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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波都快气死了。
“就凭你这样, 还想拜龙局为师?未战先言败, 你敢不敢当着龙局的面说你不如我?!”
这句话里,三分怒意,七分挑拨。
冬至笑嘻嘻道:“我觉得龙局收徒,看的肯定不仅是能力,还有品性, 只要实事求是, 厚道谦虚, 就算能力稍有不足,以后总会进步的, 这样的徒弟才值得教, 你说对不对啊?”
刘清波见对方死活不肯接招,只好狠狠瞪他一眼, 也不提跟李映切磋的事情了, 直接气冲冲扭头就走。
冬至耸耸肩。
巴桑切了一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成天狂得二五八万, 谁也不放在眼里!”
其他人虽然没有像巴桑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但也没有人应和刘清波。
李映拍拍冬至的肩膀, 继续发扬老大哥的风范:“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顾美人却有点担心:“他家里不是有关系吗,会不会给你穿小鞋啊?”
李映道:“他家里的关系再硬, 也插手不到特管局的招聘里来,不用担心。”
听到他的话, 顾美人和巴桑松一口气, 道:“那还好。”
其实冬至不怎么担心, 他当时在面试上跟李映的父亲意见不合,也照样过了面试,可见特管局还是相对公平公正的,而且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刘清波挑衅在先,他只是不应战而已,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刘清波一走,少了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气氛反而轻松一些,张嵩没看成热闹,只好找了向永年去切磋。
顾美人道:“刚才龙局那一手可真厉害,我才知道传说中的剑仙真是存在的!”
不管男女,谁没有一个武侠梦,看顾美人悠然神往的样子,好像还有点遗憾。
“可惜我已经有师承了,从小学的也不是这一路,不然我一定拜龙局为师!”
巴桑兴致勃勃:“冬至,你不也是用剑的吗,你能不能以指御剑?”
冬至苦笑:“开什么玩笑,我连一套剑法都不会呢,这青主剑是用来符法辅助的!”
他摸着剑身,心说青主剑啊青主剑,你在我手里实在是浪费了,连在龙局手里的一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巴桑道:“我能不能借你的青主剑用一下?”
“当然可以。”冬至把剑递过去。
巴桑抽出剑,掂量了一下手感,在他们面前舞起来,愣是把文雅的剑舞出虎虎生风的感觉。
一套下来,冬至他们都鼓掌起来。
“原来你也会用剑啊!”
巴桑把剑还给冬至,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跟我师父练过刀,这是刀法,你们没看我刚才用出来的根本不像剑吗?刀以砍为主,剑以刺和挑为主,兵器不一样,用法就不一样。也就是你们外行人看个热闹,行家一看得笑死了。”
冬至心头一动:“你是怎么做到跟龙局一样,拿着剑举重若轻的?老实说这把剑已经挺轻了,但我拿久了还是会手很酸,上次遇到附身惠夷光的魔物,剑就几次差点被打飞。”
巴桑:“练力气啊,你力气不够,伸手过来。”
冬至不明所以,伸出手,对方冷不防一拽一扭,他顿时痛叫出声。
“你看你软绵绵的,跟女孩子似的,起码练练手臂和手腕的力气吧。”巴桑拍拍自己的胳膊,上面全是硬邦邦的肌肉,“我这都是从小提着一大桶水每天三个小时,来回跑上几公里练出来的!”
冬至犯愁:“特管局上哪儿去找水桶?”
巴桑道:“那你就随便拿点什么东西举着,要平举,别弯胳膊,每天坚持练!”
