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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我骑着去赶集～”
从雪山一路往下，冰雪渐渐消融，同样是在一座山中，但是温差却相差很多，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见雪的影子了，回头一看才能看见隐匿在天空中的万年雪山。
景瑟骑在驴背上哼着小曲儿，完全不管在不在调上，身子跟着小毛驴的节奏一晃一晃，已经是睡眼惺忪了。
她是舒服了，但是在她脑袋上睡觉的流潼不乐意了！
“臭道士！你给我闭嘴！难听死了难听死了！”他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身上的几条须经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挥舞。
景瑟不以为意，“没文化真可怕，你懂不懂什么叫欣赏？”
“你唱这么难听还怪我没文化，小爷我活了百年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嘿，那就让你好好见见。”说着她又高声唱了起来，瞌睡也没了，那就好好唱唱，林子里还能听见她的回声呢。
流潼哼了一声，“你考虑过驴的感受嘛！”
“驴若是不喜欢还会驮着我？”
这头小毛驴她带着闯南走北，这么多日子可不是白走的，而且她发现它的的确确是一头成了精的驴，可能还不会化身，但是这脑子已经成精了。
除了她和流潼它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碰的，很有脾气，而且还会用脚踹不喜欢的人，还会嘲笑别人，光这些她就能判定，此驴不简单！
景瑟抬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还挺舒服，虽然没有狗娃子的软乎，但也勉强凑活。
流潼哼了一声，然后舒展了一下身子慢悠悠的飘到了空中，“我去前面探探路。”
“嗯哼～”说完又接着哼起了小曲儿。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我骑着去赶集～”
小毛驴虽然很嫌弃这个主人，但是为了自己的胡萝卜它还是可以忍得，“昂”的叫了一声，两只眼睛死盯着胡萝卜不放，就想着一会儿来个急刹车，可以一口咬掉整颗萝卜。
九烨失踪后，她便决定去万羽国探查个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九烨会去万羽国，为了姜怀的安全，她便将他留在雪上养身子，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头驴一棵草上了路。
如果她知道之后发生的事，那么她一定不会将姜怀留在雪山，但也只是如果。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条命，阎王让你三更死，你便等不到天明。”
“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六道轮回，凡尘落定，一切痛苦皆留于此，走吧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在回来了！”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便上请太上老君，下请地藏王，让你尝尽阿鼻地狱烈焰之苦！”
……
小毛驴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林子里很安静，景瑟唱累了就半眯着眼睛跟着驴的节奏晃荡准备睡觉，却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段歌声，仔细听又不似歌声。
太上老君，地藏王都来了！
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仔细听了听，应该是什么人在驱邪，嗓门儿大的这么老远她都能听见。
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呢，就听见流潼叫唤着从空中飞了过来。
“臭道士！臭道士！”
“怎么了？”
“前面有人和你一样在装神弄鬼～”
嘛？
景瑟横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抓，将还是原型的流潼一把提溜到了面前，“你才装神弄鬼呢！对！我装神弄鬼，装的就是我这个神，弄得呀，就是你这个鬼！”
“呸呸呸！小爷我乃英明神武的神童是也！”
“嘁，不就是一根破草嘛！”
“你！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景瑟翻了个白眼，也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另一只抬起来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小牛，前面干嘛呢？”
流潼捂着自己的脑袋哇的叫了一声，“你不会自己去看？”
“嗯？”
眼看着景瑟的弹指神功就要靠过来的，流潼呀呀呀的叫了起来，“我怎么知道那是干什么，俩带着大鬼面具的家伙在台子上跳舞！招魂啊什么的，可不就是装神弄鬼嘛！”
大鬼面具？
景瑟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溜了一圈，能想到的也只有跳大神了。
刚过了正午，太阳已经有了些许偏移，林子里光阴斑驳，越往前面走，刚才的歌声越来响亮，景瑟大老远就看见在一片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台子，两个身影在上面动来动去，一个不停的原地打转，还有一个在耍鼓。
“嘣嘣嘣”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空中响起，像是会直击人的心口。
驴昂的叫了换一声，似乎并不喜欢这声音。
“乖驴，呐，吃会儿萝卜歇息会儿，咱去看看热闹。”说罢便从驴背上跳了下来，将胡萝卜塞到他的嘴里，然后牵起身子慢悠悠的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流潼在她脑袋上叫唤，“你就说这东西丑不丑吧！带着俩鬼面具下面还围着一群人！”
“小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跳大神，人家那本事高着呢！驱邪避灾，也是一套一套的。”
“嘁！我看就是骗子。”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她对这些东西向来就敢兴趣，萨满法师，她也没有接触过，以前一些偏北方的小村子里会有，不过也很少见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石碑，上面写着万羽国境，前面不远处还写着边镇两个字，想来就是万羽国最边境的一个小镇子了。
“咚咚咚——”
鼓声四起，伴随着阵阵清脆的响铃，一个带着大鬼面具，身穿大袍子的人在台子上，光手赤足的在中心跳着，嘴里还尼尼嗡嗡的唱着仙歌。
大概这个台子是新建的，他每一条就听见吱嘎一声，节奏快了，变成了吱吱呀呀的声音，看上去像是一个危楼，随时会倒塌的那种。
另一个就拿着手边鼓跟着一下又一下给节拍。
突然到了高潮的地方，唱仙歌的那人到祭祀台前拿起桌前的酒葫芦咕噜咕噜猛灌了两口，对着上面摆着的火烛，“噗”得一吹，一瞬间火光四射，台下众人发出不少的惊呼声。
两人在光影之下导真像那么回事，但其实周围什么反应都没有，景瑟挑了挑眉，看来还真是像小牛所说的，装神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