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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一边绕着光罩踱步一边低眉沉思,这光罩灵力流转不定生生不息,以我目前的实力要破除这光罩,除非用如意凤翎刀强行斩开,否则别无他法。
使用如意凤翎刀强行斩破,自己会遭到强烈反噬,除非在斩破光罩的同时,一举斩杀张青牛,否则自己依旧是必败无疑,破与不破也没什么区别。
若要斩杀张青牛,也着实不忍。对方与自己无怨无仇,岂可随意打杀?这仅仅只是比试而已。再说这张青牛所修功法与自己同源而出,尚未弄清对方功法来历,轻易杀之实为不智。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长生一边念叨张青牛曾经念过的诗句,一边打量眼前这不算坚固却异常坚韧的光罩。光罩上流转着精纯的木属性灵力,蕴含着勃勃生机,只要靠近那光罩就觉得格外清新,就连自己久病不医的沉珂也有几分好转的意向。
运起《长生经》仔细感悟张青牛所设光罩的意境,随着不断感悟,体内生机越发强盛,甚至练气四重的瓶颈也开始活跃起来。随着感悟的加深,体内的第四条经脉开始震动,仿佛随时都有贯通的可能。
“靠,到底打还是不打呀!”
“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干啥?”
……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此时场外已是骂声一片。长生却是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那种对生之意境的感悟之中。可惜无论他如何揣摩,体内第四条经脉都只是震动,始终无法贯通。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长生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光罩中张青牛微微一笑道:“张师兄好悟性,竟将生之意境领悟到这个地步,令人钦佩。”
说着手中法诀变幻上百次后又道:“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岁有春秋,木有荣枯。这世上哪有长青不老,哪有长盛不衰?”
说着一股淡淡的灵力流向光罩,灵力依旧是木属性灵力,却不再是碧绿色,而是暗灰色。里面没有丝毫的生机,只有无尽的死寂。
“好,好小子!”
这时场外的人还没看明白,主席台上福德真君却站了起来,手掌一拍大声叫好。
“这福德真君傻了吧?”
“他在为长生叫好?”
“就那一点点灵力,老子吹口气就能破了,有什么可叫好的?”
……
张青牛目睹那一股很小却拥有无穷死寂气息的灵力心头一震,不假思索立即解开最后一重封印。轰然一声巨响,练气五重巅峰的修为勃然爆发。原本不过寸厚的光罩瞬间便成一尺多厚了,无穷碧绿色光芒照耀全场,映射虚空。
“好!好!”
“不愧是练气五重第一!”
……
外面的叫好声不但没有令张青牛感到丝毫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将他所说的《长青诀》运转到了极致,手中法诀不停变换,将体内灵力不要命的往外面光罩中输入。
咳咳咳——
长生打出那一道灵力之后,剧烈咳嗽起来,不停地咳嗽令他不得不弯下腰来,再也无法兼顾光罩中的张青牛。打出这一道充满死寂的灵力,他自身也不好受,本来已经有明显好转的病情再度加重。一阵晚风吹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此刻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勉强止住了咳嗽,紧了紧衣襟再次站直了身子,淡然的看着光罩中的张青牛,此刻他虽然表情淡然,心中却是升起一股悲凉。
他已无再战之力!
他的挑战将止步于此,他最终无法对上梅金,无法替他的兄弟罗天洗刷屈辱。
风好冷!
张青牛虽然在极力挽救他的光罩防御,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是徒劳。那光罩以不可阻挡不可逆转的趋势不断的瓦解,直到最后彻底消散。
当光罩彻底瓦解时,张青牛已是满头大汗,脸色的苍白程度丝毫不比长生轻。可是在他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颓废,反而迸射出无穷精芒。
“好一个长生!”
张青牛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长生,当即大赞道。感应到体内第六条经脉已经震颤到极致,随时都有贯通的可能。立即闭上眼全力运转《长青诀》以求突破,浑然忘了这是在比武,对手不见得就会让他轻易突破。
长生眼看张青牛在突破,并没有强行干扰。一来他本就没有再战之力,二来即使有,他也不会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这只是比试而已,不过是同门切磋罢了。
“事有本末,物有始终;岁有春秋,木有枯荣。”
长生强行运起《长生经》,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再次将这句话念出,念完之后又一次弯腰咳嗽起来。
咳咳咳——
这一次的咳嗽比上一次更加剧烈,咳嗽完后,拿出捂嘴的手一看,上面满是血迹。赶紧用衣襟内侧擦干血迹,而后静静等待张青牛的突破。
轰——
在长生咳嗽的同时,那边张青牛终于突破了,身子一震,练气六重雄厚的灵力勃然喷发,一股碧绿中掺杂暗灰色的气柱直冲云霄。突破后的喜悦令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震惊四座传遍八方。
“张师兄,恭喜你突破瓶颈。”待张青牛长啸之后,长生对着张青牛勉强一笑道:“这一场我输了。”说完转身往场外走去,脚步无比沉重,背影格外落寞。
“长生师弟请等一等。”
看着长生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张青牛立即叫住了长生。
“张师兄有何指教?”
即将走到比武场边缘的长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青牛问道。
张青牛没有回话,而是来到长生身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青牛谢过长生师弟指点,点化之恩没齿难忘。”
“张师兄,你这是何必?”
长生赶紧伸手扶向张青牛急忙说道:“不可……不可……你如此大礼岂非……”
咳咳咳——
长生本来是打算将张青牛拉起来,可惜剧烈的咳嗽令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又怎么拉得起壮的跟牛一样的张青牛呢?
张青牛拜完之后,爬起来伸出双手扣住长生的双肩,一股雄浑的木属性灵力携带着勃勃生机涌入长生体内。得到这股同源的灵力滋养后,长生觉得身子瞬间好了许多。
“多谢师兄,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必再浪费灵力了。”
张青牛没有理会长生,而是在修复完长生的伤势之后,再次运起浑身灵力,往长生第四条经脉冲去。
长生没有灵根,经脉的坚固程度远胜常人。张青牛已经全力去冲击了,却是始终无法突破最后的壁垒。钢牙一咬大喝一声,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毫不保留的瞬间输入长生体内。
轰——
长生第四条经脉被打通了。
噗通——
张青牛倒在了地上,他已经力竭。
“长生师弟,这一局你赢了。”
张青牛微微一笑之后,昏迷了过去。
“张师兄,你……”
长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心情没有因为修为突破而喜悦,更没有因为最后的胜利而兴奋,反而格外沉重,格外的不是滋味。
自己赢了么?
是的,自己赢了。按照比武规则,谁倒在了地上谁就输。此刻张青牛倒在了地上,而自己站着。虽然赢了,却比输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