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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句话就如同水滴落入油锅,人群瞬间骚动,炸裂。
“陆先生,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承认,陆心晴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吗?”
现场媒体的问题接踵而至。
陆言不慌不忙,“非常抱歉,我之前出于做父亲的私心,为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不想她被卷入舆论的是非里,对大家说了谎。
而我的自大让我做出错误选择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一个孩子的母亲,才会招致她的愤怒与报复。
对于她今天捣乱公共秩序的行为,我深表歉意。还请大家继续关注后面竞选人的演讲。不要因此,误了选举的大事。至于我的个人私事,过几天我会召开记者会,与你们一一当面说情。”
他说完这些,优雅退场,带着不甘不愿的我。
离开时,我和江采菱还打了个照面。她一脸的妒色与愤怒,活像我偷了她男人一样。我有些想笑,不再抗拒陆言的拉扯,甚至主动挽住他的手,把头依靠了过去。
我们像是一对幼稚的小情侣,刚吵完架,下一秒就能若无旁人的亲密。感情越吵越好。至少在这一刻,表明上看是的。
我配合着陆言的步调,走出众人的视线。
坐进陆言的车里时,我几乎已经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陆言刚刚的举动是在利用我洗白自己,营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他面临这样的突发危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自救方法,把我和他绑在一个屎坑里荣辱与共,实在是狡猾。
虽然明知不可能。我的女儿早就死了。陆言又是那么一个卑鄙的,擅长利用女人的伪君子。可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地幻想……
我看着陆言,尽量抑制住声音里的紧张与期待,“心晴……真的是我女儿?”
“当然。”
他说的随意又轻佻,我竟一时间不能分辨话语的真假。
“开心吗?”陆言淡淡说。车窗外,掠过我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那双眼睛泛着冷凝的光,深不可测。
开心吗?
不。
对面一个利用我的感情骗子,我有的只是忐忑和猜疑。
尤其是孙文华的欺骗,才过不久。空欢喜过后的绝望有多痛,我记忆犹新,不敢再尝。
我维持冷漠脸,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像个任人玩弄欺骗的傻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从没和我坦白过那一夜。我想着,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曾睡过我,又威胁过我的事,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合情合理,又漏洞百出。
原来有些话,不是看说的人演技有多好,而是看听的人怎么想。
从前,我爱他,他说什么,我都信。
现在,他说什么,我都觉得假。
陆言一直都没有变。变的,是我的心。
“那你为什么刚刚又说出来?”我冷眼看他。
“傻瓜。”他说着,就伸过手,想和往常一样来揉弄我的头发。
我堪堪一躲,他落了空。
他面色带着几分尴尬,“那天你对我的猜疑和不信任,真的让我很生气。加上心晴出了事,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和你说分手。我也很后悔。可我是个男人,又要面子。我拉不下脸找你。只能等你回到我身边。谁知道,你居然一气之下跑这里闹/事。我被逼的没办法,才说出真相。”
“是吗?”我学着他那样的笑。
笑得丑不丑,我不知道。毕竟,我没他那么专业。
“当然了。”陆言继续说道,“和你分开没几天,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你的。过几天,我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你会是我陆言的妻子,心晴的妈妈。当初,你公公被我哥哥撞的昏迷不醒,你老公为了讨钱,不惜利用你,把你送上我的床。是他在我们的酒水里下了药。拿我睡了他老婆的丑闻来威胁我。我们是在那一夜,有了女儿的。所以我们都是受害者。一切都是他的错。你懂吗?”
他调查过我,也一手策划了我的离婚闹剧。他知道我有过一个女儿。所以将计就计,说心晴是我的女儿。
为的,是要我和他演戏,把锅甩给孙文华。
我笑了。
如果我不知道他是幕后挑拨我和孙文华离婚的罪魁祸首;如果我不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和江飞鸿的关系;如果我今天的行为真的只是吃醋他和江采菱的关系,报复他和我分手。那么,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我摈弃前嫌的投入他的怀抱,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按照他说的那样,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孙文华。
即使到现在,他对我依旧没有一句真话。
他所有的温柔,都是为了让我在记者会上洗白他。
我不死心,求证里带着试探,“心晴,真的是孙文华给你的?”
或许,心晴真的是我女儿呢?
他只是在用一个事实欺骗我,让我原谅他,相信他,再次爱上他。
“是。”
我的自欺欺人,最终被他的“是”字给绞杀了。
孙文华和李玲说过,孩子是被丢弃在野外的。这些是我偶然偷听的,不可能有假。
陆言,又在说谎!
所以,陆心晴不是我的女儿。
“还是做一次鉴定吧。我怕孙文华为了报复你,把孩子掉包了。”
陆言的表情微微一凝,想都没想拒绝道,“不行。我说过,我不想让心晴多死多虑。她是个敏感的孩子。我们去做鉴定的行为,一定会伤害她的。”
我觉得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明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他大腿,还非要和他对着干,“陆言,记者发布会一召开。你觉得心晴会不知道吗?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可笑不可笑?我闻静,在你眼里就真那么没脑子?”
陆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分明是暴怒变态的模样,声音却不疾不徐,“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我该相信吗?我能相信吗?”我一连两个反问,愤怒已达极点,再也装不下去了,尖锐道,“陆言!你演戏演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和我说说:你和你的秘书联合坑我是为了什么?放在家门口的告密信,又是谁做的?他怎么知道你在那个酒店,引我去抓奸,却又让我扑空,反成为你说分手的借口!”
陆言一愣,很快就镇定自若,“你都知道了?”