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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无敌见罗天如此急切，当下也不多问袖袍一卷，立即带着罗天与长生离开了空海。
如今的罗无敌已经突破元婴大圆满，尽管目前神通法力没什么增长，可是对于道法神通的领悟已经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罗家虽然距离空海隔着无数空间，不过以罗无敌如今的实力，也只是须臾即至。
目之所及，原本罗家的繁华已经化为了无尽苍茫。在这无尽苍茫中，感受不到丝毫生命的气息，有的只有四股微弱却又霸道无比的圣兽气息不停肆虐。罗家祖宅还在苟延残存，不过也是摇摇欲坠了。
“鼠辈敢尔！”
所有的悲愤化为一道厉喝，只震得苍茫一颤。
这一道厉喝瞬间震散了四象剑阵，令整个罗家束手无策的四圣兽虚影，在这一声厉喝之下溃散了。
宋佳收回四柄宝剑，循声望去，但见罗无敌携带着长生与罗天正矗立虚空。
“师傅？”
“师傅——”
宋佳化作一道流光直射长生所在之处。
“找死！”
罗无敌瞬间就是一掌拍向宋佳，即使将宋佳挫骨扬灰也消不了他此刻的心头之恨。不说颜面问题，就罗家的整体实力，便因此折损过半。
万年来，罗家什么时候遭受过此等打击？谁敢挑衅罗家的威严？更别说这近乎灭门的残酷手段了。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住手！”
长生一眼就认出了宋佳，当即大喝一声。
罗无敌听闻长生的话，当下收回了掌力凝而不发。此时他才想起对方似乎叫了一声“师傅”。
待宋佳来到近前，罗无敌总算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宋佳，灵云宗百草堂代理堂主月华真人。两百年前箫长生唯一弟子，今日东洲唯一丹宗。
“是你？”
认出宋佳的身份后，罗无敌眉头皱成了川字。此仇报还是不报？不报，如何对得起罗家？报，如何对得起转世之后的长生？
宋佳对罗家有灭门之仇，长生对罗家有再造之恩。恩义两难全，罗无敌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宋佳直接忽略了罗无敌，忽略了罗无敌的身份，也忽略了罗无敌的实力。径直来到长生身前惊喜道：“师傅，您没事吧？”
长生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宋佳的做法太过偏激了，偏激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就算修真界弱肉强食，可那冰原之下，有多少无辜？就算她是为了自己一怒而伏尸千里，可又有多少冤魂葬生于那一怒之下？
千里之地化为苍茫，有多少无辜丧失性命？这无尽苍茫下，又有多少冤魂在呻吟？
这是何等的凶残，何等的灭绝人性！
宋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已经彻底突破了长生的底线，在她想来无关之人纵然死伤再多也无所谓，只要师傅没事就好。再说当年箫长生为了她屠城灭国的事情都干过，今日自己不过是宰了几万人而已，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滚！”
罗无敌大袖一拂，直接将宋佳与长生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此仇报与不报都是错的，报与不报又都是对的。所有的纠结最后化为了一个滚字，他再也不想看到宋佳，同样也不想看到长生。若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当场格杀二人。
“师傅，这里是大齐有名的生死岗。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先回灵云宗吧？”
这是一处普通的山岗，宋佳放开神识一探，无穷怨气汇聚而来，秀美一皱当即对着身边的长生提醒道。
长生退后一步，盯着宋佳摇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就算自己说破了天，也无法改变宋佳草菅人命的本性。
“师傅，您没事吧？”
“我没事，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傅了。”长生苦笑一声又道：“您是高高在上鼎鼎大名的月华真人，一怒便可化千里为苍茫的大能之士，我长生何德何能，能有您这般弟子？”
“师傅？”
宋佳疑惑的看着长生，心中升起一丝不妙，这时才想起箫长生已经不是往日的箫长生了。
嗤呤——
长生亮出了自己的如意凤翎刀，双手伸向背后，猛地扯了下来，两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如今的如意凤翎刀经过他长期的滋养，形如他的翅膀，骨肉相连血脉相通。被他硬生生的折了下来，那种痛楚就如自己用右手生生掰断自己的左手一般。
将恢复为一寸左右的翅膀递给了宋佳凄然一笑道：“这是你给我的如意凤翎刀。”
宋佳麻木的接过如意凤翎刀，她心乱如麻，这与她所设想的结局完全不同。她有想过长生可能会生气，却没想过长生会如此决绝。
“这是你给我的《长生经》。”
长生又自怀中拿出《长生经》交给宋佳，同时瞬间震断了自己已经打通的五条经脉。
他自废了修为！
“师傅？”
“师傅！”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宋佳跪倒在长生身前，抱着长生的大腿泣不成声。
长生潜意识的伸出手，本想再次抚摸一下宋佳凌乱的秀发，最终却停留在空处。
“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长生顺势推开了宋佳，摇晃着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去。
“师傅——”
遥望着迷离的摇摇晃晃的背影，宋佳嘶声力竭。箫长生变了，却也没变！
“啊——”
悲呼一声，宋佳将手中的如意凤翎刀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心口，永久的将飞刀埋葬在心窝。
任由鲜血汨汨的流，鲜血似乎抽干了她的生命力，她的三千青丝开始变白。
问世间多少泪珠儿，直叫春流到夏，秋流冬尽。
今天早晨的风好大，好冷，好多的沙。
这是昏迷前宋佳最后的意识，也是长生最后的意识。
“入我生死岗，生死两茫茫。莫叹前尘风流事，只记今朝……”
就在二人刚刚昏迷后，山岗上响起歌声。那歌声虽是出自一手，却是两人自两个方向同时唱出。
“生死岗相遇，自是生死缘。”
歌声落尽后，长生与宋佳两人身前同时站立一人，虽是两人，肖像却是一样，除了服装一黑一白之外，其他的都是一样的。就连说话的语气，所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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