冬至点头记下。
第二天照例是龙深的课,众人比昨天还要更早来到天台门口,等龙深到来时,大家看他的目光也要比昨天更加灼热。
龙深展示的是剑道的至高境界,但留给他们的却不仅仅只是炫目的,叹为观止的演示,还有对强者的向往与追求。
能过五关斩六将来到培训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各人各有领悟,巴桑从中得到启发,打算化用到刀法里,冬至则看到自己与龙深之间犹如天堑一般的巨大差距。
“今日我不再展示,你们可以各自练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
他话音方落,刘清波就先一步上前请教,众人暗暗扼腕手脚太慢。
冬至没有留在原地听龙深和刘清波的对谈,这倒不是因为对刘清波有什么偏见,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对剑术的理解还不够深,不会走就先学飞,是学习所有东西的大忌,与其贸然追求更高境界,不如踏踏实实从基础学起。
刘清波之后,又有好几个人上前询问,冬至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把自己的疑问和困难告诉龙深。
龙深也同意他的想法:“你想要学剑,就得先把用剑的基本动作连熟,达到出手迅猛,反应敏捷,就可以制敌先机。”
他拿过青主剑,手腕转了一下。
“这是挽剑花,如果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可以让敌人一时近不了身。”
说罢他将手腕连转了好几下,霎时剑光潋滟,宛若花开。
一停手,花海消失,万千变化收于掌中。
龙深将剑平平刺出,正中前方垂下来的柳叶,柳叶被刺穿。
“这是刺,练的是腕力,和眼力。”
他手腕微微一抬,剑尖朝上。
“这是撩。”
剑身平平扫向前方,树枝应声而断。
“这是扫。”
龙深收剑回鞘,把剑递还给他。
“用剑的动作很简单,只要将这几个动作练到极致,等闲人就进不了你的身。你现在不用急着去学什么剑法,先把这几个基本动作学好吧。”
冬至回味他刚才的几个动作,若有所思道:“化繁为简,大巧若拙。”
龙深赞许颔首:“剑法都是从基本动作里提取出来,糅合实战经验,算是集精华之所成,但你还没到学这些的程度。”
在冬至这边耗费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又去回答其他人的疑问。
冬至则留在原地,回想龙深刚才的话,模仿他刚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刺剑,回收,刺剑,回收。
一开始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但他练一会儿,歇一会儿,慢慢的,练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手腕与手臂似乎也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用力,起初刺出去的剑根本没法坚持太久,但后来渐渐的,除了准头还不行之外,握剑的手已经比之前稳了许多。
冬至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从小就学习术法的正统修行者,但勤能补拙,练习多了,总有一天会有回报,天道酬勤,不外如是。
……
今天不用开会,龙深除了给新生上课,就没有别的安排,难得忙里偷闲,提前下班。
他在市区有房子,但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平时基本也不回去,想到回去可能还得收拾打扫,龙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了楼下的宿舍。
走到宿舍门口,看见对门房门紧闭,他脚步一顿,转而去敲门。
“是谁?”里面传来询问。
“龙深。”
砰的一下,声音之响,连龙深隔着门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冬至一瘸一拐,苦着脸。
龙深蹙眉:“怎么回事?”
冬至扯出一个吃痛的笑容:“没事,巴桑说我力气不够,我提着两个凳子在练臂力,不小心砸到脚了。”
他将龙深让进来。
“您有事吗?”
龙深看到两个圆凳子倒在地上,那凳子都是木头的,砸到脚估计是挺疼的。
“我上回疏忽了,以你现在的能力,用青主剑的确有点勉强,直接用普通的桃木剑,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冬至有点紧张:“那您是要把剑收回去?”
龙深看他瞪圆了眼睛的样子,跟猫似的,本来直接想要说出否定的答案,不知怎的,就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思。
“如果我说是呢?”
对方头上的毛发仿佛连着眼睛一起耷拉下来,软塌塌的没了神采,也没有求情或耍赖,可怜兮兮哦了一声,真的回身从墙上取下青主剑,乖乖递给龙深。
其实在冬至看来,这把剑当初本来就说好只是借给他练习的,龙深并没有说要送给自己,现在人家想要取回,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方如此当真,反倒让龙深不好再说什么,他接过剑,又听见冬至道:“龙局,那以后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了,能配得上这把剑时,还能不能借来用?呃,我的意思是,在您不需要用到它,闲置的时候。”
龙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去我办公室门口等我,我拿点东西就过去。”
哈?冬至一头雾水,龙深已经走了。
他只好又爬楼梯回到龙深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看见龙深过来。
对方手里没拿着青主剑了,反倒拿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石头。
冬至越发莫名其妙。
龙深拿钥匙开了门,把石头放在茶几上,转身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两条红色丝线。
“手伸过来。”他道。
冬至没有多问,乖乖伸手。
龙深用丝线在石头上绕了几圈打上死结,又把多出来的线绑在冬至手腕上。
红色丝线在白皙手腕上缠缠绕绕,直到三圈之后,龙深才打了个活结。
“以后你要练,就在墙上贴张纸,然后平举练字。古人悬腕练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要绑在关节上,会伤骨头,往上半寸。你用剑,使力更大,石头也要更大,字以端正不颤为准。”
冬至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以后他就不用被凳子砸脚了。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当即就凭空比划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手酸,但也说明这样练的确是有用的。
龙深起身,解下墙上挂着的其中一把剑。
“以后就练这把。”
剑鞘虽然保养得很好,也难免留下岁月的痕迹,剑鞘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石略显黯淡,却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
冬至还记得自己头一回来龙深办公室时,一看就看见他墙上挂着的两把剑,当时还脑补了不少狗血故事,谁知转眼人家就把其中一把给了自己。
“青主剑都太贵重了,这把更是您的心爱之物吧,我怎么能收?”
