不与他计较。
无论是“阿顾……”还是其他,名字最多算是个代号罢了,管亓灏喊自己什么,随便吧!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顾瑾璃一边剔着鱼肉里的鱼刺,一边道:“王爷,芙蕖院地方不大,院子里的下人也用不了太多。”
“上次跟锦瑟一块拨过来的还有个叫做胭脂的丫鬟,妾身觉得其他院子可能更需要人手,所以还是将她拨出去比较好。”
说的好听是哪里需要将胭脂安排到哪里去,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是对胭脂的不放心。
“你院子里的丫鬟,自己决定就好。”亓灏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瑾璃“哦……”了声,心想着亓灏吃了这么久的饭怎么还不走。
不是说她心疼这些饭,而是觉得气氛很尴尬,毕竟也没什么话题可聊,难道要这么干坐着?
就是吃饭,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吧?
将顾瑾璃心不在焉的表情收入眼底,亓灏抿了口茶,闷声道:“本王还有些事情,你慢慢吃。”
说罢,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的不自在,他怎可能感觉不到?
尹素婉永远是横在自己与顾瑾璃之间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被无限放大,当真以为自己还能稳坐在桌前气定神闲的吃饭吗?
问顾瑾璃怎么看,只是想知道她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毕竟,自打嫁入宁王府后,以前、现在,她都受了不少委屈。
但凡是她说的,在不妨碍大局的情况下,他都会满足她的。
然而,她说她的意见不重要,也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在虚与委蛇……
要问他为什么还继续坐在这里?还不是想多跟她待会……
可瞧着顾瑾璃那模样,所以他还是不让她坐立不安了。
“呃……”大概是亓灏走的太突然,所以顾瑾璃没反应过来。
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舌头一疼,她倒吸一口气。
原来,鱼肉里还藏着一根细小的没被剔出来的鱼刺。
舌头被狠狠扎了一下,她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亓灏听到了后面的吸气声,脚步一停,回头看了顾瑾璃一眼,见她眼眶发红,剑眉不自觉的皱起。
顾瑾璃湿漉漉的眸子与亓灏对视,脸又烧了起来。
亓灏眯着眼睛,注意到她碟子里的鱼刺后,薄唇间蹦出两个字来,“笨蛋。”
话落,他出了房间。
顾瑾璃没错过亓灏刚才眼中嫌弃的眼神,有些生气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她还能被鱼刺扎到?
翻了个白眼,她手里的筷子使劲的戳着盘子里的鱼。
待那鱼肉被戳的稀巴烂后,她的气才消了。
秋菊院中,雪琴一边给柳夫人按摩着肩膀,一边将刚从外面听来的消息给柳夫人说着:“据说那锦瑟是王妃之前安插在芙蕖院的,今个事情败露,这不被王爷派人给剁成了肉酱喂了狗。”
“剁成肉酱?”柳夫人听罢,语气有些惊讶:“怎么说锦瑟都是王妃的人,王爷这次竟下手这么狠?”
摇着头,雪琴一阵唏嘘:“啧啧,锦瑟连个尸身都不曾留下,也真是可怜呢!”
“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柳夫人冷笑一声,将雪琴的小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握在了手中。
一边轻轻揉捏着,她一边幽幽道:“飞雪现在怎么样了?”
“玉夫人死后,玉露院的一些丫鬟有的被周管家调去了其他院子,不过飞雪还是留在原处,在玉露院里做打扫工作。”雪琴想了想,低声道:“主子是有什么想法吗?”
“找个机会给周管家说说,将飞雪要过来。”柳夫人低头亲了一下雪琴白嫩的手背,一字一句道:“该怎么做,你应该懂。”
玉夫人之所以会走向那么一条不归路,其中也有飞雪的推波助澜,乱出馊主意。
而飞雪,是被柳夫人给收买的。
所以,斩草不除根的话,会贻害无穷。
允诺过给飞雪一大笔银子,然后放她出府,可是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的嘴巴是严的。
既然搀和到这后院中的阴谋算计中来了,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又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主子聪明的话,尚且还可能有一丝苟且偷生的机会。
而下人,大多都做了替死鬼……
雪琴跟在柳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又怎可能不知道柳夫人的意思?
脸上染上一抹绯红,她羞涩的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跑出了屋子。
望着雪琴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刚才吻过她手背的红唇,柳夫人勾起的唇角溢出一丝冷意,喃喃道:“傻丫头啊!”
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她还是决定按着自己的计划走。
相府中,大夫人站在顾瑾琇的门外,一边轻轻敲着门,一边沙哑着声音哽咽道:“瑾琇啊,你快开开门吧,不要再吓唬母亲了!”
自打顾瑾琇从井里被救出来后,整个人便陷入了不吃不喝的状态。
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
因此,大夫人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着,奈何里面还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老爷,这可怎么办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在门口一圈圈的转着,焦头烂额。
捧在手里十几年的宝贝疙瘩就这么被人给强暴了,这无论搁在哪家父母亲身上,谁都受不了。一夜之间,不仅大夫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就连顾淮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