龙深摇头道:“剑就是拿来用的,也不是什么心爱之物。”
冬至脱口而出:“不是您爱人送的吗?”
龙深蹙眉:“谁告诉你的?”
冬至:……我自己脑补的。
但这句话不能说,他干笑一声,没吱声。
龙深道:“这把剑叫长守。”
冬至:咦,好陌生的名字!
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之前连名人傅青主的佩剑,几百年历史,龙深随随便便就借出来,这两把剑一直挂在他的办公室,怎么说也得是干将莫邪级别的,结果却是个从没听过的名字。
龙深道:“这把剑原先的剑鞘已经遗失了,现在的剑鞘是明代的主人让人重新打造的,那主人富商出身,剑鞘也极尽华丽。”
冬至恍然,难怪剑本身很古朴,剑鞘却格格不入,完全两种风格。
等等!
他战战兢兢地问:“剑鞘都是明代的,那这剑得有多少年的历史?”
龙深:“还好,隋代的而已。”
什么叫还好?!
什么叫隋代的而已?!
什么是土豪,这就是土豪啊!
冬至顿时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滚烫的烙铁。
他咽了一下口水:“这把剑买保险了没有?”
要是丢了,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吧?
龙深淡淡道:“无妨,剑是凶器,要是真的有人偷,那偷盗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男神是土豪,冬至感到压力山大,能随随便便就丢出一把隋剑的人,要怎么追啊?!
难道这就是龙深一直没有男/女朋友的真相?
很有可能,一个已经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的人,当然看不上还在爬山的平凡人类。
估计要比尔盖茨那种身价,对方才看得上吧?
冬至脑补了一下龙深跟比尔盖茨谈恋爱的景象,顿时感觉有点不好。
龙深再厉害,也猜不到坐在对面的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把剑比青主剑要稍重,但是如果你坚持练习手腕的力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冬至点点头,旋即想起什么,道:“龙局,这把剑我能带出去吗,万一遇到人魔那种级别的厉害魔物,会不会弄坏了?”
龙深本来想说这把剑送给你就是你的了,坏了也是你的事,见他又以为是借来用的,自己估计一说送,对方肯定不肯收,就道:“不会,这把剑经过咒法加持,比青主剑更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一把隋代的剑,至今一千四百多年,期间不知道流落过多少人手,有多少英雄豪杰用过,单是能够流传到现在,它的历代主人肯定就不是凡俗之辈,据说剑上浸染的鲜血越多,凶煞之气也就越重,这样一比,这把剑肯定比青主剑要珍贵得多。
话又说回来,先是青主剑,现在又是长守剑,刘清波那边却一次都没捞上,这是不是说明男神心里也有倾向取舍啊?
“谢谢您,我会努力不辜负它的。”他抱着剑,一脸纯良真诚,“上次说要请您吃饭的,您今天正好有空吧,我发现一间不错的私家菜馆,要不要去尝一下?”
何遇和看潮生都出差去了,钟余一也不在,一个“电灯泡”都没有,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果然,龙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犹豫一下,点点头。
冬至趁热打铁:“那咱们走吧,现在路上还不塞车。”
严格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俩头一回单独出去约饭?
冬至脸上笑眯眯,心里乐嘻嘻,决定趁着这顿饭,再刷一刷好感度。
嗯,灌醉对方,拉近距离,好像也是可行的。
自己请客还让龙深开车,冬至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现在在京城还属于“北漂”,连房子都没有,更不要说车子了。
车轮往前滚动,风景从两旁车窗飞掠而过。
龙深开车很稳。
“龙局,您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龙深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忘记了,很多年前。”
很多年是多少年?冬至想起上次问他籍贯,对方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辞,却不像是有意隐瞒,而是真的想不起来。
冬至:“您刚到特管局的时候,特管局是什么样的?”
龙深:“以前不叫特管局,是公安下辖的一个办事处,当时人也少,就两三个,你上回见过的宗老就是那时候的部门负责人。后来又归到国安下面,近些年才单独成立部门。”
冬至奇怪:“多少年前?宗老看上去也很年轻啊!”
龙深道:“建国初期吧。”
冬至:“不是建国后不能成精吗?”
龙深偏头看他:“谁给你说的规定?”
冬至嘿嘿一笑:“往上流传的段子,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还以为宗老顶了天也就六十多,如果追溯到建国初期,那宗老该有多少岁?
但假如,宗老不是人呢?
这就解释得通了。
既然特管局可以有一个看潮生,再多一个宗老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后视镜中的龙深,后者正专心致志开车,如果冬至不问,龙深的话语就很少。
十足一个闷葫芦。
但如果是龙深,就算一天不说话,能有这种单独相处的片刻,冬至也觉得开心。
就像是对着自己喜欢的玫瑰花,哪怕玫瑰花不会说话,单是每天看着,心里仿佛就有了许多动力。
更何况,这是他心目中,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您在特管局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古怪或凶险的事情,能不能给我讲讲?”他若无其事地笑道。
龙深的确是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多余的话他一句不讲,连上课的时候,都不会像蒋局长那样大谈特谈,滔滔不绝。
冬至甚至没见过他跟谁聊得不能自已,工作以外的时间,这个男人总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缺少娱乐。
但他似乎并不反感跟自己交流,最起码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龙深沉吟片刻,像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才道:“有一年,湖北那边出土一批文物,连带牵出下面三个叠墓。”
冬至不好意思地打断:“什么叫叠墓?”
龙深:“有些地方被视为风水好,会被再三勘定为墓穴,后人不知道此地已有前人的墓,就在原地上又修筑了一个墓穴,这就是叠墓。”
冬至恍然。
龙深:“当时那个墓,最上面是明代一个藩王,中间是唐代一位宦官,最下面的那个墓,年代可以追溯到春秋早期。一开始是房地产开发,工地上挖出这个明墓,上报考古部门的话,工地就要停工,开发商不想耽误赚钱,就把这件事瞒下来,但工地接二连三出事。”
他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人,本来跌宕曲折,阴森恐怖的故事被他这么一说,成了平铺直叙,简明扼要,但冬至依旧听出一丝寒意。
“出了什么事?”
龙深:“起重机的东西掉下来,当场砸死一个人,开发商大事化小,把事情压下来,没过几天,架子坍塌,砸死五六个工人,事情才瞒不住。但搭架子的人坚持说没有偷工减料,架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塌了,开起重机的工人,也说自己亲眼看着钩子慢慢变直。”
冬至倒抽了一口凉气:“后来呢?”
龙深:“后来这件事就辗转交到我们手里,我们跟考古队的人一起去勘察,才发现下面有个东周墓,而且那个墓主人,当时因为与楚王爱妾通奸,被处以极刑,楚王恨极了他,命人将他葬在这里,让他生生世世,永不超生,长年累月怨气积聚,墓穴就成了极凶之地,蕴养骨血凶灵,如果我们晚去一步,棺椁里的魔气外泄,魔物成形,到时候不要说工地,就连附近的居民区,估计都逃不过。”
冬至奇怪:“但您刚才不是说,那地方是风水宝地吗?”
龙深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宝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冬至一点即通:“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吉地可以转化为凶地,凶地也可以变成吉地。”
龙深颔首:“《葬书》有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是流动不息,并非凝滞不前,但那个楚墓,用了八口玄铁钉加上楚地咒术,将穴内八个方位的生机都钉死,从外面看,那里依旧是一个风水宝地,但只要一下葬,死者非但不能庇荫子孙,长久安眠,反而会魂魄受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冬至福至心灵:“楚王那么做,是不是也有欺骗后来者的目的?唐代与明代那两个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以为是风水宝地,结果却是大凶之地?”
龙深眼里浮现出赞许之色:“不错,根据我们的推测,楚王当时很可能有这个目的,整个墓地是上宽下窄的设计,如同漏斗,生机就源源不断传送下去,上面那两个墓主人,等于是用自己的魂魄滋养了最下面的楚墓主人,凶气循环,聚怨成魔。”
说话之间,目的地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